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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二章 我臉上蒙著雨水就像蒙著幸福(3) 文 / 似是故人來

    第一百二十二章我臉上蒙著雨水就像蒙著幸福(3)

    你看我半天。在雨中,我們靜靜地看了半天。雨水蒙在我的臉上而且漸漸大了。我的淚水就勢流下來了。你也看不出來了。

    你就走了。我就看著你消失,看著藍色棒球帽消失。然後我狠狠地拍了自己的車前蓋子一下警報器就嗚嗚響。然後我狠狠地踹了自己的車輪胎一腳警報器更加嗚嗚響個不停。

    「啊——」我仰天高叫猶如狼嚎。行人好奇地看我。

    「看個屁啊?!都他媽的給我滾蛋!」我怒吼絕對是怒吼!

    然後都滾蛋了,都不敢再看趕緊滾蛋——都市裡面的人就是這樣的,背著你說什麼的都有,當你面連個屁都不敢放,不信你試試?你吼一把看誰敢上來?哪裡像野戰軍上來就對錘?

    ——我就傻傻地站在雨中。雨水越來越大,這個城市的雨季總是這樣珊珊來遲。下雨的日子我就變得侷促不安。我臉上蒙著雨水。我閉上眼睛淚水刷刷的。

    雨水掩蓋了我的眼淚。

    雨聲佔據了我的耳朵。

    雨啊,雨終於下起來了啊!不能不停工了。全工程兵大隊都歇了,程大隊他們這些幹部急得要命啊!這個鳥地方也沒有什麼天文站,unpf部隊總部也沒轍啊,他們也沒有天氣偵測部門啊!就都歇著,看著雨水嘩啦啦的。我就穿著雨衣到處檢查安全措施。

    其實無論在國內還是在國外受訓的時候,都反覆被強調的重點就是要注意天氣的變化帶來的隱含的危機——惡劣的天氣不適宜大兵團尤其是裝甲兵團或者是高技術部隊的作戰,但是絕對適宜小股武裝譬如特戰分隊和游擊隊這種的活動。惡劣的天氣掩蓋了他們的行蹤,也給追剿帶來很大的困難,尤其這個時候更不能放鬆警戒——傻子都知道利用「天時」了,何況中華五千年文化在國際上最普及的我敢說就是《孫子兵法》了。

    都在哨位上都在值勤。我就檢查完了登上高塔拿高倍望遠鏡對四周進行觀察。其實狗頭高中隊是有別的任務的,他除了負責警戒工程兵大隊以外,作為少校級別的特戰軍官還要巡視工兵營在任務區內的施工點——這些施工點是很散的,距離都比較遠,我就不詳細說了,因為涉及unpf部隊的詳細任務。確實是有被騷擾的只是不多,雖然戰火已經平息,unpf總部範圍是天下太平,但是不代表這個地方就沒有衝突了啊?

    關於戰術名詞我真的是不想多說,但是還是要普及一下,就是總部營區和維和任務區是兩個不同的概念,總部營區是相對安全的,但是維和任務區是絕對不安全的——也不是天天有炮火但是絕對是存在比較多的安全隱患。尤其是這個地方的四分之一在反政府武裝手裡,四分之三在政府軍手裡,雙方的火線是時常會有點子事情的,危險的概率是很高的——類似的巡查我也去過,就留在以後講吧。

    遠遠的我看見芬蘭連的sisu白色裝甲車往我們這兒開過來。大雨中白色的車身絕對是泥濘不堪的,那幫子芬蘭老哥也就不在車頂子上面坐著了,我知道都跟車裡窩著呢。

    我跟芬蘭老哥的感情其實真的是很深的,除了三哥我再就跟他們親了。當然別的國家也有我在受訓時候的弟兄,但是由於各**隊的習慣不同,官兵等級觀念是有差異的,所以不是全都會跟我是兄弟的。芬蘭老哥們還真的是例外,集體都是兄弟——當然他們跟誰也都容易做兄弟,天生都是那個鳥性格。

    ——sisu(西蘇)的意思是「堅強」、「有力」。sisu其實不光產裝甲車,也產卡車。有點子關於sisu這個詞的段子說說還是挺有意思的,我也是聽觀察員老哥說的,關於這個老哥的故事我以後說給你們聽,他跟我也是兄弟。雖然他是校官我是兵,但是他沒那麼多野戰軍幹部的規矩,機關幹部和野戰軍的幹部雖然都是軍官,但是是有區別的。

    他在維和前線雙方交界的哨上的時候,觀察團曾經給他們配過一輛gmc防彈車,讓他們在去危險地區時用。哨上有一輛巡邏車,一輛換哨車,加上這就是3輛了。那輛gmc是曾經在某地給聯合國vip用的專車,5噸多重,防彈性能挺好,據說還有一定防雷能力。大家一開始還覺得挺新鮮,但是他們開了兩次就覺出來這車其實對觀察員不實用。在這個地方山村的小巷子裡,這輛5噸重的車根本轉不開。而且窗戶是挺厚實的防彈玻璃,搖不下來,就是外邊打炮你也聽不見。把自己的耳朵都堵上了,你還觀察個屁啊?不撞到交火區裡就不錯了。最要命的是車門很重,本來打開就不容易,這又是輛舊車,靠駕駛座的車門把手已經壞了,從裡面打不開。每次駕駛員要下車都是副駕駛座上的電台操作員跑下來從外邊給他開門。

    不過反正這車從外表看起來挺嚇人。大家一看見這車就想起芬蘭哥們的sisu裝甲車。於是給這車起了個名叫susi,用大字打出來貼在風擋玻璃上。第一是這個名是sisu兩個音節掉個個兒,第二是susi和歐洲的女人名「蘇西」相近,能表達大家對這車又愛又恨的感情。後來他們開這車去芬蘭營耍,芬蘭哥們看到車窗上的大字susi就樂。後來他們就問芬蘭觀察員是怎麼回事,那哥們就告訴他們,susi在芬蘭語裡是「狼」的意思,另外還有一個引申含義,就是「沒用的東西」。大家一聽,原來歪打正著,於是隔三差五開著susi去芬蘭營招搖過市,看芬蘭哥們樂,他們也跟著樂。

    不過susi對他們確實沒什麼大用,所以他們後來還是把susi送走了,另換了一輛3噸的防彈巡邏車。不過大家基本不開,那車就那麼一直跟哨上擱著。

    他們附近一個哨也有一輛和susi同型號的車。不過有一天中午哨上落了10幾顆炮彈(某族獨立軍來了一批新兵,打偏了),哨上的3台車包括susi的那個兄弟在內,全給炸趴窩了。好在那些觀察員弟兄到底都是軍人出身,趕緊就進了防炮洞沒有人員傷亡。

    這車我還真見過,看上去確實不錯挺漂亮,線條很流暢,從外表看不出是防彈車。裡面貼的是紫紅絨布!豪華啊!我在國內真的是沒有見過啊!開了兩下子就算了,車是自動擋,但是對操作的反應比較慢(畢竟是5噸重的車),開不慣沒那個洋命。

    ——這種段子真的多了去了,要真講這些乾脆另外寫本書得了,就叫《維和散記——小莊的藍盔時代》,我敢說也絕對暢銷。

    所以我們還是盡量走故事線——我知道大家也喜歡聽這種段子,我就穿插著講點子吧,當個小樂子也調劑一下。

    我就看那輛sisu裝甲車跟我們這兒忽悠,就樂了。

    知道芬蘭連那個班的哥們風雨無阻地去任務區機動訓練了,回來路過我們中國工程兵大隊了,就跑我們這兒來蹭飯了。當時差不多該到飯點兒了。

    我就拿電台呼叫下面開門——這個權限我是真的有的,因為un車輛進入un任何國家部隊的營區都是免檢的,都是自家兄弟哪兒那麼多淡事啊?來這種地方進行維和本身就是受罪的事情,蹭頓吃的還不是正常的?

    車忽悠著泥身子就過來了。

    我就從鐵梯子上滑下去準備迎接芬蘭哥們。

    我把雨衣的套頭帽子掀下來嘿嘿樂著看他們的白色破車進來。

    他們就下來了,看來是集體來蹭飯的了。——確實不容易啊!下這麼大雨還搞訓練為了什麼啊?真的是為了全世界人民的和平啊!招待一頓好飯還不是應該的嗎?

    就跟我打招呼跟我們弟兄打招呼跟我們幹部打招呼,真的不拿你當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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