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大眼睛,我每天都想起。不知不覺我又來到你家的小樹林……你實在不該對我笑,讓我掉進你的陷阱……」
腳下是雜糅錯落的石頭路,少年游騎將軍李賢齊與張念黎勾肩搭背,甩著膀子高聲唱著這首俏皮幽默的《大眼睛》。
秋日靜美的山谷迴盪著狼牙騎年輕充滿活力的歌聲,鳥雀不知是受驚還是興奮,婉轉啼鳴,淙淙流水聲時而歡快,時而低沉,構成一曲自然的天籟之音,山谷因此有了熱鬧的景兒。
畫廊谷因為有了這群一路高歌的血刺衛,與那熱鬧的秋色正相稱。
一陣兒秋風掠過,漫山遍野的青綠染上了黃的褐的、紅的紫的,五顏六色美不勝收,秋天正是山谷收穫的季節,成熟的野果飄香,山棒子、野核桃、怪味梨、獼猴桃,幾個血刺衛輪換推著木牛獨輪車,笑容滿面地跟在後面。
沿著清溪旁彎彎曲曲的石頭路,穿林出谷,眼前豁然開朗,幾塊巨石錯落疊臥在溪水中,一汪幽深的碧潭映入步行的狼牙騎眼簾。
前面帶路的狄虎頭忽地提高了音量,歌聲裡有幾分激動,「你實在不該對我笑,讓我掉進你的陷阱……」
狄虎頭這廝竟然用契丹語唱,歌聲俏皮大膽,帶著火辣辣的情意,要是他用這首歌到篝火晚會去勾引契丹少女,一個晚上忙得過來嗎?
狄虎頭見碧潭邊那位白衣少女理也不理自己,拾起一塊石頭,「噗通!」一聲落入潭中,濺起大片水花,白衣少女的衣褲濕了好大一塊。
「兀那女子,竟敢在清溪濯足,不知下遊軍民都要飲用這水麼?」狄虎頭板起臉,凜然喝問。
趕上前來的李賢齊望過去,驀地一呆,那少女白衣白褲,上衣還綴著些蕾絲花邊兒,長褲緊繃出渾圓挺翹的『臀』線,俏立在碧水清幽的潭邊,仿似一朵冉冉浮於碧水的白蓮,身姿又是那麼清雅出塵。
遠遠瞧去,她那身衣衫兒,不是穿越時空來的美少女麼?諸天神佛,也感念我穿越的辛苦,送來這麼神奇的禮物,心不爭氣地如小鼓,密密地敲了起來,嗓子發乾……
白衣少女在溪邊濯足,被一群年青的血刺衛看見,本就難為情,又被狄虎頭高聲責問,飛霞落在她的臉頰上,低下頭去,仿若白蓮不勝涼風的嬌羞,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醉人的紅暈染到了耳根。
對岸石頭路上的血刺衛三五成群,四周散開警戒,也有幾個跟著狄虎頭取鬧哄笑。
在秋林幽谷遇上這麼清純絕美的少女,正不知怎麼搭訕,讓狄虎頭幾個扮惡少,自個兒挺身而出,最好是她扭了腳什麼的,正好半摟半扶……從清溪那邊將她抱過來,或者托著她的俏『臀』推上石塊路?要不然吃點虧,將她背出谷去,現在身子骨結實,不是前生那廢材小白領身體,背上軟玉溫香,少女的青絲拂過臉癢癢……可李賢齊不知怎地,像剛墜入情網一般,一時慌亂得手足無措,笨嘴笨舌說不出話來。
「狄虎頭,你這廝頭大無腦,在僻靜的幽谷中瞧見弱女子,起了歹心,還有沒有一點紅巾兒俠肝義膽?真該叫你二更起床,迎著清晨的寒風吹吹!」李賢齊緩過神來,裝著正義凜然,對哄笑得正起勁的狄虎頭大聲怒斥,邊訓斥邊拿眼斜瞟碧潭邊的白衣少女。
親衛校尉楊射虎為人木訥忠厚,點頭讚道:「讓他頭腦清醒些,還可罰他,加一倍晨訓的量!」
「不是讓他清醒,熱脹冷縮的道理懂不懂?狄虎頭那顆大頭,嚇也把人嚇死了,我一番好意,每日讓他吹吹冷風,腦袋小些,將來也好找媳婦兒,要不然,唉!他只有去塞外去搶脖子跟臉一樣粗的胡虜少女,解決個人的終身大事!」李賢齊故意大聲歎道。
你也不是甚好鳥,見了貌美的小娘子就嬉皮笑臉,還化名燕哥兒,騙了幾多少女的芳心……狄虎頭一聽李賢齊這樣說,本想將他面目揭露,不過熱脹冷縮是這個理,少年游騎將軍李賢齊學問深,山海誰人不知,嗯,這個冬天我就在曠野裡吹吹寒風,腦袋小些也好找到心儀的少女……
「射虎,狼牙騎前後散開警戒,某去向小娘子陪個不是。」李賢齊低聲吩咐了兩句。
轉身從木牛車上取了一大包野果,山棒子野核桃,怪味梨獼猴桃兒一大堆,李賢齊縱身躍下了石頭路。
見對岸的哄笑聲沒了,白衣少女剛抬起頭,視線中,一個皮甲紅巾的英武少年挎弓背箭,左手抓著一個包裹,在疊臥的巨石上縱躍,身形剽捷靈活,如只大鳥般起起落落,眨眼間來到了眼前。
少女白皙修長的小腿浸入清澈幽碧的溪水,那對嬌俏可愛的玉足也有幾分脫俗出塵,彷彿從空谷流淌出來的溪水也污了它們似的。
「山谷溪水寒冷刺骨,你還不快上來?」李賢齊一臉誠懇,伸出手來。
白衣少女一語不發,往後躲了兩步,眼裡閃出警惕的神色。
這麼快就識破了我?李賢齊心裡驀地緊張起來,結結巴巴道:「某……某叫燕哥兒,誠心誠意……替剛才的兄弟向你道歉,這包山裡的野果送給你好。」
燕哥兒,十里平湖霜滿天……白衣少女心兒忽如小兔慌慌,抬起頭,一剪秋水般的明眸瞧過去,凝睇著這個皮甲紅巾的少年。
「上來吧!」陽光灑在少年誠懇的臉上,仿若晨曦般燦爛,他的手臂仍然耐心地伸著。
「呃!」白衣少女脆生生地應了一聲,白皙的素手兒搭在李賢齊滿是繭子粗糙的手上。
一股大力湧來,白衣少女一把被拉上巨石,收腳不住,跌入李賢齊懷中,被他結結實實摟在懷中。
燕哥兒壞勒,深諳這泡妞法則,初次見面拉個手兒,趁著大家還新鮮,第一時間,盡快拉近與美少女身體之間的距離。
「你……」白衣少女被這登徒子少年摟得緊緊的,溫熱的鼻息噴在她臉頰耳根,一張俏臉兒羞得通紅,嬌軀無力,心兒如只被提著耳朵的小兔,沒命地掙扎。
李賢齊定定地注目著懷中的少女,她並未高挽大唐女子的高髻,一瀑青絲自然柔順垂了下去,鬢角斜插著一朵淡雅的白菊,陽光給她脖頸細細的茸毛鍍了一層亮金色,
「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換得今生的一次擦肩而過,我用一千次回眸換得今生在你面前的駐足停留。」李賢齊低沉憂傷的聲音如那緩緩流淌的溪水聲。
穿越而來的,應該知道這個,李賢齊心裡暗道。
白衣少女身子驀地一抖,緩緩抬起頭,烏黑幽亮的髮絲被山谷的風吹得微微有些凌亂,皎潔的臉兒如東山頂上升起的明月,與李賢齊四目怔怔相對。
「那麼,燕哥兒要用多少次回眸,才能真正住進你的心中?」李賢齊的嗓音淒美憂傷,貫注了誘惑的魔力。
白衣少女小鳥依人般靠在自己懷中,李賢齊過了好一陣子才鬆開手,解下紅色圍脖,攤放在巨石上,讓她坐下,從裝野果的布包裡取出幾枚犁兒桃兒,在清清的溪水裡洗淨,取出獵刀削掉果皮,遞給白衣少女。
「今兒早上霧大,你從那個山谷走出來的,前面就有處關隘,你沒去問問?」李賢齊隨意問道。
白衣少女並未像大唐女子用淺絳的檀色點唇,唇紅齒白天然風流說不出的俏美,貝齒輕輕咬著獼猴桃,吸吮著淺綠的果汁。
李賢齊也獎勵自個兒一個獼猴桃,與白衣少女並排坐著,瞧著山谷色彩豐富的秋景,聽著流水潺潺,秋風穿過林間,紅得似火的楓葉搖晃出嘩嘩聲,恍然如在仙境,兩個人兒似有默契,都不說話,心中泛起淡淡的溫馨寧靜……
「燕哥兒,走吧!」白衣少女又要赤足下水。
「谷中的溪水冰冷刺骨,小心落下病。」李賢齊腦子轉得快,燕哥兒背你過河,也享受一下背上的軟玉溫香。
「燕哥兒,滄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足?」白衣少女偏著頭反問。
「呵呵,你狡辯,滄浪之水清兮,卻不能來濯足,而是來濯纓。」李賢齊笑道,想考考燕哥兒的學問,你會失望,我靈魂穿越過來的,記憶力跟台電腦差不多。
「我幫你穿上靴子?」陽光灑滿李賢齊俊朗的臉龐,只是笑容有些壞。
「別……別,我自己來。」白衣少女慌亂轉過身去,套上一對精巧的小鹿皮高腰靴。
套上了靴子,還不是要燕哥兒背過去,身體肌膚的親密接觸……這會兒我是穩坐釣魚台。
卻不料白衣少女身子輕盈,幾個縱躍如小鹿般越過清溪上的巨石。
李賢齊臉上笑容凝住,白衣少女身手不錯,難怪敢單身呆在寂寂的空谷裡,要是穿越來的暴力美少女,雙節棍跆拳道防狼術……剛才太危險了,雙手下意識掩住襠部。
她的芳名我還未問呢,待會穩著點,跟她聊聊大唐風物,美食服飾什麼的……我剛才摟住她也沒反抗掙扎,大叫非禮,怕是芳心暗許。
「等等燕哥兒!」李賢齊緊了緊身上的刀弓箭囊,提著裝著野果的布包,如只大鳥般騰向對岸。
「姑娘,山海之地風景絕美……」李賢齊趕上白衣少女,並肩兒走著。
「嗯哪!」白衣少女的聲音仍是那麼脆甜。
一對壁人兒信步走在石頭路上,遇到道路狹窄處,兩人挨得緊,李賢齊不覺間牽住白衣少女溫暖的手兒,她也沒有拒絕。
來到了關隘前,一群血刺衛眼睛都看直了,李賢齊身子瞬間驕傲地挺得筆直,瞧瞧,這就是哥的本事。
張念黎氣呼呼從地上站起來,衝到跟前,一句話劈頭蓋腦地砸來,「山谷中哪來的狐狸精,敢搶我的姐夫?」
支持燕歌新書,點擊下面,推薦收藏!
[bookid=1535333,bookname=《盛唐權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