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有書友在《盛唐權奸》留書評:兩本書更喜歡盛唐權奸,盛唐啊,千年的夢,生活氣息人文風俗更多,藩鎮以軍事為主,唐末的亂世景象,燕哥寫的再成功抑或是另一本篡清,再者大篇幅的軍事文吸引不了回明類的讀者。盛唐權奸開篇很驚艷,大唐的繁華畫卷徐徐鋪開,讓我想到了奧運會開幕式。朝爭生活美女吸引力很大。真想夢迴盛唐!
兄弟們,這樣的好書怎麼不推薦收藏?《盛唐權奸》一本睿智的書!
……
幽州城頭的箭矢如飛蝗般朝大營撲去,一片慘叫聲驟起,僥倖不死的前衙牙軍大聲叫罵,問候城上後衙牙軍的妻子姐妹。
朝城牆逃竄的多是前衙牙軍,僅有幾十騎狼牙在後驅殺招降。
瞧著城頭牙軍面露兔死狐悲的神色,手上的弓弩都垂向地面,眼下危急關頭,逼不得牙軍,牙軍都知兵馬使王文穎歎了口氣,「唉,弓弩停下來,給兄弟們一條活路。」
幽州西門城樓在沉重的暮色中顯得孤單淒涼,
一名牙軍跑上城樓,上氣不接下氣,喘息著稟報:「楊……節帥,前衙都兵馬使……張絳,左衙都兵馬使盧綸,在西門……等了半天,嚷著要進城……進城,張寧遠說,如不開門,將率軍投向別處!」
楊志誠滿是橫肉的鬼臉急劇地顫抖,狂躁地叫囂:「敗軍之將,也敢出言威脅本帥,傳令西門守軍,將張絳射殺當場。」
行軍司馬徐迪猛地咳嗽起來,一張病夫般蒼白的臉在暮色中宛如遊魂。
幾年狼狽為奸,自然明白徐迪的意思,楊志誠暫時壓抑著焰騰騰的怒火,吼道:「徐司馬,有屁就放!」
又咳了兩聲,徐迪一邊瞧著楊志誠的臉色,小心翼翼地道:「楊節帥,臨陣斬殺大將可是大忌,軍心浮動--」
「你他媽的少賣關子,你說咋辦?」楊志誠眼下失了方寸,粗魯問道。
「屬下以為,放他們進城,憑他們那點殘軍敗將,也翻不起風浪,事後要殺要剮,還不是節帥一言決之。」徐迪邊說邊看著楊志誠的臉色,希望他不會如野獸般暴走。
這話聽來順耳,楊志誠冷靜下來思索,將張絳射殺不了,他去投狼牙騎,我不是蠢笨如豬嗎?楊志誠臉色稍霽,「好吧,傳令,讓他們進城!」
傍晚刮過城頭的風猛烈無匹,似乎帶著爐火前的灼熱。大旗發出響亮的裂帛之聲,在沉沉暮色中招展飛舞。
牙軍都知兵馬使王文穎從城牆巡視回來,在城頭上與楊志誠說起西門盧綸、張絳的事。
「節帥,某去看過了,盧綸、張絳剩下的越騎不足一千,放進城中也對守城無補,現在戰事不順,要是他們有了投敵--」王文穎的吊稍粗眉被重重憂慮壓得耷拉著。
「你是節帥,還是老子是節帥?朝令夕改,今後誰還來聽我的!」楊志誠腦子並不笨,瞪了王文穎一眼。
「城南大營!」王文穎訕訕轉過身去,故意失聲大喊,站在城頭遙遙望見城南大營煙火漫天,震天的殺聲招降聲陣陣傳來,
城頭上兩人相顧失色,如野獸般惶惶不安。
臉上橫肉扭曲,楊志誠凶態畢露,淒厲長嗥,「來人,弓弩齊發,給我射……射死大營這些叛軍。」
王文穎一把抱著楊志誠,力勸:「節帥,幽州牙軍連番受挫,現在敵我混戰,箭矢射下去必失軍心,要是引起城內的牙軍嘩變,後果不堪設想!」
暴怒失態的言行表明了色厲內荏,楊志誠內心開始有了懼怕,左衙潰敗,接著是經略軍,前衙牙軍,城南大營眼看也完了,陳行泰、楊守信、楊志高,一個個有去無回……
顫巍巍扶住箭垛,楊志誠的聲音失去了往日的驕橫,抓住王文穎的胳膊,像快要溺水的人抓住一根稻草,「文穎,怎麼辦?」
「文穎願將自家的財物獻出來,犒賞守城軍士,幽燕男兒,重義輕生,節帥,如果城破兵敗,你我二人身家性命都保不了,這些浮財還不是便宜了敵軍。」王文穎有幾分潑皮的性子,裝著豁出去的樣子。
暮色中,楊志誠臉上滿滿都是惶恐的神色,口不擇言地嚷道,「節度衙署的財物也可拿出來,置辦酒肉,犒賞守城牙軍。」
見楊志誠對自己言聽計從,王文穎趕緊道:「四門緊閉,不可放一人進城!」
連番失敗沒有了主見,楊志誠暴突的雙睛此刻也失去了凶狠,顫聲問道:「要是盧綸、張絳投敵怎麼辦?」
「節帥,文穎剛才反覆思量過,涿州北平軍不是已經進城了嗎,將他們轉為前衙牙軍,盧綸是范陽望族,就讓他暫兼涿州刺史,率左衙牙軍守涿州,張絳大敗,殘軍不過兩百,就任命他為北平軍使,將留守的兩千北平軍給他,分涿州古督亢地置新城縣。讓他率北平軍駐守在新城縣,兩人互相牽制,為節帥所用!」王文穎一番話顯然經過深思熟慮,應對有方。
稍稍心安,楊志誠驀地跳了起來,「來人,快去西門傳令,不要放潰軍進城!徐迪,媽拉個巴子,人到哪兒去了。」
過了一會,徐迪一路小跑上了城樓,因為趕得急,蒼白的臉上泛起妖異的紅艷,拱手參見,畢恭畢敬。
「某和王定遠忙著守城,由你去帶齊告身官印,去西門撫慰盧綸、張絳……可不要將差事辦砸了,哼!」楊志誠末了冷哼一聲。
嚇得徐迪身子一哆嗦,趕緊道:「下官這就去辦。」心裡嘀咕道,你先前放人進城,這會兒又不讓人進城,我這官兒也難當,趕緊的,使出吃奶的勁,先趕到西門,要不然差事辦砸了,小命都不保。
幾百名狼牙騎緊隨著李賢齊衝向大營,一邊高舉著刀棒,朝那些似野狗般亂竄的牙軍砸去,一邊高呼:「大營已破,跪地乞降者不殺!」
還有一名前衙校尉手提陌刀,聲嘶力竭地大喊:「向我靠攏,結陣自--」,一枝風羽箭無聲地貫穿了前衙校尉大張的嘴,喉嚨裡鮮血倒灌,口腔裡血沫子不斷湧出,他再也喊不出一個字,頭垂了下去,掙扎著未倒,身邊剛聚起幾十名牙軍,哄地作鳥獸四散。
灰暗沉重的暮色中,大營像一堆被踢亂了的火炭,沖天的火光,滿地的熱血,戰馬的嘶鳴,軍士瀕死的掙扎吶喊,構成一幅戰火酷殺的油畫,李賢齊置身其中,也感到心跳在加快。
烈烈大風中,前衙校尉駐著陌刀,垂著頭兀自不倒,似被風羽箭釘在那兒一樣,親眼看著大營的潰敗。
大營裡隨處可見戰火焚燒過的餘燼,成片跪倒乞降的前衙軍士,四處散落的殘肢斷臂和刀槍,李賢齊率狼牙騎衝到了大營北面,幾頂營帳正辟辟啪啪燃燒,百多名潰軍剛逃出大營,向幽州南門逃去。
偏轉馬頭,李賢齊手挽星鐵弓,凜然喝道,「你們都是狼牙騎中的射鵰手,敢不敢隨我去幽州城下走一趟,遛遛馬!」
謝飛鷹,韓天犬為首的射鵰手轟然應諾。
狼牙騎散開成鶴翼追擊,個個馳馬彎弓,一枝枝羽箭飛出,沒有一枝走了空的,射鵰手心氣高,平日誰都不服,這兒相互都拿這伙前衙潰軍比試弓馬。
一個接一個的前衙潰軍穿顱貫腦地中箭倒下,西門城頭上,楊志誠與王文穎這對狼狽瞧著膽寒。
「不管是潰軍還是狼牙騎,將他們統統射殺!」楊志誠驚惶不安大喊。
身邊的親衛立刻張弓,暮色中也瞧不真切,幾十枝羽箭參差不齊地飛了過去,先將十幾個潰軍射翻在地,灰白的箭羽插在地上,彷彿在暮色中抖動的荻花。
「弓弩準備!」王文穎粗黑的吊梢眉下射出寒光,在火光的映襯下嘴角猙獰。
眼看那些狼牙騎越來越近,「放!」王文穎如毒蛇般發出嘶嘶般的冷笑,幾百枝羽箭還射不死狼牙騎。
城頭親衛第一批零落的羽箭已提醒了狼牙騎,不待羽箭飛來,打聲忽哨如麋鹿受驚般向外奔逃,那叫一個快!
可憐剩下那三四十名潰軍,好不容易才從狼牙騎的箭下逃生,卻被城頭的如雨箭矢射殺當場。
箭雨過後,滿地都是一片顫巍巍的灰白,一匹神駿的黑馬驟然踏過插在地上如秋日荻花般的羽箭,向城門衝來。
「剛才那名狡捷勇剽的騎將被射落馬下,哈哈哈!」楊志誠一通狂笑,心中念叨,清晨出門就淋了泡鳥屎,那來這麼好的運氣?不對,淋了泡……
「誰去將那匹黑馬給我牽來,本帥重重有賞--」
三枝風羽箭鬼魅般飛上城樓,快得就是一眨眼的事,眼看閃避不及,身邊的親衛重重將楊志誠一撞,
還是沒有閃過,楊志誠中了箭慘叫一聲,被側撞在地,趴在地上的姿勢就如母豬啃泥。撞他那名親衛側著身子被射穿了臉頰,火光映著,風羽箭插在臉上,鮮血順著脖子直淌,看著嚇人。
城頭一片大亂,親衛們驚呼:「節帥中箭!」
趁城頭騷亂之際,黑馬忽快忽慢,跑出了城頭弓弩射程範圍外,夜色瀰漫,大風陣陣從南邊吹過來,眼看一場驟雨將至。
壞人活千年,楊志誠只是右肩中箭,被親衛扶起,牙關緊咬,額頭帶汗,惡鬼似的臉上驚魂未定!
墨龍駒溶入了沉沉夜色,怒吼聲從風中滾滾而來,如驚雷一般,「大唐武威郡王弟子,狼牙騎指揮使,振威校尉李賢齊,聞聽楊節帥聽信讒言,要掘墳取財,率狼牙騎前來勸諫,楊節帥萬不可做那人神共憤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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