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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九十四章 四面楚歌 文 / 燕歌豪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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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暮色宛如洗墨,越來越濃,淺亮的一彎兒明月升起。

    無定河故道左衙大營,中軍帳。

    左營指揮使盧綸皺著眉頭,「陌刀手俱著重甲,手持五十斤重的陌刀,行動緩慢,收不到突襲的效果。」

    不過是敗軍之將,也來指手畫腳,後營指揮使封成重重地哼了一聲,理也未理他,轉頭望著屠雄:「屠校尉手裡還有兩百多親衛越騎,騎軍機動靈活,由你率軍強襲可否?」

    「為了兄弟們能活下去,屠雄願率親衛出擊,不過,如能在營外潛伏一團步卒,搜尋到敵軍宿營的準確方位--」松脂火把的火光映在屠雄臉上,明暗變化顯出他勇毅沉著的稜角。

    「盧振威乃是沙場宿將,由你在潰軍中挑選三百選鋒,往北潛伏。」封成陰陰笑道。

    「某倒想一雪前恥,可兩營潰軍已是驚弓之鳥,甲冑兵器不全,如封振威能讓盧綸在後營挑選三百選鋒,某願領軍出擊。」盧綸頭一揚,幾句話就頂了回去。

    「此戰誰若領軍擊潰狼牙騎,某願推舉他為左衙都兵馬使。」屠雄面色凝重,緩緩道。

    封成大喜,正要站出來表態,一名旅帥慌亂地衝進軍帳稟報,「狼牙騎沖營,用強弩發射火矢、毒箭,傷了一些軍士。」

    「衝進大營沒有?」盧綸憂心最重,急忙問道。

    「沒有,臨近步弓射程,就折返回去。」那旅帥稟道。

    中軍帳中幾位將領鬆了口氣,不過是狼牙騎擾敵疲敵的戰術。

    旅帥繼續稟道:「狼牙騎先是十幾騎,舉著幾枝火把,在營外騷擾,誘使弓弩手放箭,反覆幾次,弓弩手明白過來……」

    封成哈哈笑道:「看把你嚇成了兔子,想來狼牙騎徹夜輪番騷擾,明晨警戒心最低,我們將軍士分為三部,親衛越騎與後營三百軍士睡覺,其餘兩部上下半夜輪流值守。」

    後營兩位校尉不約而同讚道:「封致果有膽有識,高明!」

    左衙大營的北邊已被騷擾了好幾次,後營的弓弩手也學聰明了,將一排弓手分散排在陣前,以步弓對騎弓,準頭和射程都不弱,狼牙騎見無便宜可佔,已轉往其它方向。

    南面的守營軍士中不斷響起軍校的喝罵聲,「媽的,還有壕溝拒馬擋著,快起來張弓上弩。」

    「不要慌,弓手力乏了,就將弓交給身邊的兄弟。」軍校大聲嚷道。

    陳鎮率狼牙騎持火把鼓噪而進,距大營還有兩箭之地,箭已落在前面,白色的箭羽插了一地,朦朧的月光下好似水岸邊一片灰白的荻花。

    陳鎮沉聲喝道:「敵軍是新敗之軍,沉不住氣,狼牙騎散開,就在一箭之地大呼疾馳,擾敵心神,多騙敵軍一些箭矢。」

    南面多是潰軍,心慌意亂,箭矢陣陣如雨,只是射程參差不齊,不一會兒手腳酸軟,箭矢倒耗了一大半。

    陳鎮命降軍舉著籐牌,將箭矢收集起來,率狼牙騎稀在遠處稀疏疏打了幾枝火把,悄悄率銜枚裹蹄的狼牙騎靠近大營,手一鬆,將手中的火筒箭朝弓弩手射去,箭矢從黑暗中飛出,簇頭在寨牆的火把映照下閃閃發亮。

    左衙大營南邊響起一陣亂紛紛的慘呼。

    見左衙大營反擊的箭矢稀稀拉拉,軟弱無力,陳鎮膽雄氣壯,「傳令周武,狼牙騎全部壓上,衝到壕溝前,多用火矢毒箭招呼。」

    如此難得的實戰機會,狼牙騎自然不肯早早安睡,全在後面候著呢,見有戰機,呼啦一下全壓上來了,新降的左衙越騎調拔過來百騎,也通通參戰。

    火矢毒箭如流星般落在大營裡,幾頂營帳燃燒起來,軍士惶恐嘩然,亂成了一鍋粥。旅帥隊正一邊提刀彈壓亂軍,一邊大聲地指揮救火……喧鬧混亂聲讓整個大營都被驚動,剛剛入睡的封成一骨碌爬起,有點兒驚懼不安,野心也如含羞草一般,被人一碰,立刻縮了回去。

    眼下多好的沖營機會,可惜,陳鎮搖搖頭,狼牙騎在少年振威校尉李賢齊的指揮下,輪番上前,從白晝到黑夜不間斷的騷擾,打擊左衙兵馬的意志,迫降他們,「隨我向東,繞營奔射!」陳鎮振臂高呼,率領狼牙騎以輪弄之法,從南邊策馬奔向大營東面。

    北邊大營前三十步處,在地上爬行的李賢齊一躍而起,「準備,放箭!」弓弦割裂空氣的聲音砰砰響起,百枝羽箭發出蜂鳴般的聲音劃破夜空而去。

    後營的弓弩手反應不及,紛紛慘叫著中箭倒地,三輪箭雨過後,李賢齊才換上火矢毒箭,射了三輪,見幾頂營帳燒了起來,這才率狼牙騎快速離開。

    南邊的火還未滅完,大營北邊又火起,左衙軍士再也無法安睡,取水滅火,折騰了大半夜,才將火撲滅,就地或坐或臥,睜大著雙眼等待天明。

    狼牙騎派小股騎軍通宵不睡,繞著大營反覆騷擾,左衙軍士疲於應敵,被折騰得焦頭爛額,筋疲力盡。

    左衙後營指揮使封成率軍去偷襲狼牙騎,成了一個笑話。

    下半夜寅初時分,騷擾暫時停止,新降的左衙越騎派出不少軍士到陣前喊話。

    「兄弟是左衙前營的衛刀兒,現在成了狼牙騎,對面的大哥,貴姓?」降軍衛刀兒手舉盾牌,小心靠近只有壕溝拒馬的左衙大營

    「可是越騎隊正衛刀兒,你還活著!某是你同村的康正武。」聲音裡帶著驚喜。

    「

    「康大哥,太和元年,從平州箭桿嶺衛家村走出來的五個兄弟僅剩我倆,聽得見兄弟的話不?」大營外模糊的夜色中,傳來的聲音有劫後重逢的歡欣。

    「聽得見,兄弟!」大營裡康正武擦著淚道。

    「大哥,兄弟還好好地活著,我們從同一個村子出來投軍吃糧,幽州節帥去年還是武威郡王,今年換了楊志誠,犯不著一條道走到黑,陳行泰貪婪無謀,害得好多兄弟丟了性命。」衛刀兒躲在盾牌後,喊完幾句話後,就向左邊移了幾步,免得中了暗箭。

    對面一片沉默,只是靜靜地傾聽,良久傳來幾聲歎息。

    衛刀兒大著膽子直起身,喊道:「狼牙騎,血狼堡背後可是牙軍副都知兵馬使史元忠,雄武軍使張仲武,陳行泰自覺得罪不起,還命我們換衣蒙面,假扮盜賊搶掠血狼堡,他難逃身死名裂的結局。大營的封成、盧綸、屠雄等那是狼牙騎李振威的對手,少年振威校尉智勇雙全,敢毅善戰,又有昔日的前衙張允皋輔佐,狼牙騎戰力你們瞧得見,左衙連敗幾陣,你們還不為自己留條後路。」

    大營寨牆處,康旅帥與手下一眾兄弟聚在一起商議。

    「眼下被困於無定河故道,進不得,退不得,過幾日斷了糧怎麼辦?」

    「我們是募來的長征健兒,也得為爹娘老婆孩子想想。」

    「狼牙騎會收降我們嗎,在那邊待遇怎樣?康旅帥問問你同村的衛刀兒?」

    康旅帥朝大營外大聲地問了幾句,附近的兄弟都側耳傾聽。

    衛刀兒輕鬆地笑了笑,朗聲道:「血狼堡富甲一方讓陳行泰都動了心,狼牙營戰兵一月四貫錢,每日三斤糧,兩日一葷,軍功可以授田,或授工坊、牧場的份子,輔兵一月二貫錢……」

    康旅帥和身邊的兄弟聽得歡欣鼓舞,都是跟隨武威郡王南征北討的百戰邊軍,慣經殺陣,自然能做戰兵,比現在的月俸可高上一倍。

    「左衙是武威郡王的牙軍主力,移駐海津鎮這兩月才操練不勤,軍紀鬆弛,只要兄弟們嚴肅軍紀,重整士氣,仍然是盧龍勁旅,狼牙騎如何不受降?康大哥你過來我們商議一下細節。」衛刀兒誠摯的邀請,康旅帥猶豫了一陣子,見左右無人監視,越過壕溝,搬開拒馬,在月光下蹲在地上,與衛刀兒商議起投誠的細節。

    清晨的無定河故道,葦葉上露珠閃爍著晶瑩剔透的光澤,晨風吹不散戰火焚燒的氣味,草地上殘存著大片大片斑駁的血污。

    狼牙騎分成三部,輪番在左衙大營外繞營飛馳,陳兵耀武,讓大營一陣恐慌,左衙軍士揉著惺忪的睡眼,緊張地抓起身邊的刀槍,亂紛紛地結陣。

    後營指揮使封成一夜甲冑未解,天亮前在營帳中迷迷糊糊打了個盹,就被親衛喚醒:「陳寧遠召集旅帥以上的軍校到中軍帳議事。」

    「陳寧遠?」還不是屠雄那廝搞的花樣,昨日商議的出營偷襲的計劃也告吹了,看看他有什麼主張。

    封成帶著幾名親衛,正往中軍帳走著,後營的沈校尉跟了上來,悄悄道:「封振威,昨晚下半夜,狼牙騎派出降軍,在陣前喊話,狼牙營薪俸高,還可按軍功授田,授工坊,軍士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商議這事,軍心不穩吶。」

    「外有強敵,軍士如果嘩變,搞不好,你我的性命不保。」封成清醒過來,轉身就往回走。

    「封振威,現在用武力彈壓不了,莫若順應軍心,假意詐降,猝然發難,突圍出去。」沈校尉低聲獻計。

    封成神色凝重,聽後點了點頭,然後二人聯袂向中軍帳走去,看見軍帳外那堆潑上了石灰的人頭,一股寒意襲上了沈校尉的心頭,身子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

    中軍帳中,陳行泰一身甲冑,高踞上首,屠雄陳校尉在側,幾名親衛披甲執銳,環擁在側,眾將偷眼打量,陳行泰腰背筆直,精神也健旺了許多。

    「陳行泰受費家父子挑撥,妄攻友軍,導致左衙面臨覆亡,自家親人不保,全是陳行泰一人之過,某已寫好請罪書,派人遞交楊節帥,決定辭去左衙都兵馬使,現在誰能將左衙兄弟保全下來,某將舉薦他為左衙都兵馬使。」陳行泰自承己過,一力擔起戰敗的責任,言詞誠懇,倒令眾將唏噓。

    「眼下的局面,應該順應軍心,左衙無條件投降狼牙營,日後再找楊節帥作主,此是忍辱圖存之計。」封成搶先道。

    眾將疑惑,昨日封致果還嚷著反攻突襲,今日投降卻迫不及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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