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們練習了一上午,也累了,你們去用午食吧。」鳳姬潔白如柔荑的手兒一揮,就此散了這班歌姬。
轉過身來,鳳姬還未語,一對兒梨渦淺笑,平添幾分嫵媚,「燕哥兒,廂房裡請。」
李賢齊在一群妙齡女子的注視下,目不斜視,昂首挺胸進了廂房。
紅杏院裡,響起一片鶯聲燕語。
「看他大步而來,虎虎生威,一身皮甲戎裝,好一位英武剽捷的少年郎!」
「這位小郎是誰呀?脖圍紅巾,朗眉星目,如芝蘭寶樹一般!」
「妹妹,你怎麼臉紅了?哎呀呀!連心兒也跳個不停……」一個歌姬調戲身邊的姐妹。
「沒……沒有。」害羞的姐妹頭埋下去,聲音細不可聞。
「你們都圍在這兒做甚?還不散去!」鳳姬粉面含威,叉腰嬌叱。
一班女子笑著四散而去,鳳姬忽地想起什麼,拉過一個少女,咬著耳朵吩咐了幾句,那少女點點頭,轉身去了。
鳳姬吩咐完畢,腰肢款擺,蓮步兒輕移,一步跨進廂房,「哎呀!」驚叫一聲。
鳳姬正與匆匆而出的李賢齊撞在一起。
胸乳鼓騰騰的好有彈性,玉潤渾圓一片雪,李賢齊雙手順勢一抱,那弱柳細腰兒也摟在懷裡。
燕哥兒潑大的膽子,房門還半掩著呢,難怪昭姬、詠雪為他相思清減……鳳姬的俏臉兒羞得通紅,嬌叱道:「你--」
李賢齊慌忙鬆手,將手背在身後,眉眼帶笑,「鳳姐姐,某出門正有事吩咐,與鳳姐姐撞在一起,擔心你跌倒,唐突了美人兒,恕罪,恕罪!」
鳳姬芳心像一面小鼓,密密地敲了起來,李賢齊側身出了廂房,大聲吆喝道:「射虎,擒熊,快過來!」
幾位還在院中穿衣補妝的少女受驚望了過來,少年披一身陽光,對著她們壞壞一笑,幾個少女的俏臉驀地紅了。
「射虎,擒熊,去找內府總管張三娘,從庫裡取些絲綢,染花的,素色的都要,每個品種扯成六尺一塊,多拿幾枚大針,針上穿上線頭兒,早點送到紅杏院來。辦完這事就不用等我,自個兒到演武場練習騎射,明白嗎?」李賢齊悄聲吩咐道。
「明白,燕哥兒!」楊擒熊大聲應道,那幾個少女又望了過來。
這也太誇張了吧!李賢齊做賊心虛,連聲催促道:「別?嗦了,快去!」
廂房只有一張葫蘆腳的雕花高桌,兩把靠背椅,幾隻腰鼓墩,紙筆墨硯都沒有。李賢齊皺眉問:「鳳姐姐,這兒連張書案都沒有,怎麼作畫?」
鳳姬心情還未平復,乍聽此話,隨口應道:「奴住在二進小院,有間清幽的書房,閒暇也作作畫,填填詞……」
一絲兒愛憐在李賢齊心中油然而生,唐代官宦家的歌姬,天生麗質不論,豆蔻年華樣樣皆能,琴棋書畫,吹拉彈唱,勸酒歌舞,袒胸露背猜拳行令……這是前世那些憑臉蛋身材走紅,靠緋聞炒作的女星可比的嗎?
可歎歌姬大多晚景淒涼,《琵琶行》的商人婦就是寫照,白居易縱情聲色,詩曰:十載春啼變鶯舌,三嫌老醜換蛾眉。一次羊蹄瘋發了,把百多名歌姬全部遣散,其中有兩個很有才藝的歌姬,善歌的樊素,善舞的小蠻。沒過多久,又重蓄了頗有樊素之風的歌姬都子,喜新厭舊可見一斑。
杜牧詩贊江西觀察使沈傳師府上歌姬張好好:玉質隨月滿,艷態逐春舒,自此每相見,三日已為疏。」被杜牧驚為天人的張好好,幾年後流落到洛陽當壚賣酒,聞之令人心酸。
小院清幽,同心而生的兩株紅杏,花枝婆娑,舒展多姿,牆邊幾叢榆葉梅開得繁茂,院門隨手被李賢齊輕輕掩上。
鳳姬斜眼瞥見李賢齊掩上院門,芳心那面小鼓又敲了起來,驟雨一般,偏生沒力氣拒絕,逃也似的進了書房。
逃進書房也不對,萬一那燕哥兒膽大包天,做了錯事,自己剛被提拔做了管事,被人知曉……慌亂中出門,又與李賢齊撞在一起。
諸天神佛保佑,還有這等艷福!李賢齊軟玉溫香抱個滿懷,柔聲問:「鳳姐姐,你怎麼了?」
「燕哥兒,你,你--」鳳姬大窘,鴨蛋臉兒如紅杏的花瓣,嬌艷欲滴。
「我給姐姐畫衣裙,你這是怎麼了?」李賢齊神態關切,手卻未松,還緊了幾分,纖腰翹『臀』,彈力驚人。
「你倒是……快……快放手,白日被人……撞見了不好。」鳳姬呼吸急促,喘著氣兒說話。
「鳳姐姐臉好燙哦,我以為姐姐病了,害怕你跌倒,正想把你抱上床榻。」李賢齊一臉委屈道。
雙手突然一鬆,鳳姬驟然失力,身子前傾,李賢齊趕緊將她抱住,貼著她的紅潤香腮,咬著耳珠,呼著熱氣道:「鳳姐姐身子不舒服,我將你抱上床榻。」
李賢齊左手順著纖腰滑過翹『臀』,右手扶著玉背,輕輕將鳳姬抱了起來。
難道順水推舟遂了他的意?人言道,莫欺少年窮,詠雪姐妹與他無緣,他少年英武,又是紅巾兒,日後建些功勳,娶了自己,好吧……鳳姬在李賢齊懷裡掙扎了幾下,鳳眼含春,薄嗔道:「奴沒病……燕哥兒快些放手,奴要喊人了。」
要是喊一幫子人進來,看見公子我對鳳姐兒欲行非禮,那不是糗大了……李賢齊腦筋一時轉不過來,懵懂不識女兒心,此時的鳳姐姐口是心非,半推半就能成美事,手忙腳亂將她放下,急急解釋:「燕哥兒以為你病了,笨手笨腳的……唔,看看你的畫。」
西窗照進來一片陽光,靜靜地浮動在曲足書案、窗下,幾幅理妝、簪花的仕女畫線條流暢,人物面目有神,看得出作畫女子的靈氣。
「鳳姐姐就坐在西窗下,明暗的光線正好,待會絲綢取來,襯得出絲綢的華麗效果。」李賢齊搬來一張半月形的雕花凳,凳腿之間還有杏紅色的彩穗。
李賢齊牽著鳳姬溫濕的素手,讓她坐在那精美的月牙凳上。
「鳳姐姐,身子微側,臉龐對著我,手放自然些。」李賢齊這廝前世有個缺點,無論做什麼都有個較真的勁兒,這下完全投入了渾然忘我的畫境。
鳳姬一顆芳心被他攪亂,如具木偶般被他擺弄,這會兒才緩過神來,鳳眼流盼,凝視著李賢齊脈脈不語。
李賢齊在素白的蟬翼箋上,用尖而細的衣紋筆勾勒線條,讓鳳姬或坐或立,換了好幾個姿勢,還是覺得不滿意,帶著幾分不耐,沉聲道:「鳳姐兒,將這一身襦裙褪了,露出你一身凹凸有致的曲線來。」
我的個天呀,燕哥兒折騰半天究竟想幹什麼!鳳姬此刻心跳得厲害,如小鹿撞個不停。
鳳姬慌亂過後,溫順得像只小貓,將那短小的杏紅窄袖襦衫褪去,露出潔白如象牙的頸,到肩的弧度兒正好,一對嫩藕似的玉臂捧在胸前,訶子胸衣處豐盈高聳渾圓,陽光從西窗斜照進來,給玉人兒右邊身子鍍上了一層淡金色。
火紅榴花裙半解,襯出一條白皙修長的**若隱若現,李賢齊目放異彩,「不動了!旗袍就是這感覺!」在幾張素白的蟬翼箋上細細勾勒,好一會兒才收了手,長長地舒了口氣。
鳳姬用手提著長裙,好奇地走到書幾前,一見那畫,櫻桃口兒微張,鳳眼瞪得溜圓,我有那麼美麼?雙手一鬆,火紅榴花裙滑落下去,露出桃兒般的翹『臀』。
我又不是坐懷不亂的傻子,美人兒在前,李賢齊雙手伸過去蓋住她平坦的小腹,身體緊貼上去,吻著她靈蛇髻下柔美的細頸,在她耳後呢喃……可恨這硬邦邦的皮甲礙事,還有這一圈纏繞的腰帶,急死個人了!
鳳姬媚眼如絲,嬌喘道:「唔……唔,奴只是胡旋舞跳得好…不及姐妹們豐腴肥美……嗯喲……少用鉛粉丹脂,又不喜那短闊的桂葉眉……姿色平平……這是第一次……嗯……望燕哥兒憐愛。」
燕哥兒就愛這清純的鴨蛋臉兒窈窕體格,不喜那銀盆短眉豐腴肥美……左手攬住鳳姬的小腹,右手解下皮甲……
小院外,張三娘脆生生地喊了一嗓子,「燕哥兒!嫂子給你們帶來午食,別累壞了身子。」
「吱呀!」一聲,院門被推開,張三娘和幾個繡娘抱著絲綢進了小院,一眼就瞧見了……
訶子:野史載,楊貴妃和安祿山私通,被安祿山的指甲抓破了乳房,她於是發明了一種叫「訶子」的胸衣遮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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