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鎮》屁股後面被追得冒煙,要是被人斬落馬下,那可就糗大了,燕歌可是玩騎射的……兄弟們,臨戰握機,張弓搭箭,射出你手中的推薦票、收藏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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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外的桃花塢人心惶惶,先是扛犁牽牛的農夫心驚膽顫地跑回來,向官府稟報,費家堡外黑壓壓的圍了一大群,怕是有好幾千匹野狼。
周驛丞心慌意亂,派人去張府尋耿精忠,才知道獵狼隊全部去了費家堡,好在張府留守的獵人挺身而出,協助周驛丞召集丁壯,佈置陷阱,與驛卒一道莊裡莊外地晝夜巡邏。
桃花塢年年招募獵人殺狼,惹怒了缺耳狼王,召集了幾千匹野狼前來復仇,先血洗費家堡,接著輪到桃花塢,談狼色變的流言很快在桃花塢流傳開來。士紳富戶開始忙著出讓田產屋宅,攜家帶口,準備從水路逃離桃花塢。
誰還有膽子跑到費家堡去探個究竟,那不是活膩了!
眼下正是青黃不接,黎庶百姓家無隔夜之糧,一旦離開故土家園,就要乞討為生,織布的婦人晝夜不停,也有農夫壯著膽子結伴下田,見了幾匹野狼,握著鋤頭吆喝一陣,將狼趕走了事。流言卻開始升級,費家堡暫時擊退了野狼,無定河故道得野狼越聚越多,一眼看不到邊,或在深夜,或在清晨傍晚,偷襲報復人類,讓人防不勝防,一日傍晚,躥進桃花塢的幾匹野狼證實了這個說法。
士紳富戶天天到官府打探消息,一日比一日心驚,納悶極了,如果殺了野狼,費家堡、獵狼隊總該來交驗狼屍?現在費家堡四門緊閉,防狼甚嚴,殺聲震天,幾里外可聞,天天操練不停。
看來桃花塢是大凶之地,眼下商旅斷絕,今年的農時又耽擱了,士紳富戶愈發恐慌,桃花塢的屋宅、店舖、田產價格一落千丈,還無人問津。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誠實憨直的陳木匠找了好幾家停工的作坊,東主一聽租作坊,興趣缺缺,要麼一開口直奔正題,不租只賣。要麼客氣商談半天,最後還是想脫手,誰知道桃花塢會不會因為猖獗的狼害衰敗?狼群可是記仇的,店舖售價開得極低,七八年租金就可買個作坊,陳木匠心裡盤算,興許講個價,還能便宜一兩成,作坊重開,桃花塢閒在家中的工匠一抓一大把,自己作不了這主,還得找寄居張府的史公子拿個主意。
陳木匠用過朝食,吩咐了家裡一聲,直往張府而來,費家堡的血腥味幾里外都聞得到,陳木匠沒有膽子獨自前往。
一到張府,熱鬧的操訓聲蕩然無存,往日大老遠就能聽見,大門緊閉,門可羅雀,。
陳木匠扣住門環,敲了好一會兒,才出來一名僕人,問明來意後,對陳木匠道:「幾位公子和府裡的耿大爺、獵狼隊都在血狼堡,就是以前的費家堡,有事儘管到血狼堡去尋他們。」
陳木匠嚇了一跳,「某如何敢去血狼堡,一路上都有野狼!要麼某見見張管家。」
「張管家去了海津鎮購糧,怕是還有幾日才回來。你的事急,讓幾名獵人陪你去趟血狼堡。」張府僕人感念李賢齊平日待人親厚,他的事耽擱不得,一番好意為陳木匠設想。
陳木匠硬著頭皮與兩位獵人上路,巳正時分才到血狼堡,一股濃郁的血腥味仍未消散,令人欲嘔,藏青色的堡牆還有些發黑的斑斑血污,在日光下顯得森冷可怖。
吊橋高掛,堡門緊閉,堡牆上守衛仔細盤問過後,方才放行,看來血狼堡警戒之心未去,防狼甚嚴,陳木匠暗暗有幾分擔心,史公子還會操心木工坊的事麼?
進了血狼堡,堡門附近五步一崗,十步一哨,氣氛緊張,偶爾看到幾名堡丁都是匆匆忙忙。
血狼堡的演武場,幾十名年青獵人正在李賢齊的率領下練習騎射,另外三百多名獵人、堡丁正在演練鴛鴦小陣。
小陣以牌為前導,槌頭長槍與木棒互防互救,弓箭與槍棒長短結合,雙雙成對。
六人一伍,長牌手在前,長槍手在側,弓箭手居後,各兩名,弓箭手俱是百步穿楊的獵手,著皮甲,配騎弓圓盾橫刀,伍有伍長伍副,兩伍為什,設什長什副,為一基本小陣。
演武場殺聲震天,兩伍縱隊並列,進退有序,忽地號角長鳴,基本小陣演變成小三才陣,長槍手居中在前,長牌手護住兩側,弓箭手居中在後。號角聲一變,急促三鳴,長牌手長槍手弓箭手各一名組成小三角,如花瓣般散成三個圓陣……
楊亮看鴛鴦小陣演練得越來越圓熟流暢,心花怒放,只要不在平原野戰,混戰、山地、守城、接舷,鴛鴦小陣威力無窮,毒辣的日頭下,楊亮賣力地吆喝:「注意配合,進退一致,想想野狼圍攻的情狀!」
明光鎧在陽光下明亮炫目,耿精忠率領五十名陌刀手站成兩排,輪番交替前行,經過軍姿隊列的操練,舉刀過頂的位置,斜劈的角度,如何收刀都在李賢齊訓練細化的思想指導下明確清楚。
「斬!」陌刀整齊劃一劈下,刀光一閃,如大海飛濺起一片雪白的浪花
「刺!」秦起的聲音在另一側響起,聲音不是那麼渾厚,一排紅巾兒舉著槌頭木槍將木人樁扎得砰砰作響。
「砸!」紅巾兒的槍棒組合毫不遜色陌刀的如牆刀陣。
演武場邊還筆挺站立著幾排小孩和工匠,頂著日頭一動不動,進行軍姿隊列的訓練。
除了改造擴建工坊的工匠和堡中的健婦外,血狼堡不折不扣成了一個大兵營。
在這亂世之中,經商斂財比得上海盜搶掠嗎?海盜搶掠比得上逆而奪取,竊城竊國嗎?李賢齊動了心思,現在有糧有錢有人,就用血狼堡做番事業吧,總好過東躲西藏!
人狼大戰過後,李賢齊獨排眾意,封鎖消息,緊閉堡門,整軍經武,三操兩講,再加上撫恤遺孤,劃分股份,使堡丁、獵人不分彼此,擰在一起。
眾人同心,其利斷金。
可憐的費大堡主,被軟禁在一處小院,度日如年地等待著自己未知的命運。
李賢齊也曾安慰費橫,就憑你縱掠海上,私鑄甲兵,抄家滅門都不為過,本公子有好生之德,也想用你,血狼堡的財產仍有你一份,本公子借你的基業做番事業,三五年後,幾個血狼堡都有了,得失不必耿耿於懷,眼下只需安心靜養一段時間即可。
小命攥在李賢齊手心,費橫聽後唯唯諾諾,心中稍寬,李賢齊暫時還不想殺自己,遵命親自給大沽口水營任校尉的兒子寫了一封報平安的家信,又全權委託總管費棟才處置血狼堡在大沽口、海津鎮的店舖、鹽場、莊園。
血狼堡內,演武場邊。
陳木匠看得眼花繚亂,心驚膽顫。等了半個時辰,才被人帶到李賢齊面前。
李賢齊坐在馬扎上,渾身是汗,猶如剛從水中撈出來一般,正用白疊布巾擦著額頭,李賢齊一見陳木匠,才想起桃花木作這檔子事,操心的事太多,早已忘得九霄雲外。
聽了桃花塢流言四起,士紳富戶出讓店舖屋宅田產的消息,李賢齊暗悔自個兒粗疏,只將眼線撒到海津鎮,竟沒注意到燈下黑,若有所思一陣子,笑著對陳木匠道:「難為你勤謹踏實,快到午時的飯點,我們一起去用食,邊吃邊聊。」
殺妻求將的戰國名將吳起,親為士卒吮疽,這種事李賢齊做不來,但同勞共苦,解衣推食,使軍士皆能效死追隨,李賢齊在軍中以身作則,親為表率。
李賢齊、耿精忠、楊亮、秦起、費棟才,加上陳木匠坐在長條板凳上,圍著一張粗陋的方桌,圓桌上有一盆熱騰騰的紅燒瘦肉,一盆炒豆芽,一盆醬菜湯,熱乎乎的蒸餅堆得冒了尖,吃飽管夠。
陳木匠轉目四顧,飯堂都是這種方桌長凳,同樣的菜餚蒸餅,堡丁獵人、工匠小孩操練了半天,又累又餓,胃口極好,桌上的飯菜如風捲殘雲一般被消滅掉。
陳木匠左手拿個蒸餅,右手夾了塊紅燒肉,細細品嚐,那肉想是醃過的,又像是狗肉,加了辣椒薑蔥料酒燒出來,風味絕美,見桌上幾人狼吞虎嚥,也不客氣,敞開了肚子猛整。
耿精忠笑道:「李賢齊將這一味肉只換了三種吃法,熱鹵、清燉、紅燒,百吃不厭,今兒這肉味道更佳,加了什麼?」
李賢齊故作神秘,夾起一塊肥肉:「這本是府裡的不傳之秘,幾位都是自己人,就不見外,尤其是楊叔,常在山中獵些野味,知道這法子,也會多幾分口福,但凡野味,大多腥味較重,瘦肉多肥肉少,與熬煉的肥豬肉混燒,風味獨特。」
眾人點頭稱道,李賢齊催促道:「快些吃,陳木匠帶來桃花塢的商機,待會大家到聚義堂商議。」
用完午食,幾人聯袂來到血狼堡的聚義堂,剛坐下,便有兩個溫柔俏麗的新羅婢奉上香茗。
費棟才站起來拱了拱手,肅然道:「公子日日操勞塢堡的大事小事,屋裡連個鋪床疊被,噓寒問暖的婢女都沒有,堡內有對新羅孿生姐妹,正是豆蔻年華,調教得知書識禮,早點調過來伺候公子,要是公子身子骨累壞了,血狼堡得不償失呀!」
李賢齊一聽,跟掉進蜜罐似的,難怪佞臣那麼受歡迎,他們關心的是帝王的私生活,比那些整天張口閉口國家大事,要麼教訓,要麼頂撞的直臣可愛多了!這話深得朕心,那對孿生姐妹不知身形相貌如何……早晚推卻不掉,不如……李賢齊一臉正色道:「自古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男兒以建功立業為念,功成名就時還少得了嬌妻美妾?」
眾人肅然起敬,費棟才眼珠轉了兩轉,他乃奸猾之人,聽出公子並未拒絕……
陳木匠細述桃花塢的近況。
李賢齊邊聽邊思索,抿了口茶,緩緩道:「自古用兵與商道相通,亂而取之,桃花塢眼下人心大亂,人棄我取,正是好時機!」
先前楊亮對李賢齊趁火打劫血狼堡就有幾分不滿,後來耳聞目睹費橫種種惡行,心結一開,方才釋然。
眼下又是幹這種見利忘義的事,楊亮粗聲粗氣道:「明日某就將狼皮狼骨等交到官府,告訴桃花塢百姓,狼害盡除,大家可以安心種地耕田。」
李賢齊朝他連使眼色,楊亮視而不見,唉,眾心不齊,如何斷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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