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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七章 介亭堡 文 / 藍色寶劍

    「報!報堡主,南邊來了支隊伍,約莫三、四千人的樣子,打著朝廷的旗號,現在距離堡子已經不到五里了!」

    介亭是膠州灣北面的一座壁堡,壁鄰沽水而立,在位置上也算是個地理要衝之所。當初天下還算太平時,這裡雖然名為一亭,但南來北往的客商讓這裡異常的繁華,光是人口便幾乎和一小縣相近,如果不是因為距離黔陬(讀zou,一聲)太近,東萊郡甚至有將其升格為縣的打算!

    當然這些對於介亭來說,都是過去的事了。由於現在青州遍地黃巾,四處劫掠,曾經繁華一時的介亭自然也就成了黃巾眼中的一塊肥肉。開始時每當有黃巾來犯,黔陬還能派出部分兵馬前來解圍,但隨著青州黃巾勢力的一步步壯大,如今黔陬縣中所剩的兵力也只夠保證黔陬不失,那裡還有多餘的兵力還保護介亭?於是在這種情況下,介亭人在本地大戶劉基的率領下,聯合介亭周圍其餘八家豪強,在介亭四周用夯土築起一座高四人左右的土堡,只留南北兩座堡門,堡外還挖掘了壕溝,壕溝底部遍插削尖的細木樁,又引沽水澆灌,形成護城河。堡內每隔百步還豎起了高高的箭樓,上面派人日夜瞭望,一方面作為預警之用,另一方面,當有黃巾來犯時,也作為堡內的制高點,向堡外射箭,協助守城!建成之後的壁堡,雖然稱不上是什麼固若金湯,但在缺少訓練和攻城器械的黃巾面前,也不是輕易就能攻下的。尤其是介亭在依靠這座土堡,抵擋住了幾次黃巾的進攻之後,這裡便成了附近諸多小地主、豪強的棲身之所,隨著湧入堡中的人口越來越多,介亭的實力也進一步的得到了加強。從原來只能依靠箭樓預警,到現在已經可以派出騎兵斥候出堡巡視;從原來的只能自保,到現在和黔陬互為犄角的防禦態勢,在這烽煙四起的青州來說,不能不算是一個異數!

    「南邊?南邊是大海,那裡會有什麼隊伍?還打著朝廷的旗號?媽的,如今在這青州那裡還會有朝廷的兵馬來咱們這裡?想詐城,也不想個好點注意!來人,鳴鑼!全堡青壯上城戒備!」自以為識破了黃巾詭計的劉基一面吩咐進來報信之人出去召集堡中的青壯,一邊在身邊侍從的幫助下開始穿戴甲冑,準備撕殺了!

    五里的距離,說近不近,說遠也算不上遠。當劉基命令堡中青壯上城作好準備之後不久,一支隊伍開始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之內。離得近了,劉基舉目一看,為首的大旗上,分明寫著,交州安遠將軍,都督台灣諸軍政事的官職名稱,後面的旗面上,大大的一個李字,正隨著迎風飄蕩的旗幟上下翻飛,讓人一目瞭然!

    「交州?難道真是朝廷的兵馬?可交州的將軍,來青州幹什麼!?」正當劉基在心底裡番嘀咕的時候,隊伍離得更近了,就連隊伍前面士兵身上的鎧甲武器也都瞧得清清楚楚,雖然這些士兵身上的鎧甲武器和以往所見過的朝廷軍隊不太一樣。但高大的盾牌,厚重的鎧甲,以及嚴明的軍紀,顯然不是那些烏合之眾的黃巾所能模仿的。

    「既然不是黃巾,又打著朝廷的旗號,想來應當沒有大礙。但還是要小心防備,這幾年所謂的朝廷大軍,真要是動起手來,比黃巾可要狠得多!」想到這裡,劉基本一邊命人小心戒備,一邊騎上戰馬,帶上百十名隨從,打開堡門,向著對面的隊伍跑去,「看對面以步卒居多,就是有麻煩,憑著自己這百十名騎兵,也能逃回去吧!」

    就在劉基懷著忐忑的心情,帶著手下慢慢向著對面的隊伍靠近的時候,李健和李恪也正騎在馬上,注意著他這一支從堡中奔馳而出的騎兵隊伍,「哦!實力不錯嘛,小小的一座壁堡,居然也能湊出百十匹戰馬,當真是不容易。」見到對面的人居然一出手就是有一支百多人的騎兵隊伍,李恪感到十分的驚訝。畢竟如今天下大亂,各方諸侯無不在盡力擴充自己的隊伍,在這種情況下,一座壁堡之內居然還能湊出一支全部裝備戰馬的騎兵隊伍,當真是異數了!

    「行了,咱們初來乍道的,還小心點好。」說到這裡,李健高聲喝令道:「展開隊型,沒有命令不許進攻!」下達完命令之後,李健剛要催馬上前,一旁的李恪急忙一把抓住李健的韁繩,說道:「主公,你剛才也說要小心點。這種事情怎麼說,也是讓我出面比較好!」李健聽李恪說得有理,於是點了點,囑咐道:「你也小心點!」李恪在馬上答了聲:「是。」便打馬應著劉基等人衝去!

    這時雙方的距離已經是非常的近了。劉基剛帶人衝出了壁堡,就看到前面的隊伍一下子展開了隊型,急忙帶住戰馬,放慢了速度。正猶豫著是不是要掉轉馬頭往回跑,見對面僅僅是擺出了一副防守的架勢,懸起的心又落下了不少。當看到對面單人匹馬的衝出一人,向自己這邊跑來,便對身後的人說道:「我過去看看,你們小心點!」說罷,催動戰馬,獨自應著李恪跑了過去!

    等二人離得近了,劉基看清了李恪身上所穿的鎧甲和跨下所騎的戰馬,心中的心又放下了不少。一面在心中對李恪的年紀感到好奇,一面想道:「好神俊的一匹戰馬,我在青州這麼多年,也見過了不少北地來的好馬,能和這匹比肩的也是少見。再看看這一身的鎧甲和身後士兵所用之甲具,應該不是支難以打發的隊伍,說不定還能從他們那裡再買點甲仗也說不定!」想到這裡,劉基堆起滿臉的笑容,首先開口言道:「介亭亭長(介亭雖然這幾年實力大漲,但對外,劉基也只能以亭長的身份和示人)劉基有禮了,不知小將軍是何人部屬,來我介亭有何公幹!?」此時的李恪也已經帶住了戰馬,回答道:「我乃交州安遠將軍麾下軍侯李恪,此次前來青州是為了招募流民前往台灣拓荒之事!我家將軍就在陣後,劉亭長還請入陣一敘!」

    聽到李恪如此說,劉基的心中又是一陣打鼓,「招募流民?招募流民南下拓荒,用得找這麼大陣勢嗎?還有台灣是什麼地方,我怎麼從未聽人說起過?」但抬頭看了看對方士兵手中所持之鋼刀,以及身上的鐵甲,又看了看對面陣後兩百餘騎兵。心知如果對方不懷好意,自己這介亭堡在這支虎狼之師面前也撐不了多久。無奈之下,劉基只好在馬上抱拳行禮道:「原來是李軍侯,在下這裡有禮了。既然是將軍大人有召,小人豈敢不從?」說罷回身對後面的騎兵做了無事的手勢之後,隨著李恪入陣,來到了李健跟前!

    李恪自幼和李健一同長大,論起年紀比李健還要小上幾個月,如今也才剛剛二十而已。剛才劉基見到了李恪的相貌之後,還在誇讚李恪年輕有為。等他見到李健之後,更是嚇了一大跳,「看這歲數也就只有二十歲出頭,他真的是個將軍,還是個都督?」看到劉基吃驚的樣子,李健也不以為意,從懷中掏出蓋有吳巨大印的公文,命人遞給劉基看過之後。劉基趕忙翻身下馬,跪在地上口中連呼,「不知將軍到此,有失遠迎,還望將軍恕罪!」

    看到劉基這個樣子,李健也跳下馬來,將他扶起,笑道:「我帶人從海上而來,你不知道也是正常,這怎麼能怪你呢?不用如此!」接著等劉基起身之後,對他說道:「我奉交州牧吳使君之命,前往海外台灣島拓荒,但卻苦於缺少勞力。聽人說如今青州黃巾肆虐,流民遍地,這次是特意帶人前來招募流民的。剛剛上岸,就到了你這裡,還要麻煩你多多幫忙才是啊!」

    「能為將軍效勞乃是在下之福分,豈敢說一個幫字!」劉基見李健雖然年紀輕輕便居高位,卻又沒有盛氣凌人的模樣,心中也輕鬆了許多。見李健如此說急忙告罪,接著說道:「說起流民……誒!這幾年青州黃巾肆虐,朝廷又正值多事之秋,可苦了我青州百姓了。如今將軍前來青州招募流民拓荒,乃是一大善事。只是不知將軍此次準備在青州招募多少流民?若是人數不多,小人的堡中如今倒也收容了不少,不知夠否?」

    按理說,在青州這戰亂之地,手中握有的人數越多,勢力自然也就越大,萬沒有向外推的道理,但劉基如此決定也是出於無奈。原來自從介亭堡在附近闖出一番名聲之後,除了附近的一些小地主紛紛前來歸附之外,更有不少流民也聞風而來。開始時劉基看在都是鄉親的份上,還一一收容,但後來流民的數量越來越多,已經遠遠超出了劉基的承受能力。無奈之下,只好提供些帳篷之類的東西,讓他們依堡紮營。黃巾來時,再放他們入堡,抵抗黃巾。這些流民也在稍稍安頓下來之後,在堡外開出了一些荒地,準備恢復生產。但每當即將收穫之時,總有大股黃巾前來搶掠。雖然在劉基的率領下奮起反抗,保住了一部分糧食,但大多數還是被黃巾搶走。可即便如此,這些流民仍是不願意離開。畢竟和其他地方比起來,介亭堡附近已經算是難得的樂園了。而劉基顧及著鄉土情分,也拉不下臉來強行驅逐,只好每日分些稀粥給他們,算是吊住了他們的性命。但時間一長,越來越多的流民慢慢的聚攏過來,劉基也開始受不了了。這幾天正在為此事頭疼不已。如今聽說李健要招募流民去海外拓荒,心中也是大喜。雖然這遠去海外,也是背井離鄉,不知是否還能有回來的一天,但既然是拓荒,想必一口吃食總還是能掙到的,總比在此地等死要強得多!因此這才有了剛才的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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