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禺城拿下了,郡守也殺了,可商會裡的那些商人們卻傻了。不論是他們自己幾十年的人生經歷,還是任何一本書籍,都沒有告訴他們,現在到底應該幹些什麼!
如果是一名軍閥碰到了現在的情況,他會想盡辦法盡可能的收集糧草,然後強拉壯丁入伍擴大自己的隊伍,如果有誰趕反抗的話,就全家殺光!。如果是普通的農民因為忍受不了壓迫而起兵的話,他們多半會把佔領區的有錢人全部殺死,然後把他們的家產分光,東西吃光,然後再糾集起更多的人衝向下一個目標。如果起兵的首領是個有文化的人的話,那麼他會首先想辦法讓自己佔據一個道德上的高點,然後再擺出一副親民、愛民的形象,給自己樹立一起個光輝的形象。至於今後如何,倒是可以慢慢再說。
但現在起兵造反的居然是一群從未在政治舞台上表演過的商人,問題就變得有些複雜起來。世人都說商人奸詐,但是你讓他欺壓欺壓百姓還行,真要讓他去幹那種動不動就滅人滿門的事情,一般來說他們還真下不去那手。至於殺福濟貧就更不可行了,他們自己就是真正的大戶,難道自己殺自己?至於讓自己佔據道德上的高點?拜託,千百年來,有幾個會說商人好的?千百年來的政策和輿論的雙重壓力,讓他們在不擇手段的聚斂財富的同時,也失去了參與政治的願望,以至於參政的能力也跟著退化了。於是在番禺商會的議事大廳裡,一干人等便坐在那裡大眼瞪小眼,誰也不肯第一個開口說話!
「咳!咳!」看到就連在這種場合最喜歡擺資格的趙貴都一副入定打坐的樣子,李健知道該自己站出來說話了。輕咳兩聲清了清喉嚨,先對眾董事在剛才奪城中的表現狠狠的誇讚了一番之後,李健說道:「眾位,眼下咱們雖然佔據了番禺城,但用不了多久,士燮便回得到消息,為了應對士燮的反撲,在下倒有些想法,不知當說不當說!」
「事情都是你惹出來的,你不站出來說話,誰站出來說話!」雖然眾人基本上都抱著這樣的想法,但仍舊客氣了一番之後,聽李健說道:「眼下我們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要趕緊向全州散發檄文,在斥責士燮殘暴害民的同時推舉蒼吾太守吳巨為交州牧,以表明我們並不是要造反,而是為民請命!第二,便是將海上的護衛隊全都集中起來,讓他們利用臨振為支點,不斷襲擊交趾的定安、朱戟以及稽徐等地,盡可能的牽制住士燮的兵力。不用和他們硬碰硬的較量,只要閣三岔五去轉悠一趟,就能讓士燮不敢全力來攻!第三,便是將家中的私兵和戰馬全都集中起來,發放兵甲,組織隊伍。尤其是將其中會騎馬的都挑出來組建騎兵,雖然臨時組建的騎兵隊伍的戰力差強人意,但手裡擁有一支強大的機動力量,也足以讓士燮有所顧及!第四,就是盡快的聯繫南海郡內的越族部落,請他們出兵相助。畢竟這些年咱們免費教會了他們養蠶收絲,並大量的收購他們出產的生絲,關係一直不錯,相信只要條件合適,請他們出兵相助應當不是難事!」
「行,我看這麼辦行!咱們不是想造反,是他士家逼人太甚!」
「對,對,對!咱們這些年每年從越人那裡收買生絲自己紡織絲綢販賣,越族可每少賺咱們的錢,他們應該會出兵的!有了他們幫忙,士燮就是來攻也沒那麼容易!」
當議事廳裡的議論之聲逐漸安靜下來之後,李健說道:「既然大家都認為在下的辦法可行,那麼在下就開始分派任務了!」說完看眾人沒有異意,轉頭向趙貴趙老爺子說道:「論起德望,您是咱們番禺甚至是整個南海最高的人,這發佈檄文,推舉吳州牧的事情恐怕非您莫數了!」俗話說人老成精,雖然李健一步步走來,看似都是無奈之舉,但趙貴也看出了些端倪。可眼下這局勢,將眾人徹底的捆綁到了一起,趙貴也只能答應!
看到趙貴點頭之後,李健繼續說道:「海上襲擾之事,有周泰與蔣欽二位副統領主持足矣,可將甘寧大統領召會,主持統軍之事,畢竟在陸上,咱們也要有員大將坐鎮才好!另外我師兄徐庶徐元直,乃是大儒龐德公的親傳弟子,兵書戰策無一不通,在下有意使其出任軍師祭酒(祭酒的古意是首席的意思)。還望諸位多多協助!」甘寧的本事眾人是有目共睹的,自然不會反對。至於徐庶的任命,雖然他目前名聲不顯,但在眼下沒有更好的人選的情況下,眾人也沒人出來反對!
「剩下的便是聯絡越族一事,既然當初力主與其合作就是在下,今日這一趟自然也該由在下出面。」看看沒人打算再說什麼,李健起身說道:「諸事繁雜,若是諸位沒有其他意見的話,便各自準備去吧!」說完便起身離席而去!
回到家中,將商議的結果向家中眾人說明之後,眾人無不對李健的安全擔心。畢竟現在李健明擺著就是這次起事的首領,如果越人起了什麼歹心,李健此去可就真是危險了。倒是李健無所謂的笑道:「大家多慮了,越人雖然與我等習俗不同,但卻最是淳樸,誰對他們好,誰對他們不好,他們心裡是有數的!想想之前,蔡博(死去的郡守哭道:5555我終於有名字啦!)是如何對待他們的?官府又是如何對待他們的?而我以及番禺商會又是如何對待他們的?此去就算事不可為,我的安全還是沒問題的!」
「家主,雖說如此,但還是小心為妙,不如讓我和李順跟你去吧!」統領千軍萬馬,是李恪從小的願望,眼看大戰在即,李恪的心中早就已經躍躍欲試了。但李健安全對他來說,卻是比什麼都重要,因此自告奮勇的要和李健同行!一旁的李順雖然沒有李恪嘴快,但心意卻是一樣的,也趕忙出言表態!
「不用!城中各家的私兵雖多,但戰力相差懸殊,你們二人隨我練就一身的本領,正是用武之時,就留在城中好好幫幫徐先生和你甘大哥吧!」說到這裡,李健突然想起什麼,對三人正色說道:「忠伯,你們三人對我李家忠心耿耿,從小到大,若是沒有你們關照,我現在恐怕也難有如此成就。以後就不要再稱呼我家主了。還是改口叫主公吧,將來立下功勞也好出人頭地!」李健的一番話,把忠伯和李恪、李順三人感激得跟什麼似的,又是磕頭又是行禮,好容易才把他們三人送了出去!待三人離開之後,李健回過頭來,露出那副在鹿門山上耍無賴時的笑臉,拉著徐庶的手道:「今日之事,情況緊急,未曾來得及和元直兄商議,便自作主張,還望元直兄看在多日的情分上,千萬不要離我而去啊!」
徐庶其實並未對此事太多在意,畢竟一來李健按輩分講是自己的師兄(入門早的好處),如今有事,就算李健不說,自己也會去幫他。二來由於當初李健在山上對天下局勢的預言判斷一一成真。且如今不論是錢糧還是人手,都準備得很是充足。尤其是那五千多由自己和維吉爾親手操練,集東方與西方兵法與一身的「百夫長軍團」(李健平日對這些孩子的戲稱)更是讓徐庶對其充滿了信心和好奇,所以如今徐庶也已有了投靠之心。看到李健一臉壞笑的模樣,自己似乎也回到了山上的日子,輕輕掙脫開李健拉著自己的手,笑罵道:「要我幫你容易,且把手撒開,什麼叫『多日的情分』我可沒有斷袖之癖!」聽到徐庶如此話,李健自然知道徐庶已經答應自己的請求,不由得開懷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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