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我們是來作生意的
「雪原上……也有美女嗎？」
呆了好一陣，弗雷德皇子的好奇心蓋過了對高競的鄙夷。
「有！很漂亮！你一定會讚不絕口！」
高競一臉的燦爛笑容。
「但是，都是我的，殿下。」
弗雷德皇子原本帶著些憧憬的表情頓時僵住，青白變幻了好一陣，才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隨便你，哈哈……哈哈……呸……」
後面啐的那一口，是對著高競那已經走遠的背影。
「我相信這一戰之後，奧蕾薩小姐會徹底看穿他的本質，神意，正在向殿下的心願傾斜。」
晨曦神官亞法這麼說著。
弗雷德皇子欣然點頭，接著又是皺眉。
「他的本質，到底是什麼呢？安歌麗妲就是殺戮，而他……」
他兩眼忽然發愣。
「就是商人？什麼都可以買賣的商人？」
高競將亞里斯島賣了一千萬金幣的「偉業」，弗雷德的心理現在還沒完全消化。
「對秩序來說，他比安歌麗妲的危害更大！」
裁決者希忽邁斯憤憤說著。
說話之間，一直只是地平線上背景的高山顯露了真顏，仔細看去，沖天巨樹密密裹住山體，飛鳥滿山，在極高之處，更能見到之前那些小黑點在盤旋游弋著。
「這就是達難山，山裡是達難羽影族，全族人不到一萬，有位風暴大祭司是他們的頭。」
高競將這樣的情報在臨時軍議上說了出來，三位軍團長都鬆了口氣。族人總數都不到一萬，能戰的可能不到兩千，三個軍團有四萬人，有高競在，那位風暴大祭司可以不考慮，這仗太好打了。唯一有些惱火的是這地形，山道崎嶇，大軍可很難進去，要打起來，估計很耗時間。
想著想著，三人都又看住了像是成竹在胸的高競。
「把他們引出來？包在我身上。」
高競拍了拍胸脯。
大軍在山口外列陣，高競一揮手，一根大旗又豎了起來，看著上面的字，三個軍團長再次呆住。
一行大字：「絲綢、香料、水果、海鮮，百種翡翠海特產低價優惠。」
一行小字：「翡翠海風險投資公司。」
弗雷德皇子咳嗽連連，這傢伙的本質果然是商人！
遠處密林中，嘩啦一陣響動，數十個手持長弓的蠻人現身，披著一身樹葉，臉上也抹著灰褐泥巴，看不清楚具體的相貌。
「少騙人了！卑劣的人類！你們對比弗裡銅鏈族施加的暴虐罪行，整個雪原都已經知道了！」
一個清亮的嗓音呼喊著。
「是達難鈴音公主！？」
高競的反問，讓弗雷德皇子等人面面相覷，連人家名字都知道？
「是我！我可不是比弗裡塞巴，想要我的人頭，你就自己過來取！」
嗓音利落，不仔細聽還以為是個還在變聲期的少年，話音還沒落下，一個身材高挑的弓手出列，她摘下頭上的草葉，頓時將一頭碧綠長髮顯露出來，那一刻，高競恍惚還以為見到了碧娃。
「那好，我過來了。」
高競穩穩朝前走去，數十張長弓頓時指住了他。
「不過，我不是來取你人頭的，而是想和你談談。」
他一邊走著，一邊伸展雙臂，擺出一副毫無防備的架勢。那位公主的身邊人惶急地朝她說著什麼，可她卻決然地搖頭。
「看來，你也明白自己這一族的處境，有任何機會都會抓住。」
高競站在了她身前二三十米外，這麼悠悠地說著。
「是的，比弗裡銅鏈族有高大石牆，有善戰的勇士，還有犀利的戰爭機械，可僅僅只是一天就被你們族滅。小小的達難羽影族，根本就沒能力反抗。」
這位叫達難鈴音的公主身材修長，凹凸有致，肌膚白皙，帶著一股和帕德梅拉近似，卻遠比她英武的氣質。如果是在王國內地見到她，沒人會相信她是個蠻人。
高競看著她那帶著尖輪廓廓的耳光，心想你們這些半精靈幹嘛要信奉風暴之神，在雪原討生活？結果被人當成是醜陋的蠻人，連帶自己的命運也被綁在了一起，怪誰來著？
達難羽影族不是血緣意義上的蠻人，只是因為跟蠻人一起住在雪原上，所以也被當作了蠻人一同看待。這一族很有些奇特，桑魯對他們的情報掌握得最多。高競甚至知道，這位公主的母親就是風暴大祭司，看樣子，大祭司並沒在族裡。
「可我還是想問一個問題。」
達難鈴音逼視著高競，對他身後的數萬大軍毫無畏懼，可她緊緊捏住的拳頭卻暴露了心裡的緊張。
「為什麼？為什麼聖武士會跑到雪原上來趕盡殺絕？如果說是要抓捕正義祭司的話，沒有正義祭司到我們族裡來，甚至比弗裡銅鏈族也沒有收容正義祭司。你們的行為，當真符合赫爾之意嗎？」
高競搖頭笑了。
「鈴音公主，你們這支半精靈，同時信奉托姆和安雅，幾百年來殺了多少達難山的蠻人和人類，征服了多少弱小部族，最終融合成現在這個叫達難羽影的部族，我也想問你，為什麼？」
有桑魯的情報，高競對這支半精靈部族的來歷掌握得很清楚，聽到這話，達難鈴音蹙眉，「這是……這是為了生存！」
高競說：「真的是生存嗎？不是為了什麼壯大部族，傳承你們身上的高貴血脈這樣的崇高理想？達難羽影，你們部族的名字，難道跟精靈沒關係？你們飼養飛禽的能力，難道不是來自精靈的血脈？」
達難鈴音一怔，自家部族的底細被眼前這個傢伙掌握得這麼清楚，讓她很是意外。
高競接著說：「行為有差別，理想有高低，可瓦倫丁的聖武士踏上雪原，和你們在雪原落地生根，這兩件事情的本質是一樣的。所以……」
他聳肩：「我有些不太明白你為什麼還要問為什麼？」
有些拗口的話，讓達難鈴音那張清麗的容顏頓時扭曲起來。
高競歎氣，接著開口道：「總而言之呢，大家都是這些理想的犧牲品，所以也就沒必要擺出一張正義凜然的臉色來責問我了。」
在高競這張老辣的嘴巴面前，達難鈴音怎麼能有招架之力，她側開了臉，憤懣地問著：「那你還來跟我談什麼！？」
高競指指身後的大旗：「談生意啊。」
接著他歎了口氣，不再耍嘴皮子，直截了當地說了。
「達難鈴音，你們一族是死是生，由我一言而決。而我呢，不僅是瓦倫丁的銀白子爵，還是翡翠海的西海伯爵。你對我是什麼態度，決定了我用哪個身份回應你，你明白了嗎？」
他說得還不夠直接，達難鈴音對他的話作了自己的理解，身軀微微顫抖著，臉色陰晴不定了好一陣，接著咬牙問道：「聖武士的信譽，我們已經無法相信！」
高競嘿嘿一笑：「那麼翡翠海商人的信譽呢？」
達難鈴音深呼吸：「光靠你一個，那可是不夠的，我要見到真正的翡翠海商人！」
高競點頭：「好，那就跟我去見見他們。」
達難鈴音的侍從嘩啦啦圍上來，七嘴八舌地勸著她不要去，她也猶豫了，可對上高競那平靜的臉色，她勉強振作一笑：「我也沒有選擇，對嗎？」
弗雷德皇子、艾爾法伯爵和洛林子爵，三個軍團長就愣愣地看著高競帶著這個少女回來，接著又把她帶到大軍後方那一群隨軍商人裡。
「咱們……到底是來幹什麼了？」
弗雷德皇子眨巴著眼睛。
「覺悟吧，皇子殿下，咱們就是這個翡翠海風險投資公司的護衛隊。」
12軍團的軍團長艾爾法伯爵這麼說著。
「三十隻不行，最多十隻！」
軍帳裡，高競和達難鈴音還真談起了生意。
「二十隻！我可以另外再送十個晶石爐。」
「二十個！」
「成交！」
這樁生意做得很爽快，另外一樁就麻煩了。
「光畜生是不行的，我還得要你們的人。」
「這絕對不行！這是背叛雪原！以後我們一族還怎麼在雪原生存？」
「以後？先解決現在的問題吧。我這個人心軟，給你們出個招，選身份重要，但卻不是管事人的跟著我，雪原人就會明白你們的無奈，自然也就不好意思找你們麻煩了。」
「你果然……」
達難鈴音雙手攥拳，費了老大力氣才壓抑住自己的怒氣，倒讓高競很是不解。自己出的這招，應該很符合雪原人的思維啊，這是讓達難羽影族向雪原展現自己無力抵抗，被迫押上人質的姿態。跟「主動投敵」有本質區別。
「也罷，反正之前我已經作好了心理準備，和部族的延續比起來，自己一個人又能算什麼。」
半精靈公主深呼吸，作好了心理建設，決然看向高競。
「達難鈴音，願奉你為主，只要你能保證達難羽影族安然渡過這場劫難！」
噗……
從米佳手裡端過紅茶，一口剛吞到嗓子眼，高競就噴了出來。米佳還一臉好奇地盯著這個少女，像是發現了什麼地哦了一聲。
「我說……」
高競很是意外，他滿腦子都是達難羽影族的「美女」，可真沒想到要逼迫達難鈴音本人。
正要解釋，看到達難鈴音眼角正閃著淚花，卻還倔強地挺胸昂首，一副身體屬於你，心卻絕不為你所用的姿態，高競微微一笑，何必解釋，正合他意。
「你哦什麼啊？」
讓達難鈴音回去聯繫族人，高競問米佳。
「主上不是老抱怨法士隊的攻擊力不夠嗎？有她這樣的長弓手，應該能培養出一支長弓隊來吧。」
喲，高競這才發現，達難鈴音的價值可不僅僅只限於那些畜生。
「果然是荒『淫』好色之輩！」
第二天，達難鈴音背著小包裹，兩眼哭得紅腫，像是洗白白了自己送上門來的小白兔一般進了軍營，被米佳等少女聖堂接進了高競的營地，弗雷德皇子再也忍耐不住，直接在高競面前開口斥責起來。
「就一個？你不是說會有很多美女嗎？」
他冷嘲熱諷地說著。
「哪裡只一個呀。」
高競微笑著答道，臉皮厚度讓皇子身邊的神官和裁決者歎為觀止。
他伸展手臂，空氣拂動，一團白影驟然降下，停在他的胳膊上。
羽翼還在拍打個不停，翼尖的火紅帶起道道焰光般的色彩。看著這只通體潔白的大鳥，眼部延伸出一圈金黃羽毛將整個頭部裹住，雪白與金黃相間，頭頂一叢向後斜立的冠羽，連帶尾巴最後一截的尾羽也都是火紅，色彩無比絢麗，頓時迷住了弗雷德等人。
「真漂亮……」
眾人都是讚不絕口。
「好美的鳥！」
原本一直遠遠躲著高競的菲瑟琳衝了過來，兩眼都在閃著星星。
「火羽金雕，雪雕的一種……」
高競這麼一說，大家才注意到這大鳥的彎曲鳥啄，以及那一雙似乎能看進心底的犀利眼瞳，再配上主色調的雪白，還真是雪雕。
「這就是我不僅要搶到，而且要世代奴役的……美女。」
高競得意洋洋地逗著這只已經被夜星馴化，眼瞳中正閃動銀芒的雪雕。讓弗雷德皇子等人頓時一臉通紅，感情自己想岔了呢。
僅僅只是當觀賞的寵物，就絕對當珍奇收藏，更不用說在高競手裡，魔獸都會大放光彩。
「之前你就鼓搗出了龍鷹，那麼現在是……」
弗雷德想起了最早自己在邇香法師聯合會總部那見識到龍鷹時的景象，那是他第一次接觸到高競的本事。
「沒錯，現在它叫……鳳鷹！」
高競又用上了自己那很是拙劣的取名本事。
「它的視力，強過一般老鷹十倍！有了它當空中的哨探，行軍作戰，再也不愁哨探不力！」
這下不僅弗雷德皇子兩眼發光，就連艾爾法伯爵和洛林子爵都激動起來。
「伯爵和子爵，每人兩隻，皇子殿下嘛，你不是說不要嗎？」
高競如此取笑，弗雷德只能燦燦以對，可還是厚著臉皮伸手，最終他得到了三隻，可他們並不知道，自己得到的，和高競的「原版」，在功能上有著天壤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