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我的本心不受他人裁定
「是你親手丟下了火把,我猜想得沒錯的話,也是你大義滅親,要把歐蒂爾押進神殿,你如此痛恨邪異,應該很樂意接受神應法陣的檢驗。」
高競的話聽在李維耳朵裡就像是喪鐘敲響一般,他搖著腦袋,雙手連擺,可拒絕接受檢驗的話卻不敢說出口。
「他們祭司對法陣動了手腳!我也被蒙騙了!」
終究是事務官,腦子轉得不慢,推手功夫也很純熟,李維這麼一喊,眾人的目光又都轉向祭司。
「是啊是啊!法陣有問題!是主祭和他的心腹動的手腳!」
祭司們也趕緊傳球,對方身首分家,自然沒辦法再踢回來。
「法陣被動了手腳嗎?沒有啊,不是好好的麼?」
高競指著那個小比克說道,所有人都看見了,這個小學徒引亮了法陣。
「李維,赫爾在等著你……」
高競壓下眉頭,這個黃銅聖武士片刻間就被一群圍觀者***了神殿。
「我錯了!我只是想悔婚,可又不想成為背約者,又聽說了那樣的傳言,才找到祭司,讓他們對歐蒂爾進行檢驗!我不知道他們那麼恨有銀白聖光的人!真的!以赫爾之名起誓!」
李維癱在了地上,涕淚皆下地哀求,繼續攀咬著祭司。
「李維你無恥!是你要我們動手腳的!你對我們說歐蒂爾是銀白勳爵的部下,身上有銀白聖光,我們***祭司之前遭受的那麼多苦難,可以在她身上索償!」
祭司們也不是易於之輩,趕緊轉頭回咬。
圍觀者們嘩然,歐蒂爾的父母軟倒在地上。
「閉嘴!」
高競怒喝。
「我才懶得管你們這些爛事,我只想知道……」
高競逼視著他們。
「你們這些把人裁定為邪異的傢伙,自己是不是清白,是不是有這樣的資格。」
高競招手,李維頓時被幾個圍觀者***了法陣,不知道這幾個傢伙是腦子靈醒,明白風向已經轉了,還是李維平時得罪過他們。
「饒了我!看在我也是聖武士的份上!」
李維癱在法陣裡,高聲喊著。
「要活命,就證明自己不是邪異!」
高競冷冷說著。
「你!就是你在控制法陣!你才是邪異!」
李維完全豁出去了,他衝出法陣,朝高競撲來。
嗡……
淡淡的銀白光弧激射而出,逕直劈在李維的胸口,猩紅炸裂,這個聖武士的上半截胸腔,帶著還在晃動的腦袋和揮舞的上臂,就這麼跳了起來。
「我是邪異?」
懶得看那灘人體,高競看向周圍幾個腰間掛著黃金聖武士徽章的人,這幾個聖武士臉色蒼白,連連搖頭。
「我們……沒機會說話,祭司已經作了最終的裁定。」
一個聖武士艱澀地說著。
能用出破邪斬的邪異,迄今為止,費恩還不存在,可這只是聖武士的判斷,在這個鄉下小地方,祭司的裁定至高無上。
「這法陣真的能控制!我們沒動過手,是主祭和他的助手在***縱!求求您,子爵閣下!請仔細檢測法陣吧,這法陣真的動過手腳!」
剩下那幾個祭司聲嘶力竭地坦白著,高競看的卻是周圍上千的圍觀者,眼裡滿是鄙夷和不屑。被他目光掃中的人,一個個都低下腦袋,只感覺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威壓籠罩住,全身的汗珠如雨點一般冒出。
「我又不是聖庭紅衣,真被動過什麼手腳,自然有他們來檢測。我只知道,它現在是有效的。既然你們這麼相信什麼神應法陣,那麼,讓歐蒂爾再接受一次檢驗,也能讓你們放心。」
高競的話讓眾人瞠目結舌,她的父母更是從地上跳了起來。歐蒂爾沒死!?所有人都看到她長劍穿心,怎麼還會活著?
「吾主要她活著,她自然就會活著。」
高競淡淡地說著,心裡也在說,這個吾主,就是我自己。
米佳將渾身被鮮血浸透的歐蒂爾抱進了神殿,她已經恢復了神智,似乎想說什麼,可張嘴又噴出一口血,所有人都鴉雀無聲,歐蒂爾,真的活著!
「主上……」
歐蒂爾看向高競,目光裡含著難以闡明的複雜心緒。
「有什麼話,回頭再說,先接受法陣的檢驗。」
高競平靜地說著。
「我……我的聖光,好像已經有了變化。」
歐蒂爾努力開口。
「別擔心,是***還是邪惡,是善良還是墮落,是黑還是白,不是什麼法陣在裁定,而是***縱它的人在裁定,絕對的公正,從來就不存在。」
高競的話只有歐蒂爾和米佳聽到了,那一刻,這句話就像是聖堂九誡的註解,被她們深深烙刻進心底。
歐蒂爾一個人躺在法陣中心,勉力展開了聖焰,那一刻,高競的眼瞳收縮了,那是……
純淨的黝黑飄搖不定,在歐蒂爾的手上燃起,還在不斷地吸聚著周圍的光線。
地板和天花板之間的光影閃爍不定,似乎這黝黑的神力超出了法陣所蘊含法則的解析範圍,正把異常的信號返向神明,等待神明的裁定。
高競的意念灌注在法陣上,心中湧動著一個意念。
「赫爾,如果你要裁定這是邪異,那麼我也會給你做出裁定!」
縱然這意味著自己一隻腳踏進了費恩的邪惡陣營,也在所不惜!
這一刻,高競忽然深刻地體會到了自己的本心。
不管我想要的是什麼,最核心的一項就是……
「我的本心,我的力量,不受他人的裁定!」
「我以自己為尺!」
歐蒂爾的力量來自他,無人可裁定,也無神可裁定。
如果赫爾裁定是邪異,那赫爾對他來說,就是邪異!
心念轉動之間,法陣的光影凝聚,淡淡的光霧升起,瀰散在整個神殿裡,這不是普通的金黃聖光,也不是高競之前所擁有的銀白聖光,這是……高競原原本本的幽能之光。
低聲的驚呼如風吹密林一般散開,雖然不明白這光色代表著什麼,可所有人都知道,這是赫爾給了回應,歐蒂爾,沒被赫爾裁定為邪異。
「神跡!」
「赫爾在護佑歐蒂爾!」
人們紛紛驚呼,那幾個聖武士更是感應到了純淨的神力波動,意識到這是一場神跡,雖然規模很小,但眼前的景象,已經超越了法陣回應所該有的動靜。他們徑直跪了下來,低聲誦念起贊曲。
高競笑了。
「赫爾,看來你還捨不得丟開我這個收破爛的傢伙啊……」
恍惚中,他像是明白了赫爾的真意。
高競親手抱起歐蒂爾,他的父母衝了過來,涕淚縱橫,就想把她接過去。
「等等……」
高競揚揚下巴,示意米佳攔住了他們。
「你們的歐蒂爾,已經死了,現在的歐蒂爾,是我的歐蒂爾,新生的歐蒂爾。」
高競冷冷地說著。
「子爵老爺!您在說什麼!?」
「歐蒂爾!是我們錯怪你了,看著我們啊,是你的父親和母親!」
歐蒂爾的父母驚住,趕緊看向自己的女兒。
「我的生命……已經還給了你們……」
歐蒂爾平靜地看著這對中年男女。
「現在的我,不僅生命,連靈魂都是他賜予的,我歸屬於他。」
歐蒂爾看向高競。
「主上,歐蒂爾已經死去,請給我賜名。」
高競不再理會那對父母,逕直朝神殿外走去。
「嗯,從今天起,你再無姓氏,就叫……高影。」
高競語氣隨意,像是隨便起了一個名字似的。
「是的,主上,我就是……高影。」
一股充盈的歸屬感填滿身心,歐蒂爾,不,高影疲累地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這些人該怎麼處理?」
米佳對歐蒂爾的父母投去混雜著鄙夷和憐憫的眼神,然後注意到了那幾個還縮在神殿角落裡的祭司。
「他們……都是邪異!」
高競轉頭看向那些聖武士。
「祭司和聖武士的恩怨我可不感興趣,也不想插手。不過……誰裁定我的人是邪異,我就裁定他們是邪異,禮尚往來嘛。」
聖武士們面面相覷,可目光裡卻透著熱切,被這些地頭蛇祭司們壓著,他們這些聖武士日子也不好過,現在高競這意思是……讓他們把這裡的祭司斬草除根?
高競盯住聖武士。
「柴堆可不能浪費,你們說呢?」
聖武士們深呼吸,然後紛紛點頭。
「燒死邪異!」
「以***之名,邪異永墜煉獄!」
「點火!」
人群鼎沸,那幾個祭司轉瞬之間就被五花大綁,嘴裡塞著破布,拖上了火刑柱。
「真是好噁心的事情!他們怎麼還當是看戲一樣,那麼熱鬧。」
火焰再度升騰,看著烈火中那扭曲掙扎著的身影,一直在外面和夜星守著龍鷹的法爾緹娜這麼說著。
「你啊,還有資格說這事嗎?你們暗夜一族,割自己的靈魂喂惡魔,比這樣的事情更噁心。」
高競沒好氣地扭過小蘿莉的腦袋,那是18+的東西,她可不合適看。
「為什麼會有這麼多噁心的事情存在呢?」
天空裡,縮在高競懷裡的小蘿莉問道。
「因為……他們都無法主宰自己的本心,都得靠著別人來度量自己,他們都沒有……自我。」
高競淡淡地說著。
「我才不要什麼自我,沒有你,就沒有我!」
小蘿莉才懶得跟他探討什麼哲學問題,扭轉腰肢,長腿旋動,讓自己和高競面對面坐著,然後再結結實實埋進他的懷中。
「是啊,為了讓你們從那些噁心的事情裡擺脫出來,我才更要掌握住本心,掌握住自我。」
高競這麼感慨著。
「主……上……」
小蘿莉忽然嗲嗲地柔聲呼喚著,小手滑到了高競身體的某個地方。
「在天上作那種事情,是不是會很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