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一根毛都不能剩
「他不是什麼法師！不過是個……法士！」
傑裡埃斯法師一露面，鐵甲船上那個中年法師也愣住了。當傑裡埃斯以鄙夷的語氣，糾正著高競對這個中年人的稱呼時，中年人不僅不敢再擺出攻擊姿態，甚至都不敢開口插話。
「魔導炮必須得有會塑能法術的法師操縱才能起作用，那些正規客戶，像是帝國王國什麼的，自然有戰鬥法師操縱。可一些小客戶供養不起高階法師，就只好委託法師協會培訓這些只會一個塑能法術的學徒，法師協會從來不承認他們是法師，他們叫……法士！」
強調完眼前這人跟自己尊貴身份的不同，傑裡埃斯對著那中年「法士」高揚下巴，一臉的倨傲。
「你是哪個法師塔出來的？」
法師老爺問詢，法士趕緊低頭行禮。
機會！
沒等他開口，高競身影拉起一道銀光，瞬間就閃到他身前。骨刃斜撩，噗哧一聲，血光噴濺。那「法士」正準備和傑裡埃斯敘舊，對高競的暴起發難沒一點預料，一顆腦袋當即離頸而去，拉起一條拋物線，悠悠砸落海面。
「謝謝法師閣下的配合。」
高競再次遞來一個微笑。
傑裡埃斯法師一口氣堵在喉管裡，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這一幕是真的。雖然不過只是個法士，但好歹也是法師一系的人，正要跟那法士攀談兩句，高競居然趁著他被自己引走了注意力，一劍就砍了人家的腦袋。
這……這太無恥卑鄙了吧！
「「你……我……他……」
傑裡埃斯法師無力開口。
「他是海盜……」
高競也糾正了法師老爺的觀念，接著轉過頭去，不忍看到傑裡埃斯似乎要將內臟噴出來的震駭和糾結表情。
「海……海盜？是嗎？」
傑裡埃斯勉強清醒過來，可一抬頭，船帆頂端飄著的旗幟依稀可辨。
「這不是贊卡萊的旗幟嗎！？」
法師老爺對翡翠海的局勢也不怎麼瞭解，可那旗幟卻還認得，一口血終於噴了出來。
「果然是海盜！殺了，都殺了！一個活口都不能留！」
傑裡埃斯粗著脖子，鼻孔噴著烈火般的氣息。開始掃蕩起船上的水手來，那個船長被他一發魔法飛彈當場炸成肉醬。身為法師協會成員，襲擊一國海軍的「罪行」已經釀成，他也只能被高競裹挾著滅口銷證，至於跟高競怎麼算帳，以後再說。
有傑裡埃斯這個六級法師幫手，這艘鐵甲船的兩百多活人片刻之間就全變成了屍體，跳海逃生的水手，也被高競調過來的聖武士收拾掉。大寶的幽感雷達覆蓋百里，還真沒可能逃出去一個人。
這邊料理得差不多了，貓眼島那邊的戰鬥也到了尾聲。沒了夏達蒙本人在，剩下的海鯊隊被埃希莉絲等人清剿乾淨。而貓眼島上的海盜也終於發現，只要自己上了船，那就等於完蛋了，海灣沉了接近二十艘船之後，再沒人敢往碼頭跑。
大部分海盜縮在島上的小山，乖巧地打起了白旗，小部分跑到島後的小碼頭，想要駕著那裡的船逃生，貝林帶著的聖武士早已將船鑿沉，殺了幾十個跳水的海盜後，這些海盜也乖乖地退到山上，舉手投降。
「還真是海盜？」
聽高競說完大致的情況，傑裡埃斯法師鬆了一口氣，可接著又搖起了頭。
「就算是海盜，畢竟有一國海軍的名義，贊卡萊雖然小，也終究是大家都承認的一個公國，法師協會不可能摻和到國與國的事情上，所以這事千萬不能張揚。」
國與國的事情？
高競還沒反應過來。
「贊卡萊海軍襲擊你這個瓦倫丁王國的銀白勳爵，這不是兩國之間的事了嗎？」
傑裡埃斯法師一臉晦氣地說著。
高競發了一會呆，忽然哈哈一笑，拍了拍法師的肩膀。
「謝謝法師閣下的提醒。」
傑裡埃斯楞了，什麼意思？這少爺為什麼一臉興奮不已的表情？
「放心，閣下既然不願意置身此事，我一定會幫你遮掩。」
高競很有擔當地說著，傑裡埃斯又想吐血，自己分明就是被他坑害進來的好不好？
「我之前的感覺真沒錯，事情好像有越來越失控的跡象。看來得早點離開，讓尤達那頭人妖留在這，看她怎麼跟這少爺折騰。」
傑裡埃斯打了個冷噤，果斷地作出了決定。
被傑裡埃斯提醒，下一階段的挑戰計劃，已經在高競的腦中大致成型，可這事先不急。貓眼島這一戰，雖然來了不速之客，事情終究還是回到了正常的軌道上，眼下大局已定，該是收割成果的時候了。
「大件的作上記號，金幣、珠寶，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搜出來！一根毛都不能剩！別揣自己兜裡啊，小心我斬龍劍伺候！旗長可從沒虧待你們！」
斬龍劍手被悍豚送上了貓眼島，薩裡安一邊整束隊伍，一邊高聲咆哮著。他和裡歐等人等了一晚上，結果楞是一劍都沒砍出去，現在淪落到當搜刮隊，自然是心火沸騰。
「喔唷……還有這麼多活著的？」
高競上了岸，發現聚集在小山上投降的海盜黑壓壓一片，至少有兩千人之多，不由得發出了這樣的感慨。
埃希莉絲帶著聖武士監視著這些俘虜，以她的看法，既然高競之前發表過三光宣言，那就應該全部殺掉。聖武士在海灣裡跟鯊魚隊混戰一場，傷亡不輕，讓她對這些海盜格外憤恨。
高競本來也無所謂，可領地基建團團長席爾的抱怨在心中浮起，領地諸多規劃都還停在藍圖上，少的就是勞工。這些海盜身強力壯，就這麼殺了怪可惜的。
可要將這些海盜變成勞工還有兩個麻煩，一是瓦倫丁王國禁奴，二是人數太多。領地的傭兵團外加聖武士總共才三百多人，此外還有兩百多孤兒和兩三百工匠農夫，一下湧入兩千海盜，安全就成了大問題。
第一條倒不是什麼大問題，第二條讓高競有些撓頭。
就在這時候，一個海盜俘虜引起了他的注意。
「勳爵老爺！求您手下留情啊！」
山羊鬍子鮑裡斯，熟人，高競笑了，有熟人，好辦事。
「鮑裡斯，這麼快又見面了啊，你的爵士老爺已經死了，你有什麼打算呢？」
高競像是在關心老朋友的前程。
「勳爵老爺，翡翠海的海不如您心胸的一角寬闊，翡翠海的天也只是您眼裡小小一片雲彩，我們這樣的小人物，不過是這海裡的蝦米，天上的蚊蠅，被夏達蒙和海鯊那些邪異壓迫，不得不幹些違心的事，還希望老爺您……」
鮑裡斯嘴唇翻飛，噠噠噠一通掃射，彈藥頗為精良，看樣子是揣摩了很久，精心打磨而成。
「好啦……看在你跟我有一面之交的份上，我可以給你特別待遇。」
高競淡淡說著，讓鮑裡斯心中大喜。
「把你的人都挑出來吧。」
再聽到這句話，鮑裡斯更是狂喜，這位銀白勳爵果然不愧是聖武士，不僅要放他，連他的手下都要一起放了，真是仁義啊。之前高競找他要人頭的事情，他已經丟到了腦後。
沒多久，百來個海盜站了出來，鮑裡斯正喜滋滋地等著高競說出釋放他們的話，等來的卻是下一道指令。
「我需要你幫我幹些事，其他人裡應該還有頭目一類的傢伙吧，把他們找出來，另外……說話有份量的，嗓門大的，會出鬼主意的，喜歡關心別人的，這些人也全挑出來。」
果然沒有白得的好事，不過這些要求也不難辦到。想著馬上就能擺脫俘虜的命運，鮑裡斯熱情高漲，帶著手下，對高競的要求絲毫不打折扣，沒多久就拉出來了兩三百個海盜。在聖武士的監視下，一個個五花大綁，丟在了地上。
接著高競淡淡一句話，像是一發石彈，砸在鮑裡斯正笑意盈盈的臉上。
「把他們都殺了。」
鮑裡斯艱辛地吞口唾沫，正想說點什麼，周圍的聖武士同時冷哼一聲，身上銀光隱隱綻顯。
還能怎麼辦？鮑裡斯哭喪著臉，在眾目睽睽之下，帶著自己的手下，揮起長劍彎刀，像屠宰場殺豬一般，將那兩三百海盜的腦袋一個個砍了下來。血水狂濺中，被綁起來的海盜高聲咒罵，現場煞是熱鬧。
剛剛砍完這些海盜的腦袋，高競一聲令下，聖武士衝上來，將鮑裡斯的手下們也都綁了起來。
「再把他們殺了。」
高競下巴點向鮑裡斯的手下，對他這麼說道。
那一刻，鮑裡斯才終於想起，眼前的這個少年，真的是之前那個一邊笑著一邊揮手，將一百多顆腦袋砍了下來的銀白勳爵。體內的水分似乎被瞬間抽走，鮑裡斯像是干魚一般當場僵住。
磨蹭了好半天，鮑裡斯才勉強做好心理建設，走到自己的部下身前，咬著牙高舉起彎刀，卻噹啷一聲丟下了。
「勳爵老爺……我鮑裡斯膽子小，害怕下煉獄，更害怕下煉獄最深的一層……」
鮑裡斯軟在地上，殺其他海盜無所謂，可殺自己的手下，不少還是親族，他作不到那麼決絕。
「真是諷刺，一個海盜，居然比聖武士都有底線。」
高競搖頭，他想到的是遠比鮑裡斯果決的努蒙德斯，不過這樣也好，有底線的人，用起來也少花精神。
「你做不到的話，那我來幫你。」
高競揮手下了命令，鮑裡斯的一百多手下頓時身首分家。
「從現在開始，你就是銀白勳爵領地基建團勞工隊的隊長了。」
高競一巴掌拍在鮑裡斯肩膀上，山羊鬍子打了個哆嗦，兩眼翻白，暈了。而剩下那些海盜看著鮑裡斯的目光也變得複雜起來，仇視裡帶著一絲同情。這就像是引力一般，離遠了能拉回來，靠近了能分開。讓他們和鮑裡斯的關係既是一個整體，卻再無可能相融。
看著那些海盜俘虜的目光，高競點頭，將這些俘虜變為勞工的第二個麻煩大致是解決了。第一個麻煩……也不過需要下點文書功夫，現在先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