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沸血灣
「這就是海豹人？」
贊卡萊港口，看著引航船上站著的那個怪異的人，瓦倫丁公主、晨曦神官菲瑟琳好奇不已。
「是啊，他身上那層發亮的灰皮，還有背上魚鰭一樣的東西，都是潘恩的神術。不僅在水下游得快，在水裡的視力也很強，臉下面那幾道黑印就是腮，他們不用魚笛一類的東西，就可以在水下呼吸。」
船長不厭其煩地解釋著，紫發少女一臉噁心的表情。
「就跟魚人似的，惡……」
海船入港，碼頭兩側的巨石堡壘裡，就見到幾隻黑森森的巨大炮管正指向海面。
「魔導炮嗎？怎麼是這個樣子……」
這顯然又是一隻好奇寶寶。
「翡翠海聯合公國的幾十位大公，祖輩其實都是海盜，審美什麼的跟大陸國家有很大的不同，法師協會賣給他們的魔導炮自然會投其所好。」
灰衣少女在一邊懶懶地插嘴。
「所以鐵甲船也都是這麼醜，對吧？」
菲瑟琳看著遠處一艘面目猙獰的大海船，這麼說著。
「呃，那倒不是。看那旗幟，應該是海鯊自己的鐵甲船，他是贊卡萊的海軍總長，據說是投奔贊卡萊大公的海盜裡實力最強的。咦，少了一艘，估計是去執行什麼任務了。」
船長說話之間，船已經靠上了碼頭。
「我去幫殿下報備吧，還希望殿下在這裡逗留期間，可不要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船長一臉憂心地說著，轉頭一看，兩個少女早已經不見了。
「大採購！大採購！」
紫發少女興沖沖奔下船，一邊跑一邊大聲嚷嚷著，灰髮少女悠悠跟在後面。
「看樣子是有錢人呢，我的力量之路崇高而神聖，這樣的有錢人應該要作出貢獻才對。」
碼頭裡，一個面目平凡的青年盯住了紫發少女，一臉嚴肅地自語著。
「呃……達寧先生，大公不是還交託了您很多任務嗎？」
在他身後，少了一隻胳膊的卡米爾皺眉提醒著。
「殺什麼不聽話的商人，鬧著要當大公夫人的情婦，這種事情真是侮辱我達寧的身份！才兩三千金幣一個！不是方塞爾的賞金還拿不到手，我才沒心思幹這些小活！」
他昂首捲袖。
「那個勒索大公錢財的私生女就等會再去殺，先看看這個小姑娘有沒有同情心。」
卡米爾一臉苦色，很無奈地跟上了達寧，順帶瞅了瞅那個紫發少女的背影，忽然眼角一跳。
「怎麼感覺這小姑娘的髮色……有點眼熟呢？」
數千里外，聖光天階，朗斯蘭正向著奧蕾薩致意，眼角也飄入一抹熟悉的髮色。
「不知道格雷讓你辦什麼事，非要跑到北邊去，回去跟他多要點補助，聽說他的勳爵領很不錯，惹得王國很多貴族都心生嫉妒。」
似乎是新兵訓練的工作走入正軌，奧蕾薩的心情也很好，少有地跟自己的前副手開起了玩笑。
說到了勳爵領，朗斯蘭只能苦笑。
「朗斯蘭，你真的不回禁衛軍團？不是已經找回了聖光嗎？雖然和格雷一樣，是異色的聖光，但有我在，也不會有人說什麼閒話。沒有你幫我打理軍務，還真有些不習慣啊。」
奧蕾薩眨動著天幕般的湛藍眼瞳，真誠地向朗斯蘭發出了邀請。
「旗長，現在我為銀白勳爵服務，和為您服務，結果不都是一樣嗎？」
似乎是在迴避這個話題，朗斯蘭居然也少有地開起了玩笑，惹得金髮少女給了一個無奈而微嗔的眼神，面頰上還浮上了一層淡淡的暈紅。
眼見遠處那抹火紅正在靠近，行禮之後，朗斯蘭匆匆離開。看著他的背影，奧蕾薩的眼神恍惚起來，似乎正朝數千里外的地方看去。
「跑得可真快啊，我還想見識一下他的銀白聖光，到底跟你的未婚夫有什麼關係呢。」
冷冽的嗓音響起，火紅齊肩發已經來到了金髮少女身邊，儘管兩人年齡氣質差異很大，但都是一樣的高挑身材，宛如兩位女神相聚在了一起，空間都似乎難以容納這樣的存在，讓她們的身影輪廓都顯得隱約虛化。
「導師，您有何貴幹？」
奧蕾薩的語氣淡淡而冷漠。
「心裡不認我這個導師，嘴上就別勉強，以前逼著你走我這條路的事情，看樣子你要記恨一輩子了？」
血薔薇女公爵安歌麗妲看著奧蕾薩的表情很有些複雜。
「往日種種，我早就忘了，難忘的只是導師您踏上的那條路，那條刺眼，卻又被赫爾認可的路。」
奧蕾薩低垂眼睫，似乎在阻止自己找回某些記憶。
「是啊，黃金鳳凰，現在眼裡只有銀白聖武士了。」
安歌麗妲的輕笑，壓迫感一點也未減少。
「我也真心想看到你披上婚紗的樣子，但新郎是不是銀白聖武士，這可就很難說了。」
安歌麗妲這話，讓奧蕾薩眼瞳微縮。
「導師，如果您要對他不利，我可不會袖手旁觀。」
金髮少女的語氣無比堅定，讓安歌麗妲的嘴角也微微一抽。
「身為大聖武士，還沒必要跟你們這些沒跨入英雄殿堂的小輩計較。不過……某條被戰神凱薩隨手丟下的骨頭砸中，吃到了九級的癩皮狗，據說領下了某位貴族的高額懸賞，正奔著東南去了呢。」
安歌麗妲似乎想從金髮少女的表情上找到某種滿足，可她沒有如願，奧蕾薩的神色依舊平靜。
「是說那個無面者達寧嗎？沒有導師您這樣的尊貴人物引薦，王國還有哪位貴族願意找上他？」
安歌麗妲皺眉。
「你……好像一點也不擔心你的銀白聖武士呢。」
奧蕾薩微笑。
「導師您親自去，我還會擔心那麼一點點，怕他再讓您……失控。」
「哼！」
安歌麗妲咬牙，甩頭徑直走了。
「達寧……我得提醒下格雷。」
這時奧蕾薩才蹙起秀眉，朝朗斯蘭的方向走去。
數千里外，玩炮玩得正爽的碧娃給高競傳去了提醒的心念。
「知道了，好戲現在才開場，你專心玩你的，這邊交給我和羅妮了。」
高競胸有成竹。
「埃希莉絲、貝林，所有人，準備戰鬥！」
羅妮的警告傳遞而開，駕著悍豚，穿著緊身皮衣的聖武士們都握緊了手中的長劍。
「埃希莉絲隊，突擊！」
看著幽感視野裡，兩三百條正從水下急速接近的身影，高競發出了指令。那應該就是第一次偷襲幸運島的海豹人，在陸地上用wos1.0打敗過他們，此刻在這水下，迎接他們的將是wos2.0。
「真的閉上眼睛都行嗎？」
拍拍座下那只被自己起名為「埃妮」的悍豚，埃希莉絲的思緒泡泡跟含著魚笛的嘴角冒出的氣泡一同升起。
兩腿輕夾，跟她已經很有默契的坐騎朝前激射而出，猛烈的加速帶得她身體一仰，水流的阻滯撞在胸口，讓她嘴角的氣泡頓時一片散亂。
「多套的這層皮甲，果然是累贅啊。」
想著那天房間裡面對高競的羞人景象，她的思緒也如這氣泡一般散亂起來。
「低頭，抓緊，右下斜撩！」
羅妮的指令傳入，心神驟然凝結，埃希莉絲下意識地依照指令而行。
身體猛然一震，嗡聲悶響在水中蕩起，座下的埃妮撞到了什麼，而她揮起的長劍也像是插入了人體，隨著衝勢拉開了一條大裂口。
血污從前方和側面驟然擴散而開，埃希莉絲這才醒悟，悍豚用它嘴角的尖刺戳死了一個，自己劈死了一個。閉著眼睛，一個照面就殺了兩個敵人。
「聖光斬，正面朝下！」
羅妮的指令再度傳來，銀白光弧在水中盪開猛烈的衝擊，不遠處的下方，依稀見到幾團血污從翻滾著下沉的身影噴出。
「真是……厲害啊。」
埃希莉絲當然不是在自傲，而是在感歎這種戰鬥方式，自己就真像是劍一樣，根本不必考慮觀察和判斷目標的事情，完全只靠指令動作，就完成了如此高效率的擊殺。
幾乎就在同時，隨著埃希莉絲出擊的30名聖武士也有同樣的感歎。他們雖然沒有接到羅妮那樣精細的指令，但卻仍然在第一時間獲得了攻擊指示，根本沒用肉眼就將敵人擊斃。雖說跟他們普遍四級的力量緊密相關，但在這樣昏暗的水下，沒有羅妮的指示，他們基本等於睜眼瞎，只有被動防守的份。
「前進！就像騎兵一樣，錐形陣，鑿穿！」
隊形指令下了，埃希莉絲的這支突擊隊朝著海豹群直貫而入，一路帶起的血污讓水下變得更為渾濁。
「貝林隊，側面出擊！」
又有30名悍豚騎兵衝擊而出，雖然眼前的水下什麼也看不見，但羅妮的指示，卻讓他們對自己的目標瞭然於心。剛剛被埃希莉絲隊衝散的海豹群，又被貝林這隊攔頭一擊，血污再度沸騰而起。
「打得真火熱，就像是沸騰了的血水一般。」
小島的燈塔上，看著不遠處的海灣裡氣泡滾滾，血污噗噗擴散，歐蒂爾和米佳羨慕地感慨著。
「這還不夠……響應也太遲鈍了！有人還受傷了，讓他退回去！」
進化大殿的指戰中心裡，高競看著正衝殺在一起的人影，發出了貪心不足的感慨。雖然能靠著幽感，將敵人的目標清晰地指示給聖武士們，但畢竟聖武士們自己沒有視野，攻防動作必須得靠高競那人形光腦般的指令進行調度，一來一去，行動比在陸地上遲鈍多了。
「如果每個人都分享到大寶的幽感視野，只是以自己的視角來看，這樣都好。不管是煙霧、天色還是其他什麼戰爭迷霧，進入wos的戰鬥員都能破除，戰場對他們來說也是完全透明的，就能減少我很多不必要的指令。」
高競感慨著，將這樣的設想列在了羅妮wos3.0，或者是4.0的開發列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