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誰聲音大誰就是老大
接下來高競就不止是想抹汗了，他越看喉嚨越發乾。
像是食髓知味，歐蒂爾和米佳兩個少女對下黑手這活越來越上癮。投石問路、幻影疑人，一路玩下去，接連宰掉三撥八個海盜，唯一出聲的一次，是一個海盜吹了一記口哨，那時候米佳正扶住一個剛剛被他刺中心口的海盜，看上去像是被人吃豆腐一般。又是潛伏在一側的歐蒂爾割喉解決了那傢伙，口哨的後半截變作了咽喉噴血的嘶嘶聲。
兩個少女摸到燈塔頂層，上面有四個海盜，高競興致盎然地看著她們還有什麼新花樣。結果她們玩了個狠的，扯開身上的硬皮甲，就穿著將身線完全顯露的貼身皮衣，大大方方地走上了頂層，四個海盜被少女誘人的妖嬈給震得目瞪口呆，沒等反應過來，兩女雙臂揮舞，四顆頭顱骨碌碌地滾落在地，眼珠子還在死死盯著少女的飽滿大腿。
高競咕嚕吞了口唾沫，然後怒火上湧，讓羅妮傳過去了一個指令。
「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准用色誘這一招！」
羅妮轉達的時候，還自作主張地加了一句。
「少爺都沒看到，你們怎麼能隨便給其他人看呢？」
燈塔上，歐蒂爾和米佳相視而笑。
兩個少女趟出了一條路，剩下的8個少女聖武士也都潛上了小島，分作兩組，見人殺人。此刻燈塔已經被掌握，只要燈光信號沒發出，就算海盜喊破了喉嚨也沒人理會。燈塔小島上人本就不多，歐蒂爾和米佳已經殺了接近一半，剩下的一半沒過一會就被全部清理掉。
少女聖武士掌握了小島之後，其他聖武士駕著悍豚把斬龍劍手送上了岸，接著在低沉的嗡鳴聲中，三隻黑角從海底裡爬上了海灘，朝著預定位置聳動前進。
「讓那頭大海鰩直接衝進去不就好了，壓碎海盜船，掀起海潮沖刷了小島，一切搞定！」
巴斯一邊收束隊伍，一邊對他的老搭檔拉爾夫這麼說著。
「你懂個啥？島上衝成了一灘爛泥，咱們還能搜刮到什麼？旗長可從來不打沒收成的仗。」
拉爾夫摸了摸腰間的木棍，那是斬龍劍的長柄，很久沒有用到了，他的手已經癢得不行。
「那倒是……在廢城神殿繳的那些勁弩，到現在還能用。海盜麼，旗長不把他們的寶藏給挖出來，肯定不會罷休的。」
巴斯嘴裡嘖嘖有聲。
「我……討厭大海！」
薩裡安咳嗽個不停，剛才下悍豚的時候急了點，一腳沒頂，嗆了半肚子的水。
「是啊……真懷念在荒山的日子，什麼時候，我們斬龍劍陣能再在大陸上衝殺呢？」
裡歐將雙手長劍駐在地上，劍尖入沙的空蕩感覺，讓這個獨眼大漢很是不爽。
「放心，旗長可不會在海島上悶著釣魚，我們會有大展身手的那一天，現在，專心完成眼前的任務。」
薩裡安沉聲說著，這次斬龍劍手能夠出戰，還是他跟高競軟磨硬泡的成果，任務就是護衛黑角。
三隻黑角上了岸，斬龍劍手也在黑角所在的位置兩側就位，埃希莉絲駕著悍豚，載著碧娃，把她也送上了燈塔小島，然後和貝林等其他聖武士匯合。他們這些駕著悍豚的聖武士，將負責封鎖海灣。
「碧娃，打……炮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哦。」
碧娃剛剛上了燈塔，高競就這麼對她說著。
「啊……我不是很熟悉……」
親手收拾欺壓自己和族人的海盜，碧娃心中正激盪不已，可高競一下將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了她，一時有些不敢接下。
「看清目標，給黑角發送清晰的指令，就是這樣，一次一個，熟練了就可以同時指揮三個了。」
本來高競可以直接操縱黑角，可他需要將注意力集中在水下，那裡才是主戰場。
「好……好的，那麼，是先把船打沉嗎？」
站在燈塔上，兩三里外，貓眼大島燈火通明，營寨、倉庫，碼頭，望樓一目瞭然，碧娃心中也有底了，她下意識地就將目標設定為碼頭裡密集的海船。
「不，先打望樓，再打營寨，哪裡人多打哪裡，碼頭別打，船嘛……」
大寶號的艦橋上，高競嘴角浮起猙獰的笑意。
「哪艘船開始動了，你就打哪艘。」
碧娃哦了一聲，可心中還是不解。
「為什麼要等它開了才打呢？直接打沉不好嗎？」
高競耐心地給了解釋。
「海盜有好幾千人，全撒在島上，怎麼收拾呢？等他們上船，幾炮端掉，豈不正好？」
碧娃回應了一個寒噤……
「打船的話，集中三隻黑角一起轟，保證一次幹掉一艘。」
高競意猶未盡地補充著。
「我們是來消滅海盜的，可不是只敲一記悶棍就走。」
高競讓羅妮把他的戰鬥宣言傳遞給了所有聖武士。
「殺光、燒光、搶光！讓這些海盜變成齏粉！變成大海的肥料！」
島上營寨裡，夏達蒙也在對手下發表著宣言。
「咱們是海盜！大海就是家！南海雖然比翡翠群島窮，可只要咱們萬眾一心，搶出一片新天地，未來仍然是一片光明！」
小頭目們面面相覷，想要陪笑回應，卻又有心無力。伐木誰都樂意，開荒的苦……誰經歷誰知道，那就是一卷血淚史……
「是啊是啊，新生活！新天地！」
鮑裡斯啪啪拍著巴掌，鼓著眼睛朝小頭目們瞪去。
「你們都很高興，是吧？」
夏達蒙扯高了嗓門，震得屋樑的灰塵都抖落下來。
「是是是……很高興……」
小頭目們趕緊嘩啦啦鼓掌，一起吆喝出聲，掌聲歡呼聲匯聚在一起，頗有一番戮力同心的新氣象。
「果然是大嗓門，才能當老大啊。」
鮑裡斯一邊嘀咕著，一邊朝夏達蒙諂笑。
咚咚……
嘈雜聲中，隱約就聽到幾聲震響，因為離得太遠，眾人一時都還沒注意到。等到嗚嗚的破空聲從頭頂劃過，眾人才停下了拍得發熱的巴掌。
「這是……」
夏達蒙都在皺眉狐疑，像是有什麼重物飛過去了？
轟……
下一刻，猛烈的震動差點將眾人抖趴在地上，巨響聲裡，還夾雜著淒厲的慘嚎呼救。
透過窗戶看出去，正見到一座哨樓被砸得四分五裂，碎裂的木樑和人體凌空飛舞，幾塊碎木呼呼飛轉而來，一個探頭出窗的小頭目不及躲避，腦袋噗地一聲開了花，紅白頓時飆上了天花板。
「那是……黑蟲子炮！」
鮑裡斯驚恐地尖叫出聲，轉頭再看，夏達蒙已經不見了。
「上船！快上船！」
小頭目們頓時鳥獸散，此刻他們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離開這個鬼地方。
轟轟的爆裂聲連綿不絕，碧娃指揮的黑角，最初幾炮還很是生澀，僅僅只轟掉了周圍小島的望樓。可感覺到了意念所指之處，黑角的炮彈有如泰山壓頂，無物可擋，一炮發出，別說望樓木屋，就連島上的山壁都被崩裂出大塊泥石，碧娃越打越順，三隻黑角和她的配合也越來越流暢。
不過片刻之間，貓眼島塵土飛揚，有如地獄，已經見不到完整的建築，黑角那轟鳴的炮聲完全壓住了所有聲響。
「這響聲，真感覺沒什麼東西能阻擋似的。」
黑角的炮擊陣地外，薩裡安捂著耳朵，大聲叫喊著。
「你說啥？」
近在咫尺的裡歐只見到薩裡安張著嘴巴，卻什麼都聽不清楚。
薩裡安皺眉，看到遠處的海灣裡，一艘船已經滿帆，正在挪動。他指了指船，想打出準備作戰的手勢，卻不料碧娃早就等著這一刻。黑角的炮響三聲並作一聲，三顆巨大的石彈同時擊中那艘船的中線，木屑沖天，就見那艘船的桅桿帶著中間的船艙，頃刻之間就消失了，整艘船像是被啃光了瓜瓤的甜瓜一般，水面上只留下一層殘缺不堪的薄薄外皮。
「你說啥？」
趁著炮擊的間隙，裡歐再問了一聲。
「沒啥！」
薩裡安沒好氣地回道。
「打……炮，真爽！」
碧娃的興奮意念傳給了高競，他半是好笑半是感歎地回了個「那以後這事就全交給你了」的意念。
才三隻黑角而已，這就爽了？以後幾十隻你不是要飛上天了……
原本高競準備至少帶四隻黑角出戰，可後續只勉強再轉化出一隻黑角，就發現自己的精神力恢復又成了問題，不敢再多浪費。
現在高競再沒辦法通過羅妮抽取聖武士的精神力來補充自己，按照吉皮尤的解釋，聖武士這些「容器」已經滿了。之前還因為跟他一起融煉出了主宰之心，現在聖武士們也都具備了類似心盾的能力，不僅再難形成幽能對流，羅妮要抽取精神力，還得克服心盾的損耗，得不償失。要抽精神力，就只能抽別人，例如辛希娜和法爾緹娜，可她們身上顯然貢獻不出來什麼力量。
「聖武士模板居然都被我改造了，我的這條路，連我自己都很期待呀。」
高競心中也不由升起了自豪。
思緒回到戰場，接下來，就要看這些已經偏離赫爾之路的聖武士們，到底能不能完成他托付的重任了。
「海豹！出擊！」
衝到碼頭上的夏達蒙揮手，大片黑影躍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