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我期待著
一張沒有什麼裝飾的銀光巨臉轉了過來，依稀正是高競的面目。
「這是主人的刀鋒主宰模板，基於系統默認的刀鋒女王模板，主人還從其他蟲族單位上移植了一些功能矩陣，這讓刀鋒主宰的模板變得有些臃腫和累贅。」
吉皮尤的話，高競只能苦笑，不少矩陣都是生死關頭為了保命弄上去的，自然沒有考慮過什麼效率和優化的事情。
「系統大人失去了數據框架，主人您不能再獲得進化點數，也無法以進化強度來整合升級體系，因此支撐進化模板的基礎全都落到了幽能之力，也就是主人您的精神力上。」
「每個功能矩陣都會將主人您的一部分精神力固化在矩陣裡，模板裡功能矩陣太多的話，耗在矩陣上的精神力也越多，實際能用的精神力就會減少。」
這個狀況高競明白，如果將自己比作一台電腦的話，這些功能矩陣就相當於程序，自己的幽能之力，也就是精神力，相當於內存。程序開得越多，內存損耗也就越多。如果能將很多功能優化融合在盡可能少的程序裡，電腦的內存就能騰出來干更多的事。
「聖武士模板是固定的，主人沒辦法調整。但刀鋒主宰是主人自創的，能進行大量改造。」
「決定當然由主人下，我先給出了一套建議方案。」
吉皮尤展示出了一個新的技能樹。
刀鋒主宰
級別：四級
基礎功能矩陣：
幽感/活化
一級功能矩陣：
骨刺/恆視/重力排斥/實體強韌
二級功能矩陣：
骨甲/心蝕
非常簡潔的技能樹，和以前對比，輕甲、骨刃都被整合到了骨甲裡，骨刃直接被當作骨甲的一部分。心盾、幽蟲、凝聚被整合為心蝕，也就是專注於心靈類的功能矩陣。
「有二級矩陣了？還是新的？」
高競首先注意到了這一點，之前進化核腦丟掉了二級矩陣以上的所有資料，他還以為刀鋒主宰模板沒辦法再升級了呢。
「這是靠之前的低級矩陣融合而來的。」
「就只有這麼多低級矩陣，那不是沒辦法融合到更高等級去？」
「系統大人雖然遺失了資料，但每個矩陣有什麼用途，主人您需要哪方面的能力，自己應該清楚。而演化出功能矩陣的幽能之力就是主人您的精神力，所以實際上只是遺失了具體的實現方式，只要您在費恩尋找到合適的素材，就算是十級矩陣，也能重建啊。」
這道理高競明白，但之前不怎麼有條理，現在清楚多了。
就像之前讓吉皮尤解析吸血蝙蝠一樣，感染者的功能矩陣丟失了，這沒什麼，他不是可以解析構建出血液侵染矩陣嗎？像是疫病侵染一類的能力，只要他願意，也能獲得。將費恩諸靈的各類能力提煉成功能矩陣，那也就等於是重建了蟲族的矩陣資料，甚至還可以隨他的需要，進行全新的設計。
接著高競發現了大問題，幽視呢？跟幽蟲相關的能力呢？
「主人，這……才是您力量的本源！」
吉皮尤似乎說到了戲肉，聲音也高亢起來。
大殿中心那張銀白巨臉轉開，出現的是一張像是星雲閃爍的模糊面目，紫黑霧氣中點點星辰閃爍，隱約拉出了勉強可辨的曲線，像是……一張帶著蟲子須的骷髏頭，看上去顯得無比的詭異。
「我說……你怎麼把自己的骷髏頭顯示在正中間？」
高競不滿了，他看出來那個骷髏頭就是吉皮尤自己。
「呃呃……主人，我會馬上修正……」
吉皮尤諂笑著。
話歸正題，吉皮尤說到了這張複雜而模糊的臉。
「聖武士模板，是主人您在費恩的面具，而刀鋒主宰模板，是主人您在費恩的個體存在。這兩張臉的能力，都只集中在您自身上，也就是您個人的戰鬥能力。」
「第三張臉是三部分構成的，一部分是主人您的幽能掌控能力，一部分是進化核腦，呃，也就是系統大人，還有一部分，就是吉皮尤我這個解析單元啦……」
「主人您的幽蟲非常關鍵，它像是個開關，讓您的能力通向兩個方向，一個方向是心靈操控，一個方向就是幽能掌控。我將心靈操控方向的能力劃到了刀鋒主宰模板上，而幽能掌控方向的能力劃到了第三張臉上。」
「當您通過幽蟲建立起幽能通道之後，幽能掌控的能力就隨之出現，目前我所知的是進化模板的灌注和調整，以這個性質來看，主人您現在自身就是一個……母巢，只不過您可以自由選擇傳輸的內容和進行各類操作，不像真正的母巢那樣，受限於自身的形態，只能傳輸固定的進化模板。」
高競摸鼻子，這該叫父……炬吧。
「我吉皮尤的能力，就是將費恩世界的力量，解析為系統大人需要的素材，主人的幽視技能也不再跟主人的刀鋒主宰模板相連，而是轉到了幽能掌控的能力上，這個技能就是用來搜集信息的工具。」
「幽視只對幽能體和幽能介質起作用，幽能體當然就是費恩諸靈了，幽能介質是類似魔核、特殊藥劑、法陣、卷軸以及聖魂一類的東西，我只能從幽能介質上解析費恩的力量。」
「系統大人除了充當資料庫之外，它還能根據您的需求，還有我提供的素材，演化出對應的功能矩陣和進化模板。」
吉皮尤最後總結到高競身上。
「但我們能做到什麼地步，都取決於主人您的幽能等級，也就是精神力有多強。」
說到這裡，高競已經大致清楚自己的力量構成，吉皮尤歸結為三張臉很形象，一張臉是用來讓自己融入費恩，一張是強化自身個體的能力，第三張複雜而模糊的臉，是將費恩的力量，按照他的需求進行改造，然後通過自己的幽能通道所組建的體系給傳導出去，相當於他的蟲群。
而這所有力量的根源，是在自己的幽能等級，所以又回到一個老問題上，到底該怎麼提升自己的精神力？
「精神刺激、獲得神力，或者是主人忽略掉的什麼功能矩陣，應該就是這三條路。」
忽略了什麼？
這個問題吉皮尤回答不了。
「暫時先這樣吧，啟動刀鋒主宰的優化方案。」
高競作了決定，悶在這裡想也沒意義，不如回到王國，跨過了那道門檻之後再說，現有的能力用來解決身份危機應該是夠了。現在說起來，他就像是個兼職者，四級聖武士，以及四級刀鋒主宰，還有隱藏在背後的幽能之主，在未來一段時間裡，他得以聖武士的面目行走費恩。
「只是，沒了數據框架，我的精神力到底是個什麼狀況，難道沒有標注？」
這個問題很關鍵，精神力就相當於他的法力一般，如果只能隱約感知個大概，緊要關頭可很難掌握形勢。
「以主人您現在的精神力水平，扣除被功能矩陣固化後的消耗，能自由運用的部分，算起來可以維持3個小時的重力排斥，或者10次破邪斬，或者3次聖光斬，或者……」
「好了好了，你還是給我建個簡要的精神力監測面板，讓我隨時可以知道精神力還有多少。另外，難道現在我就只能靠睡覺來恢復精神力嗎？」
「如您所願，主人。呃，是的，主人，您要恢復到精神力滿值，得休息三天。」
意識返回現實，高競看看埃希莉絲，長歎一聲，就算是睡覺，他現在還有工作，還得跟埃希莉絲進行靈魂同調。
荒原，石堡。
人群絡繹不絕地從奧蕾薩身邊走過，向她投注於崇仰和感激的目光，奧蕾薩點頭回禮，眼瞳中也晃動著盈盈秋水，這一個多月來，所有人都彷彿置身一場夢境，現在到了夢醒時分，心中感受百味雜陳。
兩個軍團的荒山遠征正式結束了，奧蕾薩趕走紅衣聖武士之後，朝王都送去了緊急通報，聖庭和王**部對自己的命令遭到無視毫無反應，國王陛下終於開了親口，送給奧蕾薩的命令只有三個字：「回來吧。」
還有太多的疑團困惑著倖存者，王國會怎麼評價這場遠征？會怎麼對待他們這些人？禁衛軍團全滅，淪為墮魂的聖武士又會享受什麼待遇？
而祭司的陰謀，更像是一片陰雲，沉沉地壓在眾人心口。稍微有點眼光的人都明白一件事情，祭司和聖武士的千年恩怨，不知道會被這場災難引向怎樣的一場風暴，王國正處於一場大變的前夕。
「謝謝你收留了朗斯蘭他們……」
奧蕾薩低聲對站在自己身側的高競說著，她提到的事跟高競處理白銀之手旗隊的事有關。
臨時軍團解散，白銀之手旗隊也就沒了，高競不願意把薩裡安等人就這麼放走，這些人可是這一路血戰積澱下來的人才。
可高競現在還沒有封地，養不了私兵，給不了手下人家族武士、家族騎士這條晉身貴族階層的前程。薩裡安這些身上已經掛有榮譽騎士、爵士頭銜的平民不可能投到他的門下，儘管薩裡安等人已經有了相當的忠誠度，但沒有現實的名位保障，在高競看來，這種忠誠是扭曲的，無法依靠。所以縱然勞爾等人已經流露出當高競家僕都可以的心思，他還是沒有接受。
在獲得足夠的地位前，把這些人拴在自己的腰間，也不是沒有辦法，高競就想到了薩裡安原本的那個傭兵團，因此，以白銀之手旗隊為基礎，一個新的傭兵團就誕生了，名字就叫……白銀之手傭兵團，甚至用的還是那面黑底銀手戰旗。
高競就成了這個傭兵團的大老闆，以五萬金幣佔了51%的股權，薩裡安和留下來的三百多人分享了其他部分。
這錢當然還是找曼菲貸款的，之前的貸款，有從遺民那繳獲的上古勁弩一類東西抵價，他幾乎是還清了，現在再欠五萬，算不上太大的壓力。
高競不指望這個傭兵團賺錢，想的只是讓這個傭兵團能撐上兩年，之後就可以吸收到自己的封地體系裡。
接著傭兵團又多了一百來號打工的，就是以朗斯蘭、貝林為首，失去了聖光的聖武士。高競悄悄讓薩裡安等人勸說，讓這些聖武士留在了傭兵團裡。
這些聖武士不願意回去遭人鄙視，雖然失去了聖光，但沉澱後的聖光轉化成了**的力量，個個力大無比，幹幹傭兵，至少能自食其力，薩裡安等人一勸，基本都留下了。
「說起來，原本我還想安排他們到禁衛軍團的輔兵旗隊裡，怎麼他們都不願意留在禁衛軍團呢？」
奧蕾薩對這一點很是迷惑，讓高競暗笑，終究也有奧蕾薩理解不了的人心。
「丈夫有一個漂亮的妻子，生活美滿幸福，忽然有一天，丈夫不能人道了，這時候他多半是想逃得遠遠的，不再見到妻子。」
高競認真地說著。
奧蕾薩轉身看著他，眼瞳裡閃著少有的微微羞惱。
「我看你啊……最好也……」
說到這裡，淡淡紅暈也抹上了她的臉。
高競伸手過去，將她的手握住，奧蕾薩的手抖了一下，卻沒有掙開。
短暫的沉默後，奧蕾薩的神色平靜下來。
「格雷，縱然赫爾已經恩萌於你，但王國還會給你設置很多阻礙，神應檢驗、聖光試煉，你還有太多挑戰，專心在這些事情上吧。」
她濃密而修長的眼睫半垂，高競看出了她的羞澀。
「我們之間的事……自有神意，你不必……擔心。」
奧蕾薩一直把他們的婚約當成是神意來看，她如此表態，意思再明顯不過，她現在，已經不僅僅只將高競當作名義上的未婚夫看待了。
似乎覺得在高競面前展露羞意失去了往日的氣勢，奧蕾薩又鼓足心力，帶著面頰上的一絲紅暈，和高競四目相對，接著她發現了什麼，微微訝異地咦了一聲。
「格雷……你長高了？」
一個多月來，在生死之間拚搏，正處於發育高峰期的高競，身高猛然拔起，現在已經跟奧蕾薩一般高矮。
「這只是開始，以後……你還會仰視我的。」
高競微微笑著。
「我……期待著。」
奧蕾薩也以微笑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