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陪他
祝玉妍臉頰圓潤,洋溢著天真幸福的微笑,似乎被疾病久久壓抑的歡快一剎那釋放出來,無論是誰看了都會被她感染,覺得生活充滿陽光和詩意。
凌威不是鐵石心腸,心中也不忍打碎一個少女美麗的夢幻,他暗暗說服自己,這是為了祝玉妍,自己心裡容不下她,接受她的柔情就是一種罪過,對祝玉妍也是不公平。
「祝姑娘,我必須告訴你我的事情……」凌威下定決心,開始小心地措辭,盡量避免傷害祝玉妍。
「等一下。」祝玉妍忽然打斷凌威的話,踮起腳尖用手在凌威頭髮上撥弄片刻,小心翼翼地拔下一根白頭髮,滿臉擔憂:「凌威,最近是不是太忙了,注意休息,你看都有白頭髮了。」
「一兩根白頭髮很正常,這是新陳代謝的結果。」凌威解釋了一句,又把話題轉回來:「祝姑娘,你聽我說。」
「我聽著呢。」祝玉妍眉毛彎彎地笑著,歪頭打量一下,咂了咂嘴,忽然興奮地眨了眨眼:「我送你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凌威很無奈,祝玉妍心不在焉,自己竟然不忍心打斷她的舉動。
祝玉妍忽然解開胸前的一個紐扣,她開胸本來還不算低,如此一來,如羊脂般泛著光澤,凌威在治病時不止一次看過,可那時心無旁騖,現在看見忽然覺得一陣心慌。祝玉妍卻毫不在意,伸手取下掛在脖子裡的細長金鏈,鏈子下面是一個比較大的香囊,繡著鴛鴦戲水圖案。
「低頭,低頭。」祝玉妍連聲說著,凌威下意識順從地低下頭,祝玉妍再次踮起腳尖,芊指微揚,把金鏈掛在凌威的脖子上,然後拍了拍手:「好了,這是我繡的香囊,按照我們家鄉的風俗,香囊裝著一顆心,跟著你,保佑你平安一生。」
「祝姑娘,我可受不起如此大禮。」凌威急忙伸手攥住香囊,他還沒有向祝玉妍說明自己的意思,再接受如此代表女孩心意的禮物,豈不是誤會更深,以後更加說不清了。
「不能取下。」祝玉妍伸手按住凌威的手臂,一臉嚴肅:「我們家鄉的風俗,掛上姑娘的禮物再拒絕可是很不吉利,女孩子會嫁不出去,只有一條路……」
「什麼路?」凌威關切地盯著祝玉妍的眼睛。
「會覺得沒臉見人,自尋短見。」祝玉妍的話讓凌威吃了一驚,下意識地叫了一聲。
「看你緊張的。」祝玉妍眼中現出一片溫柔,微微笑了笑:「都是落後的一些民俗,現在連送香囊都有點老土,你要是不願意仍了就是,我的命是你救的,無所謂。」
「不,每一個生命都值得珍惜。」凌威脫口而出,作為醫生,經常看到病人在生死之間掙扎,更知道生命的可貴。
「你還是捨不得我。」祝玉妍開心地笑了,笑得如春花般燦爛。伸手拉起凌威:「走,我們現在就出發,我臨來的時候吩咐準備酒菜,到永春島吃飯。」
楚韻俏立在院子裡等待祝玉妍出來,心中不斷想著祝玉妍聽到凌威的拒絕會是怎樣一種情形,自己如何安慰。心裡想了十幾種情形和說詞。可是祝玉妍出來的情形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居然滿臉喜悅,拉著凌威的手有說有笑,而凌威則是滿臉尷尬和無奈。
「凌醫生,我有個醫學問題請教。」楚韻向著凌威打著招呼。
「你們聊,朱珠還在大廳和梅花說話,我去叫她一聲。」祝玉妍笑著揮了揮手,像一隻小燕子腳步輕快地向前面走去。
「你不忍心還是捨不得。」楚韻意味深長地看著凌威有點茫然的臉頰,微笑著說道:「你有個毛病,太善良,會害人害己的。」
「我知道。」凌威苦笑了一下:「這病好像很難治。」
「你也別為難,走一步是一步。」楚韻看了看天邊的浮雲,聲音忽然變得很悠遠:「祝玉妍人很不錯,善良溫和,很純真,這種女孩現在很難找了。」
畫舫很大,停在保和堂後門的紫玉河邊,祝玉妍和朱珠領先跳上船,凌威和陳雨軒帶著梅花和趙方》毅,緊跟其後,楚韻最後一個跨上前面的船板。兩位划船的壯漢用竹篙點了一下河岸,畫舫晃動了一下,沿著河道緩緩向前行駛。
船艙裡有精美的茶具和糕點,還有上等茶葉碧螺春,開水一沖,清香四溢。陳雨軒忍不住讚歎一聲:「有錢人就是不同,會享受。」
「雨軒姐,你也是大老闆了,還說這樣的話。」祝玉妍笑著把茶杯遞到陳雨軒面前:「我還羨慕你們憑自己手藝創業呢。」
「乾脆,你投資我們保和堂,大家一起發財。」陳雨軒端著茶杯晃動著。
「我會考慮。」祝玉妍思索了一下:「我和凌威一起投資。」
「你還當真了。」陳雨軒詫異地放下茶杯,自己只是開個玩笑,沒想到祝玉妍居然當了真。連忙說道:「凌威已經憑他的手藝入股了,你就不用摻和。」
「凌威只是憑手藝,算不得入股。」祝玉妍秀目流轉,說得很輕鬆:「今天我和爹說一下,入股三百萬,就算凌威的股份。」
祝玉妍投資凌威,顯而易見當著一家人,凌威剛要出言拒絕。河岸邊忽然響起一個男子的聲音:「是保和堂的陳姑娘嗎,搭個便船,我們是去永春島的。」
畫舫剛好行進到紫玉河和太湖交界,離河岸較近,一位胖子在岸邊用力揮著手,身邊站著一位鵝蛋臉,皮膚白皙,打扮有點嬌媚的女子。陳雨軒仔細看了看,吩咐把船靠過去,笑著說道:「我道是誰,原來是林老闆,不知身邊這位姑娘是……」
「這是我的秘書,劉詩婷小姐。」林老闆胖胖的身軀跳上船,船身晃了晃,剛站穩就介紹和他一起上來的姑娘:「凌醫生上次替她看過病,在天馬舞廳二樓。」
「喔,原來是那位姑娘。」陳雨軒恍然大悟,眼角瞄著凌威,笑得有點曖昧,記得那天自己拉著凌威從房間裡出來,這位漂亮的姑娘可是接近赤裸,上身連胸罩都沒有戴。真是風光旖旎。
「我到船頭吹吹風。」凌威接觸到劉詩婷有點誘惑的目光,略顯尷尬,站起身走向船頭,迎著風,想起那天劉詩婷白皙的嬌軀,微微有點臉紅。
「怎麼,凌醫生看見我連個招呼都不打一聲。」劉詩婷竟然尾隨過來,站在凌威身邊,語氣帶著幾分妖媚:「難道你還怕我咬你一口。」
劉詩婷把『咬』字說得很重,讓男人都能想入非非,可惜凌威還是個嫩鳥,反應十分冷漠,淡淡說道:「劉小姐不會就是來打聲招呼吧,有事請說。」
劉詩婷算徹底無語,竟然遇到一個絲毫不懂風情的傢伙,乾脆地說道:「我們老闆想請你過去或者傳授大周天針法,一千萬,怎麼樣。」
「就這些?」凌威語氣還是冷淡。
「如果你高興,還可以加上我。」劉詩婷似乎只是在談論一件交易,自己的身體就像一件禮物,說得毫不羞澀。
「謝謝。」凌威瞥了她一眼:「錢我不稀罕,人我也沒興趣。」
「你……」劉詩婷的自尊心遭到侮辱,氣惱得一時說不出話。
祝玉妍蓮步款款地走過來,不放心地打量一下姿態妖艷的劉詩婷,微笑著:「你們談什麼呢?」
「我在和凌醫生欣賞太湖美景。」劉詩婷抬手指了指遠處。
「我也喜歡。」祝玉妍輕輕貼近凌威。
「既然你們倆感興趣,我回船艙,你們慢慢欣賞。」凌威說著轉身走回船艙。祝玉妍剛要跟回來,劉詩婷忽然拉了她一把:「祝姑娘,我們再聊聊。」
「聊什麼?」祝玉妍有點不耐煩,微微皺了皺眉。
「我看凌醫生是個優秀的男人。」劉詩婷知道讚美什麼才能打動女人的心。
「還可以,他心地挺好。」祝玉妍心情愉快了一點,誰不希望別人誇獎自己的另一半,也間接說明自己有眼光。
劉詩婷心中快速轉了轉,按理說自己的嫵媚和身體對男人充滿殺傷力,凌威卻不買賬,只有一個原因,凌威還沒有嘗過女人帶來的快活,缺少條件反射式的聯想。如果他嘗了那種深入骨髓的快活,就會食髓知味,自己下手就可以了。要想讓他盡快成為一個真正的男人,看來要從眼前這個女孩身上下手。
「祝姑娘,可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劉詩婷眼睛故意瞄了瞄陳雨軒和楚韻,關心地說道:「剛才聽介紹,陳雨軒和楚韻都是美女,而且和凌威都是醫生,你如果不趕快下手,說不定夜長夢多。」
戀愛中的女孩比較多疑,祝玉妍被劉詩婷一提醒,心中立即七上八下,低聲說道:「這種事怎麼下手?」
劉詩婷見祝玉妍上鉤,悠閒地笑了笑:「我們都是女人,也不用避諱,和他上床。」
「上床。」祝玉妍低聲驚呼一句,臉色立即變得通紅。
「沒什麼不好意思的,遲早要經過這一遭。」劉詩婷得意地挑了挑眉梢:「凌威是個做事認真的人,一旦上了床他就會死心塌地對你好。」
「恐怕不好辦。」祝玉妍聲音壓得很低,微微垂著頭。劉詩婷暗暗高興,這小丫頭還是好對付,不動神色地說道:「我這裡有一種他們說的春藥,吃了男人就會野性大發,至於要不要這種藥,你自己考慮。」
劉詩婷久在社會上混,臉上呈現一種值得信任的模樣,幾句話就把祝玉妍引進她的思維,所謂意亂情迷,祝玉妍想起凌威和陳雨軒朝夕相處,陳雨軒醫術高超,而自己一無是處,心中危機感立即加大百倍,向著劉詩婷輕輕笑了笑,低聲說道:「那種藥讓我看看,我有點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