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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26章 深夜驚魂 文 / 明月長劍

    第26章深夜驚魂

    二樓走道上空無一人,橘紅色燈光照在木地板上,一片輝煌,陳雨軒放慢腳步,輕手輕腳向前走動,凝神聽著兩邊房間內的動靜。

    「你答應還是不答應。」一個女人低沉的聲音傳來。陳雨軒立即向房門靠過去,這裡的隔音效果很好,聲音傳出來的原因是房門並沒有關緊,還有一絲縫隙,不太顯眼,但傳出點動靜足夠了。

    「我再說一遍,你給我閃開。」凌威的聲音不大,但那種特有的磁性讓陳雨軒一下子就確定了目標。微微把門推開少許,入目的是一個姑娘近乎赤裸的白嫩後背,只有緊身狹窄的三角褲和胸罩岌岌可危的兩根帶子,帶子還是斜掛著,可以想像胸前的無限春光。

    「別動。」女人的聲音尖利起來:「再前進一步我就喊非禮。」

    「劉詩婷,你不要過分。」凌威的聲音有點惱怒,陳雨軒真想看一看他面對一覽無餘的美色是什麼表情,是不是還是那樣滿不在乎,懶懶散散。

    「別囉嗦。」劉詩婷的聲音比凌威還要霸道:「你如果不答應我就說你藉著行醫動手動腳,意圖強姦,傳出去你說的聲名可就毀了,看你以後怎麼做人。」

    「好陰險的傢伙。」陳雨軒暗暗罵了一聲,對於一個憑手藝吃飯的人來說,名聲至關重要,也就是行業內的道德,試問一位品行不良的醫生,哪位姑娘小媳婦願意讓他診病和在身體上下針。

    「好手段。」凌威忽然冷笑起來:「我倒想看看你怎麼個叫法,一個姑娘家不在乎聲名,我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土郎中難道還會害怕。」

    說完,凌威不知做了一個什麼動作,劉詩婷竟然失聲尖叫起來:「流氓,非禮。」

    陳宇軒一聽不妙,此事雖然沒什麼要緊,可一旦傳揚出去,不知那些討厭的媒體如何宣傳,搞不好還會影響保和堂的聲譽,她毫不遲疑地一腳踹開門,隨手把劉詩婷推在一邊,一把拉起凌威向外衝去,還對著劉詩婷呸了一口:「不要臉。」

    夜色下的城市恬靜優雅,衝出舞廳的大門,一陣清涼撲面而來,陳雨軒忽然大聲笑起來,笑聲清脆悅耳。

    「你笑什麼?」轉過一條街道,來到紫玉河邊,凌威放慢腳步,疑惑地側臉看了看陳雨軒。

    「我高興還不行嗎。」陳雨軒笑得更加起勁,最後乾脆扶著一棵松樹笑個夠,一邊笑還一邊斷斷續續地說道:「那女孩,皮膚真白,我想起來就想笑。」

    「皮膚白有什麼好笑的。」凌威尷尬地笑了一下。

    「好了,不笑了。」陳雨軒直起腰,面對著凌威,剛看了一眼,卻又忍不住再次笑起來,笑得凌威滿臉通紅,喃喃說道:「你如果知道她為了什麼,就不覺得可笑了。」

    「為了什麼?錢還是色。」陳雨軒臉頰紅艷水靈:「要不,你身懷寶物。」

    「大周天針法,她要幾個激發潛能的穴位。」凌威望著前方燈光琉璃的城市,語氣有點擔憂。

    「什麼?」陳雨軒有點意外,臉色嚴肅了很多:「我爹說過,大周天針法用於治病,但不要輕易運用,看來確實有道理。」

    「以後還是小心一點。」凌威迎著微風深吸一口氣:「這套針法博大精深,我們還只是理解點皮毛,不過治病救人總是不會錯的。」

    「子午流注運用好已經是不可多得的絕技,大周天更上一層樓自然非同小可。」兩人沿著街道慢慢向前走著,陳雨軒聲音輕柔:「要不是你傷了王開元我也不會施展,事到如今我爹不知會不會怪我。」

    「世上的事由不得我們,我也是一時好勝,忘記了囑咐。」凌威語氣感慨,還帶著一絲悔意:「當初傳授我的人一再告誡,大周天針法只能是一個傳說,我現在似乎明白了。知道這針法的不僅僅是我們兩,還有人虎視眈眈。」

    紫玉河水泛著粼粼波光,在忽明忽暗的燈光下微微晃動,兩人倚在河邊的欄杆上,任由略顯寒意的春風吹拂著,陳雨軒恢復寧靜的少女姿態,語音柔如春水:「我還沒有問你從哪裡來呢?一個古老的中醫世家還是偏僻的山村。」

    在陳雨軒眼裡,凌威落拓,懶散,以及對姑娘的一點羞澀和不安,完全不屬於城市,至少落後於這個社會好多年。

    「從來處來。」沉默了一會,凌威回答得有點模糊。

    「到哪裡去?」陳雨軒接著問。

    「到去處去。」凌威這次回答得很快,可是跟沒有回答差不多。

    「你是不是想出家做和尚。」陳雨軒嬌嗔地說道:「怎麼打起了禪機。」

    「不是禪機。」凌威的聲音忽然低沉下來:「我是個孤兒,不知道出生在何處,又怎麼能知道走向何方。」

    「對不起。」陳雨軒有點歉意,每個人都有心中的痛,揭開是一種近乎魯莽的舉動。

    「沒關係,我從小就知道。」凌威淡淡說道:「習慣了就好。」

    習慣,多麼無奈的話,習慣看著別人閤家團聚,習慣孤單單行走在空蕩蕩的街道,習慣一個人過生日,回到一個人的家。陳雨軒可以想像那種痛苦,微微歎息一聲,轉了個話題:「你的醫術如何學來的,中醫需要無數經驗的積累和過人的天賦,我不相信你是隨隨便便就能達到現在的境界。」

    「一次意外,我曾經躺在床上兩年,後來坐輪椅,那是生不如死的事情。」凌威的聲音變得有點淒涼:「唯一能做的就是背誦中醫典籍,想像和鑽研針灸來打發時間。」

    凌威沒有再說下去,陳雨軒也沒有再追問,作為一個醫生,她知道病人的那種痛苦,不是病魔的摧殘,而是那種大小便都要人服侍,完全失去尊嚴的滋味,就像一道傷疤永遠刻在心中,不是萬不得已誰也不願意觸及那份回憶。

    「以後會好起來的,到了我們保和堂就是一家人。」陳雨軒輕聲說著,她清晰感受到凌威硬朗的臉頰下深深的痛楚,一股女性特有的溫柔慢慢升起。

    「謝謝你信任我。」凌威微微笑了笑,兩人的距離立即拉近了許多,相互依偎的友情誰都需要,當然這也是男歡女愛的開始,不過就是要看世間的事如何變化了。

    「多好的空氣。」凌威伸了伸胳膊:「我們幹嘛提不愉快的事,要是能有一艘船,夜色下在河中優雅地划動,那有多麼美。」

    「今天時間不早,我們先回去吧。」陳雨軒輕聲嬌笑:「會有機會的,我陪你一起遊玩。」

    輕緩漫步,兩人回到保和堂已經是深夜,沿著河岸的小路來到後門,輕輕推開,院子裡靜悄悄,陳雨軒指了指一個廂房的房門:「休息吧,梅花應該收拾好了,明天配兩台電視,耿老爺子房間內也沒有。」

    「謝謝。」凌威真誠地笑了笑。沒想到陳雨軒如此細膩,連細微的小節都考慮得周全,在信息高度發達的時代,沒有電視確實是很大的缺憾。

    凌威還沒有多大睡意,深吸一口新鮮的空氣,眼角瞥到一絲亮光,微微抬頭,詫異地說道:「陳雨軒,前面大堂上面的二樓有人住嗎,這麼晚還沒睡。」

    「沒有人。」陳雨軒也愕然地抬起頭:「這個院子裡就我們幾個人,就連張虎叔也是住在外面不遠處租的房子裡。」

    話音剛落,二樓房間內的燈光驟然熄滅,陳雨軒忍不住低聲驚呼,下意識地靠近凌威:「好像有人。」

    夜深人靜,發生這種事有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覺。凌威也愣了一下,反手從腰間抽出一根銀針,低聲說道:「有手電嗎?我們上去看看。」

    「沒有。」陳雨軒語氣頓了一下:「不過我的手機上有電燈。」

    「快點拿出來。」凌威聲音很輕:「樓上幾個房間什麼用處。」

    「都是一些藥材。」陳雨軒抬頭望了望樓上:「那一間放的都是書籍和我記錄的一些筆記,沒什麼貴重東西。」

    手機附帶的電燈光線都很微弱,不過兩個人都是目光敏銳,看清附近的情況應該沒問題。小花壇邊有一條桑木扁擔,可能是張虎叔挑水用的。凌威隨手操起來遞給陳雨軒:「我們瞧瞧。」

    兩人輕手輕腳走向通往大廳的後門。門虛掩著,緩緩推開,沿著走道前進幾米右拐彎進入樓梯間,拾級而上,剛剛踏上四五個台階,樓上走道裡忽然傳出輕輕的腳步聲,緩慢低沉,午夜空寂,雖然很輕但在樓房內回聲依舊顯得很清晰,清晰得有點令人毛骨悚然。

    兩人同時停下腳步,相視一眼,眼中都有一絲疑惑不安,凌威扣住銀針的手臂繃得很緊,陳雨軒也緩緩抬起手中的扁擔,橫在面前。

    樓上的聲音依舊不緊不慢,而且漸漸向樓梯間走過來,陳雨軒關了手機的電燈,兩人屏住呼吸,抬起頭向上觀看,令兩人更加意外的是,樓梯上方竟然現出微弱的光線,有一點碧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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