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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5章 中西醫之爭(1) 文 / 明月長劍

    第15章中西醫之爭(1)()

    長寧醫院在江南一帶也算小有名氣,醫生走到哪都很受尊重,許多醫學院畢業生都以能夠在長寧謀一職位為榮。夏志斌等人的談話忽然被人打斷,而且語氣明顯不服,幾人不由得同時皺起了眉頭,一臉不悅。

    「你是醫學院的學生吧。」胡遇撇了撇嘴:「我們是長寧醫院的醫師,沒有你說話的份。」

    「長寧醫院,很了不起嗎?」金黃頭髮青年不屑地說道:「我秦於夏怎麼不清楚。」

    「孤陋寡聞。」胡遇揚了揚下巴,他當然知道秦於夏語氣含著諷刺,還是洋洋自得:「你小子還別不服氣,心臟移植知道嗎?那就是我們醫院做的。」

    「是你做的嗎?」秦於夏迅速問了一句。

    「是我們醫院的美女楚韻醫師做的。」胡遇提起楚韻,眼中流露出羨慕。

    「我還以為是你做的呢。」秦於夏譏諷地笑道:「原來你們是這樣劃分的,一個中醫科代表整個中醫界,一個楚韻代表整個西醫,你不覺得可笑嗎。」

    「你算什麼東西,有什麼資格和我們討論中西醫差別。」胡遇從醫學院畢業進入醫院已經有五年,也算個老資格醫師,被一個學生公然頂撞,有點惱怒,語氣不善。

    「你又算什麼東西,有什麼資格討論這個問題。」曹龍忽然冷冷說了一句。胡遇微微一怔,望了望曹龍冷漠的臉頰:「你是誰?」

    「一春堂,曹龍。」很簡單的幾個字,無需多說,在建寧市敢和西醫叫板的中醫師不多,曹龍就是其中之一。

    一春堂不是百年老店,是二十年前忽然在建寧這個地方冒出來的,曹龍的父親曹一春以獨特的醫術一下子征服了許多人,尤其是拔罐和針灸,一套五行針法在中醫界小有名氣,據說治療過中央一位大人物的慢性病,當地一些政要對一春堂也倍加恭敬。

    「幸會。」夏志斌向曹龍拱了拱手:「我叫夏志斌,長寧醫院內科副主任。」

    「夏主任。」曹龍微微笑了笑:「今天是來吃飯的,出言詆毀中醫,未免不好吧。」

    「誤會誤會。」夏志斌笑了笑,表面雖然恭敬,但對曹龍還是滿不在乎,話鋒一轉:「不過我看胡遇說得也有道理,中醫在醫學高深領域確實難有用武之地。」

    「那也未必。」凌威對夏志斌等人的自以為是有點不滿,忽然說道:「器官移植的免疫排斥是一個大難題,你們醫院在一些手術免疫排斥方面是不是還用菊花決明散。」

    「你怎麼知道?」胡遇脫口而出。

    「免疫排斥是尖端科學。」凌威淡淡說道:「菊花決明散是標準的中藥方。」

    曹龍和夏志斌一起望向凌威,一件淡黃色衣衫,陳舊但乾淨,眉目清朗,臉頰線條分明,下頜短鬍鬚略顯凌亂,神情顯得滿不在乎,看不出什麼身份。

    「這位兄弟說得可是真的?」曹龍轉過臉望著夏志斌,語氣不緊不慢,許多客人也被他們的爭論吸引過來,停下筷子看著這邊,只是口頭爭論,大堂經理站在一邊也沒有干預。

    夏志斌額頭忽然微微沁出汗水,西醫在免疫排斥方面的進展確實不如人意,許多地方,尤其是眼角膜移植還是沿用幾年前的藥方菊花決明散,這也是他們無法把中醫科剔除的原因之一,那個藥方就是中醫科原來的主任石天壽開出來的。

    「口頭討論有什麼意義。」一個桌旁站起位胖子,頭微微歪斜著,似乎和夏志斌認識,向他點了點頭,轉向曹龍:「這位兄弟,我脖子幾天前落枕,貼了好幾天中藥活血膏,毫無起色又吃了點西藥,也還是依舊,不知哪一方高明一點。」

    「落枕是指人在睡覺或外傷後突感頸部肌肉疼痛,尤以頭頸部轉動時更甚。」秦於夏大聲說道:「用熱敷加針灸,取穴,懸鍾、養老、後溪。」

    「聽起來有點門道,可惜我不懂。」胖子晃了晃腦袋:「我覺得還是吃點消炎藥和止痛片來得實際一點。」

    「胖子,明天到我們那裡,還可以電療。」胡遇洋洋得意:「最新美國技術,兩次就見效。」

    「太好了。」胖子歪著頭叫道:「明天一早就去。」

    「一唱一和。」陳雨軒貼近凌威低聲說道:「像個跳樑小丑。」

    「不管他們。」凌威笑了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曹龍怎麼回答。」

    出乎人們意料,曹龍並沒有反唇相譏,微微笑了笑,向胖子招招手:「你過來一下。」

    胖子微微一愣,看了看身邊的朋友,大步走過來:「幹什麼?難道我還怕你不成。」

    「坐下。」曹龍指了指一張椅子,語氣帶著一種不容置疑,胖子一臉疑惑地坐下。大廳裡大多數目光都好奇地看著曹龍。

    曹龍手指細長有力,輕輕在胖子肩部揉了幾下,又按了按脖頸:「是這裡疼嗎?」

    「是,是。」胖子連聲回答。

    「放鬆一點。」曹龍緩緩揉著,胖子舒服地瞇著眼,狀態很是享受,曹龍一手大拇指抵住胖子的後脖頸,另一手環繞在胖子的下巴,扶著他的腦袋左右搖晃著。

    除了凌威和陳雨軒,其他人的眼中都充滿好奇,不知道曹龍的按摩對落枕有多大效果,胡遇等人的眼中甚至露出不屑,就憑幾下輕輕按摩能治好落枕,未免太不可思意。

    忽然,曹龍手臂一用力,把胖子的腦袋用力向左邊一擰,發出明顯的卡嚓聲,四週一陣驚呼,胖子也覺得脖子一麻,一下子跳起來,大聲叫道:「你幹什麼,幹什麼?」

    說完,摸了摸脖子,滿臉詫異,晃動著腦袋:「好了。好了。」

    「沒事了。」曹龍拍了拍胖子的肩膀,若無其事地走回座位。

    「彫蟲小技。」胡遇低估了一句。

    秦於夏張了張嘴剛要反駁,門口進來一個窈窕的身影,藕青色套裝,清新穩重,向著夏志斌等人微微笑了笑:「對不起,我來晚了。」

    「楚韻。」夏志斌親熱地滿臉堆笑:「今天是你的生日,怎麼你這個老壽星遲到了。」

    「有點事耽誤了。」楚韻抬手拂了一下披肩秀髮,矜持地笑了笑,貝齒微露,彎彎的唇線格外誘人。

    「楚醫師,快坐。」幾個人慇勤地站起來,楚韻平時很少答應男孩的邀請,今天好不容易以她生日為借口請來,醫院的一朵花當然值得幾位一臉媚笑。

    「怎麼?就看見楚韻姐,把我們忘了。」楚韻身後閃出兩位姑娘,石蓮花和肖雲玉手挽著手,滿臉調皮的微笑。

    「當然也歡迎你們倆。」胡遇似乎忘記了剛才的不愉快,笑得滿臉開花:「你們是楚韻姐的左膀右臂,這不,為你們特意準備了兩瓶紅酒。」

    「太謝謝了。」石蓮花笑道:「還是為了楚韻姐吧,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沒我們的份,有夏志斌主任呢。」胡遇撇了撇嘴,有點惋惜。

    「剛才進來似乎氣氛不對。」楚韻把隨身的挎包放在椅子上,疑惑地看了看夏志斌。

    「一點小事。」夏志斌笑了笑,掃視凌威和曹龍那邊一眼,輕蔑地笑了笑:「幾位學中醫的無理取鬧。」

    「是嗎?中醫和西醫的爭執總是沒完沒了。」楚韻淡淡笑了笑,隨意向另外的桌子望過去,一位留著短短鬍鬚的青年正懶懶倚在椅子上,似笑非笑。

    「你們繼續,我失陪一下。」楚韻忽然站起身,向凌威走過去,笑了笑:「幸會。」

    「坐。」凌威坐正身軀,指了指身邊一張椅子。

    夏志斌等人目瞪口呆,好不容易把這位大美女請來,還沒有機會獻慇勤,竟然跑到那個不起眼的青年身邊了,似乎對那人還是十分客氣。

    「楚醫師,準備開席了。」胡遇大聲叫道:「我們特意做了個大蛋糕,過來一起嘗嘗。」

    「不用了,我還有事向這位凌大哥和陳小姐請教。」楚韻揮了揮手:「心意我領了。」

    「這……」胡遇等人望著桌上的大蛋糕,一時不知所措。楚韻平時笑容雖然溫和,那是職業性的微笑,對男青年可是保持著一定距離,一向不假以辭色,今天竟然主動走向相貌有點懶散青年,而且用了請教二字,相當恭敬。大大出乎他們的意料。

    「這個容易處理。」石蓮花一把捧起蛋糕:「我和肖雲玉也過去陪陪楚韻姐,蛋糕我們享用了。」

    「那小子是什麼人?」胡遇有點不憤,當著楚韻的面卻不敢大聲嚷嚷,低聲說道:「一副窮困潦倒的樣子。」

    「我告訴你。」石蓮花調皮地眨了眨眼。

    「什麼人?」夏志斌等人一起湊過來凝聽。

    「他叫凌威,身份說出來嚇死你們。」石蓮花故意賣了個關子。

    「快說。」胡遇急促地說道:「何方神聖?」

    「賣狗皮膏藥的。」石蓮花說完,和肖雲玉一起發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捧著蛋糕向凌威那一桌走去,留下夏志斌等人一臉愕然。

    「好香的蛋糕。」小虎面對蛋糕,發出一聲驚歎,眼珠不停轉來轉去,蛋糕對於任何一個小孩都有很強的吸引力,何況小虎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精美誘人的蛋糕。

    「隨便吃。」石蓮花歪頭看著小虎可愛的臉頰。

    「真的?」小虎看了看眾人,有點猶豫。

    「想吃就動手。」凌威笑著在他腦袋上拍了一下。

    「好勒。」小虎滿臉興奮,伸出筷子向蛋糕夾去。

    「慢著。」梅花擋住小虎,拿過塑料小刀把蛋糕劃成一個個小塊,然後把一塊放到小虎面前:「吃吧。」

    「還是梅花大一點,懂事。」凌威看著坐在一起的小虎和梅花,露出愛惜的微笑。

    「我十五歲,已經是大人了。」梅花挺了挺胸脯,剛剛發育的部位微微隆起,倒是有幾分大人樣,肖雲玉和石蓮花忍不住笑了起來。

    冷菜端了上來,師小燕打開一瓶酒,給幾個人滿上。凌威端起酒杯:「楚醫師,為了你的生日乾杯。」

    「叫我楚韻吧。」楚韻呡了一口酒。輕聲說道:「我真愁找不到你,想請教你一下千年靈芝的用法。」

    「那株靈芝還是到你手中了,無論手段是否光彩,也算是物有所用吧。」凌威微微歎息一聲:「等會我開一張方子交給你,不過還要按照病情加減,你小心掌握。」

    「要是有什麼問題我還是來請教你們。」

    「請教談不上。」陳雨軒抿嘴笑了笑:「都是為了治病救人,相互合作,不分彼此。」

    「這話說得好。」楚韻向陳雨軒舉起酒杯:「為了我們以後的合作乾一杯。」

    「是你們兩位美女的合作,和我無關。」凌威笑著說道:「我只是個走江湖的,說不定明天流落到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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