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頁
前一頁
回目錄
卅八、陸徵祥超然內閣


  中華民國臨時政府第一任內閣總理唐紹儀,于民國元年6月15日离京,27日辭職獲准,袁世凱于6月29日發表外交總長陸徵祥出組新閣。袁想強調這個新閣是一個“超然內閣”,既不屬于袁系,也不是同盟會或君主立憲派。陸徵祥字子興或者為子欣,1871年(同治十年)6月12日生,江蘇上海人,畢業于廣方言館和同文館,攻讀英、法、德、俄文,隨清朝駐俄、德、奧、荷四國欽差大臣許景澄在駐俄使館任翻譯,此后即一直在外交界服務,民國成立前,已升任駐俄公使。他在國內政治上是個超然的、無色彩的外交家,又對國內政情不十分熟悉,因此是一個最好利用的人物。
  陸徵祥的內閣,有四個部的總長獲得連任,就是外交陸徵祥兼,內務趙秉鈞,陸軍段祺瑞,海軍劉冠雄,由于這四名閣員連任,所以不提交參議院征求同意。另外六個新閣員名單是:財政總長周自齊、司法總長章宗祥、教育總長孫毓筠、農林總長王人文、交通總長胡惟德、工商總長沈秉坤。決定這份名單以前,袁預定邀請同盟會會員的名單中,除了孫毓筠和沈秉坤外,還有的屬意于胡瑛,曾派熊希齡及總統府秘書曾彝進分別去和孫、沈、胡接触。袁認為這三個人和周自齊都曾任過都督,于內政皆有經驗,如能入閣,對于軍民分治和內政統一均有幫助。至于內定交通總長胡惟德,是陸徵祥所主張,由于陸徵祥回國未久,對于本國政界情形多不熟習,所以要找一個和他關系較深的朋友來配合,胡和陸共事多年,服務外交,洞悉條約,交通部所掌事業多和交涉條約有關,故要胡惟德主交通。
  胡瑛是南京臨時政府時所派的山東都督,他循海路赴煙台,由杜潛率閩軍三千乘海籌等五艦護送抵煙,成立都督府,委張學濟為秘書長,連紹先為魯軍司令。但山東方面已有袁派的張廣建自稱山東都督,所以大家只好稱胡瑛為煙台都督。他電邀在天津辦報的胡鄂公來煙台,想請這位本家做魯軍總司令。胡鄂公問他:“你有多少槍?多少兵?”胡都督答:“尚待調查。”又問:“張廣建有多大力量?”胡瑛亦搖頭說:“不大清楚。”胡鄂公說:“既不知己,又不知彼,這戰爭如何打?”不久,胡瑛、張廣建兩敗俱傷,袁乃派周自齊以度支部首領調任山東都督,另任胡瑛為陝甘經略使,其后再改為新疆、青海屯墾使。當胡、張互爭都督時,在武昌的黎元洪,為了調停山東爭督事,曾發出通電:“胡都督賢勞國事,奔走拘囚,自武漢起義,贊助外交,東南半壁倚為長城,元洪飲水思源,尤所深感,乃因蘄求統一,竟請取消重任,歸隱故園,視富貴若浮云,愛共和若性命,此等人格,直當鑄金事之。……至張都督內清伏莽,外固邊防,而人地似不相宜,再四思維,惟有懇袁大總統將胡都督准予离職,張都督調离東任”云云。
  陸是于元年6月29日受任國務總理,7月18日經參議院以74票通過其出任總理。即日以總理身份赴參議院報告施政方針。由于陸頗有國際聲譽,所以議員們認為必有高見,怎知陸演講說:
  “徵祥今日第一次到貴院与諸君子相見,亦第一次与諸君子直接辦事,徵祥非常欣幸。徵祥二十年來,一向在外,此次回來,又是一番新气象。當在外洋之時,雖則有二十年,然企望本國之心,一日不忘。公使三年一任之制,尚未規定,所以二十年中,回國難逢机會。然每遇中國人之在外洋者,或是貴客,或是商家,或是學生,或是勞力之苦民,無不与之周旋。因為徵祥极喜歡本國人。此次回來,本國朋友非常之少,尚望諸君子以徵祥在外洋時周旋本國人來對待徵祥,則徵祥非常榮幸。二十年間,第一次回國僅三個月,在京不過兩星期。第二次返國,還是在前年,在本國有十一月左右。回來之時,与各界之人往來頗少,而各界人目徵祥為一奇怪之人物。徵祥不愿吃花酒,不愿恭維官場,還有親戚亦不接洽,謂徵祥不引用己人,不肯借錢,所以交際場中,极為冷淡。此次以不愿恭維官場不引用己人不肯借錢之人,居然叫他來辦极大之事体,徵祥清夜自思,今日實生平最欣樂之一日。在外國時不知有生日,因老母故世頗早,此回實可謂徵祥再生之日。以上所說之話,不在公事之內”云云。
  議員們听了陸這篇演說為之大嘩。第二天參議院投票表決陸所提的閣員同意案時,遂主張以不信任總理而悉數予以否決。不過也有主張讓陸一試,其理由為:(一)陸在參議院的演說,系說明提出閣員的理由,并非發表政見;(二)當前局勢有政府總比無政府好,陸組閣還未成,未經考驗,無從分別其好坏;(三)陸敘其生平不賭博不做生日,正見其人不矯飾不欺人;(四)袁事后對人表示,即使不擅長演說,亦不見得不足以擔任總理。俾斯麥一到議會便面紅耳赤,然俾斯麥卻是一個偉大的政治家;(五)陸徵祥在參議院獲得74張同意票,今若因一席談話便推翻其總理,則當日之74張同意票豈非盲舉。
  盡管袁和部分參議員有上述主張,可是參議院仍然予陸以极大的難堪,在不給陸總理面子的原則下,一口气把陸所提的六位閣員名單全部否決。陸徵祥還未過了國務總理的癮便先嘗到當總理的苦頭,嚇得只好稱病住進醫院,其實也是無臉見人。他住進醫院后,抵死也不肯出來。
  自參議院否決了陸內閣新閣員名單后,同盟會的議員們認為袁世凱的“超然內閣”路線走不通,于是大家又唱出“政党責任內閣”。擁宋派主張由宋教仁組閣,亦有主張由黎元洪組閣,其下由同盟會和統一共和党聯合參加。這個醞釀并且見諸行動,是在什剎海的集賢堂公開討論,由唐內閣秘書長魏宸組提出,宋教仁极力贊成。還有一派主張由蔡鍔組閣,因蔡是統一共和党人,而其主張又和共和党接近。同盟會對蔡亦引為同志,蔡鍔出來組閣,同盟會和統一共和党都會全力支持,共和党亦無從反對。
  當組閣問題正在醞釀時,國際間發生了兩件大事:一是《日俄同盟條約》簽訂,過去日俄對立,在侵略中國行動上互相監視,于中國是有利的,這是李鴻章外交上的大原則。日俄同盟,聯成一气,可以同心協力瓜分中國,于中國是大不利;另一事是英國宣布在西藏有絕對自由行動的權利。由于這兩個外交事件的刺激,使陸徵祥組閣化險為夷,因陸長于外交,正符現實需要。
  同時參議院中部分議員亦認為應該委曲求全,其他如孫毓筠則認為總統可以解散參議院,与其無政府,不如無參議院,北京各報亦贊成孫的提議。
  對議會的反感可由章炳麟、張紹曾、孫毓筠、王賡等致武昌一則電報表露無遺,電云:
  “武昌黎副總統鑒:借款不決,東使西行,處分支那,已在商議,往返四月,勢即瓜分。原其借口,在中國政府之無能力,政府之無能力,在參議院之筑室道謀,議在錐刀,破文拆字,用一人必求同意,提一案必起紛爭,始以党見忌人,終以攻人利己。財政部制議二月而不成,陸總長名單以眾爐而反對,裁兵之案延宕逾時,省制之文磋磨累月,以致政務停頓,人才淹滯,名曰議員,實為奸府。時不待人,他族入主,當是時,議員各鳥獸散矣,尚能為國民負責任耶?追念前清之亡,既由立憲,俯察后來之禍,亦在共和,邇來南北智士,金謂改定《約法》,尚待來年,急在燃眉,豈可坐俟?大總統總攬政務,責任攸歸,此存亡危急之頃,國土之保全為重,民權之發達為輕,國之不存,議員焉附,宜請大總統暫以便宜行事,勿容拘牽《約法》以待危亡。為議員者亦當重國家,暫舍高權,總己以听,此蓋眾心所同而未敢冒死以爭者也。某等輇材綿力,人微言輕,以公首倡大義,勳業格天,一言之重,逾于九鼎,為此冒死直陳,不避斧鉞,敢請昌言建議,并与各都督協商,速振紀綱以救滅亡,不胜煌悚待命之至。”
  另有武昌軍界首領前鄂軍第四鎮統制鄧玉麟、軍務部長閻鴻飛、軍政府軍咨官方興等,聯名致函參議員,全函略云:“參議院諸君惠鑒:諸君非代表全國,自負為憂時愛國者乎?亦曾思廿世紀為何時代?中國所處地位為何地位乎?自第一期內閣推翻,新內閣組織月余,尚未完全,列強對于遠東政策為之大變。外交團借債決裂,日皇親臨議會,西藏風云日形緊急,庫倫之兵進攻科布多,瓜分慘禍懸諸眉睫。其所以遲遲未發者,蓋一二野心國欲肄鯨吞獨占优胜,均勢之局尚未協議妥洽耳。今則桂太郎業已首途西游矣,日俄同盟業已騰播世界矣。當此万鈞一發之時,諸君即協力同心,消融一切,孜孜焉討論大計,力圖補救尚虞不濟……竟于日昨政府提出之新國務員六名,概以不同意否決之,似此視國事如儿戲,腆然糜月薪二百元,真全無心肝,不知人世何者為恥辱!無論該六員中若沈、王、周之久歷封疆,夙著成效,即胡、孫、章,亦為近今人材。諸君于其中二三人不能滿意,尚屬情理,今概以否決了之……玉麟輩嫉惡如仇,不知忌諱,今与諸君約,苟能痛改前非,以國家為前提,則寬其既往,予以自新,以觀后效;如仍怙過不悛,則玉麟輩一介武夫,為國家起見,惟知以武力判斷,雖受破坏立法机關之痛罵,亦所不計。……良言止此,听則國民之福,不听則努力自愛,各行其是,逆耳之言,惟希亮察!”
  這批軍人的公開指責,毫無問題是袁指使的,袁透過一批武昌將領出而挑釁,比由北洋軍人出面高明得多了。
  由于參議院否決了陸內閣的六名新閣員,爆發了國會和政府的大危机,各方對參議院的行動多有微辭,袁世凱也用盡方法對參議院施加壓力,軍警會議發表公開電就是袁的法寶。袁同時招待全体議員,宣布國際間的危机,以及無政府的危險。這時出現了許多奇奇怪怪的通電和傳單,有謂要殺議長吳景濂及谷鐘秀,有謂要用炸彈對付議員,有匿名電話給議院說軍警要暴動,這都是初期民主政治的怪現象。由于這千奇百怪的威脅,許多寄居財政學堂的參議員竟偷偷地搬了出去,同時不敢出席參議院。
  軍警會議公所除了發表公開電而外,還召開特別會議,中級以上的軍警官佐都出席,會場中情緒甚為激烈,認為參議院誤國,應用武力解決之,最后決議:(一)請大總統再規勸參議院;(二)公推代表往謁陸總理,請其打消辭意;(三)如參議院仍頑固不化,仍不投同意票,則請大總統解散參議院。最后還發表一項聲明,說是明知軍警不應干涉政治,但為了國家前途不得不出此。第二天軍警代表四十余人趨赴國務院謁陸。陸徵祥著燕尾服,一副外交家派頭和來賓握手、問姓名、寒喧。軍警代表余大鴻首先致詞說:當前外交危急,非總理維持不可,外間雖有阻力,但請總理千万不可求去,這是我們軍警界全体的意思。本來我們軍警界并不想干預政治,不過我們亦是國民一分子,國家到了如此地步,我們本于國民天職,不能不有此一來,何況南北之能達到統一,就是由于南北軍人以國家為前提,不忍兵戎相見,使國家紛亂,同胞受苦。今天如果總理一去,國事瓦解,外患相侵、戰禍必不能免,所以我們才來見總理,請你打消辭意云云。
  陸徵祥答辭說:我自十多歲作學生起,原想犧牲一身為國家盡力,數十年如一日,直至今天,此志不變,所以在唐內閣時代雖曾屢次辭職,仍奉命留職至于今日,即是由這种思想演變而成。現在承各位的好意,我是非常感謝的。我在外國多年,還沒有見到軍人對國務員有如此的誠懇和善意,使我不僅感激,而且十二分感動。今后無論如何必將盡全力服務,即使犧牲名譽,犧牲地位,犧牲性命亦在所不惜。請各位把我的意思轉達全体軍警界的同人,我非常謝謝云云。
  這一幕演得很動人,据一位代表事后追憶說,這位通洋務的總理,態度倒是非常誠懇,不過他的講話實在不敢恭維,怪不得參議院有反感,他的話不脫上海土音,聲音又低,而其文法又是外國語文組織,因此如果不仔細靜听,則無法洞悉其全部意思。
  在參議院第二次投票同意陸閣閣員前,北洋軍系的四位巨頭:毅軍總統姜桂題、直隸提督馬金敘、執法處長陸建章、拱衛軍司令官段芝貴,約請同盟會會員陳策,假安慶會館宴請參議員、新聞記者和政界人士。其中還邀了一位女領袖,是革命軍女子北伐隊隊長沈佩貞女士。首由陳策致辭,他說:“今天主人有軍界的四巨公,由于鄙人和各位先生較熟,所以邀鄙人同列為主人,以資介紹。現在想請孫少侯先生為臨時主席。”孫少侯即是孫毓筠,他起立致辭,謝主人的盛情款待,同時希望這類聯絡感情的聚會應該多舉行,既可溝通各方意見,又可免除許多不必要的誤會。接著便由主人之一的陸建章演說。陸很會說話,說得很動人,他說:
  民國成立以來,大家都忙,因此各方很少能共聚一堂,交換意見,敦睦感情;由于缺少這种聯系,所以產生了許多不必要的誤會。我們很久以來便希望邀請各界聯歡,借得机會請教一切,今日之會就是這個目的。不過因主人都是軍界人士,可能外面又會生出兩种誤會:一是以為今日之會在調和党見。各位先生各有其党,各持自己的党見,這是民主,用不著調和,更不需要軍人調和;二是認為我們干涉政治。這就更嚴重了,身為軍人而干涉政治,我們雖然愚頑,還不會出此下策,亦沒有膽子敢如此作。然而我們既不調和,又不干涉,則有何打算呢?要知道,我們軍界人士亦有國家觀念,當今外患日迫,財政愈危,我們希望諸君舍內而對外,移緩而就急,今日內閣人員所致力的急務是外患和財政,如果長期沒有政府,亡國的責任應在何人身上?近日外間有個傳說,說是軍人將干涉參議院,我們四位主人各有統率的軍隊,我們敢向各位保證,絕對沒有其事,我們愿意請各位查一下,如果有證据證明軍人真有此動机,我們甘愿受國法制裁,希望各位參議先生勿听謠言,以國家為重。今天在座還有新聞記者先生,我們知道,這次推翻滿清,成立共和,新聞記者最有大功,因為報紙上每天的報導都說南軍如何精強、如何凶猛、如何眾多,舖張揚厲,皆系為了鼓吹共和,這不能算是造謠。如今民國告成,各位記者先生何妨用這种生花妙筆為國家鼓吹,如:今日財政雖十分困難,諸位記者先生何妨在報上說還能支持應付;當前党見雖有异同,各位何妨在報上強調并無党見;國內形勢雖然還不十分統一,諸君何妨說已臻統一了。新聞記者是時代的領導,你們說在前面,大家就會跟你們說了。
  陸建章的話,頗使听者為之動容,与會人士偷偷說:如果國務總理的那個姓陸的(指陸徵祥)有這個姓陸的口才,則參議院絕對不會印象如此惡劣,也不會發生這次政府危机的。
  民國元年7月26日,袁世凱再以咨文給參議院,略謂:時局阽危,朝不保暮,閣員懸曠,百務廢弛,中外共瞻,險狀何可思議。前次提出六員,既經貴院否決,茲特重行遴選,擬任周學熙為財政總長,許世英為司法總長,范源濂為教育總長,陳振先為農林總長,蔣作賓為工商總長,朱啟鈐為交通總長,依照《臨時約法》第卅四條咨請貴院同意云云。這個咨文事先很秘密,提交參議院時,各方預料可能仍有一半或過半不能通過,結果出乎意外,只有工商總長蔣作賓未獲通過,改由劉揆一遞補,獲得參議院同意。這一天出席參議院的議員91人,會場秩序甚為靜穆,投票進行時,有一位議員拈了一張條子給隔鄰的議員。旁觀席上的記者用望遠鏡透視會場情形,看見這張條子上寫著四個字,是:“議員無骨”。
  自6月27日唐紹儀辭卸國務總理后,僵持了整整一個月的無政府狀態乃告結束。
  在政府真空狀態中,袁世凱發表了各省都督名單:黎元洪兼領湖北都督,譚延闓為湖南都督,孫道仁為福建都督,朱瑞為浙江都督,李烈鈞為江西都督,尹昌衡為四川都督,張鳳翽為陝西都督,胡漢民為廣東都督,陸榮廷為廣西都督,馮國璋為直隸都督,趙爾巽為奉天都督,陳昭常為吉林都督,宋小濂為黑龍江都督,程德全為江蘇都督,柏文蔚為安徽都督,周自齊為山東都督,張鎮芳為河南都督,閻錫山為山西都督,趙惟熙為甘肅都督,楊增新為新疆都督,蔡鍔為云南都督,唐繼堯為貴州都督。
  同時在總統府內設立財政會議,每星期一開會一次,由袁世凱親自主持,出席會議的人几乎全部和借款事有關連,計為:梁士詒、葉恭綽、梁如浩、胡惟德、施愚、熊希齡、周學熙、趙秉鈞。
  中國銀行則于元年8月1日正式營業。前面已提到,中國銀行的前身是大清銀行(光緒卅四年成立)資本1000万兩,官商股各半。辛亥起義后,營業停止,損失甚巨。其后改為中國銀行,被官定為民國政府的中央銀行,由吳鼎昌任監督,舊大清銀行的商存各款1000万兩,及商股500万兩,均改為中國銀行的存款,由銀行分筆攤還。
  中國銀行成立后,發行兌換券一元、五元、十元三种,由財政部分咨內務部、交通部及各省都督指令商民及郵電、路、輪、稅、厘各公司机關一体适用,不得留難折扣。
  陸內閣難產,但終于呱呱墜地。這位被各方尊為外交長才的陸徵祥,在外交緊張空气中登台,不料他上台后首先碰到的,不是外交問題而是內政問題。


  ------------------
  一鳴掃描,雪儿校對
后一頁
前一頁
回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