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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被縮小的藏寶圖

  

  這些金質、銀質和銅質的古錢幣,密密麻麻地擺放在桌上。它們是貝
  爾“送”給歐亨利的特殊禮物,价值至少在100万美元以上。交換條件非常
  簡單:菲律賓人需要親眼看見柯蒂斯的人頭!
追殺柯蒂斯

  由于受到伯奇會的逼迫,柯蒂斯從馬尼拉出走兩年之后,也即1977年的12月份,他沒有別的辦法來保護自己,便想利用他在菲律賓的錄音和所作的記錄。他想把這些東西和盤托出,以尋找幫助。
  柯蒂斯的材料包括300多小時的錄音電話和2000余頁的文件。他把這些東西全部交給了當時的參議院情報委員會主席、內華達州參議員保羅·拉克索爾特的辦公室。但是,那些材料并未直接送達拉克索爾特的手里,而是送到他的副手羅伯特·阿什利·霍爾的手里。霍爾利用整個新年假期研究這些材料,然后,給他的上司拉克索爾特寫了個備忘錄,提議將材料送交參議院情報委員會,證据交了上去,該委員會回信說:他們毫無辦法。
  然而,柯蒂斯材料的副本卻被悄悄地轉移到了重要的右翼活動分子手中。
  這樣一來,柯蒂斯的危險處境不但沒有好轉,反而變得更加微妙。柯蒂斯陷入絕望之中。在毫無辦法的情況下,他想到了輿論。他迅速同拉斯韋加斯《太陽報》的編輯布雷恩·格林斯龐、專欄作家杰克·安德森和設在美國舊金山的《菲律賓新聞報》的作者們取得了聯系,表示愿意給他們提供“重要的新聞線索”。他們對這件事情非常熱心,1978年,有關媒体詳細登載了柯蒂斯的故事。
  事情就從那時候公開了。
  消息迅速傳到了馬尼拉。有人把登載柯蒂斯故事的報紙送給馬科斯看,馬科斯一看到柯蒂斯几個字,立即瞪大了眼睛——自從柯蒂斯從他手下溜走之后,他對這個名字就十分過敏。時間過去了這么久,他原以為一切都万事大吉,沒想到在他政治生涯的重要時期,這個极有可能致他的政治生命于死地的美國人卻突然出現在報紙上!他認認真真地看了報上的文章,据知情者說,馬科斯的眼睛直直的,很久不發一言。
  但是,他并沒有沉寂太長時間。馬科斯殺過人,打過仗,什么大風大浪沒有見過。他自信不會栽在這個小小的柯蒂斯手里,他馬上對這件事情作出了反應。
  他說,柯蒂斯不過是一個“神經有毛病的前罪犯”。他有足夠的“依据”,因為在這之前,他就讓柯爾斯特編造了大量的損坏柯蒂斯名聲的電函和信件,而且,這些電函和信件已經在社會上公布了。
  畢竟,關于柯蒂斯的那些謠言是編造出來的,而柯蒂斯所公布的關于馬科斯挖掘山下奉文藏金的事情,卻是千真万确的事實,兩相對比,孰真孰假,人們很快就有一個基本的判斷。因此,不管馬科斯如何嘲笑柯蒂斯神經有毛病,嘲笑他是一個前罪犯,都缺乏足夠的力量來把柯蒂斯提供的東西推翻。馬科斯也明顯地意識了到這一點,于是,他又想到新的一招來對付柯蒂斯。
  他把他的得力干將法維安·貝爾派了出去、目的很簡單:要使柯蒂斯沉默下來,“就像他曾使米哈雷斯沉默下來一樣”。我們知道,很久以前,貝爾就在折磨、關押、鎮壓甚至殺害菲律賓的持不同政見者,他還准備把被綁架的美國國會見證人米哈雷斯13歲的儿子的眼睛挖出來。
  他們要將柯蒂斯置于死地,使他永遠也不能說話。
  1978年6月、追殺柯蒂斯的行動正式開始。
  在這一“議案”形成之前,馬科斯親自召見了貝爾。
  馬科斯問貝爾:“對處理柯蒂斯這個討厭的家伙,你有什么想法?”
  貝爾說:“總統閣下,除了殺死他,我沒有更好的想法。”
  馬科斯良久無語,最后說:“你自己去辦吧,但是,要小心,盡量小心!不要給某些不怀好意的人抓到把柄。”
  對貝爾的才能,馬科斯是放心的,他充當馬科斯的打手已經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尤其是在對付第一夫人伊梅爾達方面,貝爾曾立下過汗馬功勞,現在,伊梅爾達雖然還是常常做出一些“很不知趣”的事情來,但總体說來,她已經較為听話了。在爭奪山下奉文藏金的斗爭中,貝爾也曾巧妙地讓伊梅爾達不能過多地介入……正因為這些,貝爾始終能跟著馬科斯。
  貝爾請總統放心,他一定會把事情辦妥。
  他親自出馬,選了3個精明能干的人,組成了一個暗殺小組。這3個人,在菲律賓是出名的政治殺手,他們已無數次地組成“三人小組“進行暗殺行動;暗殺的對象,都是那些所謂的持不同政見者或者是像柯蒂斯一樣讓馬科斯難受的人。
  6月10日這天,加上貝爾在內的4個人出發了。
鼻翼下的小黑痣

  他們像影子似地潛到了美國,在芝加哥下了飛机。
  4個人戴著墨鏡,穿著西服,在芝加哥机場旋了一周,就隨著人流出來了。他們走進了一家小酒館,坐到最為偏遠的角落里,要了几盤菜、兩瓶白蘭地,和其它一些食物。他們——尤其是貝爾——對這次暗殺行動充滿了信心,因為柯蒂斯并不一個狡猾的人,他沒有足夠的警惕性,何況他們這次從菲律賓出發時,神不知鬼不覺,根本不可能走漏半點風聲。馬科斯沒有給他們明确規定時限,也就是說,他們只要把柯蒂斯殺死就算完成了任務,(后來人們才得知他們的此次行動,不僅是刺殺柯蒂斯,還有別的目標。)4個人一邊喝酒,一邊以菲律賓語小聲地交談著。最后,他們商議的結果是,貝爾潛伏起來,作幕后指揮,殺人的事情,“由3位富有經驗的朋友去干”。另外,他們還必須与這里的黑社會聯系起來,只要這里的黑社會愿意幫助他們,要殺死一個柯蒂斯就如同殺死一只螞蟻。
  飯罷,貝爾便在一處酒店住了下來,3位不知姓名的“朋友”出馬,去与黑社會牽頭聯系。
  當時,芝加哥黑社會的頭目名叫歐亨利,与大作家歐亨利同名。此人一頭長發,左右臉上兩塊分明的刀疤,記載著他的功績。菲律賓人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在一處酒巴跟几個黑人姑娘鬼混。菲律賓人進去之后,首先遞上了貝爾的名片,然后把他們自己的名片也遞了上去。
  在歐亨利看來,柯蒂斯是一個小人物,如果不是近來媒体將其炒得沸沸揚揚,他根本就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柯蒂斯其人。當他得知來客的真正目的后,嚼了一下嘴唇,兩手一攤。這是美國人慣常的動作——事情似乎有些難辦。但菲律賓人什么也不說,他們從手提箱里取出了几百枚金質、銀質和銅質的古錢幣,密密麻麻地攤放在桌上。歐亨利明白,這些寶貝的价值,至少在l00万美元以上。
  事情很快成交,因為菲律賓人几乎開了個天价。不久,3人告辭,去向貝爾匯報。
  第二大凌晨4點,歐亨利帶著他的人來到了他們事先約定的地點。來人的手提箱里,裝著一顆血淋淋的人頭。
  貝爾回避了,歐亨利把那顆人頭往桌上一放,說:“驗貨吧。”
  3人把人頭一看,什么也沒多說,又給了歐亨利50万美元,這是貝爾事先交待的,不管他歐亨利提沒提人頭來,不管他提的是真柯蒂斯還是假柯蒂斯的人頭,都再給他50万美元,這是保密費,他們不能讓任何人說出有人在美國追殺柯蒂斯——美國人的新聞自由是全世界出了名的,就算馬科斯用全部的山下奉文藏金作交換,也未必能封上美國媒体的口。
  當歐亨利等人离去之后,貝爾從幕后出來,他一眼就認出那不是柯蒂斯的人頭。這個人的樣子長得跟柯蒂斯确實很像,但是,柯蒂斯鼻翼下躲在右邊鼻孔邊緣那一顆小小的黑痣,這個人卻沒有。
  這也不能責怪歐亨利的手下粗心,因為那一顆黑痣很小,藏在鼻翼之下,照片上根本顯現不出來;同樣也不能責怪貝爾手下的3個殺手,因為他們在菲律賓根本就沒有跟柯蒂斯接触過,不像貝爾,与柯蒂斯一起相處了很長時間;貝爾在跟他們研究柯蒂斯相貌特征的時候,不知是有意還是疏忽,他沒有說出柯蒂斯鼻孔邊緣的那顆小黑痣。
倒霉的刺客

  正當貝爾等人籌划再次采取行動之時,他們收到了國內送來的情報——柯蒂斯正在舊金山。
  貝爾等人到了舊金山之后,仍然立即与那里的黑社會組織挂上了鉤。与在芝加哥一樣,貝爾依舊呆在幕后。
  當地黑社會組織的頭目有一個非常簡單的代號——“舊金山”。
  按照約定,貝爾手下的3名殺手到城西緊臨海邊的一個度假胜地与“舊金山”的人會談。但這一次,他們卻在自己主子的政敵面前暴露了身份。半路上,他們乘坐的汽車出了毛病,就在他們換車的那一剎那,一名來自菲律賓的流亡者認出了他們。這3個倒霉的家伙万万也沒有想到,在美國的土地上,竟遭到了自己同胞的跟蹤!
  第二天,舊金山各大報刊几乎同時登出了一條惊人的消息——來自馬尼拉的3個有名的政治刺客已抵達舊金山!有些報紙甚至還登出了他們下榻的飯店……榮松首先看到了這條消息,并立即把它轉告了柯蒂斯。
  事實上,那時候的柯蒂斯正在圣何塞。圣何塞是舊金山南部的一座城市,同屬加利福利亞州,跟舊金山的距离相當近。柯蒂斯之所以到這里來,是想聯系一筆業務,他确實不知道自己已經面臨這樣的危險。
  柯蒂斯感謝了榮松,立即改名換姓,逃到了一個新的地方。
  柯蒂斯來到的新地方是圖森,這是美國西南邊盼一座城市,城市不大,人口也不是大多,來這里的,大都是些對生活沒有奢望的人,只要能好好地活下去,他們就心滿意足了,因此,它成為柯蒂斯選中的一個理想的藏身之所。
  柯蒂斯給自己取了一個假名:約翰·丹費爾。現在,他再也不敢從事探礦和冶金行業了,必須放下他所熱愛的工作,去找一個新的謀生之路。正如島田川秀和松下明子當年一樣,他命令自己在行為舉止和思想情感上都不能是柯蒂斯,而是約翰·丹費爾。他本來是不留胡須的,但這之后,他留了長長的一把胡須,且去美容院將那顆代表其個人特征的病取掉了。他堅信,這時候,即便暗殺小組來到圖森,也不會認出他來。他找了一個新的工作一一一補鞋匠。
  他在圖森的一條小巷里擺了一個攤點,很有架式地做起了修鞋的生意。這方面,并不需要多少學問,對他這樣一個摸慣了机械的人而言,學會補鞋是一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每天早上,大剛剛亮,他便按時將攤點擺上,一直到太陽落山時才收工。很快,他補鞋的技術就相當高明,比別的几家補得都好,加上他態度謙恭、友好,很能拉攏顧客,大家都愿意到他這里來。但是,他常常對顧客說:這里,補得好的不只他一人,他的同行都補得好,他讓顧客除了找他,也找找別的人。柯蒂斯這樣做,是要獲得人緣,他是個有特殊身分的人,不能得罪任何一個人,哪怕這個人僅是一個普通的小民百姓。別的鞋匠從未見過有這般器量的同行,對他都相當尊重。除了丟掉自己的專業、遠离自己的親人讓柯蒂斯傷感外,他的日子過得還不錯。
  他住在靠南邊的一所房子里。房子并不大,但是,柯蒂斯一個人住己足夠,如果說柯蒂斯白天很忙,那卻并不是真的,他真正忙是在晚上。
  黃昏時候,柯蒂斯回到住處,換一套裝束,立即到不遠處的一家報亭買回當天的報紙。柯蒂斯給報亭的老板說,請每天給他留一份《菲律賓新聞報》,這份在舊金山出版的報紙,曾經登載過柯蒂斯的故事。雖是在美國,但它登載的有關菲律賓的消息,往往比菲律賓本上上的報紙更加及時,由于它不受馬科斯獨裁政府的制約,因此它的消息也比菲律賓本上報紙的新聞更加真實可信。柯蒂斯要這份報紙,主要是關注有關山下奉文藏金的報道。
  這一段時間以來,該報登載山下奉文藏金的事情越來越多,報上說:馬科斯比以前任何時候都加快了挖掘山下奉文藏金的步伐,原因是那10余個國家的l00名“將軍”逼迫他交出那些本屬于他們的東西,馬科斯想在最后期限到來之前,把他要找的東西挖得干干淨淨。看到這樣的消息,柯蒂斯總是冷笑。他不是怀疑報上消息的真實性,即使沒有這樣的報道,他也知道馬科斯肯定不會放棄對山下奉文藏金的挖掘,他笑的是馬科斯沒有他柯蒂斯掌握的藏寶圖,量他也挖不出多大個名堂來,不僅很難找到下山奉文藏金的确切位置,即使找到了,也不敢輕意去碰,除非他不想當總統,讓一大批一大批的人去送死。而馬科斯不是這樣的人,他知道當總統和發大財之間,有著不可分割的內在聯系。
  報上還透露出一個重要信息,說每挖出一處山下奉文藏金,都會在寶物的旁邊發現一個空空如也的精致的盒子,這些盒子制造得一模一樣……來圖森避難的時候,柯蒂斯什么也沒帶(連必須的生活用品也沒來得及打包帶上),但是,有一樣東西他是不會忘記的,就是那172張藏寶圖,他把藏寶圖用油紙裹好,裹成很細的一綹,像一根木棒似的,然后,外面再用鐵皮包住。
空盒子

  兩個多月之后,柯蒂斯突然在報上發現了一條讓他既震惊又高興的消息。
  寫這條消息的作者,是《菲律賓新聞報》一個有名的記者,以前寫柯蒂斯故事在該報上發表的,就是此人。消息說,大約在半個月前,馬科斯總統又派出了以貝爾帶隊的暗殺小組,前往美國,暗殺柯蒂斯。他們殺死了無數個柯蒂斯,但沒有一個是真的。鑒于世界輿論的巨大壓力,以及白宮方面的嚴厲申斥,日前,馬科斯已招回了他的暗殺小組。
  吉加和巴爾莫雷斯沒有看錯,柯蒂斯的确是一個富于同情心的人,當他得知有好几個因長相像他的人冤死之后,心情十分沉重。可是,這是一件沒有辦法的事情,他不是凶手,他跟那些冤死的人一樣,都是受害者,因此,他也不能過多地指責自己。同時,他還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那就是馬科斯終于招回了他的鷹犬。
  但柯蒂斯深知,他現在不能高興得過早,他現在還不能是柯蒂斯,而只能是約翰·丹費爾!消息說,貝爾回國后官升一級,這就是一個危險的信號。据說,貝爾是一個“知恩圖報”的人,馬科斯這樣對待他,他必然更加賣力,說不定,他會組織更強有力的暗殺隊伍,來取真正的柯蒂斯的人頭。
  柯蒂斯依然老老實實地補鞋。
  他利用這一段心境較為寬松的時間,仔細地分析那172張藏寶圖。以前在菲律賓的時候,他雖然也對這些圖紙進行過深入研究,但是,功利性的趨使,使他無法靜下心來。現在,他遠离鬧市,加上暫時擺脫了追殺,可以好好地把這些圖紙研究一番了。
  越研究得深入,他越是發現日本人了不得。這些圖紙,不僅標出了寶物的具体位置,而且,布局竟有一种飛揚的美感,這是許多設計者辦不到的,何況他們是在那么緊張的環境里來完成這一使命。令柯蒂斯深感納悶的是,為什么每挖出一件寶物,旁邊就放著一個精致的空空如也的盒子呢?那种盒子,是不是他花20比索從菲律賓一位老人那里買來的那种?藏寶圖上沒有標出盒子的位置,無法從圖紙上分析出那盒子的用途所在,但一個明顯的道理是,那個空盒子一定包含著另一個秘密,說不定,這個秘密一旦被解開、比山下奉文藏金本身還要讓人惊心動魄。
  遺憾的是,由于時間緊迫,柯蒂斯逃亡時沒有把那盒子帶在身邊。
  他便繼續在那172張圖紙上作文章。
  柯蒂斯想出了一個方法,就是把每一張圖紙拼在一起,來看看它們是否有什么內在的聯系。這個想法,是柯蒂斯靈感的啟示。有一大,他在屋子里研究特雷莎2號藏寶點,無意之間,他把另一張藏寶圖放在了旁邊,當他將眼光從特雷莎2號藏寶圖上移開,落在那另一張藏寶圖上的時候,竟突然覺得這兩張圖紙在某些地方有相互勾連之處,也就是說,它們之間有一种性質相類的聯系,可以將他們拼湊起來。他這么試了試,發現的确可以拼湊,只是要將他們拼成一個完整的圖形,還有相當大的距离。柯蒂斯本能地認為,如果將172張圖紙拼合在一起,一定可以构成一個特殊的圖形,說不定,那個圖形能夠說明一些問題,也能夠解釋那個空盒子之秘。
  可是,每一張圖紙都長1米寬0.5米,要將它們全部拼湊在一起,在柯蒂斯現在的住房里顯然是辦不到的,他這房子的總面積不超過40平方米,也就是說,100張圖紙也舖不下。他為此而苦惱,想了許多种法子也不能解決這一雄題。
  唯一的辦法就是將這些圖紙縮小复印。
  雖然街道上的复印點到處都是,可是,柯蒂斯怎么可能把它們送到那里去复印呢?他只有一張一張地進行手工縮微,把它們全都重新繪制在很小的紙片上,然后再來拼湊。
  柯蒂斯在向破譯最大秘密的高峰邁進。
  他忙碌了大半年的時間,終于將172張圖紙描繪了下來,他興奮得整個人都是輕飄飄的,一种要揭開某個巨大秘密的緊張和激動,一起向他涌來。
  當天晚上,他開始了拼湊。他按自己的預想,將圖紙合在一處,結果,一片混亂,根本看不出什么特別的東西來。然后,他打亂順序,重新進行組合,結果還是一樣。他忙了整整一個晚上,用了好几种方法,都未能達到目的。
  第二天,他照常到攤點去補鞋子,盡管非常疲倦,但是,他不能缺席,因為有那么多人等著鞋穿;而且,他不想讓自己的任何一點行動引起別人的關注和議論。要做到這一點,最好也是最簡便的方法就是鐘擺似的按部就班地生活。
  一回到屋子,他又開始了工作。如果把172張圖紙進行排列組合,他這一輩子恐怕也進行不完。但是,他帶著僥幸心理,希望在某一時刻會突然地將那正确的圖形拼了出來。他還是按原定的計划進行著,每完成一种,他就詳盡地記錄下來,以免做重复的工作。
  一晃,几年過去了,柯蒂斯還是沒有成功。
  他的頭發都開始花白了。
  也是在這個時候,柯蒂斯才突然有所領悟:說不定,拼湊圖紙根本無用,所有的秘密都在那個空盒子上!
  他想從報紙上了解更多的有關那個空盒子的事情,可是,媒体只作過那一次輕描淡寫的報道,以后再也沒有提起。
  ……
  由于他常常看《菲律賓新聞報》,他對菲律賓的局勢和山下奉文藏金的挖掘情況了如指掌。當1985年來臨的時候,柯蒂斯才覺得自己真正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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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亦凡公益圖書館掃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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