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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頁     雷恩那

  唔……好吧,也許寵得有一點點過火,一點點而已。

  她清清喉嚨,重振旗鼓道:「菀妹已經懂事多了,不僅能幫齊娘管家,外頭的事也學了不少,尤其對各類藥材炮製的活兒,她瞧過一遍就能記住大概,連帳都能幫忙看了。」

  「她是得學好,她本就有能耐學好,哪天我的流浪癖性再起,把你跟孩子全帶走,玩個一年半載再回來,她再不幫忙把伍家堂和西海大莊管起來,她也沒安生日子可過。」他越說越氣。

  然而為著不相干的人生氣讓他更不痛快,遂頭一甩,咬牙又道——

  「反正,總而言之,言而總之,沒有青梅竹馬、沒有跟誰要好、沒有心儀誰,沒有、沒有、沒有!」

  突然——

  「那麼,你有沒有心儀過我?就算一點點心動也好,有沒有過?」伍寒芝問出當日他要離開前,自己曾問過的話。

  她神態是淡定溫柔的,像心中早已瞭然。

  鄔雪歌又有那種頭上頂著一片火海燒得熾盛,突然拿水兜頭澆熄之感。

  妻子那一夜在老梅樹下問他時,他選擇沉默以對。

  而今再問,帶笑問著,是願意再信他了。

  「不是一點點心動,是心都給出去,你肯要,心是活的,不肯要,它就是死的。」說著,他將她拉近,柔軟身子順勢撲進他懷裡。

  他一手抱著孩子,一臂攬著妻子,滿足到傻笑。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會說話?」臉埋在丈夫胸前,伍寒芝也抿唇笑了。

  「我照實說而已,當真死活都操在你手裡。」她若不要他,從此成陌路,即便肉身未死,也是行屍走肉般飄零罷了。

  頓了會兒,他低低又說:「我跟我阿娘……其實很像,以往卻不願承認。」

  很像,所以不敢輕易動情。

  很像,所以一動情就如癡如狂。

  他的阿娘因丈夫的薄倖寡情抑鬱而亡,走的時候還那樣年輕。

  而他呢?

  若開在他心中的那朵花得不到柔水滋潤,他將枯去,像他娘親那樣嗎?

  光是這樣胡思亂想,她就覺受不了,彷彿又見他孤零零、臉色灰敗地躺在道觀那間什麼都沒有的小房裡。

  環在他腰上的藕臂加重力氣,她將他抱得更緊,吐氣如蘭地低語——

  「會待你好的,我說過,會待你很好很好的。」

  「好。」

  「絕對、絕對不可以再騙我,不可以再說那麼可惡的謊話欺負我,就算事情再難,我也有勇氣承擔,就是不許再騙我、欺我,我……我的心也給出去了,再有第二次,它也活不成的。」

  頓時,鄔雪歌一顆心既熱又痛、既酸又軟。

  他再難忍耐,低頭尋覓妻子的唇。

  兩張臉都帶淚,貼得無比親暱,淚水滑進柔情纏綿的四片唇瓣裡,已分不清這苦中帶甜究竟是誰的滋味。

  抵在芳美唇瓣上,他溫熱氣息吐進她口中——

  「好,不再騙你,沒有謊話,我們一起活、一起活……」

  將對方給予自己的那一顆心一珍藏寶愛。

  誰都不負誰,一起活。

  第10章(2)

  後來鄔雪歌老實對妻子招了,那日與小師姊元詠晴一塊兒離開,利用師姊作餌,把一批追在身後的江湖人士引離西海藥山地界之後,他就丟下對方跑掉。

  本想過三川五山往中原北境去,還是敵不過內心念想,避過眾人耳目又溜回伍家堂,主要是想偷偷看她幾眼就走,豈知鬧了個大烏龍,險些被自個兒設下的機關給逮著。

  結果曝露行蹤,當時一團混亂,兩人就鬧了那麼一場。

  至於元詠晴前來尋他的目的,不外乎是想藉他在中原武林的名頭重新擦亮玉鏡劍宗的招牌。

  然而有這樣的打算,甚至一聽聞消息便千里趕來西海藥山尋他,鄔雪歌相信絕非小師姊一個人能決定,極可能是鄔海生的想法,以為他看在小師姊的面子上,說不準能答應……

  他只想冷笑。

  「那些年,你在你小師姊手裡吃了不少悶虧是嗎?」

  「眾人皆喜愛她、傾慕她,偏偏你待她冷淡,她是想引你注意呢,才會一直撩撥你、欺負你。你啊,對姑娘家也太不好。」

  聽見妻子的話,他落寞了,臉低低的,連頭髮都不飛揚了,覆額下來都快蓋住眼睛。

  妻子軟綿綿的小手捧起他的臉,卻說——

  「幸好你對其他始娘家太不好,要不然……欸,你怎麼就不能長得普通些、平凡些,長得這樣好看,放你出去流浪,我實在挺擔心啊。」

  他先是一怔,跟著頰面就紅了,落寞顏色一下子褪光,因為妻子微撅芳唇,非常甜蜜地親了親他的嘴,更在他泛紅面龐上啄了好幾記。

  內心因玉鏡劍宗而生出的煩躁感,登時被驅散大半。

  而西海藥山這一邊,大妮的滿月酒才過沒幾天,中原武林盟那一方已廣傳消息昭告天下,說是下一屆武林盟比武大會,連著兩屆缺席的武魁首必然到場,歡迎各門各派、各幫各教的子弟們共襄盛舉,一起來挑戰之類的。

  畢竟有妻有女、有家有室,鄔雪歌軟肋太多,鬥不過心黑手狠的賊老頭盟主大人,只能乖乖妥協。

  既然退無可退,又有值得守護的人,他完全豁出去,乾脆把場子作大。

  他在西海大莊入谷口的木樓旁邊立了塊大大的木牌,上頭龍飛鳳舞地寫著——

  是黑是白不拘,亦正亦邪皆可,每月初一十五,請君來戰。

  拳腳無眼、刀劍無情,死生狀下,打死不賠。

  意思就是——不管哪條道上的,敢簽生死狀,要戰就來。

  鄔雪歌拿大莊裡的場壩充當比武場,初一、十五開放挑戰。

  初一、十五這兩天,大莊裡百餘戶人家有設香案祭拜天地鬼神的習俗,他這武藝較量可稱得上是另一種方式的「唱大戲」哩,瞧瞧,每個月兩回「唱大戲」酬神敬鬼,著實虔誠不是?

  當然,西海大莊裡的人也被娛樂得很歡快。

  每逢初一與十五,大夥兒扶老攜幼圍在場壩邊看伍家堂的姑爺甩人、踹人、揍人、拍人,而且常常把人拍飛或甩飛。

  有人就在場外開盤作莊了,不賭誰贏誰輸,只賭那些敢上門討教的,到底能在鄔雪歌手下走過幾招不飛走。

  後來鄔雪歌發覺,在場壩比武不但可以娛樂鄉親,更可以替大莊招攬生意。

  因為太多人被他打得頭破血流、傷筋斷骨、內傷吐血,而哪裡有好藥能治?當然非西海大莊莫屬!

  於是在哪裡受傷,就在哪裡被治。

  湯藥費當然得算個清楚明白,但用藥的確是十足真金。

  金創藥膏、生肌藥粉之類的更是好得沒話說。

  之後除中原那邊來了更多單生意,西邊域外與南方異族也有藥商過來作買賣,讓西海大莊非常豐厚地賺了一大筆。

  許是因為能幫上妻子,一起擔起大當家照顧眾人之責,鄔雪歌每月兩回接受比武挑戰竟越打越愛打,有時前來挑戰的人少了,他為了延長挑戰的緊張感,讓觀戰的鄉親們心情隨之高潮起伏一下,還會故意賣個破綻給對方。

  然後,終於有一回遇上算是高手的角色了。終於啊!

  與對方酣戰近三百回合後,他臂膀挨了一刀,血流如注,可對方雙膝被他徒手脫卸關節,所以也不算佔了他上風。

  待他回到伍家堂後,妻子捧著他自覺沒多嚴重的傷臂端詳再端詳,還重新替他上藥包紮,那緊張到眸眶泛紅、鼻頭也泛紅的樣子,讓他……竟讓他……覺得身上掛綵其實挺美好。

  到了秋天,雪歌花盛開的季節又來臨了。

  妻子夜裡出門採花,他就跟著,偶爾娃兒不睡也會被爹娘拎出來夜遊。

  這一晚,鄔雪歌寬背上背著妻子,胸前斜背著裹在暖襖裡的孩子,施展輕功飛飛飛,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已飛抵星野谷地。

  孩子快滿週歲,肥腿能蹭好幾步,只是走得搖搖晃晃,常一屁股就倒坐在地。

  星野谷地裡,月光下開滿潔白的雪歌花。

  大妮娃子開心拍手直想探進花叢裡,鄔雪歌沒敢輕放,怕孩子亂鑽亂爬不小心會滾進流沙惡地裡。

  他遂一手托著娃兒,一手幫妻子採花。

  伍寒芝發現自己常采著采著,眸光瞥向那對也忙著採花的父女,這麼不經意一瞥,然後就看癡了。

  他曾信誓旦旦地說,他不覺自己能成為一個好父親。

  可他錯了。

  在她眼中,他真的做得很好,甚至某些時候會覺得他們父女倆有自個兒的語言,很強烈的血脈相連感,屬於獸族的那一部分血脈。

  說老實話,偶爾呢……還真會小小落寞啊,但想想自己竟吃起他們父女倆的醋,不禁又覺好笑。

  突然間——

  伍寒芝完全不知發生何事,只見丈夫驀地定身不動,像凝神傾聽什麼。

  接著他把孩子遞進她懷中,表情是輕鬆寫意的,但藍色瞳仁卻繃得微顫。

  「別怕,乖乖的,和孩子一塊待著,我去去就回。」他大掌撫著她的頰。

  她信他,所以不問,僅用力頷首。「小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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