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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頁     雷恩那

  「那還全是我的錯了?!」鄔雪歌氣到發抖。

  「耶?瞧你這話說的!不是你的錯,難道是咱的錯?所謂不教而殺謂之虐,老夫捫心自問,絕對沒有虐你的,當初可都明明白白知會過你,要你三年一度回武林盟亮相,若不遵行,別怪老夫心黑手狠,你當我的話是亂風過耳是吧?」盟主老大人一臉鄙夷,再次嘖嘖出聲。「再有,都有阿芝那麼好的媳婦兒,還跟其他女子藕斷絲連的,莫怪你家媳婦兒不開懷。」

  鄔雪歌一吼。「我跟誰藕斷絲連了我?!」

  盟主老大人用力點頭。「肯定是有的,要不然你家媳婦兒不會找咱旁敲側擊,想問問你那個小師姊的事。細想想,當年還是這位玉鏡山莊的元小師姊跳出來求你,你才手下留情,可見情分不一般啊不一般,還強辯呢。」

  說完搖搖頭歎氣,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

  聞言鄔雪歌如中巨錘,褪得眼冒金星。

  頭上原頂著一片火海,剎那間被灌頂的冰水「沙——」地一聲全淋滅了。

  盟主老大人還多補了一刀,慢吞吞道——

  「咱可啥話都沒說,要你媳婦兒自個兒問你去,她心裡在意,可又沒問,還遲遲不問,這事兒就大了,你以為呢?」

  鄔雪歌以為……以為自己就是個蠢的!

  他怎會以為如今事情過去,當時為斷她念想、衝著她胡言亂語的那些傷人言語也能雲淡風輕地跟著揭過去?

  他到底都亂七八糟說了哪些違心之論?

  豈知不努力想不知道,一使勁兒地想,光記起幾個片段已嚇得他臉色發青。

  誰還有閒工夫理賊老頭,轉頭回身,立時奔回妻子身邊。

  只是大夥兒喝孩子的滿月酒喝得正熱鬧,他找不到好時機開口,一直憋啊憋的,憋到晚上回房已滿臉脹紅,卻不是喝酒喝紅的。

  由於伍寒芝決定親喂娃娃,家裡請的乳母僅是來幫忙看顧孩子,如今已出月中,伍寒芝能親自照顧娃兒的時候多了些,於是房裡多出一張圍著木欄的小榻,此時孩子就安靜地躺在小榻裡。本以為睡著,部雪歌一靠近,兩顆與他眼瞳相似卻藍得更澄澈的大眼睛骨碌碌對他轉。

  「大妮……」他喊著娃兒的乳名,探臂將娃娃抱起。

  大夥兒都說是只胖娃娃,可他就覺得好小好小。

  尤其當他扶著娃兒的小腦袋瓜與母體分離時,那時孩子微蜷成一球,他只張五指就能完整將娃娃托在掌中。

  不過如今長得好些了。

  兩坨頰肉軟乎乎,下巴可愛秀氣,眉毛長得像娘親,隱約能看出將來是要修長入鬢的眉型,眸子卻隨他,且有青出於藍更勝藍的模樣,澄藍得猶如高原上攬盡青空顏色的湖泊。

  老實說,當初妻子懷上了,他對於將為人父這件事感覺並不真實,之後出了一連串變故,是直到後來他見到大腹便便的妻子,第一波沖襲尚未消化,第二波更強的大浪已兜頭打下,逼得他不得不親手接生孩子。

  當他接出娃兒時,孩子在他掌中呱呱啼哭,那當下才真的湧出深刻情懷,有了為人父的喜悅和感動,難以言喻的奇妙滋味盈滿胸間。

  「大妮好乖,等你再大些,爹帶大妮天涯海角、五湖四海玩去,把你阿娘也拐走,然後還要跟大獸們一塊玩,你會喜歡的……唔,但這事最好別讓你娘曉得了,她要知道爹想把你丟到狼群或野牛、野鹿堆裡,可能爹得挨板子、跪算盤嘍,大妮啊……往後可以跟爹要好、跟娘要好、跟姥姥要好,但千萬別理你家小姨,咱們別跟她一國,知道嗎?嗯?」

  伍寒芝從淨房裡出來時,見到的就是丈夫抱著娃兒說悄悄話的景象。

  兩張臉湊得好近,親密貼蹭。

  丈夫嘰哩咕嚕說得一臉認真,孩子也聽得一臉認真,漂亮眼珠溜溜轉,還會適時哼個一聲兩聲回應。

  她靜望片刻,心口溫燙溫燙,眸眶裡也熱熱的。

  丈夫朝她看來,唇吻在孩子臉上,彷彿那一吻也落在她頰面,輕輕癢癢的。

  她臉紅了,肩膀不禁縮了縮。

  她走過去想接過孩子,鄔雪歌沒給,卻將她拉到榻邊落坐。

  「你喝醉了?」伍寒芝見他俊顏紅得有些古怪,可也沒嗅到酒味,不禁奇怪。

  「沒喝醉,我今兒個滴酒未沾。」其實是憋著話想問,結果憋了太久,此刻語氣竟透著委屈。

  伍寒芝略偏螓首,有些看不明白,想著她剛剛聽到的話尾便問——

  「今兒個又跟菀妹搶娃兒了?」

  他重重一哼,眉峰成巒。「都已是十八歲的大姑娘家了,以往搶你,念她年歲小,我咬牙忍了,如今搶娃,那是得寸進尺,軟土深掘,還能忍嗎?快快把她嫁掉才是正事,讓她自個兒也生一個去,不要成天想著虎口奪食。」

  「虎口奪食」也能這樣用?伍寒芝哭笑不得。

  「這大半年來,菀妹懂事多了,你別說她壞話。」

  妻子語氣微帶嗔意,他是挺受用的。

  但一思及這大半年來的分離,他不在她身邊,她不僅承受孕期帶來的身體變化,心也被他弄得傷痕纍纍……

  一時間如鯁在喉般難受,幾個呼吸吐納過後才澀然開口——

  「好,咱們不說她。我、我其實想說的是你。」孩子在懷裡睡著,他輕拍著,落寞道:「我知道你還沒完全原諒我,也還不能全然信我,所以一直觀望著。」甚至不敢輕易再對他敞開心門。

  「我沒……」伍寒芝一時語塞。

  她不由得垂下玉頸,想了想終於道——

  「我原諒你了,真的,真的已不惱了。只是你還是會離開的,某一天待得厭煩了,就會離開,是性情如此,不是故意要辜負誰,我知道的……當初求親時,你說自己流浪成癖,不知何時發作,我那時說,只要你開口知會一聲,我就明白的,我能明白你的離開,只是自個兒還得準備好了才好……」說到最後,微微苦笑,像也知道無論自己再如何準備,永遠無法周全。

  鄔雪歌心像被鐵耙刮過似,熱辣辣的痛。「雖然我性情如此,也傷透了你的

  心,但芝兒……你可以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他一臂攬著娃兒,一手探去輕握她的柔荑。

  感覺她在顫抖,他不禁加重力道穩穩握牢。

  直到她願意抬眸迎向他的注視,他才繼而道——

  「即便我流浪成癖,身體裡卻也流著域外獸族人的血液,獸族人看待感情之事是一根筋到底,認定了就不變,如同我娘親那樣癡狂……我曾對這樣的事嗤之以鼻,覺得不可思議,倘若沒遇上你,可能覺得心頭空空如也、一生飄泊沒什麼不好,但偏偏遇上了,喜愛著,愛到心裡去,可能自己也變得跟娘親那樣癡狂,卻覺得無所謂了……」

  伍寒芝又有種神魂被吸進那雙魔性藍瞳中的感覺。

  心尖發顫,沒被握住的那手就按在胸口,怕心跳得太急要撞疼胸骨似。

  她怔怔然地聽他道:「芝兒,你說得可能沒錯,往後待久了,還是會想離開的,但離開之後還是會回來,會這樣來來去去,永遠不可能瀟灑地一走了之,因為不得不回來,因為你在這裡……你在這裡,所以就會捨不得離開太久,不願意去得太遠……你能明白?能信我嗎?」

  她雙眸泛開溫潮,被惹哭了,內心是願意信他的,卻要問——

  「那你那位同門小師姊怎麼辦?她來了,你還要隨她走的。」

  妻子肯問出,鄔雪歌算是放了一半的心。

  抓著她小手的大掌直接抬高,用手背幫她擦淚。

  「小師姊姓元,歌詠的詠,晴天的晴,元詠晴。」他說得仔細。「她長得是好看,正因為好看,用她那張騙死人不償命的可人臉蛋能驅使眾師兄弟們為她爭風吃醋,為討好她,替她整弄那些她看不順眼的人,人前是一個模樣,人後又是另一個模樣……我哪有什麼一塊兒長大的青梅竹馬,從來沒有的。」道完,後頭還撇撇嘴嘟囔了一句。

  「你說……說什麼呢?」伍寒芝微瞠淚眸,挑眉。「別以為我沒聽清楚。」

  鄔雪歌低哼了聲。「你不讓我說壞話,我不說就是。」

  「你說菀妹跟你小師姊是同道中人。菀妹才沒那麼……那麼……」她腦中閃過一幕,當時馬車翻落山崖,她被他救起,菀妹撲進她懷裡哭得梨花帶雨、十分可憐,那是他與妹妹頭一次會面。

  本以為他神情古怪、若有所思是因為驚艷妹妹的美貌,豈知他之後卻一臉嘲弄,藍眸中譏誚甚濃……她如今算是懂了,懂他那時到底在想些什麼,莫怪後來他與菀妹一直不對盤。

  人與人之間的相識和相處全看緣分,她自然是希望身邊人都好好處在一起,卻也不會強迫誰去遷就誰,一切順其自然,自然水到渠成。

  妹妹的真性情她不是看不出,但她身為長姊,又是當家之人,對唯一的手足確實嬌寵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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