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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香彌

  疑心一起,便像氾濫的洪水似的,一發不可收拾,他恨不得插翅飛回京城,把這兩件事給查個一清二楚。

  剛開始,袁拾春送糕點去酒樓飯館寄賣時並沒有做區隔,後來發現不同的酒樓飯館,會有賣得特別好的糕點,因此她決定要根據這些銷量,來做出市場區隔。

  有些只寄賣甜點零食類,譬如棗泥核桃糕、牛軋糖、杏仁糖酥和花生芝麻糖等;有的則寄賣各種口味的蛋糕和蛋糕卷;有些則寄賣蛋黃酥、芋頭酥、老婆餅、鳳梨酥等中式糕點。

  而她最後的目標是自己開一家糕點鋪。

  不過在那之前,得先解決她現在所面臨的危機——又有殺手來刺殺她,這回多虧了蘇越有先見之明,事先派人暗中保護她,她才逃過一劫。

  但總靠著蘇越的保護也不是辦法,最重要的是要找出那幕後的主使者來,可蘇越一直遲遲沒有給她消息,只告訴她「這事似乎挺複雜,我還需要些時間來調查」。

  她只能期盼,他能早日幫她查到那幕後的主使者。

  此時另一邊,蘇越正在梟首閣裡聽取李盤調查的結果。

  「這陶真嘴巴很緊,我先後派了幾個人去探他口風,問他萊陽王先前找他所為何事,但他半點消息都不肯透漏。」他不知陶真因一時口快,被顧明惠所脅迫,已是懊悔不及,哪裡肯再洩漏那件事半句。

  見沒能問出什麼有用的消息,蘇越再問起另一件事,「那可有問他為何要買兇殺袁拾春?」

  「問了,他一樣什麼都不肯說。」這件事還是他親自出馬,找借口請他吃了一頓飯,旁敲側擊半晌,也沒能從他口中撬出什麼有用的話來。

  倘若真有這人,必然能發現些蛛絲馬跡。

  「陶叔說,近來有人在保護袁拾春,他派去的人都無法得手。」顧永順以探望妹妹的名義,進到萊陽王府,將陶真告訴他的事轉告妹妹。

  妹妹大婚之後,他娘就回鄉去照顧腿傷未癒的小弟,只剩他一人留在京城。先前明冬在世時,王爺很不待見他們一家,將他們給攆了回去,這回約莫是明惠對王爺求了情,王爺沒再趕他走,但他也不好一直住在蘇府,因此暫時租下一個院子搬了過去,暗中替妹妹與陶真傳話。

  他對京城不熟,京城裡的人泰半都不認得,因此妹妹不放心把事情交給他,都是交代陶真去辦,他只要居中傳話即可。

  聽見陶真仍未能除掉袁拾春,顧明惠怒嗔,「那個廢物,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明惠,我看既然袁拾春一直也沒想起以前的事,不如就放過她吧。」顧永順對妹妹一直處心積慮要除掉袁拾春的事不太贊成,再怎麼說那可是條人命。

  顧明惠冷聲道:「要是放過她,哪天讓王爺得知她就是明冬的事,我可就死定了,咱們顧家也逃不了,只能趁著她現在還不記得以前的事,先下手為強。」

  聞言,顧永順無奈的歎息了聲。

  在明惠大婚前,他和母親被萊陽王派人接到京城來,剛住進蘇國公府,妹妹便過來把明冬的來歷以及她冒充明冬之事告訴他們。

  「我告訴王爺,我是在先前返鄉奔喪時摔了跤,磕碰到腦袋,因此忘了以前的事,這事若有人問起,你們千萬要記得這麼回答,只要我能成為萊陽王妃,日後自有咱們顧家的好日子。

  「但若是這事敗露,不只是我,就連咱們顧家也得遭受到王爺雷霆之怒,想當年他為了明冬姊姊的死,就殘忍的殺光那些侍女,要是讓他知道我騙了他,還不殺了咱們全家。」

  聽了她的話,娘非但不反對,還大讚她做得好。

  「原來明冬早就被人頂了包,怪不得當初她成了萊陽王的妾,卻一點也不顧念咱們家。明惠,娘知道你是個顧家的,往後咱們家可就全靠你了。」

  他私心裡並不贊同這麼做,總覺得這世間沒有不透風的牆,一旦讓萊陽王得知這事,妹妹和顧家可就要大禍臨頭。

  可事情做都做了,為了保住性命,已無法回頭,只能昧著良心一路黑的走下去,接著想起還有件事尚未轉告妹妹。

  「對了,陶叔還說,現在袁拾春也不出門送糕點了,那些糕點全都由她大哥替她送,派去的人找不到機會再對她下手。」

  顧明惠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想不到她防得這麼緊,再不除掉她,王爺就要回京了。」

  「那該怎麼辦?」

  顧明惠在寢房裡徘徊須臾,頓時想起一個人,「我想起一個人,你去找他,買通他將袁拾春約出來。」她將此人的姓名告訴兄長。

  第9章(1)

  花了幾日的時間,辜稹元找到了寅州太守因勾結商人販售私鹽,被那知縣發現後,將之殺了滅口的證據。

  朝廷之所以管制私鹽,乃是因為販鹽的利潤素來是歸入皇帝的私庫,不像其他的稅賦是歸入國庫。

  而皇帝的私庫,是用來支應皇宮中所有的花銷,寅州太守販售私鹽無異是從皇帝的私庫之中偷取銀兩,這也是皇兄看重這件事,特地派他前來調查的原因。

  一查知此事,他便動手將寅州太守等一干人犯全都抓捕起來,讓同來的手下押解進京,自己則和常四先一步返京,這幾日下來,當初那點疑心就彷彿潰堤的河水,在他心頭越擴越大。

  「我發現最近似乎有可疑的人,在咱們家附近徘徊。」

  不久前,袁維隱約察覺到不對勁。

  見大哥起了疑心,袁拾春不得不將事情老實告訴訴他,「那可能是蘇三少爺派來保護我的人,也可能是想殺我的殺手。」

  聞言,袁維驚愕的追問:「有殺手想殺你?!這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對方是誰。」她將事情簡單的告訴兄長,「所以三少爺才會派人來保護我。」

  「竟有這事!」聽完後,袁維震驚於妹妹竟已前後遭遇幾次追殺,「發生這種事,你為何沒告訴大哥?」

  「我怕你和娘擔心,且也不知對方究竟是誰,我原是打算,等找到那幕後主使之人再告訴大哥。」

  心疼妹妹竟一個人承受了這件事,袁維輕斥了她幾句,「咱們是一家人,往後再發生什麼事,都要告訴大哥,別再自己一個人扛著。」他接著慎重叮囑她,「在還沒找到那幕後主使者之前,你暫時留在家裡,別再出門。」

  袁拾春有些猶豫,「可我還要給那些酒樓飯館送糕點過去。」為了自身的安危,她也不想出門,可糕點總要有人送,娘年紀大了,加上先前又病了一場,她不放心讓她去送。

  袁維立即道:「我來送。」

  兩人怕母親擔憂,商量後,還是決定暫時不將這事告訴母親,對於自個兒代妹妹去送糕點的事,袁維是這麼跟母親說的——

  「拾春到底是個黃花大閨女,老是出門送糕點也不好,以後還是我來送吧。」

  因此這幾日,袁維一從王府下了工後,便趕回來替妹妹送糕點到各個酒樓飯館去。

  這日他剛要出門就見有個小孩送來封信,指名要交給妹妹,他趕著出門,也沒多問是誰讓那孩子來送信,把信交給妹妹後,提著糕點便離開。

  袁拾春想不出來會是誰寫信給她,好奇的拆開來看。

  「怎麼,拾春,那信是誰寫給你的?」袁康氏坐在一旁,幫著女兒將做好的餅,用油紙每十塊一包的包裝起來。當年丈夫仍未過世前,袁家的日子還算過得去,曾送女兒去念過幾年的私塾,因此女兒跟她大哥一樣識字。

  看完信,袁拾春臉色有些古怪,「這信是李賢寫給我的。」

  聽女兒提起這人,袁康氏不悅的皺起眉,「他都娶了別人,還寫信給你做什麼?」

  「什麼不得已的苦衷,我看他分明就是貪圖那張家有錢,這才毀了與你的婚約,迎娶張家女兒,你別理他,把信撕了。」袁康氏不想讓女兒去見那薄倖之人,不論是什麼原因,他如今都已另娶,就不該再來糾纏女兒。

  「嗯,娘放心,我不會去見他。」袁拾春雖覺這事似是另有內情,但仍聽從母親的話把信給撕了,好讓她安心。不管李賢是不是真的有什麼苦衷,她一點興趣也沒有,原主已死,此人與她毫無關係。

  然而沒想到翌日,他又再讓人送了封信過來,信裡表示,要親手將當年兩家定下婚約時的信物交還給她,同時也要拿回他們李家給的信物。

  袁康氏得知後,氣得啐了聲,「原來這就是他想見你的目的,想要拿回當初的信物,他想要,讓他自個兒親自上門來拿。」

  「他說他有愧於咱們家,更沒臉見娘,若我肯親自拿給他,他也會把當初咱們給李家的信物歸還給咱們。」總而言之,這李賢就是非見她一面不可。

  袁康氏猶豫了下,最後仍是不讓她去見李賢,「別管他,那信物值不了多少錢,你別再去見那個負心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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