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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雷恩那

  他也很痛苦,痛苦到週身筋脈如要爆開那般……

  此時他強撐著未倒,不願屈服,那般的痛定然更劇。

  一切順遂慾念,該如何就如何……

  倘若對象是他,那很好,她的慾望和癡念寄付於他,該如何就如何,很好啊……

  「上榻去,別過來!」這一次,男嗓嚴厲了些,帶著粗嗄喘息。

  陸丹華兩手剛好摸索到床榻,她極痛苦般倒落,抱住自個兒蜷縮起來。

  聽到姑娘彷彿快挨不下去的痛吟,退據在角落的巴羅腳步踉蹌地衝至榻旁。

  「丹華?」他憂心不已,才傾身欲探看,綿柔的女子身軀忽地貼靠過來。

  她再次撞進他懷裡,藕臂攀緊他頸項,裙裡的玉腿甚至纏住他兩腿,無預警地一勾,勾得他與她雙雙倒臥床榻,四肢糾纏。

  巴羅快要撐持不住了。

  天知道在他遭芙蓉金針迷昏後,花奪美還在他身上動了什麼手腳?

  全身既熱且痛,詭異的熱加上幾欲繃裂的痛,他心音似鼓,丹田聚集強大熱流,胯間的慾望無恥至極,氣血貫注,繃挺如柱,所有下流的念想皆橫湧而上,對像僅有一個,唯一的一個——

  丹華、丹華、丹華……他想把姑娘整個人兒吞了!

  他不該靠近她。

  當花奪美將她關進石屋內,他該躺在榻上與體內狂火對抗,專注在呼息吐納上頭,然後咬牙撐過幾個時辰,讓血脈中的騷動漸趨平息,別想她、別看她、別感覺她,如此一來,或者能安然過關。

  但她哭了。

  秀致自持的她瑟縮成小小一團影兒,從急切哀求到低聲嗚咽,而那種強忍驚懼的哭法比嚎啕大哭更讓他心痛。

  他來到她身畔,儘管那幾步之距讓他吃盡苦頭,全憑一股硬勁強撐。

  想給她慰藉,想好好安撫她,但親近她的同時也帶給她危險,他克制不了蠢動的情慾,他要她,無論身心,皆想奪個痛快徹底。

  他愈想愈憤恨,恨那個混帳樓主對他們倆下套子,恨自己真想順應慾念,讓所想的事全隨燎原大火燒個舒暢,只需順從體內那頭欲獸,一切將好過許多……

  他不!偏不!

  他要丹華。

  他與她若在一塊兒了,那定是兩相情願,心知彼此情意,而不是被迫關在這個石屋內,屈服在淫藥和迷香中的獸慾!

  「別這樣,丹華……你放手,讓我起身……」受騙了。他沒料到她會使這般伎倆。她說,她懂得猜他心事,她拿自個兒作餌,確實將他誘上勾。

  「我不放,不要放。」她翻身伏在他胸前,貼著他挪移,直到兩張臉面對面,在暗中瞧見彼此眼睛。

  巴羅發出沙嗄呻吟,足讓人臉紅心跳的那種,肉身浸淫在痛楚中,神魂卻在享受那別樣滋味。「……丹華,會出事的……我會傷害你……」咬牙抬起沉重雙臂,試著想要拉開她。

  「你不喜愛我嗎?」濃香流蕩,陸丹華不在乎了,是催情淫香又如何?她總之是為他著了迷,迷了許久、許久了。「……巴羅,你心裡還惦著蘭琦兒,所以……還沒能喜愛上我,是嗎?」

  「蘭琦兒……蘭琦兒……」啞喃著,像是對這名字好陌生,努力要想起來究竟是誰。「為何要惦著她……蘭琦兒她、她……」他腦子沒法想太多,僅記得唯一一個姑娘,那姑娘現下正壓在他著火的身軀上,讓他明明打算推拒的手失去自制,下流地撫摸她美好的體態,下意識地將她按向自己。

  「巴羅,我真喜愛你……」沒再多問,陸丹華靜謐謐地笑了,捧著那張俊臉,她像在嘗一道鮮美大餐,唇舌並用,既吮又舔,吻遍他的臉。

  愛火在瞬間爆燒!

  巴羅急喘,身軀整個癱軟,費盡氣力凝聚的一點點意志又面臨可怕考驗。

  迷香與淫藥的兩相煎熬下讓他薄汗不斷,就如同不肖樓主所道,任他再暈、再無力,肉體還是玩得出花樣。他胯下腫脹,意識愈昏,那股硬火愈嚇人,若得不到慰藉,他真覺得筋脈很有可能要繃脹至爆裂。

  不該這樣……

  不該總是她口吐愛語,而他半字不言,靜默默地接受……

  「巴羅,我知道你很難受,你、你讓我試試……我沒做過,但我多少知道一些,我可以幫你……好嗎?」

  女子軟言溫語地求著,求得他心兒激絞。

  她才是最最無辜的受害者,根本不用如此低聲下氣啊!

  巴羅,我真喜愛你……

  耳裡發燙,腦子被熱暈,而心窩深處因她那句溫語更是熾熱如火岩漿爆發般。

  他何嘗不愛?何能不愛?何是情薄?

  他腰綁被扯掉,衣襟大敞,褲頭鬆開,連鞋也被脫去,全身上下僅餘一條寬鬆裡褲稍稍遮蓋,卻掩飾不過早已慾念橫生的胯間。

  那雙軟嫩小手在他裸裎黝膚上遊走,撫摸的力道有些怯生生,挑弄的方式竟十分大膽,大膽到讓男人雙目暴瞠,血脈賁張。

  「巴羅……我想要男人,想要……我想要你,好想、好想……想要男人啊……」

  混著香氣的濃息噴在他面膚上,巴羅渾身一震,知道她著魔了。

  他一樣渴望她,但不該這樣……不該陷在旁人為他倆設下的圈套裡,去徹底擁有對方。他絕不讓那個該死的混帳樓主得逞!

  猛地,不知是怒氣太盛,抑或情慾壓抑得過了頭?他咬牙凝聚那把狂火,咬得牙都快繃斷,忽而間,喉頭大展,將胸口和丹田的灼氣恨恨激出——

  「喝啊啊啊啊——」

  「巴羅……」

  陸丹華一時間看不出發生何事,只感覺半裸的身子被推到一旁。

  她頭暈目眩,燥熱難當,耳中隨即聽到男人下榻後,跌跌撞撞衝向某處的雜亂腳步聲,還有幾張木椅連續被踢翻的聲響。

  他要去哪裡?!

  彷彿在回應她內心問話,突然,平地一聲雷般「砰」地作響,有什麼撞上那扇渾厚沉重的木門,連外頭的鎖煉也受震動,發出挲挲厲音。

  一聲不夠再來第二聲、第三聲!

  砰!砰!砰!木門連著遭到三次衝撞,陸丹華這才恍然大悟,原來男人竟拿自個兒撞門!

  巴羅沒能撞開石屋木門。

  他體內迷香太重,所中的芙蓉金針這一次還煨足了淫藥,更何況石屋內的某個小角落更源源不絕地熏燃出以「蔓羅草根」為主所配製的濃香。

  與男人元陽生得極像的「蔓羅草根」,燃出的氣味可收催情奇效,花奪美視作珍品,屢試不爽,這一次竟拿他們倆開刀。

  在重重手段侵蝕下,巴羅硬是死攀著最後一線神魂。底下是無端誘人的溫柔海,但不能墜,即便要合歡,也得身心一起,意識清明,一切由自己作主。

  他悍吼、踉蹌奔下榻、撞門,可惜啊可惜,倘若還他尋常模樣,別說一扇厚門,連石牆都怕困不住他,但如今,幾下狠撞竟然只把門板撞裂幾道小縫,他肩胛帶傷,頭額已破,血流滿面了。

  這樣也好,肉體一感痛意,慾火便減滅幾分。

  所以,痛得好!

  「巴羅……巴羅……」榻上的人兒痛楚地呼喚。

  男人沒理睬她,陸丹華被那一聲聲撞擊揪緊心,拖著身子下榻。

  她的鞋早不知掉到何處,此時裸足觸地,竄上的涼意讓她顫了顫。體內忽寒忽熱,很需要抱住什麼,她茫茫然撲過去,抱住了她渴望入懷的,她的臉熨貼男人光裸帶汗的背肌,兩手環到他胸前。

  耳中聽到他劇震的心音,手心摸到他左胸強悍的跳動,他身上有香氣、汗味和血的微腥氣味……陸丹華幽幽歎息,極眷戀地以頰面來回蹭著他的背。

  「別這樣,巴羅……和我在一起,不要逃開……我們在一塊兒吧,別逃……」

  巴羅不敢出聲了,怕話一出,守著元虛的一口氣盡洩,整個人會如斷線傀儡般倒落。

  他更是不敢回身看她,那張秀臉兒儘管沒在幽暗裡,也必定有著盈盈的細微潤光,而此際著了魔、面泛桃花,那一定是極美、極美……

  不能看,看了要壞事!

  淤塞的腦子想不出太好的法子。

  他忽地頭一甩,雙掌毅然決然地拉下她的手,車轉回身。

  在她尚未來得及說話前,一記抓捏掐中她後頸穴位,他下手好快,氣力到這時宣告用盡,卻一直堅持到把暈厥過去的姑娘拖上床榻,再用薄被裹住她纖身,這才允許自己倒下,直接四仰八叉倒在冰涼地上。

  氣喘如老牛,他苦笑,一想到榻上姑娘,他內心卻既苦又甜,苦她傻氣,甜她的用心……噢,不能想、不能想,再想下去,他沒力氣用雙手替自己疏通解困,真會爆筋裂脈……

  他最最不願傷害的人就是她,現在倒好,竟親下重手將她弄暈,讓他覺得自己真的很混帳……

  她還好吧?那一下有無弄疼她?她、她……停!不能想、不能想、不能想……

  他就在這種欲想不能想的矛盾掙扎中漸失意識……

  不知暈睡多久,可能僅短短片刻,也可能已好些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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