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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陳毓華

  某人當下因為這「神跡」而看呆了。

  不如……

  「咱們多挖幾個陷阱吧!」這般好用的長工要去哪裡找,不物盡其用怎麼對得起他?

  「你在山頭有多少陷阱?」戰止出聲打斷了她神遊天外,幻想她家地窖在將來堪稱肉林的壯觀景象。

  她有些害羞的伸出三根指頭。

  「帶我去瞧瞧。」她那害羞的模樣不知道為什麼讓他想到在山下她吃自己咬過的煎餅模樣,他鼻尖頓時冒出一滴汗來。

  鄔深深心裡有事,並沒有注意到戰止的異樣,反而探頭去看他用內力打出來的洞,猛然想到什麼的開始碎碎念。「……高度顯然是夠了,寬度嘛……戰止,你能把寬度也挖得跟深度一樣,樣子像四四方方立方體嗎?」

  「四四方方立方體?」他的思緒有些打結。

  「就像這樣。」以為戰止不明白她所謂的立體四方形該是什麼樣子,她拿起地上的樹枝畫給他看。

  戰止面色有些怪異。

  海龍戰家的戰船都是由牟氏造船場出來的,他看過牟三少繪的圖紙和龐大船廠的運作情形,那圖紙上頭有許多奇奇怪怪的形狀,他就看過這種的。

  牟三少說這是計算式的一種,可尋常女子怎會懂得這些算術?

  第四章  越瞧越順眼(1)

  「你打算做什麼?」

  「我想窖鹿。」

  昨晚的鹿肉太過好吃,全家讚不絕口,吃得滿嘴流油,就連收到她饋贈的人家也都露出喜出望外的表情,既然鹿肉這麼受歡迎,而且從上到下都是寶,要是能把鹿養起來,那得有多賺錢……

  因為那半頭鹿,她想起以前陸大叔曾經告訴過她,獵戶早年就有抓鹿的法子,那就是窖鹿,窖鹿說白了就是挖陷阱,等鹿群經過時,不小心踩在上面,它就倒霉了。

  但是窖鹿是門很大學問,單不提挖這麼大個洞不是一個人有辦法勝任,還得熟知鹿群出沒的習性規律,才能抓得到它。

  「你想抓鹿?」他大概猜得出她的想法。

  「鹿肉好吃吧,我們要能抓到活鹿,可以把它們養起來,母鹿可以生小鹿,崽崽相連到天邊,你想那會是如何的盛況!」她咧開嘴,笑意從眼底溢出來,歡快得像擁有了整個天下。

  「你還想養鹿?」她眼底躍起的火焰帶著一股勢在必行的氣勢,鏗鏘有力的話語令人也跟著想像起鹿群圈養的盛況。

  她明亮的眼神讓人覺得天亮了,地也寬了。

  這主意聽起來不壞,不由自主的,他被她的微笑焐暖了。

  「所以我需要窖鹿。」她肯定的頷首。

  雖然具體的辦法她還沒想得十分周全,但這絕對是一條可行之道,他們家要是能富裕起來,起碼有能力送壯哥兒去鎮上的私塾認字,老師的束修不成問題;可以給淺淺存嫁妝,讓夫家不會因為沒有嫁妝看低她;可以讓娘過上一把貴夫人的癮頭,再也不必日夜刺繡太花眼力,將來有眼盲之虞。

  這簡直是一條康莊大道。

  「那麼,就交給我吧。」他的表情冷淡,可那嗓音是有溫度的。

  「需要工具嗎?我帶了鐮刀和箭袋,早知道就把鋤頭也帶上才是。」書到用時方恨少,工具到用時也才知道缺很大。

  「不需要。你一邊去等著。」

  「你究竟是何來歷?」

  「你都膽敢雇我當長工了,這會兒才問會不會太遲?」

  「你……」她噎住了。

  眼前一片快速劃曳而過的影像,就連他的衣角也沒看到,戰止已經跳進陷阱裡。

  鄔深深探頭看著,就見他蘊起身上的力道,一巴掌拓平一面山壁,左一巴掌、右一巴掌,左右開弓,簡直跟削豆腐似的收拾妥了陷阱,然後他縱身一躍,腳尖點在山壁上,輕輕鬆鬆的從起碼三公尺深的地底跳了上來。

  一樣把細枝條搭起來蓋上草、覆上土,完成了改良過的窖鹿陷阱。

  接下來的陷阱戰止都如法炮製一番,日頭已經爬上最高處,艷陽高照了。

  「去看看孩子們的榛子收穫怎樣,然後去抓魚吧。」

  所謂棒打麂子瓢舀魚,野雞飛到飯鍋裡,北大荒有大片的沼澤、河流、泡子(小湖泊、池塘的意思)眾多,鄔深深剛穿越過來那時,也不相信魚再多能多到用瓢子去舀,後來事實證明,冬天河面大凍時,用鑿子在冰上鑿上幾個大洞,就會看見水中許多魚自動游到洞口邊,這時只要用大笊籬伸進水裡撈,就能撈到許多魚。

  鄔深深那時才想到魚在水裡也是需要呼吸氧氣的,冬天封凍,冰層阻斷了空氣中的氧氣,魚兒缺氧,這時開個大洞,魚兒們自然爭相跑到洞邊來呼吸新鮮空氣了。

  來到溪河邊,幾人分成三股,撿柴火、抓魚、殺魚的,不過,這是什麼神奇的抓魚法?

  就看見戰止跳進水裡,雙手往溪裡一摸索,接著無論撿柴火、取出火折子生火堆的人都瞠大了眼珠。

  簡直是眨眼間,一條條肥碩的魚活蹦亂跳的被扔上岸,不過片刻工夫,草地上堆了一大群撲騰四跳的魚兒。

  鯽魚、嘎牙子……一大堆叫不上名字的魚,去鰓、去鱗,架上火堆翻烤,沒多久便魚肉酥香四溢,所有的人顧不得魚還燙口,一個個毫無形象的咀嚼吞嚥,美美的吃了一頓粗飽。

  金烏滑過群山背脊,一行人收穫滿滿的下山。

  「阿姊,壯哥兒累……」壯哥兒拖拉的走著,拉住鄔深深的褲腳,沒什麼力氣地說道。

  鄔深深蹲下來一看,經過一天奔跑,衣服脫得只剩下窄袖長衫,她眼見刮起風,才又給他穿上襖子,經過他不停的折騰,繫帶已經鬆了的壯哥兒看起來無精打采的。

  「阿姊背你,好嗎?」

  「嗯。」

  可鄔深深把他掉到額前的細發往後撥,卻發現他有些不尋常的呼吸和發紅的臉頰。

  用手觸摸他額頭,鄔深深頓時臉色大變。

  「快點上來,你發燒了!」

  「發燒?難怪壯哥兒覺得全身好像棉花軟軟的,走起路來也飄飄的。」他癟著小嘴,神情還有些呆愣。

  「來,阿姊帶你去鎮上看大夫。」她卸下竹簍,抓起壯哥兒的小胳膊要背他。

  「我來!」只見強壯的胳膊一探,將快要軟倒的壯哥兒打橫抱起後挪到自己背上,「抱緊戰哥哥的脖子知道嗎?」

  壯哥兒整個人貼著戰止,已經不會說話了,但小胳膊仍舊聽話的摟緊他的脖子,小腦袋無力的垂著。

  「我先送他去梁尚書家看診,小冽你也要幫我照顧好!」

  「屯裡沒有大夫,壯哥兒得去鎮上!」鄔深深急急解釋,豆大的汗珠不合時宜的弄濕了鬢邊的發,怕外來的戰止不曉得屯子裡的狀況。

  「梁驀是醫學世家出身,雖然為官,一身救人本事不比太醫差。」看著她這般心焦,戰止不由得解釋了下。

  「壯哥兒不要怕,阿姊隨後就到!」事出緊急,刻不容緩,她握著壯哥兒的小手,心裡卻告訴、說服自己這男子是可以倚靠、可以信任的,她把弟弟交給他是可以的。

  背著不省人事的壯哥兒,戰止腳下蓄力,便如一把脫弓的箭,瞬間消失在眾人眼前。

  當鄔深深帶著妹妹和戰冽氣喘吁吁地趕回家,正好撞見戰止和一個長了張叫人難猜年歲的臉的男人出來,他笑容和煦,如清風朗月,既有世家子弟的從容,又有豪門貴胄的氣度,讓人一見難忘。

  鄔深深連氣都沒有喘一口,嘶啞著聲音直問到梁驀臉上,「壯哥兒不要緊吧?」

  就連鄔淺淺和戰冽也放下東西,全挨著梁驀瞧,個個皆是疲憊又擔憂的表情。

  「那小哥兒底子虛,又受了風寒,在下已經以銀針祛了邪寒,往後靜養幾日便無大礙。」這女子一條烏辮因為趕路的顛簸,繃不住細碎的髮絲,一雙發紅的眼眶看得出來心急如焚。

  看起來是姊弟吧,這感情要能多好才會擔心成這樣?

  放下七上八下懸吊的心,鄔深深的理智回籠,這時才發現自己對一個陌生的男子幾乎近乎無理的詰問,連忙致歉,「小女子見過大人,請原諒小女子唐突無狀的失禮。」

  「無妨,小姑娘不過真情流露,在下很能理解。」

  「多謝大人。」

  「我已經不是官身,姑娘往後叫我梁騫便好。」

  戰止把目光從鄔深深臉上往回收,眼中旋過一絲不明的光彩,在腦袋還沒清楚的當頭用身體擋住梁驀的視線。

  「先進屋去看壯哥兒吧。」

  「我知道了,多謝大夫。戰止,你幫我送送大夫!」鄔深深說完便一頭鑽進了屋子,拋下兩個大男人。

  梁驀眼光古怪的覷著戰止,皮笑肉不笑的道:「世子爺什麼時候這麼好使喚了?」

  「要你管!」

  「喔,原來是不能問啊,」梁驀摸摸鼻子,「不問就不問,沒有診金……昨天的鹿肉不錯吃,還有嗎?」

  這戶人家一屋子婦孺,家境看起來也不怎麼地,沒診金就沒診金,他不要求,只是戰止這人從來面冷心硬,認識他至今也不少於十五個年頭,可沒見他對誰心軟過,這會兒心急火燎的讓他來救人,他和這家人的關係耐人尋味啊耐人尋味,加上對那小丫頭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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