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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陳毓華

  稍晚,戰止回來,鄔深深甩臉色給他看。

  你愛作主,你愛作主,她又不是什麼要人,需要什麼護衛?簡直是多此一舉!這向外有多難解釋自己家裡為什麼多出這些人好嗎?

  她可不可以抱著頭燒?

  戰止一派雲淡風輕的開解她的不知變通。

  「這次你僥侍逃過,下回能保證可以護住你的家人嗎?多個人不多分勝算?!有備無患才能防患於未然。」

  我去你的多個人多分勝算,難道她的未來還有更多未可知的腥風血雨?

  她只是貪圖有個男人能幫忙粗活,可沒想過還得承受挨刀子的風險,為什麼事情會一路急轉直下?

  不該貪一時便宜的,便宜真的沒好貨!

  「有她們兩人在就等同一隊護衛,以後再也不會發生像那一夜的事了。」不喜歡那種心被撕裂的感覺,不知不覺間,這小女子在他心上佔了那麼大一塊位置,然後,他就要把她拖下水,一起去走那未可知的路嗎?

  他從來都不是拖沓之人,一旦決定的事便勇往直前,唯獨這件事,令他遲疑又遲疑。

  「你既然存乎一心要做大事,要往大道上走,就不該在我身上浪費你的資源。」她沒有重要到那地步,也從來不會是誰的心上之重。

  「我的人手還夠用,不必你來操這個心,若有事你盡量招呼她倆去替你辦事就對了。」

  她轉念一想,突然悚了。

  他這是喜歡她嗎?

  一閃而過的想法,不是很相信這個突如其來的猜測。

  他這般虛虛實實,卻不甚介意把他背後的實力讓她知曉,他究竟有何意圖?

  她從不自作多情,自作多情從來沒好果子吃,再者,這鄔深深還是娃娃時便讓鄔淮給訂了親,雙方沒有婚書,就是口頭承諾,還有一小塊玉珮為記,要她說,她爹還真是個扯的,婚姻大事能這麼辦?

  只有更扯,沒有最扯,至今她還未見過那個不知年齡長相,甚至年節都不曾來打過招呼的「未婚夫」。

  娘親說,這親事還是他們家高攀了,因為對方是地方上的縉紳。

  她微側了臉,告訴自己和眼前的男人十萬個不可能後,把心中的濁氣全部吐盡,她再無任何話語。

  家中多了兩個人,對外,總要有個說法。

  她決定不管,隨便戰止如何去對外放話。

  這難不倒戰止。

  他讓梁驀出來當擋箭牌,昆堇和秋嬋成了梁驀的遠房表妹,至於一表三千里遠到哪去,大家套好招,倒也對得上,屯子裡的人不會誰有那閒工夫真去細究兩個姑娘的出處。

  屯子裡多數善良的人只道姊妹倆可憐,千里迢迢來投親,而被「依親」的那人得設法供養姊妹倆,也因此梁驀在向村長提出要辦私塾這件事上獲得了空前的支援,村長有兩個孫子早到了該啟蒙的年齡,他為屯子裡沒有先生這件事沒少頭痛過,這下在得知梁驀竟然願意授課,這可說什麼都比黑浪城還是鎮上的先生都還要強。

  村長拍胸脯包辦了私塾所需要的一切,他讓族人空出祠堂,讓地主提供免費桌椅,熱火朝天的鼓動了因為冬天到來略顯沉悶的屯子。

  至於束修,梁驀很大方,說隨家長的意便好。

  向來先生的束修可是送孩子去讀書的家長心中的一塊痛處,面對這麼不講究的先生,大家還能失了他的禮嗎?

  雖是後話,不過從此梁驀的衣食可都用不著戰止操煩了。

  第七章  被退了親(1)

  唯一令鄔深深堪慰的是家裡多了兩個勤快的小姑娘,她真真正正的閒下來了。

  難得可以犯懶,她在屋裡靠著火塘烤暖,捧著鄔淺淺準備過年時用來守歲吃的松子和堅果,用完好的三指翻閱過梁驀給壯哥兒佈置的功課,然後放下,又從櫃子裡拿了本泛黃的冊子津津有味的瞧著。

  說起來要不是手傷了,哪來的閒暇坐在這裡好好沉澱自己?看點書、吃零食,抑或是什麼都不做,看著塘火發個小呆。

  若不是戰止,自己能這麼嬌慣嗎?若是以往,不是要命的傷,隨便上點藥,該做的事還是得做。

  「看什麼書?」冷不防進來的人從外頭帶進來一股寒氣,對於她看書一事只瞥過一眼,沒半點異色。

  「只隨便翻翻,打發時間。書,是我爹留下來的。」書是貴重之物,他們這樣連溫飽都成問題的人家是少有的。

  的確,那書是帶著年歲的,書頁都泛黃了,它的陳舊源於經常被翻看留下的痕跡,儘管翻看的人已經非常小心翼翼,還是抵不過它的脆弱。

  戰止不意外她能識文斷字,不識字能把帳算得一絲不錯?不識字能和鎮上那些掌櫃們你來我去的,不讓旁人佔自己便宜,看順眼的人也不讓那人吃虧??更令人詫異的是,她還能和羅剎人說上話。

  她根本就是個人才。

  「是在想要如何精心餵養院子那幾頭鹿嗎?」這些日子相處,他多少有些瞭解她的性情了,說是打發時間,肯定沒那麼單純。

  她吃松子的動作一滯,「嗯」了聲。

  網床和那一撮鹽巴非常管用,日前戰止抓回了兩頭鹿,如果隔三差五就能窖到一頭鹿,他們很快就有上百隻鹿,母鹿最好能帶崽,那明年他們家就會越發好過。

  《齊民要術》嗎?喜歡看農書?他瞄到那頁角都翻捲起來的冊子,「找到飼養的法子了?」

  「還不確定,得試試。」凡事不能說滿。

  「唔,那你的動作得快了,我又捆回來三頭鹿。」

  「你一個人哪扛得動那麼多的鹿?」她坐不住,把放在小肚皮上的零嘴全撤了,腰桿挺直。

  「我請陸大叔幫的忙。」就他成為鄔家長工那天,陸大叔一聲招呼都沒打的過來把他從頭到尾打量過,又把他的家世給問上一輪,接下來陸大娘也借路過的理由進屋裡坐了片刻,戰止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在背後說了什麼,不過他倒是很安然的留了下來,至今。

  這兩個長輩都是有心的,擺明了來替鄔深深相看。

  「怎麼不請陸大叔進來坐?」

  「他抓了野雞,說趁天色尚早,去趟鎮上換錢。」

  鄔深深「喔」了聲,「是得開始辦年貨了,趕明兒我也得找個時間去把年貨辦一辦。」

  她墊著布把小火爐裡的茶壺提出來,放了些許陳茶沫,給戰止倒了一杯熱茶。

  茶湯帶著琥珀紅色,有些陳年之味,他本不想接手,他剛喝的時候不慣這陳茶的粗糙,可天冷,入門時有杯熱騰騰的茶水也是好的,喝了幾遭,倒是入境隨俗了。

  戰止在火塘的另一邊坐下來,享受著火塘上散發的暖意。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繼續把窖的鹿往家裡抓,院子就快不夠放了。」他微瞇著眼,五官都放鬆了。

  這麼大一件事她怎麼給放在腦後了?

  什麼悠閒犯懶頓時一掃而空,鄔深深失去了泡茶吃零嘴的閒情,她起身進了自己的房間,爬上炕頭,把迭被和枕頭往旁一挪,打開立著的小炕櫃,再把收著不多的衣物都扒拉出來,將存錢的罐子從最角落的凹處拿出來。

  戰止喝著不知第幾杯茶,清楚的聽到她在數錢的聲音。

  他的嘴角不自覺地往上勾,不知為何,他極喜歡她這樣的性子,就連叮叮噹噹、不絕於耳的銅板聲都不覺得吵了——

  昆董明白這位新主子對她們還談不上信任,收容她們,其實是逼不得已。

  她告訴秋嬋切莫心急,只要把分內的事都做妥當便是,就當她們每回出的任務那樣。

  原先想極力表現的秋嬋點點頭,昆堇個性沉穩,向來比她多三分細心,她只要聽話辦事,不會錯到哪裡去。

  鹿抓來了,鹿食是重要之重。

  鄔深深讓戰止上山,替她從草甸子打來小葉樟草,從樹林採集柞樹葉,當成捆成捆的樹葉堆在院子時,這兩個動作利落的姑娘也不用人差遣,用柴刀細細的給剁了。

  不只如此,她倆只要看見什麼事就會自動攬來做,完全無須人吩咐,醬菜、醃蘿蔔,刀起刀落完全是切豆腐的架式,就連鄔淺淺都笑說多了兩個幫手,她都有時間替娘繡些小繡件了。

  也罷,不然還能怎麼地?

  鄔深深發現混上定量的豆餅、苞米根莖還有鹽,那些鹿吃得最歡,於是時不時的攪拌上這些精料;她也發現野生的鹿不習慣被人圈養,一看到人走進鹿圈,就會嚇得四散逃命,搞得驚天動地的,經過幾次欲哭無淚的接觸,鄔深深決定盡量不靠近鹿圈,餵食時從籬笆牆外把飼草精料放進去,讓它們自由嚼吃。

  經過一段時日,鹿只們的驚恐和戒心逐漸降低,雖然一看見人接近依舊把耳朵豎得高高的,可起碼不會每回餵食都再重演一遍驚慌大竄逃的戲碼了。

  自從打算把圈養鹿群的地方擴大,鄔深深又去了趟鎮上,她拜託李記食堂的李掌櫃,看有無客商需要活鹿的,她要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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