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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雷恩那

  呼息一頓,膚泛微寒,花余紅瞪住他。

  「不是的……別拿我跟塗二娘比,我討厭她。玉澄佛,我喜愛你,僅僅是喜愛而已。」

  「那就放開我,給我該有的尊嚴……如此強我所難,只會教我厭惡。」

  他胸口起伏劇烈,瞠大的雙目一瞬也不瞬地直視上方,深瞳中異輝暗湛,他瞧不清眼前一切,卻教她看見他瞳底的挫敗和憤懣。

  一時間,花余紅生起退卻之心,不曉得自己真否做對了?

  層層紫紗簾外,花奪美細聲細氣地提點著。「你要想見他落個七孔流血、肌筋爆裂的下場,儘管鳴金收兵便是,大姊我也不阻攔你。」響應她的自是十二聲高低不一、各有風情的嬌笑。

  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她總歸要失信於他、強他到底了。

  「玉澄佛……你要厭惡我,我可慘啦……」花余紅歎氣。

  愛憐地吻吻他的嘴角,感覺男人側首避開,她心一擰,驕中帶嬌,笑笑道:「總之咱們現在是騎虎難下、進退維谷,你要乖乖聽話辦事,那最好,若要掙扎弄傷自個兒,我可不允你。」

  「你……你說過,要我甘心情願,我心不甘、情不願,你仍要這樣的我嗎?」

  「我不得不要。玉澄佛呵……我不想你出事。」

  他五官陰鬱,散發頹廢,沉沉道:「那我寧可死了。」

  女子多情的麗眸先是一瞇,隨即竄起兩簇火點。

  他……

  他寧可一死!

  寧可一死……也不願與她在一塊兒?

  好極了。

  花余紅朱唇略顫,似是一朵笑花,卻未成功綻開。

  當真好極了!

  她昏昏地想,懶得多說,下意識拾起大姊丟落的那隻小瓷瓶,拔開小蓋子,把晶瑩剔透的蜜油倒一點在掌心裡。

  她是「偽君子」?好,既然他喜歡「真小人」多一點,那她就當個貨真價實、童叟無欺的「真小人」!

  紗簾外,不知十二位中的哪位姊姊開口指教了——

  「樓主給的蜜油可是寶物,珍貴得很呢!妹子先在手心裡仔細搓熱了,然後再去搓揉男人那寶貝兒,由下往上,咱們慢點兒來,讓蜜油漸漸發揮功效……對,對極了,便是如此,很好很好,孺子可教也……」

  另一名金釵接替下去。「妹子別忘了托著那兩丸子孫袋,那底下接近『會陰穴』,來,咱們伸出指兒去戳他一戳,戳得他忘爹忘娘,前頭的氣奔向『氣海』,後頭的氣自會奔過『命門』、『陽關』和『腰俞』,兩股氣在『會陰』交融。這一招是『飛霞樓』獨創的『前後夾攻』,他再橫、再強,也得認了呀!」

  「呵呵呵……」

  她們在笑,輕笑不止,嬌柔裡有著勢在必得的猖狂。

  玉澄佛要瘋了,著火的身軀彷彿被高懸起來,如何也碰觸不到地面。

  伏在腿間的女子,她一次又一次地逼迫他,無數道真氣有了同一個依歸。

  那種被真氣撐裂五臟六腑的劇痛又要掀起了嗎?他弄不清,只是不由自主地繃緊、使勁兒地繃緊,到一個非得解脫這一切不可的地步——

  「啊啊啊——」那該是他的嚎叫,入耳卻十分陌生。

  那叫喊粗嗄如獸吼,他從未有過,亦從未聽過,像是繃到極處,緊得無法再緊,突然間整個兒鬆弛下來,說不出的痛快襲擊全身,讓他一陣虛脫。

  神魂飄渺時,他隱約聽見她們揚聲輕呼——

  「洩了、洩了!大功告成啊!」

  「有咱們在旁調教肋威,不怕他作怪!」

  「這是『第—香』嗎?呵呵呵……玉家『佛公子』的『第一香』,那可值錢了,小妹子!唉唉唉,不能浪費啊!別擦、別急著擦呀!姊姊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多少分點兒給姊姊們養顏美容一下嘛……」

  第七章 無情有恨何人省

  獨坐。斜倚欄杆。樓外飄雪。

  這場小雪來得有些莫名其妙。

  前幾日尚見冬陽,暖呼呼曬過一身,樓中的欄杆上猶披掛著一床床厚被,趁著晴日大肆曝曬,而昨兒個夜裡,晚露竟化作冰霜,到得清晨便降雪花,外頭景致全敷就一層白。

  憑欄獨坐的男人沉凝如石像,絲毫不覺凍寒一般,他雙目淡斂,細小雪花落在他髮梢、頰面,甚至停駐在他密濃墨睫上不願飛挪了。

  倘若夠耐性、夠沉得住氣兒,便能覷見他指尖偶爾輕掬起飛落的雪花,將細雪揉成水。

  「唉……」

  身後淡逸的歎息驚動了他,玉澄佛面龐微乎其微一側,長睫上的細雪略顫,聽見輕歎之人已盈盈而近。

  「動也不動的,雪花都快把你整個兒人掩埋了,若不是瞧見噴出的一團團鼻息,還真以為你入了定、得了道,要成仙成佛了。」花余紅嬌嫩嫩地道。要是她肯,說話聲嗓便能像吟歌那樣好聽,可現下無論她說得再美、再悅耳,為博君一笑,仍是難的。

  從他在不是自己意識所能掌握下、與她做盡男女間的私密事,而且是當著眾人面前做出那些事,從頭至尾尚能聽見透進紗簾內的「秘技傳授」後,這幾日來,他形同被軟禁在這「飛霞樓」,美其名是為了幫他,說難聽一些,他成為她的「禁臠」。

  沒有他拒絕的權利。

  她說要救他,他就得乖乖任其擺佈。

  倘若不依從、掙扎到底,他嘗試過的,結果惹來「飛霞樓」樓主與十二金釵客可怕的征服慾望。那一晚,他連連勃發不歇,因吸入藥效驚人的媚香,他騰雲駕霧而去,闖進一個迷離又綺麗的境地,醒在隔日午後,內勁宛若被一掏而盡,羞辱感盈滿胸臆。

  不說話了。玉澄佛懶得言語。她要他,欲獨佔他,如今,她願望已成,還需要他再說些什麼?

  花余紅眨眨眸,竟有幾分挫敗地咬咬唇瓣,似乎不知該拿他怎麼辦。

  重新振作,明曉得他視力尚未復原,卻仍衝著他露出極燦爛的笑。

  「不說話拉倒,省得你又來指責本姑娘,反正我花余紅喜愛一個人,那便是一生的事,你教我纏上了,算你劫數難逃。」

  今日的她,琥珀衫外罩著一件紫紅色的輕裘,長髮如瀑,發上無任何飾物。那張小臉瞧起來下巴尖細了些,眸子顯得格外黑白分明,只是那眸底總時不時刷過黯色,減滅了該有的風采。

  「咦?我頭上怎麼啦——唉,怎麼忘了,你眼疾尚未轉好。」發現他目光專注的所在,她舉袖撫著自個兒左耳上的發,搖搖螓首笑歎。

  玉澄佛微微一凜,深晦的瞳仁略湛。

  他抿唇不語,轉身,抬起雙袖邊摸索、邊往屋裡去。

  「小心!」見他險些要踢中樓台的檻兒,花余紅連忙過去扶住他。

  瞬間,一股奇詭的熱麻由丹田竄出,迅雷不及掩耳地衝過各大穴位,玉澄佛背脊陡顫,想也未想已甩開她的手。

  「別碰我。」一碰,那淫香似又纏繞,他腦子開始要不靈光,而這具肉身會有何種反應,如今的他再清楚不過。

  花余紅怔怔然,沒留神他踉蹌的步伐挺自然地避開高起的木檻。

  步進溫暖的屋內,他揮開惱人的層層紗簾,底下是整片鋪就著墊子的軟榻,他席地而坐,合起長眸,努力壓下丹田與胸中那些騷動。

  該死!該死、該死、該死——他內心詛咒。人生至此,從未經歷過這般混亂滋味,這一段奇劫倒教他徹底看出,原來自己並非生性仁慈、性格溫文,他也有脾氣,有滿腔狂焰,他也懂得惡毒咒罵,恨一個曾與之笑言對語,似已彈動他心弦的女子。

  他當真恨她嗎?

  沉吟著,他沒能如願找到絕對肯定的答案,只是認為……他能恨她的。

  紗簾被撩開,一抹黑影籠罩了他,熟悉的馨香隨之而至,除她以外還能是誰?

  花余紅注視他片刻,見他平視的冷淡目光正好對上她莫名其妙絞在一塊的十指,兩隻小手忙分開。

  雖知曉他瞧不真切,但不知怎麼回事,真教那雙漂亮的長眼凝注,她心音總是促騰。是花太多心思在他身上了嗎?

  菱唇陡地一勾,她內心悄歎,語氣卻顯得輕快。「要我不碰你是難了。沒碰你之前,你成天躺在軟榻上半死不活:碰了你之後,瞧,都有本事甩開我了。所以,你還是讓我碰得好,多多益善地碰,有你好處的,不是嗎?」

  玉澄佛抵不住膚下燥熱,此時,立在他面前的女子跪坐下來,抓住自個兒一小截衣袖,小心翼翼拭去他髮梢、寬額和眉睫間的融雪。

  他下顎略繃,喉結輕蠕,寬袖中的指悄悄握成拳頭。

  「總有一日,我會離開這裡。」薄唇上的瑰麗已恢復七分,他沉聲道,餘音宛若在層層紗簾間穿回。

  輕拭他額眉的小手頓了頓,花余紅端詳著他的五官,一抹近乎酸苦的味道佔滿喉間。她咽咽喉兒,柳眉飛揚,頷首。

  「是啊!到得那時,你身體大好,又是翻手成雲覆成雨的玉家『佛公子』。人人景仰你、搶奪你,視你為上上等的天鵝肉,非撕吞入腹了不可。唔……不過之前那些人死傷大半,江湖上因而傳開,說『佛公子』不發火便罷,真要發火,那是鬼魅散盡、神佛退避,打你主意的人盡遭殃吶,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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