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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琳達·霍華

  「酒席的席,草字頭的莎,蘭花的蘭。」

  「發現有竊賊闖入的人是你嗎?」

  「是的。」

  「知不知道那時大約是幾點?」

  「不知道,我的床頭鍾是插電的,但我估計現在離我醒來約有三十分鐘。」

  「你怎麼會醒來?是不是聽到什麼聲音?」

  「不是。我的住處在車庫上方,從那裡聽不到屋裡的聲音。他們剪斷電源線時,我的吊扇不轉了。使我醒來的就是那個。」

  ☆☆☆☆☆

  莎蘭盡可能簡潔地敘述事情的經過,但單薄的睡衣和赤裸的雙足使她不自在。她希望她有花時間穿上睡袍和拖鞋,或是梳理過頭髮。甚至是濃妝艷抹,換上便服,灑上香水,在脖子上掛個「單身」的牌子。那樣她才能帶寇警探到她的住處,坐在床緣上讓他做筆錄。

  她暗笑自己太傻,但她在第一眼看到他時就加快的心跳絲毫沒有變慢。無論是化學或生物的作用,他都對她產生立即的肉體吸引力。這種來電的感覺偶爾會發生,但距離上次已經有好一段時間,而且從來不曾如此強烈過。她喜歡這種不為人知的興奮,就像坐雲霄飛車而不必離開地面。

  她瞥向他的左手。沒有戒指,但那未必表示他沒有妻子或女朋友。像他那樣的男人很少毫無牽絆。倒不是說他有多麼英俊;他的五官太粗獷,鬍渣太長,黑髮太短。但他是那種看來就是比身旁的男人更具男子氣概的男人,好像全身毛孔都散發出睪酮,而女人絕對會注意到。雖然夾克遮掩住他結實的肌肉,但她可以從他的舉手投足裡看出他跟她的父兄一樣,是那種努力使體能保持在巔峰狀態的男人。不幸的是,他一直板著張撲克臉,好像微笑會使他的臉碎掉。他的身體或許令人欣賞,但從他的不茍言笑看來,他的個性爛透了。

  「你和羅法官是什麼關係?」他問,平淡的語氣近乎不感興趣。他抬頭瞥向她,但強光的陰影使他的表情難以辨認。

  「他是我的僱主。」

  「你的職業是什麼?」

  「總管。」

  「總管。」他重複,好像從來沒有聽過那個職業。

  「管理家務。」她解釋。

  「包括什麼?」

  「很多,例如監督其餘的僱員、安排維修的時間、簡單的烹飪、確保他的衣著乾淨、鞋子發亮、車子有定期維修清洗、帳單有準時繳款;總而言之,使他不必為他不想煩心的事煩心。」

  「其他的僱員?」

  「沒有專職的。我指的僱員包括一周來兩次的兩個清潔公司女性員工、一周工作三天的園丁、一周來一次的辦公室臨時僱員、週一到週五來煮午餐和晚餐的廚子。」

  「瞭解。」他翻閱筆記。「擔任總管也必須會武術嗎?」

  啊!不知道是什麼洩了她的底。她當然有注意到他以一記漂亮的迴旋踢制伏了那個大塊頭竊賊,而且立刻知道他也受過武術訓練。

  「不用。」她溫和地說。

  「那是你閒暇時的個人興趣嗎?」

  「不盡然。」

  「可不可以說得更清楚些?」

  「我也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保鑣。」她壓低聲音說。「法官不喜歡讓太多人知道,但他過去收到過一些死亡恐嚇,他的家人堅持他必須有人保護他的人身安全。」

  他先前的態度完全是公事公辦,但現在他注視她的眼光中除了直率的興趣外,還有一點訝異。「那些恐嚇有沒有哪個是最近收到的?」

  「沒有。老實說,我不認為他目前有重大的危險。我為他工作了將近三年,他在這段期間並沒有收到新的恐嚇。但在他擔任法官時,確實有幾個人揚言要殺他,他的女兒特別擔心他的安全。」

  他再度瞥向筆記。「所以你揮出的那拳並不是瞎貓碰到死老鼠?」

  她微微一笑。「希望不是。就像你的那記迴旋踢不僅是僥倖而已。」

  「你練哪些武術?」

  「主要是空手道,為了鍛煉體能。」

  「哪一級?」

  「棕帶。」

  他點點頭。「還有呢?你剛才說『主要是』。」

  「有氧搏擊。這和調查有什麼關係?」

  「沒有,我只是好奇而已。」他合起筆記本。「這件案子不需要調查,我是在做初步的筆錄。所有的內容都會寫在報告裡。」

  「為什麼不需要調查?」她憤慨地問。

  「他們是現行犯,羅法官的財物還在他們的小貨車裡。人贓俱獲,沒有什麼好調查的。現在只剩下寫報告而已。」

  對他來說也許是如此,但她仍然得和保險公司交涉,找人修理日光室的落地窗,更不用說是買新電視了。法官和大部分的男人一樣熱愛他的大螢幕,已經提到他這次想買一台高畫質電視了。

  「報告裡一定得提到我也是法官的保鑣嗎?」她問。

  正要轉身走開的他停下來望向她。「怎麼了?」

  她把聲音壓得更低。「法官不願意讓他的朋友知道。我猜他覺得被子女強迫僱用保鑣是件很難為情的事。他那群死黨都很羨慕他有個女總管;你可以想像他們在知道實情後會如何取笑他。還有,如果真的有人企圖加害他,沒有人知道我是他的保鑣反而對我有利。」

  他用筆記本輕敲手掌,表情仍然莫測高深,但接著他聳聳肩說:「那和案情無關。就像我說過的,我只是好奇。」

  他也許從來不笑,但她可不。她如釋重負地朝他咧嘴而笑。「謝謝。」

  他點頭走開,莎蘭失望地歎息。包裝很精美,但內容物單調乏味。

  ☆☆☆☆☆

  早晨一片忙亂。不但無法補眠,還一事無成。沒有電,她沒辦法做法官愛吃的早餐肉桂法國吐司,沒辦法洗衣服,也沒辦法用熨斗熨報紙,以免油墨因摩擦而沾在他的手指上。看到她端出的谷片、脫脂優酪和新鮮水果,法官大發牢騷說健康食物會要了他的老命。沒有熱咖啡使他們兩個都很不開心。

  她靈機一動跑到隔壁的戚家,用昨晚遭竊的內幕消息跟廚子瑪夏換來一保溫瓶的現煮咖啡。她帶著咖啡回到家平定了動亂。在兩杯咖啡下肚後,她又有精神對付今天的問題了。

  只要能達目的,她不介意惹人嫌。用手機打了兩通催促電話後,電力公司終於派來一輛維修車和一個動作慢吞吞的修理員。半個小時後,屋子恢復生機,他又慢吞吞地離開。

  騷擾電話公司比較麻煩。他們的客戶服務極不人性化:在語音信箱留言可以節省時間,但必須放棄與服務人員對話的舒適;想等服務人員有空接聽你的申訴,就得忍受被晾在一旁大半天。莎蘭很固執,她的手機很輕,也有很多時間可以等候。她的鍥而不捨終於得到回報,電話公司的維修車在將近中午時抵達。

  電話線一修復,電話鈴聲就開始響個不停。法官的朋友全聽說了昨夜的竊案,都想知道詳細的經過情形。某個好事者打電話給法官的長子藍道,藍道又打電話給他的弟弟榮恩和妹妹蓓若。法官不介意讓兩個兒子知道,但看到女兒的號碼出現在來電顯示器上使他驚恐地皺起鼻子。蓓若不僅過度擔心法官,她也是他三個子女中個性最強的一個。依莎蘭之見,連裝甲車都不是蓓若的對手。儘管如此,莎蘭仍然真心喜歡她;蓓若心地善良,脾氣溫和,只是個性倔強。

  保險公司的代表抵達時,法官還在跟女兒講電話,所以莎蘭帶他去看損害的情形,把申請理賠所需的資料交給他。她甚至有法官購買電視機的發票,這一點令保險公司的代表萬分佩服。羅法官在這時一臉得意地走進莎蘭的小辦公室。

  「猜猜看誰打電話來?」他說。

  「蓓若。」莎蘭說。

  「在那之後。幸好有那通電話插播,否則我到現在還在跟她說話。有個電視台記者想要來採訪我們。」

  「我們?」莎蘭茫然地問。

  「主要是採訪你。」

  她目瞪口呆地望著他。「為什麼?」

  「因為你阻止了搶案,你是年輕女子,你當的是總管。他想要知道所有關於當總管的事,他說那會是一篇極具人情趣味的新聞報導。」

  「太好了。」保險公司的代表瞎熱心地說。「哪家電視台?」

  法官噘起嘴唇。「我忘了。」他在片刻後說。「那有什麼要緊?但他們明天早上八點會到家裡來。」

  莎蘭隱藏起她的驚恐。她的日常工作將連續兩天被完全打亂。但法官顯然很興奮有記者要來採訪他的總管。他和他的朋友們都退休了,無從發洩與生俱來的競爭性,只能以打牌、下棋和吹牛來互比高下。這對他來說會是一大勝利。即使不是,她也無法拒絕。她雖然十分喜愛他,但從來不曾忘記他是她的僱主。

  「我會準備好的。」她說,已經在腦海裡重組行事歷,好讓一切都能臻於完美。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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