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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頁     安妮塔·藍伯

  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眼神,只聽出他厭惡和嫉妒的口氣。她靠向前。「接下你會告訴我,你為他送豬毛來的。」

  他靠得更近。「我送來的是鵝毛。」

  她差點失笑,伸手摀住嘴。他不可能是基德堡男爵。是嗎?天啊,她必須確定。「拿給我看。」

  他抓住她的手腕,將她的手往下拉。「太暗了,姑娘。但你可以摸摸看,我的馬褲口袋在這裡,你一定還記得……」那喘息、誘人的低語應和著他所進行的大膽旅程。

  她手癢的想碰觸他,引起那一觸即發的熱情。

  「繼續,姑娘,把它找出來。我絕不反對。」

  驕傲和生澀使她停止。她眨眼,試圖看清他的面孔,卻見到黑暗中的一個黑影。「你應該帶一盞燈來。」

  「我帶了,」他的嘴巴逼近。「就是你。」

  慾望將她推向他。「但我不只想在黑暗中和你交歡,」她衝口而出。「我想知道你是誰。」

  「我是你的白馬王子。我是使你臉紅心跳、欲仙欲死的人。」

  他的話像咒語般的牽引若蘭。「不,你是杜凱爾。」

  「杜凱爾?」他冷笑道。「可惡!」他摟住她。「你咒我變傻瓜。」

  「你一點也不傻。」她對著他的披風低語道。

  是杜凱爾在擁抱她、點燃她的熱情嗎?他是否在白天哄騙她、鼓勵她說出悲慘的童年,而晚上卻來勾引她?

  身為女王麾下孤傲的談判高手,她並不在乎這人是否欺騙了她;她只企求暫離爾虞我詐的外交圈。

  萬一這個花言巧語的蘇格蘭人不是她的白馬王子呢?誰在乎?她在這裡的任務已經差不多完成了。

  但她的內心還是在交戰。

  「那是什麼?」他僵硬,將她拉進凹處。「噓。」

  若蘭理在他懷中,觀視走廊。伯爵書房的門打開。安太太走出來,手上掛著一盞燈。「是的,爵爺,」她說道。「我去塔樓拿明天的乾燥花,再回來拿托盤。」

  她走開,然後又停下來,回頭看房間裡。「爵爺?」半晌後她微笑的行禮。「謝謝您,爵爺。一點也不麻煩,我會告訴廚子。」

  管家一關上門,邊地勳爵便將若蘭拉進黑暗中,以身體覆蓋她的。「安靜。」他熱切的低語道。

  杜凱爾不是邊地勳爵,伯爵正坐在書房中和管家談話。現在是若蘭看清情人面目的機會。

  她血流加速,試圖向後仰,但他的大手托住她的頭。安太太走向他們,燈光使黑暗的通道轉為灰色。若蘭的視線極限只看到他綁著黑色頭巾。

  她退後,她的腳刮著地板。

  「噓。」他抓緊她低語道。

  他那悶鼓般的心跳抵著她的牙關。她從他的肩上看到一點亮光在地道上灑落怪異的影子。不知情的安太太的經過他們,埋首前進。

  若蘭緩緩的路起腳尖,她的額頭擦過他那粗糙的下顎。當兩人臉頰相貼時,他摟緊她。他急促的呼吸使她渾身火熱,他那昂然的男性肌肉抵著她的腹部使她意亂情迷。

  他與她耳鬢斯磨,然後將嘴巴覆在她唇上。若蘭忘情的貼緊地。

  通往塔樓的門打開又關上,黑暗再度降臨。她失去看清楚邊地勳爵的機會了。

  他略微退後。「安太太打斷我們之前,我們說到哪裡?」

  他滿不在乎的口氣帶來新問題。「你正要告訴我,你為什麼不讓她看見你?」

  「我?躲避安太太的人是你不是我。」

  「哼,你認識安太太。」

  「是的。」

  他那不情願的口氣刺激若蘭道:「既然如此,你為何不大方的從正門進來?」

  「因為那樣我就不能在黑暗的地道中遇見你。」

  「別開玩笑。告訴我實話。」

  他一言不發,然後放開她。他的披風拂過她的手。他侷促不安,為什麼?「告訴我,艾恩。邊地勳爵害伯什麼?」

  「他害怕自己,因為他愛你太深了。」他以濃重的抖音說這。鄉音掩不住他的沮喪,他克制不住自己的愛。或許這只是一個把戲,或許他向每一個女人說他愛她。

  在此之前,從來沒有男人愛她。她開始習慣有他關愛她、有他的傾慕慰藉她的寂寞芳心。

  她喉嚨緊繃的問道:「你要怎麼辦?」

  通往塔樓的門又打開,燈光透進地道。管家回來了。

  他將若蘭拉住,轉身走向凹處對面。現在他們又站在黑暗中,離開管家的視線。

  若蘭被他的關懷所感動,她很快就會誘他曝光的。她伸手環住他的腰將他拉近。他回應的擺動臀部,顯示她的碰觸對他的作用有多大。

  若蘭幾乎沒有注意到管家經過;她太沉迷於他所創造的神秘境界。另一扇門打開、關上,管家走了。

  黑暗使他由英勇的保護者變為熱情的戀人。他的唇溫柔而堅持的與她的廝磨,激起不可抗拒的渴望。明晚或後天晚上,她就要發現他的真面目,因為他終會信任她的。

  她和他一樣的急切,扯開他的頭巾,手指插入他濃密的雲發中。同時她的舌頭與他的熱烈交纏,直到兩人血脈賁張的喘息不已,渴求那份使兩人熱情解放的結合。

  他將唇移開,額頭靠在她肩上,調整呼吸。她歡喜的承受著地劇烈的反應。

  慾望使她、心雀躍的歡唱,她咬著他的耳朵道:「如果你不馬上和我做愛,我就會當場死去。」

  他呻吟的拉起她的裙子。「那麼你最好開始解開我的扣子,親愛的。」

  她迷茫的解開他的馬褲,以雙手捧起他、愛撫他,直到他抓住她的臀部道:「停,若蘭,我等不及要佔有你了。」

  他退後,同時將她抬離地面。她本能的以雙手環住他的肩膀,雙腿圈著他的腰。他像一位返家的知心好友一樣,推開她的門,她接納他,完全的擁抱他。他的胸中發出一聲全然男性化的呻吟,與地女性化的狂喜歎息呼應著。

  他靜止,這時她懷疑伯爵是否會聽見他們的呻吟,接著他開始擺動,輾轉戳刺,將她拋向閃耀的人間天堂。

  半晌之後,狂喜席捲她,一聲沙啞的呼叫從她喉中湧出,他的嘴同時接收了她的叫聲。他腹部的肌肉貼著她顫抖的小腹,痙攣的抽搐,向她顯示她給他的甜蜜滿足。

  淚水湧上她的眼眶,如果此刻上帝召她回去,她將向魔鬼爭取在這個男人懷中多停留一夜。

  哦,艾恩。我不能忍受離開你,我愛——」

  「噓,若蘭。」他的手抓緊她的臀部,然後移向她的腰。「伯爵會聽到。」

  她嚥下誓言;明天還有時間。

  他咕噥一聲的脫離她,讓她雙腳著地。「除了伯爵之外,現在大家都上床了。」他說道,拉平她的裙子,雙手流連徘徊。「我會纏住他,你走主要階梯回房。」

  他的口氣如此權威,她懷疑他是否曾經住在這裡。他是伯爵的表親?一位庶子?因此他才和伯爵七世那樣相像。她在月光下見到他,想起杜肯尼的畫像。

  「很好,艾恩。但現在不要緊了——不管誰發現我們。我不以我們的事為恥,我很高興向全世界宣佈。」

  他僵硬。「我不瞭解你的意思。」

  「我寫了一份和約,我很擅長我的工作,記得嗎?」

  他貼著她的臉頰說道:「是的,你也記住這個,姑娘。不要再費神了,今夜好好休息,作個有我的好夢。」

  他那結論式的話驚嚇了她。「你說什麼?你要去哪裡?」

  他的手碰觸她的胸脯。「到你的心坎裡去。」

  他在粉飾太平。但在激情過後,她也感到浪漫。「我何時再見到你?」

  他以蘇格蘭語低語道:「每天,姑娘,直到、水遠。」

  她靠在牆上,聽著他離開。他怎能愛她,卻又不讓她看清他的面孔?他們的末來是坎坷的。

  一會兒之後,他敲伯爵書房的門。她顱視走廊。他已經越過門檻,但她瞥見他甩開他的披風,將門帶上。

  她離開凹處,喃喃的說話聲吸引了她。

  「我希望你有……那些羽毛,艾恩。」伯爵說道。

  她只能聽到片段,因此湊近一點。

  「我不在意做一個傳話者,凱爾。」邊地勳爵答道。

  「不要客氣,我僱用你……」

  當她到達門時,跪下來,窺伺鑰匙孔。他們坐在壁爐前的的沙發、她和伯爵下棋的地方。她看不到邊地勳爵,因為他背對著她。但她知道他在那裡,因為他披風的邊緣垂掛在椅子扶手上。

  杜凱爾戴著誇張的黑色假髮和眼鏡面對著她。他手握著一條熟悉的黑色領巾。他在上面打一個結,鬆開時,一堆染紅的鵝毛灑落在地板上。他瞪視對面的椅子說道:「正是我要的,艾恩。」

  若蘭感到失笑,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如此愚蠢的認為杜凱爾是邊地勳爵。他們兩人此刻面對面坐著。

  她心中漲滿喜悅。他完全沒有欺騙她;她看著伯爵檢查那些鵝毛,然後他抬起目光,她屏息,因為他似乎直盯著她。他那放大的綠眼中有一抹憂傷,嘴角下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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