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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雷恩那

  「要你管!」她會這樣,還不是……還不是他害的?!

  雙手被制,她還有腳,惡狠狠往後一踢,結實地踹在他小腿脛上,接著使盡吃奶的力氣踩下。

  「哇!嘶——」關無雙痛得抽氣,兩手立即放開了她,抱住自個兒的腳直跳。「你真是、真是狗咬呂洞賓。」

  「你罵我是狗?!」她瞇眼叉腰,噘起嘴吹開額上劉海。

  「你說你是狗?」

  「你才是小狗呢!」她忍不住回嘴。

  「瞧,是你先罵我,我可沒罵你。」他放下腿,轉了轉腳踝。「我家教好得很,怎可能口出惡言。」

  「你、你!」不生氣不生氣,千萬千萬別生氣,一生氣就中了對頭的詭計。吼吼吼——可是她真的很生氣嘛。

  管不了這麼多,她真的控制不住,那柄刀又舉了起來,耍了一記纏頭裹腦就要往他那張陰險的臉砍去!

  「阿紫?!」

  竇德男這時忽然出現在客棧門口,見狀大嚷,也顧不得頭疼,整個人已飛撲過來,雙手緊緊抱住竇盼紫的腰。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又跟人打架了。」

  眾人在船上都吃飽快一個時辰,還沒見到她回來,想也知道出事了。

  「竇五姑娘,別來無恙。」

  咦?誰在跟她打招呼?竇德男緩緩仰起臉,循聲望去,見那男子細長的眼睛和氣地彎著,輪廓挺俊的……她怔了怔,終於認出對方。

  「呃……呵呵,原來是、是你啊……」

  此時,四海鑣局的一干師傅們也上岸來瞧瞧狀況,全堵在客棧門口,見到那名高大男子,眾人莫不感到訝異。

  「咦,這位不就是……呵呵呵,還真是巧啊,好巧哇!」

  「也難怪四姑娘拖這麼久不回船,正所謂冤家路窄,不是冤家不聚頭啊。」

  而她和他的「冤」緣結得可深了,就在兩年前的那一個夏天……

  第二章  雙刀際會

  鄱陽九江這一年的夏依然炎熱,蟬鳴不絕於耳,再加上這幾日皆屬南風天,把鄱陽湖上的濕氣全吹上岸,空氣裡儘是暖暖的濕意。

  今日的珍香樓較尋常喧囂,二樓的場子幾乎全給一群人包下——

  「熱啊,媽的!什麼鬼天氣,還給不給活啊?!」這大漢子上身只披著一件坎肩,露出粗壯黝黑的臂膀,看來練過幾年外家氣功。

  此時他揮汗如雨,火氣甚大地接著揚聲高嚷:「夥計快來,縮在牆角幹什麼?!快給爺兒來罈酒,渴死咱兒啦!」

  那名略嫌瘦小的跑堂夥計低垂著頭,唯唯諾諾地應聲,正要往樓下取酒——

  「酒只能醉人,解不了渴,還是來碗冰鎮酸梅汁吧。」說話的是一名堪稱絕世的美婦,雲髻齊整地梳在腦後,瑩白似玉的瓜子臉,紅灩灩的朱唇,那恍似兩潭深幽湖水的眸子柔得幾要滴出水來。

  「呃……呵,好好,酸梅汁最好,咱兒就愛喝酸梅汁,一日不喝渾身都不對勁兒。」那粗魯的大漢子一逕衝著美婦傻笑。

  事實上,在場的還有十來名大漢,他們全咧開了嘴,露出大板牙,對著那美婦笑得傻呼呼的,算一算只有兩個人例外——

  一個是這位美婦的姊夫,九江四海鑣局的頭頭,人稱「九環鋼刀」竇大海便是;而這名美婦在地方上亦是響噹噹的人物,雲英未嫁,美艷十足,潑辣有餘,人道「九江四海一枝花」,雲小姨子是也。

  此時,竇大海正鐵青著一張臉,滿腮的濃密鬍子根根像刺,恨不得扎向那些口水都快流到地板的眾家漢子。

  他銅鈴眼轉了圈,最後停在對桌一名中年男子臉上。後者是除了自己以外,唯一沒對他家小姨子傻笑的人。但竇大海說不上為什麼,直覺得不喜歡這個人,尤其是那對眼睛,正以一種極詭異的目光投注在雲姨身上。

  「關師傅,有什麼問題嗎?」雲姨似乎也感覺到對方不尋常的目光,粉頸微側,一對亮眸迎向那名中年男子。

  沉吟了會兒,關濤伸指捻了捻唇上短鬚,好看的唇淡淡一揚,「既是雲姑娘出面主持,再大的問題自然也不成問題。」

  雲姨先是怔然,臉容隨即露出淺笑。當她不打算發脾氣的時候,就有本事端出足以顛倒眾生的溫柔,讓人記不得她有「潑辣有餘」之稱。

  「關師傅自然沒有問題了,貴鑣局在兩湖一帶大小通吃,幾乎壟斷其他鑣局的生計,這些年又並了江北幾家同行,生意是越來越興隆,我在這兒給您道聲恭喜了。」

  今日聚會於九江珍香樓的全是鄱陽地方上的鑣局主事,此會目的是為了商議來年一些走鑣的大小事務,跟所謂的行會很像,只是沒有明確的稱呼。

  而鄱陽一帶的鑣局聚會,每年皆由四海鑣局負責招集,所議定出的規矩每一家鑣局都得遵守;同業之間想要相安無事又利益均沾,這樣的聚會和議定是必要且不可不遵守的,若是違反經營的原則,勢必會被其他鑣局聯合排擠。

  只是,雖同處於一條流域上,但鄱陽是鄱陽,兩湖是兩湖,鄱陽的鑣局聚會原與兩湖岳陽的關家八竿子打不著,可是這關濤偏偏不請自來,不知打啥主意。

  他一笑,細長的眼微彎成可親的弧度,雙手抱拳拱了拱。

  「好說好說。貴鑣局在鄱陽一帶亦是財源廣進,如日中天,尤其是竇爺,唉,教關某好生羨慕。」

  被點到名的竇大海眉心皺起,弄不懂他葫蘆裡到底賣什麼藥,「唬」地一聲,拍桌開口:「大丈夫說話就說話,別這麼拐彎抹角,你到底啥兒意思?!」

  這聚會由雲姨全權主持,一開始她便允許這位不速之客列席,要不,以竇大海的性子早揮著九環鋼刀把關濤給趕出去了。

  「姊夫,來者是客。」雲姨瞇起水眸,偷偷瞪了身邊的粗魯漢子一眼,「注意一下禮節。」口吻越輕,警告的意味越濃。

  媽的!

  對別人有說有笑,對他就板著一張臉孔,他可還是她姊夫呢!

  竇大海磨磨牙,落腮鬍裡的兩片唇兀自嘟嚷著,雙眼幾要冒出火來,直瞪著對桌的關濤。

  雲姨抬起螓首,把注意力調回關濤身上,有禮地頷首。

  「關師傅何需稱羨咱們四海,您的五湖鑣局雄據兩湖流域,占水路和陸路之便,江南、江北的生意亦在掌握之下,咱們想入川、黔、雲貴還得跟您打商量,是咱們羨慕您,輪不到您來羨慕咱們。」

  關濤若有所思地又撫著唇上短鬚,這似乎是他的習慣動作。

  「雲姑娘誤會關某之意了。我是羨慕竇爺,而非四海鑣局。」

  「哦?」雲姨挑動柳眉,等待下文。

  倒是一旁的竇大海已快按捺不住,厚厚的胸膛高低起伏著,兩道銳利的目光簡直快把對方射出兩個透明窟窿。

  賣足了關子,關濤終於慢條斯理地啟了口。

  「在下羨慕竇爺身邊有個如花似玉又精明溫柔的嬌娥相伴,九江四海一枝花,雲姑娘的美名早傳遍江南、江北。今日關某不請自來,有幸能見雲姑娘一面,同雲姑娘說說話,實是暢快。」

  呃……難道……這位名震黑白兩道、獨霸兩湖岳陽的關濤迢迢遠路前來九江,就為了一睹美人風采?!純粹的,只是想會會「九江四海一枝花」?!

  此時,珍香樓上瀰漫著不尋常的靜謐,嗅得出山雨欲來的氣味。

  那跑堂夥計從方才就安安份份地縮在樓梯旁的角落,他身形看來瘦小,衣衫顯得太過寬大,正垮著肩、垂著首,整個人瞧起來挺沒份量。

  要出事了……呵呵,打架嗎?!好!正合他脾味。

  待會兒若開打,他倒可幫那蓄著落腮鬍的大漢子掠陣。

  放膽地抬起眼,精靈的眸光和畏縮的模樣差了十萬八千里,他忽然有些懊惱把大刀擱在家裡沒帶出來。

  不怕不怕,武學最高境界!無招勝有招、無刀勝有刀。

  他緩慢地捲起兩管衣袖,決定等那落腮鬍大漢一喊開打,自己便立即出手,如此一來,若那美婦要事後責怪,也有人在前頭頂著。

  「死性不改。」聲音極低,帶著濃濃的不耐。

  咦?罵人?罵誰哪?

  頭微偏,他才注意到杵在樓梯口的不只自己一個。

  那男子年歲挺輕的,瞧起來約莫二十出頭,一身淡褐色勁裝,雙腕紮著黑帶綁手,斜裡望去,他側部的輪廓十分挺俊,黑髮往後梳成一髻,眼細長、眉粗厲,略薄的唇緊緊抿著,好似為著何事不痛快。

  男子感覺到身旁怪異的覷視,眉目一掃,直勾勾地瞅住他。

  「呃……嘿嘿……」被抓個正著哩。

  他尷尬地眨眨眼,壓低聲量正要說幾句搪塞的話,那男子忽然由腰間掏出一錠小銀,抵到他鼻下,以兩人之間才聽得到的音量沒頭沒腦地開口。

  「帶我去四海鑣局。」

  嗄?!

  好傢伙!這時摸去四海鑣局做啥兒?!遊園啊?!

  錯愕歸錯愕,他反應甚迅,決定「放棄」眼前一觸即發的打架機會,反正對他而言,這種「活動」天天都找得到理由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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