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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任倩筠

  無論答與不答,她都已經被逼到絕路,六皇后知道這件事其中必有玄虛,她此舉勢必會將事情查得水落石出了。

  在碧綠色眼珠中兜轉的淚水,終於流了下來,細不可聞的隱忍的啜泣聲,在這麼近的距離下,當然不可能逃過他敏銳的耳朵。

  她畢竟年輕稚嫩,一點壓力都承受不住,鐵穆爾此時一點戲謔的心情都沒有了。他本不是無情冷血之人,早巳被她的楚楚可憐軟化,現在則被她的淚水徹底擊垮。

  他皺皺眉毛,懊惱自己的殘忍,懊惱自己明知道殘忍還是要把接下來的話問完。

  「你們回回國的香雪公主這次奉旨入上都晉見大汗,十六名宮女全都蒙著面紗;但只有一人,面紗下的肌膚是如雪般潔白,身上的香味是天然生成,這人就是香雪公主,是不是?」

  她沉默了一會兒,終於點點頭。

  「十六名宮女中沒有任何人有香雪公主這樣的肌膚、這樣的香味?」

  她咬著唇,搖了搖頭。

  「絕對沒有?」彷彿給予致命的一擊似的,鐵穆爾這句話問得極為嚴厲。

  那已然不斷顫動的肩膀似是被他突然加重的語氣嚇了一大跳,猛然震動了下。她把下唇咬得更緊了,幾乎要滲出血來。

  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還小,小到不知道人心的深沉狡詐。她以為六皇后一定是握住了某種可靠的證據,否則不敢這麼明目張膽的傳她來問話;六皇后侍衛的每一個問話,都在確認某件事情,某件六皇后心裡已經確定,卻必須經由她的回答來逐步證實的事情。

  「真主在等著你的回答。」鐵穆爾在她耳邊發出詭譎的催促。

  他不說六皇后,也不說自己,卻說真主。他知道伊斯蘭教徒嚴守教規,她們可以對任何人撒謊,卻絕不能欺騙真主;她們相信欺騙真主所付出的代價,遠比欺騙人要大得多,所以她們絕不對真主撒謊。

  香雪也一樣,她覺得再也難以隱瞞自己的身份了。

  「絕對……沒有。」只有短短的四個字,她卻費了好一番工夫才說出來。

  「最後一個問題。」

  她感覺到侍衛如刀般鋒利的目光森冷的在她頭頂上盤旋,最後一個問題卻等了很久仍沒有問出。

  就在她忍受不了沉默的折磨準備抬起頭時,鐵穆爾開口了,語氣竟是意外的溫柔可親。

  「你還是堅持你叫伊蘭,不叫香雪?」

  最後一個問題,也是最後的一擊,她忍住了啜泣的聲音,卻忍不住珍珠般滴落的淚水。她無法再撒謊,卻可以保持沉默。

  她一直保持沉默,淚水也一直流下。

  鐵穆爾的內心抽緊,一切已經不言而喻了,他沒有再逼迫她,轉身將一個金盤推到她的面前。

  精雕細琢的金盤上放著一隻同樣精雕細琢的金盃,香雪盯著杯子裡晃動的液體,整顆心如墜谷底。

  六皇后要毒死她!她沒有揭開她的面紗,卻打算直接賜她死!

  她是打算把自己毒死再把屍體送到大汗面前,讓大汗看清這場騙局,還是打算毒死自己之後將所有的事隱而不發?

  「六皇后……」

  「喝了它吧!」鐵穆爾輕聲地打斷了她的話,並且站了起來,背著她轉過身去。

  她抬起眼,碧綠色的眼盯著那個神聖的背影,她看不見六皇后,無法從她的表情裡臆測出什麼。

  「回回國……」這是她此刻最關心的事情。

  「回回國不會有事,喝了它吧!」聲音很低,低得宛如輕哄。

  她放心了,端起酒杯,撕開面紗一角,喝完杯中的酒,再輕輕地將杯子放回金盤。一直背對著她的鐵穆爾,在聽到杯底碰盤的聲音之後,突然轉過身來。

  碧綠色的眼瞳急速放大,她怎麼也想不到轉過身來的人居然會是鐵穆爾,除了他之外,四周再無一人。

  他竟敢如此做!

  憤怒的聲音在通過發熱的喉嚨時,變得有氣無力,她甚至無法抬起自己的手來指責他。

  「你、竟敢……假傳……」

  一陣清香沁脾,她昏倒在他懷中,鐵穆爾英俊的面孔閃著得逞的邪笑。

  ****

  鐵穆爾見過不少絕色,也見過不少女人的胴體,但如她這般完美無瑕到令人不得不屏息的唯有她。

  他當然也見過皮膚白皙的美女和她們赤裸裸的樣子,但絕沒有一個人是渾身上下毫無缺點的;但現在展示在他眼前的這副胴體,卻是十全十美、潔白而毫無缺陷,像一塊最上等的羊脂美玉,沒有絲毫雜色。

  珍珠般的光澤,柔滑如絲的觸感,光是身體就已經如此動人,他簡直無法想像再搭配上那張絕美的五官,將會是如何的驚心動魄了。

  他迫不及待等著這樣的組合出現,一雙修長的手溜到她纖細光滑的腰部,輕巧靈敏地滑過腰窩。他知道女人最脆弱、最敏感的部位在哪裡,同時也知道用何種方法使她們產生反應。

  香雪碧綠色的眼在一個短促的抽氣聲後張了開來,正巧迎上鐵穆爾那雙含著戲謔也燒著火焰的烏眸。

  她氣得想大叫,但當她驚覺自己身體一絲不掛,只在腹部以下披了一件紗衣時,立刻漲紅了臉,羞得說不出話來。

  她的身子輕輕的扭動,但是這種扭動帶來的結果卻讓她身上僅有的一件紗衣也脫落了,現在她全身上下的遮蔽物就只剩下臉上的面紗。

  鐵穆爾眼中的火焰在觸及碧綠色的眼時反而冷靜了下來,冷靜得像在欣賞一件藝術品。這件藝術品若少了這雙碧波蕩漾的眼,就不能稱為一件完美的藝術品,現在他該做的就是揭開她臉上的面紗,讓這件舉世難得的藝術品完整的呈現在自己的眼前。

  「卑鄙!」香雪恨恨地道,同時側過臉去。她本來是想賞他一記耳光的,無奈她現在除了嘴能動之外,連抬起一根手指頭的力氣也沒有。

  鐵穆爾修長的手在她頷下停住,改而托起她的下巴,讓碧綠色的眼看進自己眼底,他對這兩個字感到訝異。

  「卑鄙?」他輕笑,優閒地回道:「女人在我的床上通常不會說這兩個字,她們通常不會說話,只忙著跟我做其他的事。」

  香雪感到臉上一陣又一陣的火熱,她當然知道鐵穆爾指的是什麼事,於是她又罵了一句:

  「下流!」

  鐵穆爾仍是那抹坦率的笑,他輕輕地將她的下巴抬高半寸,用低柔卻又煽情的聲音道:

  「女人通常也不會罵我下流,因為她們捨不得罵我;她們通常在下了床之後還拚命地討好我,好讓自己有機會再上我這張床。」

  香雪不可置信地瞪著他,像是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般。

  怎麼會有鐵穆爾這樣的人?這樣的英俊出塵、挺拔有型,卻又厚顏無恥、大膽放縱、下流又卑鄙的人?

  「你……」她的身體再度扭動起來,因為她注意到鐵穆爾多情的眼神正款款地凝視自己的胴體,而她一雙殷紅的蓓蕾已因這樣的凝視而漸漸挺立。「你快把衣服還給我,你怎麼可以假冒六皇后……」

  「現在你仍然堅持你叫伊蘭嗎?」

  他突然冒出的這一句冷冷的問話,她停上了掙扎,碧綠色的眼聞著恐懼的光輝,身體頹然放鬆。

  「你、你到底想要做什麼?」他假冒六皇后,很顯然六皇后還不知道這件事,她不確定他這樣做僅僅只是為了好奇,還是另有其他目的?

  他微笑著,眼神柔和而真誠。

  「我只想看你。」隨著這句話落,香雪的面紗也隨之被扯下。

  一張慌張、驚懼卻絕對美麗脫俗的臉孔赫然呈現在鐵穆爾眼下,這是一張言語無法形容的絕麗臉孔,連見過不少絕代佳人的鐵穆爾也不免發出一聲驚歎。

  太完美了,上天怎能造出如此完美的人!

  香雪激動的熱淚盈眶,淚水流下面頰,是因為害怕,害怕即將到來的命運。

  她哽聲道: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你不但會害死我,更會害死我回回國所有的人民,你知不知道?」

  他用拇指抹去她的淚水,指尖傳來的觸感是如此柔軟滑嫩,因為終年罩著面紗,使得兩頰的肌膚完全與身體的一樣,一樣的雪白、一樣的柔嫩。

  他溫柔地凝視她,真誠地道:「我不會害你,更不會害你的國家。」

  「那你為什麼要拆穿我的身份?」

  「很簡單,我要你。」這句話說得平平淡淡,好像是在說笑似的。

  香雪怔了怔,心跳突然加快。

  「你、你說什麼?」

  「我要你。」這次他說得很誠懇。

  他的兩手壓在她頭部兩側,英俊的五官也低了下來,他們已近得可以嗅進彼此的氣息。

  沒有人能抗拒鐵穆爾的眼,那火熱又深情的凝視,會讓女人甘心沉淪、奉獻一切。縱使香雪清楚的知道鐵穆爾是個什麼樣的人,她仍無法控制自己驟然緊窒的呼吸。

  「你、你不能這樣。」她想說得堅定些,但卻發現自己的聲音簡直虛弱得不像話,呼吸也紊亂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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