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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167章 絕望到讓人心疼 文 / 肖若水

    殿上歡·媚後戲冷皇,第167章絕望到讓人心疼

    床榻上,沈惠卻錯愕的看著這對兄妹,然後不可置信的低頭,手掌按在平坦的小腹之上。()1他們在說什麼?她有寶寶了嗎?

    「玉墨恭喜太子,恭喜太子妃殿下。」飛瀾盈盈一拜,笑意淺淺,絲毫看不出嫉妒之意。並將一隻精緻的木檀盒子遞到君寧面前,她緩緩的打開盒蓋,裡面是一隻漢白玉打造的平安鎖,看得出做工精緻,玉質更是上乘。

    君寧目光定睛落在她臉上,想從她淡靜的容顏上看出一絲破綻,可是沒有,她淺淺的笑意,完美的無懈可擊。

    君寧接過她手中的檀木盒,高大的身子緩緩靠近她,唇角揚起一抹邪氣的笑,用只有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低喃,「連玉墨,你的戲不錯,本王很期待你接下來的表現。」

    男人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有時候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想得到。這個女人,比他想像中更有趣棼。

    飛瀾淡笑不語,她知道君寧不會輕易的罷手,不過,既然沈惠懷有身孕,大可以分散他的注意力,接下來,她只要小心應付便是。

    她刻意側過身子,如此從沈惠的角度看,兩人交疊的姿態十分曖昧。飛瀾甚至看到她的手掌緊握著,身子在微微的顫抖著。沈惠很善良,也很無辜,飛瀾覺得自己如此的利用她很無恥,可是,只有沈惠才能鉗制住君寧。

    「玉墨不打擾太子與娘娘休息,先行告退。」飛瀾俯身一拜,順勢扯了下朧月衣角瘩。

    「哦,朧月也告退了。」朧月識趣的跟著飛瀾離開。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很快,有侍女將安胎的藥端了進來,還有一碟醃製的梅子。

    「將藥給本王吧。」君寧接過藥碗,擺手示意侍女退下。他坐在床榻邊,將滾燙的藥吹溫了,才遞到惠兒唇邊。

    沈惠側頭躲閃,用手臂輕輕的擋開了。「我懷孕了?」

    君寧笑,溫柔的撫了下她柔順的發,「你不知道嗎?真粗心,孩子都兩個多月了,你還這樣長途跋涉的顛簸,萬一有個閃失怎麼辦。」

    沈惠突然抬眸,冷冷的看著他,語氣也冷冷的,「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的話,他早就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你什麼意思?」君寧的臉色頓時沉冷了下來。

    沈惠苦笑,清冷的迎視著他的目光。「我沒打算要這個孩子,明天我就帝都,你放心,我不會纏著你,也不會耽誤你和連玉墨的好事。如果你想廢了我,我隨時都可以給她騰地方。」

    「你胡說八道什麼,我娶了你,你一輩子都是我妻子,你現在懷著孩子,我怎麼能讓你一個人回帝都。」君寧微怒著,放下了手中的藥碗。

    「如果你不放心,我將肚子裡的孩子打掉再離開。我不會要他的,我沈惠不屑用一個孩子來拴住男人。」她冷笑著,起身下床,兩個人一坐一站,她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楚君寧,到今天為止,我們也該走到頭了,即便你不廢了我,回帝都之後,我也會休了你。」

    她拂袖轉身,踉蹌的向前走了兩步,腳下一滑,卻突然栽倒了下去。

    「惠兒。」君寧心口一疼,將她打橫抱起,擁在自己懷中,疼痛之餘,也不免怒氣上湧,「你究竟還想鬧到什麼時候!別以為本王在乎這個孩子,她就能成為你威脅本王的籌碼!」他兩指掐著她尖小的下巴,逼迫她對視。「沈惠,如果本王的孩子有個三長兩短,本王就要你償命。」

    沈惠冷笑著,仰頭看著他,淚珠順著眼簾不停的劃落,蒼白的臉上淚痕交錯。1她輕輕的笑,輕輕道,「好啊,你最好現在就殺了我,一屍兩命,更省事一些。」

    「沈惠!」他怒吼一聲,心口又是狠狠的一痛,他真不知道還能拿她怎麼辦。她肚子裡的這個孩子,來的太不是時候,而他偏偏又太在乎。

    她仰頭看著他,緊咬著牙關,一字一頓又道,「我不想再鬧下去,我累了。我對你並非是怨,而是恨,你懂嗎?」

    君寧的心突然抽緊了,疼痛一陣強過一陣。她恨他,這是他最不願看到的結果。無論她怎樣的無理取鬧,即便她真的出手要傷連玉墨的命,他也從未想過要放開她的手。

    「乖,別哭了好不好,哭多對孩子不好。你不是要回京嗎?本王陪著你,明天我們就啟程。」君寧語氣稍稍軟了下來,手掌輕輕的抹掉她臉頰的淚。

    沈惠低了頭,緊緊的咬著唇不語。手掌緊緊的壓在腹部,她不能真的狠下心拿掉孩子,可是,多了這個小生命的牽扯,她要如何與君寧了斷一切。

    君寧真的吩咐人開始準備車馬回京,目前來看,沒有任何事比沈惠肚子裡的孩子更重要。

    只是,他們終究沒有走得了。聖朝那邊不過安靜了一段日子,戰事又起。

    天邊剛剛露出魚肚白,咚咚的戰鼓高響,響徹天際,震得耳膜不停發顫。

    飛瀾騎在戰馬之上,臉上依舊帶著那張夜叉面具。她目不轉睛的看著前方戰況,面具遮擋了她所有的表情,之後緊勒住韁繩的手出賣了她的情緒,白皙的手背上,道道凸起的血管顯示出她極度壓抑的緊張。

    因為,前方對戰的兩人,是楚君寧與君洌寒。金黃與銀白,兩道光影在陽光下交錯而動。

    兩人的武功可謂旗鼓相當,一時間根本難分勝負。或許是出於男人好戰的天性,若不分出勝負,兩人似乎都沒有停手的意思。若只是單純的比武,飛瀾倒是很樂意觀摩兩大高手對決,然而,這裡是戰場,沒有人比她更懂得這是個怎樣的地方,戰場上的勝負成敗,往往決定著生死。

    「你似乎很緊張?看來你對太子也並非完全的無心。」身側,忽而傳來沈浪的冷嘲熱諷。

    飛瀾冷瞇了眸子,心中清冽一笑。在外人眼中,的確會以為她在為君寧的安危而焦慮不安,然,只有她自己知道不是。

    不過是一個慌神的瞬間,對戰場上便發生了變化,飛瀾眼睜睜看著君寧的劍刺入君洌寒臂膀,而君洌寒的利刃劃過君寧胸膛。

    雙方的陣營明顯亂了方寸,好在兩個男人並沒有置對方於死地的,策馬奔回陣營。

    飛瀾心頭一緊,離得太遠,她根本無法辨別他傷的究竟有多重。她下意識的打馬上前,而此時,君寧策馬而回,對她高喊了句,「撤兵。」

    她只能硬生生的勒住韁繩,但擔憂的目光一直追隨著那道遠去的背影。

    似乎很有默契一般,兩方人馬同時撤軍,除了兩個最重要的人受傷外,並未損傷一兵一卒。

    君寧從馬上摔落下來,銀白盔甲上不停的滴落著血珠,看來真的傷的不輕。好在君洌寒手中的並非龍鳴或月光寶劍,否則,只怕他此刻連命都沒了。

    「快,將殿下扶進主帳,快傳軍醫。」沈浪大吼道。

    傷口雖深,好在避開了要害,軍醫為君寧包紮好傷口,又開了些止血療傷的湯藥。他躺在軟榻上,閉目休憩,臉色都是蒼白的。為了不打擾他休息,沈浪屏退了所有人。

    沈惠是最後一個知道他受傷的,她跌跌撞撞的走進來,一張小臉比他這個傷者還要慘白幾分。她坐在床邊,有些顫抖的握住他的手。

    「你怎麼來了?」君寧睜開雙眼,無力的牽動唇角,反手握住她冰涼的小手。分明吩咐下去隱瞞他受傷一事,也不知是那個如此多嘴。她還懷著孩子,本就羸弱,更經不起這一番擔憂。

    沈惠抿著唇,一直不說話,被他握在掌間的小手都在微微顫抖著。

    君寧身上有傷,也不敢妄動,只能回望著她,「看樣子一時半刻不能陪你回京了,等本王身上的傷好一點再走,行嗎?」

    他的語氣異常的溫柔,甚至帶著幾分懇求的味道。好似生怕她拐了孩子一個人離開一樣。

    「嗯。」她重重的點頭,哽咽著道,「那你答應我,你一定要好好的,我不能讓孩子一出生就沒有父親。」

    「說什麼傻話。」君寧沙啞的回道。「好好把孩子生下來,惠兒,你知道我期待他多久了嗎?從我們成親的那天起,我就一直在想,如果我們有了孩子,會像你多一些,還是像我多一些?」

    沈惠破涕為笑,回道,「那君寧哥希望他像誰多一些?」

    「都好,只要是惠兒給我生的孩子,我都喜歡。」君寧溫潤的笑,似乎很久她都不曾喊過一句『君寧哥』了。她雖然怨恨他,但

    沈惠的臉色,卻稍稍沉暗了下來,「以後,玉墨也會給你生孩子的。」

    「惠兒,我不敢承諾你什麼,也許,父皇能做到的,我並不一定能做到。但是,別的女人的孩子和你的怎麼能一樣,你是我妻子,唯一的妻子。無論發生什麼,這一點永遠都不會改變。我楚君寧此生,永不廢後。」

    這樣的一番話,沈惠不知道該說什麼,她知道,對於君寧來說,這樣的承諾已經是極限。

    她在來到這裡之前,姑姑曾對她說,連玉墨並不屬於他。那是一個不一般的女子,可是,她注定只是君寧生命中的過客。

    沈貴妃一生閱人無數,她也曾在後宮的血雨腥風中被傷的體無完膚。她的話向來是不會錯的。可是,沈惠瞭解君寧,他想要的東西,就一定要得到,否則絕不甘心。

    「君寧哥,惠兒並非心胸狹窄,只是,連玉墨心機深沉,這樣的女子,只怕會禍亂後宮。」沈惠終於將自己的顧慮說了出來。

    君寧低笑,「你是未來的六宮之主,她若有不軌之心,你處置了便是。」

    「你不心疼?」沈惠問道。

    「我只心疼你。」君寧溫溫的笑,心中卻道:玉墨並非是沈惠所見所想,亦或者說,現在的她,並非如此。

    沈惠陪了他許久,在他睡後才悄聲離開。

    她走出營帳外,遠遠的,只見飛瀾負手而立在曠野之上,狂風將她漆黑的髮絲散在空中,袍角飄揚,有一種說不出的滄桑感,帶著一種絕望的美,甚至絕望到讓人心疼。

    沈惠走過去,在她身後停住腳步。未等沈惠開口,飛瀾轉身,聲音悠悠含笑。「此處風大,娘娘身子嬴弱,不便久留。」

    沈惠有片刻的沉默,她靜靜的打量著飛瀾,總覺得有哪裡不對了,卻又偏偏說不出。分明還是那張嫵媚妖嬈的臉啊。「你為什麼要將君寧受傷的事告訴我?」

    飛瀾一笑,如實回道,「為了讓你們和好啊。」

    「我不信,你怎麼會那麼好心。」

    「我自然不會。」飛瀾大方承認,「太子妃娘娘聰明如斯,難道看不出我想利用你擺脫太子殿下嗎!」

    沈惠蹙眉,似乎陷入迷茫,飛瀾的話聽著並非虛假,這一點她可以肯定,但是,這麼做對她有什麼好處呢?她不是想嫁入宮中嗎?「本宮想不通你這麼做的理由。」

    「娘娘不必想通。」飛瀾不以為意的哼笑,側頭繼續看向遠方的越關城。眉心再次輕輕的鎖起。

    「連玉墨,你口口聲聲不願入宮,那麼,你現在的擔憂又是為哪般?」沈惠嘲諷的笑。

    飛瀾遲緩回頭,落在她身上的眸光幾乎沒有情緒,很淡,也很冷,也很認真,很凝重。「如果我說,讓我擔憂,讓我牽掛的,另有其人,你會相信嗎?」

    沈惠看著她落寞的背影,一時間竟啞口無言。飛瀾的話可謂莫名其妙,但出於女人的直覺,沈惠竟然對她的話堅信不疑。

    飛瀾溫溫的笑,解下身上的披風搭在了沈惠身上。她身上只留了一件單薄的袍子,在凜冽寒風之中,尤顯脆弱。然而,那骨子裡,卻分明藏著一股傲氣與執著。她一步步向軍營的方向而去,背後是越關城巍峨的城樓。

    「連玉墨,你這是什麼意思?」沈惠一把扯下肩上披風。她不需要連玉墨的同情與施捨。

    飛瀾頓住腳步,含笑回頭看著她,柔聲道,「太子妃娘娘懷了身孕,要格外留心身體才是,等你做了母親,就會明白,孩子是父母生命的延續,是將你與最心愛的人緊緊聯繫在一起的紐帶,有了這個孩子,原本完全獨立的兩個人,他們的命運從此再也無法分開。」

    她的神情很落寞,也很模糊,她說完,淡漠的轉身,留下了沈惠一個人,看著她的背影發呆。莫名的,她感覺到手中的披風散發著淡淡的溫暖,沈惠開始狐疑,眼前的這個女人,真的是連玉墨嗎!

    飛瀾離去後,沈浪巡營時看到了站在外面的沈惠,他急切的走過去,「姐,你怎麼站在這裡?外面風大。」他低頭,正看到她肩上的披風,「這是,連玉墨的?」

    「嗯。」沈惠點頭應著。

    「她會有這麼好心!」沈浪冷哼了聲。

    沈惠蹙眉,似有所思般問道,「沈浪,你有沒有覺得,這個連玉墨,她很奇怪?」

    「的確有點兒怪,姐,你一定想不到,她的武功竟在我之上。」

    「她倒是不簡單。」沈惠點頭。「自君寧受傷後,她的擔憂我感覺得到,可是,她對我說她擔心的不是君寧。我發現我越來越看不懂她了,也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她。」

    「這還不簡單,一試便知。」沈浪眸光幽動,在沈惠耳邊低喃了兩句。

    傍晚,天色開始昏暗,眼看著一場大雨將至。

    飛瀾沒想到沈惠會再來找她,她將披風疊的很平整,輕輕放在飛瀾面前。「物歸原主。」

    「太子妃娘娘客套。」飛瀾一笑,倒了杯白水遞給沈惠,「娘娘身懷有孕,還是少飲茶為妙。」

    「多謝。」沈惠在桌案旁坐了下來。

    飛瀾坐在她身側,溫笑,「娘娘來此,不會只是送件披肩那麼簡單吧。」

    「連小姐是聰明人,本宮也就不繞彎子了。本宮想問你一件事。」

    「娘娘但說無妨,玉墨知無不言。」飛瀾輕輕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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