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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為皇(二十九) 文 / 淡綰

    外面的雪靜靜地下著,白蘇的心卻不能那麼安靜,她臉色蒼白起來,隨即滿眼憤怒,起身便要走。不料,紫河車一把把她拉了回來,「小蘇,難道你想轅天玉那麼做嗎?」

    白蘇身形一頓,僵在了那裡。如果是轅天玉,那她只有死路一條。慢慢回身,咬著唇看著紫河車,眼裡滿是淚水,卻不讓淚水掉下來。

    紫河車心疼了,他伸手遮住她的雙眸,輕聲道:「小蘇,別哭。」

    過了一會,他把手移開,白蘇的雙眸像被水洗過了一樣,濕潤潤的。他很認真地看著白蘇,滿眼深情,伸手撫摸上白蘇的臉龐,「小蘇,明年荷花開的時候,我們就回朝顏去,我娶你。」

    白蘇看著他無限溫柔的雙眸,點了點頭,「好。」

    黃昏時,白蘇踏進烈山府才想起今天冤枉了轅天玉,不禁皺起了眉。她在想要不要跟他道歉時,已經走進了房間,轅天玉卻不在。白蘇脫下斗篷,在屋裡喝了一會茶,外面的雪卻下大了。

    她想起了紫河車在梵宮樓上說的話,「下雪了。」冬天已經來了很久了,她都不知道,那些日子她一直躺在床上養病,對外面的事一概不知。

    正在出神之際,一個身影走進了她的視線,白蘇愣了一下。那人看了她一眼,原本深沉的雙眸愈加深沉起來,「冷不冷?」

    「還好。」

    那人卻已經把斗篷披到了她身上,並坐到了她身邊。

    白蘇一直看著他,他卻垂著眉不看她,只是喝茶。白蘇漸漸把視線拉低,淡淡道:「我今天見到紫河車,他沒事……對不起……」

    「嗯。」轅天玉連眼睛都不抬一下。

    白蘇略微皺了一下眉,便道:「我乏了。」

    轅天玉沒說什麼,拿起桌上的書看起來。白蘇躺在床上盯著他看了許久,最後連眼睛都看累了,便轉過身去睡了。

    他是生氣了吧!

    待床上傳來均勻的呼吸,轅天玉放下了書,走到了床邊,在白蘇身邊躺了下來。他總覺得這樣不夠,想起白天紫河車和她在一起的情形,他總覺得自己比紫河車少了點什麼,他要拿回來。於是孩子氣地把白蘇輕輕地翻了過來,伸手在白蘇的臉上撫摸,指尖下滑直到領口才停下來,眼神越發的陰沉,「六哥……」

    腦子裡亂了,不知道紫河車在給六哥換衣服的時候做過什麼,看到了什麼?

    心不甘起來,悶悶的,難受。

    半夜,白蘇睡得好好的,卻被一支手搖醒。睜開惺忪的眼,就對上轅天玉的雙眸,已經習以為常了,「做什麼了?」

    「吃宵夜。」

    白蘇傻了,都幾點了還吃宵夜。可是沒辦法,迫於轅天玉的強勢,她只好披著斗篷爬起來吃宵夜。她倒是奇怪,轅天玉怎麼想著吃宵夜了。

    宵夜很簡單,就是銀耳蓮子羹,白蘇愛吃的。

    「吃宵夜做什麼?」白蘇喃喃道。

    「我餓了。」轅天玉回答道。

    白蘇都詫異,睡覺前他理都不理她,現在怎麼有心情叫她起來吃宵夜。她不解地看著他優雅地吃著銀耳蓮子羹,微微皺起了眉。

    轅天玉道:「你不喜歡?」

    「沒有。」白蘇淡淡地答了一下,低頭開始吃。

    「你喜歡紫河車?」

    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她詫異地看著轅天玉,為什麼又講這個?她道:「沒有,只是朋友。」

    「不,你喜歡他。」轅天玉十分篤定地說。

    白蘇皺了皺眉,轅天玉又在發什麼神經,「那又怎麼樣?」

    轅天玉愣了,心裡有什麼地方狠狠地被針來來回回地戳著,很痛。他看了白蘇許久,白蘇只是慢悠悠地吃著湯羹,好像沒事人一樣。他不禁捏緊了湯匙,「我不許。」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我不許就是不許!」

    「不吃了!」白蘇受氣地瞪了他一眼,便躺回了床上,胸口居然痛了起來。

    年關期間,聖都的雪停了,難得的好天氣,易歎宛便拉著白蘇去街上玩了,轅明蕭也屁顛屁顛地跟上去了。易歎宛很想帶白蘇去尚書府看了了,現在了了早已不是當初的那只可憐的小兔子了,它現在可以和龐然大物相媲美了。倒是轅明蕭有事沒事就去尚書府看了了,每次都要抓下一撮毛來才高興,弄得易歎宛心疼的要死,可又不能拿這個小王爺怎麼樣,只能忍。

    用轅明蕭的話說,對付討厭的人的辦法就是傷害他心愛的東西,易歎宛心愛的東西不多,七叔和六叔他是不會去傷害的,所以只能傷害了了。另外決不能讓討厭的人和自己喜歡的人呆在一起,所以每次易歎宛和白蘇出門,他都要跟著。

    轅明蕭的這點小心思易歎宛不知道,要是知道了,肯定要氣死。她怎麼會想到轅明蕭抓了了的皮毛竟然是為了報復她,怎麼會想到轅明蕭跟著他們逛街也是故意看著她的。

    「六叔,我要吃糖葫蘆。」轅明蕭在易歎宛要拉著白蘇去看首飾時,故意嚷道。

    白蘇溫柔地笑了,「好,你要吃幾串?」

    「我要吃三串。」轅明蕭天真道。

    白蘇笑了笑,幫他買了三串糖葫蘆。天知道,在轅明蕭長大後,最害怕的食物就是糖葫蘆。

    一旁的易歎宛討厭地皺了皺眉,然後又笑了。她道:「渡王爺,爹說我年紀不小了,明年要為我找一門親事。」

    白蘇還來不及驚訝,轅明蕭就開口嚷道:「那不是更好,又多了一個人陪我玩了。」

    易歎宛無奈地笑了笑,「不知道爹會把我嫁給誰……爹和爺爺一直在拉攏人心,我怕……我會變成他們的交易品……」

    白蘇愣了一下,直直地看著她,沒說話。

    轅明蕭也皺起了眉,雖然討厭這個女人,可是至少這個女人經常陪他玩,她對六叔和七叔還不錯,要是她不幸福,六叔和七叔都不會開心的吧。他扔掉竹籤,道:「你去求皇爺爺,皇爺爺一定能幫你。」

    易歎宛搖了搖頭,「這件事要是由皇上插手,我只能遠嫁他國去和親了。」

    「怎麼會?」白蘇詫異道。

    「渡王爺你一走就是五年,你一定不知道當初的大公主是怎麼嫁到北塞的。」

    「……」白蘇無比震驚。

    「當年大公主和那個人的事鬧得滿城風雨,最後皇上竟然狠心地把大公主嫁到北塞和親去了。」想起那年春天發生的事,易歎宛就覺得心寒。大公主喜歡上的那個人是多麼的優秀,她有幸見過一次,那是一個很瀟灑的人。可偏偏就那樣被毀了,大公主遠嫁他國後,他也不知所蹤。

    「那個人……現在在哪?」白蘇忍不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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