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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為皇(二十八) 文 / 淡綰

    白蘇做了一個夢,她夢到自己穿著新娘妝坐在花轎裡,搖搖晃晃地被人扶出來拜了堂,然後送進了新房裡,而她卻連自己要嫁給誰都不知道。

    沒多久,有人揭開了她的紅蓋頭,眼前的一切瞬間明亮起來,她卻驚呆了。眼前站著的這個人分明是轅天玉,這怎麼可能?

    她一下子站了起來,快速退到了一邊門邊,驚恐地看著轅天玉陰沉的臉。怎麼可能,這一定是夢,怎麼可能?

    「蘇兒,你要去哪?」轅天玉邪魅地一笑,快速閃到她身邊,一把把她摟進了懷裡,低笑道:「今晚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你要去哪?」

    白蘇望著他不同常日的模樣,心一直在抖,抖著抖著跟著身體也開始發抖。

    轅天玉看出了她的害怕,又是邪魅一笑,伸手捏起她的下巴,湊近她的雙唇,在上面輕輕啄了一下,「蘇兒,你在害怕嗎?你在害怕什麼?怕我對你不好嗎?」

    那一瞬間,白蘇的大腦裡一片空白,這是什麼情況?他是轅天玉嗎?

    「蘇兒,你不乖哦!」轅天玉拿手點了一下她的鼻尖,便把她橫抱起來,朝床走去。

    白蘇睜大了眼,情不自禁抓住了他胸前的衣襟,「轅天玉,你在開什麼玩笑?」

    轅天玉只是笑,卻什麼話也不說,把她放到了床上,然後小心翼翼地吻了下來……

    「呃……天玉……」白蘇忽然醒了過來,瞬間對上那雙墨黑的雙眸,她愣住了,「天玉……」

    轅天玉也愣住了,沒想到她會突然睜開眼,而且就那樣直勾勾地看著他。忽然他想到了什麼,眼神一暗,問:「你夢到了什麼?」

    「呃……」白蘇又愣住了,她夢到了什麼?

    突然轅天玉呲著牙,笑了。

    白蘇又呆住了了,腦裡浮現起夢裡的轅天玉的樣子,心裡一陣發毛,快速把視線移開了。不過轅天玉似乎很高興地樣子,也不知道他在高興什麼。

    那天紫河車把她救回來後,轅天玉就把她搬進了自己的房裡,和自己同床,說是方便照顧她,誰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倒是在她睜開眼的那一剎,整個烈山府的人都要哭了,這個神仙終於醒了,要是再不醒來,他們就要身首異處了。

    於是整個烈山府的人在白甦醒來後,看白蘇就像看待觀世音菩薩一樣,好聲好氣的供著,生怕再出什麼ど蛾子。

    倒是關押白蘇的京兆尹就沒那麼好運了,在白蘇還是昏迷的時候,被人參了一本,然後抄家,男的不論老小全部流放關外,女的不論年幼全部充軍。他們出京沒多久,男的就全被人在路上屠殺,包括押送他們的官差也被殺了,一個不剩,慘不忍睹。

    赤王和殷王在朝堂上也不太敢和轅天玉較真,一般轅天玉講話時,他們就不再講什麼了,雖然轅天玉一般很少在早朝上說什麼,該說的在御書房就和轅南季講清楚了。

    轅天玉伸手摸了一下白蘇的臉,細滑的不想男子的臉。白蘇皺起了眉,「你做什麼?」

    「六哥,我的生辰禮物你還沒給我。」轅天玉十分認真地看著她。

    白蘇頭又疼起來,他怎麼還沒忘那檔子事?她道:「那天你喝醉了,你的生辰禮物我已經給你了,只是你忘了。」

    「是嗎?我不記得了,所以不算!」

    不算你個毛啊!白蘇很像這樣罵,可是她忍住了。她淡淡道:「明年再說。」

    「那今年的呢?」

    再好的脾氣也忍受不住這樣的磨,白蘇一下子坐了起來,抓起衣服往身上一披就下了床,「明年都沒有了。」

    轅天玉詫異了,六哥居然生氣了,還是那樣生氣,若有若無地笑了一下。

    白蘇在桌邊坐了一會,忽然問:「紫河車去哪了?」

    轅天玉皺起了眉,「你問他做什麼?」

    白蘇瞥了他一眼,倒了杯茶,「他救了我一命,我難道不一定跟他道聲謝?」

    轅天玉眉頭皺得更高,紫河車再給白蘇醫治的時候做了什麼他不是不知道,要不是為了救白蘇的命,紫河車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陳列在亂葬崗了。

    白蘇沒聽到回答,轉頭去看他,卻見到他滿眼的陰森,不禁大怒:「你是不是傷了他?」

    轅天玉沒想到白蘇會這樣護著紫河車,心裡全是憤怒,嘴上卻冷道:「你說呢?」

    白蘇氣的臉色發白,甩開門就焦急地出去了。

    「渡王爺……怎麼了?」易歎宛詫異看著白蘇匆匆從她身邊走過,叫也叫不回來。

    「王爺似乎又和主上鬧翻了。」念一道。

    易歎宛看著白蘇消失的地方,慢慢皺起了眉。

    突然,房裡傳來瓷器辟辟啪啪接連摔碎摔碎的聲音,易歎宛和念一都驚呆了,站在那裡動也不敢動。

    那天紫河車給白蘇解毒的時候,曾叫人打了一桶熱水進去,之後等轅天玉他們進去後,發現白蘇衣服被人換過了,而且抬出去的那桶水裡全是血。當時轅天玉的臉就黑了,看著紫河車的眼神都不一樣了,一副被人偷了媳婦的樣子。

    易歎宛和念一當時也震驚不已,在他們心目中,紫河車就有龍陽癖,而且對渡王爺懷有不同常人的心思,所以看到白蘇被紫河車換了衣服,看紫河車的眼神也怪怪的。

    現在當事人不知去了哪裡,而白蘇又和轅天玉莫名其妙地吵架,大家自動歸結到了這點上,誰也沒想過他們為這件事吵架有多麼的奇怪。當念一想起來時,早就驚得說不出話來了。

    於此同時,紫河車正在梵宮樓上喝酒,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惹得行人紛紛側目。白蘇走到樓下便看到樓上紫河車妖媚的模樣,一顆心總算放了下來。

    「小渡……上來喝酒。」

    紫河車伴著細碎的雪花,沖白蘇妖嬈地笑著。

    白蘇失了回神,便上樓去了。

    「下雪了呢……」紫河車望著遠方喃喃道,「小蘇,我們什麼時候才回去呢?我想念朝顏了。」

    白蘇從未發現紫河車那雙漂亮的眼裡會有那麼的悲傷和思緒,心微微有些疼。伸手把他手裡的酒壺拿了下來,「師叔,明年荷花開的時候我們就回去,好嗎?」

    紫河車回頭來,摸了摸她的頭,苦楚地笑了,「小蘇,你想陪轅天玉看珍珠蓮開花的樣子吧……」

    白蘇心裡被什麼戳了一下,有點慌,有點疼。

    樓下,轅天玉穿著一襲黑色滾金斗篷站在雪裡看著樓上的妖媚的男子對清秀的少年做出的種種親暱的動作,而那清秀的少年一點也不拒絕。

    難道六哥和紫河車真的如傳聞的那樣?

    心慌了,害怕了。

    紫河車嚴肅起來,不安地看進白蘇的眼裡,「小蘇,對不起……那天,迫不得已,幫你換了衣服,我……對不起……」

    白蘇瞬間睜大了眼睛,「你說什麼?」

    「我……對不起,那天你昏迷不醒,渾身都是血,沒辦法給你上藥,所以……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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