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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五十四章 只是為了一齣戲 文 / 花椒魚

    原來樂樂在回來之前就遇到過曲塵和夏夜了,還將發現於方的事情告訴了兩人。三人合計之後,曲塵果斷地暗示了樂樂,樂樂也很聰明,立刻明白了曲塵的意思,於是就趕緊跑回來勸寶梳了。

    與夏夜分開後,樂樂自行去辦他的案子了,夏夜則回了浩瀚閣。去到賬房時,曲塵正和侯安在商量著什麼,他順口問了一句:「是在商量怎麼收拾於方嗎?」

    侯安道:「不是,是在商量怎麼應付今晚兄弟們的接風宴。」

    「接風宴?」夏夜坐下翹腿道,「不看看眼下是什麼時節,還搞這些繁文縟節?萬一哪個走漏了風聲,一網打盡的話那就麻煩了啊,二幫主!」

    「本來是有這樣的顧慮,但剛才況南詔來過,他說從北邊撤回來的兄弟情緒不安,很想見見二幫主和三幫主,所以老闆打算今晚安排一次會面,不是全部人,兩個堂只需各派三個代表就行了」

    「這樣啊,」夏夜晃了晃腿問道,「那打算安排在什麼地方啊?」

    「你有沒有什麼好主意?」曲塵問道。

    「沒有,不行的話,索性都請到家去好了。你覺得呢?」

    「那才叫一網打盡好不好?」曲塵思量了片刻後說道,「就安排在芙蓉樓吧!我剛剛把那兒買下來,很多人都還不知道,萬一遇著什麼情況我們自己人也好應付。而且,芙蓉樓四周巷道夠多,最適合四散而逃了。侯安,你去安排一下,就定在今晚在芙蓉樓。」

    侯安退出賬房後,夏夜又晃了兩下腿兒問道:「那個於方你打算怎麼處置?她是屬九條命的嗎?送到師傅跟前都沒死,不簡單吶!想來上回寶梳遇險的事,多半就是她幹的。」

    「她隱藏得的確夠深,若不是樂樂看見,我們又怎麼會想到她已經做了姑子呢?」

    「師傅是不是太過分了?他居然瞞著我們把於方放了,到底師傅的話還能不能信了?」夏夜有些氣悶道,「我們父母的事情也是,於方的事情也是,師傅對我們撒的謊恐怕不止這些吧?曲塵,你真的還想待在擄金幫,繼續跟著師傅嗎?」

    曲塵靠在椅背上,長吁了一口氣道:「等見了師傅再說吧!事情究竟如何,只有師傅自己最清楚,我要聽他親口告訴我。至於於方,只要碰面,我不會再讓她輕易逃脫了。今晚一塊兒去芙蓉樓,你這散人也該去露露面了。」

    「算了吧!」夏夜搖搖頭道,「我這個散人可有可無,況且,我已經打算跟媛兒成親之後退出擄金幫,開我們的藥鋪子了。那些英雄俠客還是讓你們去做吧,我更適合開藥鋪子養兒子。」

    「先開著,往後等我來入股。」

    「行,我等著呢,玄孫女婿!」

    這天晚上盤完物件後,寶梳才從小青社離開了。從後門出去時,一頂轎子正停在巷子裡,轎子旁邊站著侯安。她立刻明白過來,走到轎前問道:「阮老闆想好了?」

    轎簾被打起,露出曲塵那張微微泛紅的臉:「買賣果真太好了?弄得這時辰才走?」

    藉著月色,寶梳打量了他一眼問道:「喝酒了?該不會是來說醉話的吧?長話短說,做好決定沒有?再這麼猶豫,我可把東西大大方方地捐給朝廷去了!」

    「你覺得在這兒談合適嗎?換個地方。」

    「去哪兒?」

    「芙蓉樓。」

    沒過多久,兩頂小轎一前一後地抬到了芙蓉樓後院門上。進了院門後,曲塵領著寶梳去了其中一個院子的二樓。寶梳一邊跟著他進屋一邊問道:「你把芙蓉樓也買下了?」

    「就這兩日的事,「曲塵關上門道,「這不是學你嗎?趁著眼下這時節,大盤收入,等到景氣的時候再高價拋出,絕對賺。」

    寶梳掃視了一眼這間廂房,緩步走到窗前往外看了一眼道:「阮爺果然大手筆呢!芙蓉樓也不便宜吧?一盤子買賣外加這前院後院也得值上萬兩吧?所以我說,你阮爺又何必盯著那麼一個小小的清風客棧不放呢?」

    「清風客棧雖小,但地段好,無論是繼續開客棧,還是拆了重修,都是一筆好買賣。要不是因為這樣,靳老闆娘你會盯著那兒不放?」曲塵說著走到窗前的塌邊坐下,看了一眼她倚在窗台邊的身影,心裡忽然有種莫名的衝動。但曲塵知道,得緩緩來,逼急了這丫頭會真的跟你翻臉的。

    「那就說吧!」寶梳在曲塵對面坐下道,「是要地圖還是要清風客棧那塊地?男人大丈夫的,灑脫點,別這麼磨磨唧唧的好不好?」

    這時,侯安送了一壺酒和幾碟子下酒菜,然後退了出去。曲塵斟上酒遞到寶梳面前道:「出來談買賣就得有談買賣的章程。買賣要慢慢談,酒也得細細品,到最後,買賣也談好了,酒也品好了,不是兩全其美的事嗎?」

    寶梳沒喝,微微偏著頭問道:「阮爺,你到底想耍什麼花招?你別想灌醉我,從我身上找那地圖。我告訴你,地圖我沒帶在身上,我也沒那麼笨會帶在身上來跟你談。」

    曲塵抿了一口酒,笑容氤氳道:「那你覺得我會笨到想出這種主意嗎?把你灌醉找地圖?我還不如直接找人從你那兒偷來得快當呢!找你來,是另外有事的。」

    「除了清風客棧的事兒,我們還有什麼事兒可以談的?」

    「擄金幫的事。」

    「擄金幫的事兒?」

    「靳老闆娘你貴人多忘事啊!難道你忘了自己加入過擄金幫嗎?」

    寶梳往上翻了個白眼道:「有嗎?哦,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那又如何?我自動退出了不行嗎?」

    曲塵端起酒杯,眼眸微瞇地看著她笑道:「本幫的規矩,生是本幫人,死是本幫鬼,要想離開本幫,有兩個法子。一是為本幫犧牲,而是被本幫處死。」

    「哦……」寶梳點了點頭道,「難不成今晚你叫來我就是為了處死我?你們這什麼破幫規呢?不能退還必須死,我不服,我要上訴!」

    「知道剛才我去幹了什麼嗎?」

    「一看你那臉色就知道肯定是去哪兒喝了花酒吧?今晚又是哪兒啊?遇春閣還是紅杏樓?」寶梳嘴裡冒著一絲絲酸味兒道。

    曲塵又喝了一口酒,低下頭,用纖長的手指轉動著酒杯沿道:「剛剛我和本幫四個堂的十二位兄弟以及一個堂主喝過酒。他們當中有人認為,你既然與我和離了,心肯定不在擄金幫了,所以——必須把你處死,以儆傚尤。」

    「呵!」寶梳抖肩冷笑道,「想處死我?哪個腦子想花開的傢伙說出來的?哦,不效忠你們擄金幫了,就得死,什麼爛規定啊?一點人性化都沒有!」

    「之所以有這幫規,是基於擄金幫所做的事情都是嚴密的。為了防止外洩本幫機密,不得已為為之。」

    「然後呢?」寶梳兩隻手掌拍在憑几上,身子前傾問道,「你這會兒就是來賜我毒酒的?」

    曲塵也往前傾了傾,鼻腔裡那股濃濃的酒氣緩緩噴到了寶梳臉上。寶梳覺得熏,用手掃了掃,正要縮回脖子時,曲塵忽然伸出右手扣住了她的後腦勺,往眼前一帶,雙眼微顯醉意地盯著她問道:「你覺得我會賜死你嗎?」

    兩人的眼睛忽地就那麼近距離地對視上了,四周空氣裡瀰漫著濃濃的酒香,像雲霧似的將兩個暫時靜止不動的人包裹了起來。從曲塵那明亮的瞳孔裡,寶梳能看到自己的表情很侷促,連呼吸都跟著侷促了起來。她企圖掰開曲塵扣著自己後腦勺的手,但是沒用,反被曲塵又拉近了一點點問道:「你不是要走嗎,靳寶梳?為什麼不走了?」

    寶梳一邊摳著曲塵的手一邊回答道:「我樂意留多久就留多久,跟你有什麼干係?放手!再不放手我喊非禮了啊!」

    話音剛落,曲塵就吻了上去!這突如其來的一吻讓寶梳渾身都打了個冷顫,第一反應就是推開他。他卻用腳背一蕩,將擋在兩人中間的那張憑幾蕩翻在地上。嘩啦匡當乒乓的一陣響聲後,屋裡又恢復了安靜,只聽見那被摁到在榻上的寶梳嘴裡吱吱嗚嗚的聲音……

    一切本在曲塵的掌控下進行得如火如荼,忘情而又激情。再次觸碰到這隻小狐仙時,曲塵變得一發不可收拾,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吃了她然後再打包回家!可寶梳反抗有些激烈,曲塵不得不費了些大勁兒。就在兩人在榻上糾纏時,耳邊忽然傳來了一聲東西垮塌的轟響,跟著寶梳身子往下一沉,曲塵也順勢壓了下去,等兩人都回過神來時,發現這榻*居然真的塌了!

    不知道是不是兩人都用力過猛,那榻*左邊垮了下去,垮出了好大一個窟窿。剛才那濃濃的激情瞬間被這塌垮得一乾二淨!曲塵這輩子都沒遇見過這麼倒霉的事情,坐起身來忍不住抱怨了一句:「這什麼榻*啊?存心搗亂的是不是?」

    寶梳趁機踹了曲塵一腳,翻身跳出了那窟窿,又撿起了地上一隻方枕丟他腦袋上,氣呼呼地質問道:「阮曲塵,你想幹什麼呀?信不信我上衙門告你非禮去?」

    曲塵坐在窟窿裡,靠在塌邊上仰頭笑了笑,再轉頭對寶梳說道:「你去告殷大人會受理嗎?」

    「怎麼不會受理?我們都不是夫妻了!*!壞蛋!」

    曲塵抬起手指了指嘴角笑道:「去之前先把這兒擦了。最近換了胭脂了嗎?怎麼比從前苦了許多?」

    「苦死你活該!」寶梳走到銅盆前,低頭往水面上看了一眼,自己嘴唇上的胭脂果然是亂七八糟的,像被一頭發瘋的牛啃過似的!他娘奶奶的!這混蛋!她火氣一上頭,直接端起那盆水朝曲塵走過去,嘩啦一下全都倒在了曲塵頭上!

    十一月初,一盆涼水從頭澆到腳,這滋味兒想想都覺得發抖吧?但人家阮爺完全沒有尖叫蹦跳,只是很淡定地抹了一把臉,甩了甩手上的水說道:「要不要再來一盆?」

    「不談了!自己慢慢涼快吧!」

    「慢著!」曲塵叫住了寶梳道,「最要緊的事情還沒說呢!」

    寶梳轉過臉,磨著小尖牙道:「要說就趕緊說,再囉嗦,削了你信不信?」

    「於方的事,」曲塵緩緩起身道,「你考慮得如何?」

    「正在考慮!」

    「不用考慮了,引她出來是最好的法子,而用我們兩人引她出來是最好法子中的法子。要離開擄金幫,要讓今晚那群心存歹意,躁動不安的人服氣,就得把於方找出來。於方沒死,就可以打破幫規,理直氣壯地離開。」

    寶梳心裡輕輕地揪了一下,斜眼看著他問道:「你讓我配合你引於方出來,就是為了讓我理直氣壯地離開擄金幫?你這樣算是在做好事兒,還是只是念舊情想放我一碼?」問完這話,寶梳被揪起了心又酸了一下下。萬一阮曲塵說是的話,那是不是意味著他對自己已經沒了心,只是不忍心讓自己受到幫規處罰而出手呢?

    曲塵隨意撥弄頭髮的那幾秒,寶梳的心情如潮浪般起伏。看著他那漫不經心的樣子,寶梳有點火了,瞪了他一眼往門邊走去。雙手剛碰到門閂時,曲塵忽然說話了:「不是你,是我們。」

    「我們?」寶梳的雙手僵在了半空中,轉頭詫異地盯著他問道,「你說我們是什麼意思?」

    曲塵緩步走向她道:「我說我們還能有什麼意思?也就是你和我,這個意思而已。」

    「你也要離開擄金幫了?」

    「早就有這個打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夏夜說得對,英雄俠客還是留給別人去做吧!我們就做好買賣養好妻兒就行了。我之所以一直沒跟師傅提,是因為師傅畢竟教導過我一場,待我有恩,我想等他來了再親口跟他提。」

    「然後呢?為了——你和我,」寶梳特意著重了這三個字,「能各自順利地離開擄金幫,所以我們有必要聯合演戲將於方引出來,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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