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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五十四章 傻子哥的拉屋右 文 / 花椒魚

    「我之前看見的。」

    「之前是多久?」

    「就是……就是我跟著你之前。」

    「你什麼時候進城的?」

    「下午。」

    「下午?」寶梳微微皺眉道,「也就是說你也不知道那兩個人到底在那榕樹上蹲了有多久了,是不是?我問你,小哥,跟著我的那兩個人還在後面嗎?」

    那傻子透過擋布的縫隙往外看了一眼,點頭道:「一個在小攤兒,一個在鋪子裡。」

    「要是我想甩開他們回繡莊,該怎麼辦?」

    那傻子用一根手指頭在掌心裡畫了幾下,好像在畫路線圖,十五秒鐘過去後,他抬頭笑嘻嘻地說道:「我知道!抄近路!」

    「好!」寶梳拍著那傻子的肩頭點頭道,「小哥,能不能見到絨絨就看你的了,走吧,為了你心愛的絨絨,出發!」

    「管家娘,」鍾氏拉住她納悶地問道,「您不回去找大管家了?不是還要打聽汪祿成的事兒嗎?」

    「暫時不回去,你想想,我們去哪兒做過什麼眼下都有人盯著,即便我們想為救祿成哥做點別的事情,怕也逃不過別人的眼線。我這會兒最想知道的,是這四個人到底是誰派來的,是一夥兒的,又或者是兩撥人。」

    「可你就信這小傻子?他才來城裡多久,知道什麼近路呢?這會兒天都黑了,別走到小巷子裡繞不出來了。」

    寶梳看了一眼那迫不及待要出發去見絨絨的傻子哥笑道:「你別小瞧了他,鍾姐姐。上回我就發現了,這小哥的記憶力不是一般地好,放心,跟著他走,準沒錯!況且,人家比你還著急見媳婦呢,怎麼會走錯?走吧!」

    此時在繡莊西邊院子裡,繡娘們陸陸續續都回來了,正忙著搬桌椅準備晚上的party。因為曲塵不回來,所以寶梳打算晚上搞個小型姐妹狂歡會。十幾張小桌一湊,院子中央就有了個大桌台,繡娘們把自己從家裡帶來的或者現成煮的菜餚糕點都擺放了出來。

    院子裡正嘰嘰喳喳一片熱鬧時,後院那邊忽然傳來了一個高亢且響亮的聲音:「絨——絨!我回來啦!我回來啦!」

    「噗!」正在偷喝酒的海櫻猛地打了個嗆,酒水全噴到了對面初凝的臉上去了!初凝驚叫了一聲,連忙跑開,一邊扯起衣袖擦臉一邊嚷嚷道:「海櫻姐你這麼興奮幹什麼呀?是絨絨姐的傻子哥回來了,又不是你的胖表哥回來了!」

    一旁正在分放碗筷的絨絨有些驚住了,僵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院子裡瞬間都安靜了下來,繡娘們個個都帶著誇張且興奮的表情豎耳聽了起來。

    「絨絨!我真的回來啦!你想不想我啊?我可想你了!我吃飯睡覺上茅房都想你呢!絨絨,我給你帶了好東西來,是好東西,你指定喜歡的!」

    話音剛落,繡娘們就哈哈大笑了起來,笑得珠釵亂顫,前俯後仰!絨絨整張臉瞬間紅了個透,羞歸羞,她自己也忍不住掩嘴笑了起來。

    「絨絨,你……你還做我媳婦吧!我娘說了不算,我……我說了算!絨絨,你在不在啊?你要是在的話,就出來說句話好不好?絨絨,我對你的愛……海枯石爛……永……永不變……還有……上火海下刀山……那什麼……說反了?喔,絨絨,老闆娘姐姐說我念翻了,重新來一遍,是……是……是上刀海下火山……又反了?到……到底怎麼念啊,老闆娘姐姐?」

    「哈哈哈……」繡娘們早笑得如被狗滾過的亂草,東倒西歪,沒一個撐得起身來了。絨絨自己也笑得蹲了下去,一個勁兒地抖著。

    一陣狂笑後,海櫻第一個往後院門上跑。她一跑,背後跟了一群繡娘們,轟轟地奔到了後院門上。海櫻朝她們噓了一聲,拔開了門閂,開了一條縫往外瞧,只見那傻子哥正一本正經地轉頭問旁邊坐在屋簷下的寶梳道:「老闆娘姐姐,我不會念那句,換一句行不行?到底絨絨什麼時候出來啊?」

    寶梳單手撐著下巴,悠閒道:「你都沒什麼誠意,她為什麼要出來啊?我教你一句致命的,對姑娘家殺傷力最強的!聽著啊,跟我念——i。」

    「唉!」

    「小哥,不是叫你歎氣,語氣輕一點,深情一點,溫柔一點,說i。」

    「唉……」

    「就是這種感覺啦!繼續,loveyou!」

    「繼續……」

    「不要繼續兩個字!」寶梳都有點急了,「就說——loveyou!」

    「拉——屋——右!不對啊,老闆娘姐姐,」那傻子抓了抓後腦勺,很納悶地說道:「我喜歡絨絨,為什麼要把屋子往右邊拉?屋子往右邊拉,絨絨就能喜歡我了?」

    寶梳頓時撲哧笑了出來,拍了拍膝蓋道:「小哥,我是在教你最流行的表白方式,一般人我還不願意教呢!你聽好了,連著一塊兒念——iloveyou!」

    「唉,拉——屋——右!」那傻子念得一臉愁雲的表情。

    「感覺不對啊,小哥,怎麼從你嘴裡念出來就像是釘子戶被拆遷辦強拆了房子似的悲壯啊!這是句情話,拜託你,深情點,帶點內涵帶點情緒,再說一遍,iloveyou!」

    「唉……拉屋……右……老闆娘姐姐,為什麼一定要拉屋右呢?不是把屋子往左邊拉呢?」

    寶梳有點崩潰了,猛拍了一下腦門道:「哥,親哥,你到底真傻還是假傻啊?你非得跟我計較屋子是往左邊拉還是右邊拉是不是?你到底想不想進去?」

    「想!」傻子毫不猶豫地點點頭。

    「那就聽我的!」

    話說到這兒,門背後那堆人真的是笑得憋不住了!海櫻把門一拉開,一群繡娘們從裡頭衝了出來,嚇得那傻哥哥直往寶梳背後鑽。海櫻衝到他面前,先前俯後仰地笑了一通,然後指著他笑問道:「傻子哥,你又回來了?回來幹什麼呢?還惦記著我們家絨絨啊?」

    傻子躲在寶梳後面,使勁地在那群嘻嘻哈哈的繡娘裡頭尋找,見沒絨絨的影子,忙問道:「絨絨呢?絨絨呢?」

    「絨絨嫁人了唄!」海櫻故意逗他的。

    「我……我媳婦為什麼要嫁人?」傻子哥有點著急了,說話都結巴了起來。

    「誰是你媳婦啊,傻子哥?你娘都把絨絨給休了,她都不算你媳婦了!我告訴你吧,」海櫻收斂起笑容,有板有眼地對他說道,「你給你娘弄走了沒多久,絨絨就遇著個好俊朗好有錢的男人,他們兩人一見鍾情,生死不願分離,跟著就好上了,然後就成親了唄,指不定連娃都有了呢!」

    那傻子的嘴角往下癟了兩癟,忽然一屁股挨著寶梳坐了下來,哇哇大哭了起來:「還我媳婦!還我媳婦!都是那個巧英姐姐,她哄我!她幫我娘哄我!嗚嗚嗚……老闆娘姐姐你也哄我,你是壞人,我不幫你畫……」

    「打住!」寶梳忙用手摀住了他的嘴巴,噓了一聲道,「打住打住,聽見沒有?海櫻逗你的,絨絨哪兒就嫁人有娃了?女人生娃要多久你知道不?」

    「不知道……」

    「七八個月,你離開絨絨有七八個月了嗎?掰掰你可愛的小指頭算算,頂多才幾日而已嘛!」

    那傻子真低頭掰起了手指頭,惹得繡娘們一陣爆笑。海櫻一把將他拉了起來,笑道:「走吧,別算了,絨絨在裡頭呢,好好的,沒嫁人!我領你進去找,好不好?」

    「好!」那傻子果真屁顛屁顛地跟著海櫻去找絨絨了。

    這時,不遠處大榕樹那兒傳來了兩聲啪啪聲,繡娘們正想探頭去展望時,寶梳忙招呼她們道:「別看了,仔細看著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今晚可是鬼出關哦!」

    一聽這話,繡娘們旋風般地跑回了後院。寶梳往那邊瞧了兩眼,沒說什麼也跟著進去了。等她到了西邊院子時,那傻子哥已經追著絨絨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問過初真人到齊了沒有後,趴體就正式開始了。

    過了一會兒,鍾氏回來了,附在寶梳耳邊說了幾句話,寶梳點了點頭,叫她也坐下用晚飯。熱鬧的狂歡趴體進行到一半兒時,寶梳假說有些累了,便和鍾氏一道先離開了西邊院子,打著燈籠去了隔壁尚在裝潢的那間宅子。

    敲了四下院門後,侯安的兩個侄兒侯明侯昆跑來把門打開了。寶梳進門便問道:「人呢?」

    侯明道:「在裡頭偏廳裡綁著,已經醒了。」

    「他們說什麼了嗎?」

    「您吩咐過,您來問,小的們也沒敢先問,他們也沒說什麼,只是威脅小的放了他們。」

    「搜出什麼東西來了?」

    「別的也沒什麼特別的,就這一樣——,」侯明從懷裡掏出了兩塊紅色漆牌遞給寶梳道,「兩人身上都有一塊兒,上面寫著血海盟三個字,想必應該是江湖上什麼幫派吧?」

    「血海盟?」寶梳低頭一看,那牌子上果然刻著這三個字,這讓她不禁想起,之前龐乾暉離開時曾告訴過阮曲塵,幫龐夫人抓師傅母子倆的人正是血海盟的,難道真有這麼巧合?

    說話間,幾個人已經快步到了一處偏廳,那兩個血海盟的男人正分別被綁在了木柱上。一見到寶梳,他們有些心虛,都把頭低了下去。

    寶梳打量了他們一眼,在對面的椅子上坐下問道:「兩位,榕樹上好玩嗎?現下知道,學別人做探子,不是那麼好學的吧?怎麼樣,有沒有興趣跟我說說你們蹲樹上裝鳥的宏圖大業?」

    兩個人都低頭不語,似乎不願意說。寶梳笑了笑,拋了拋手裡的令牌道:「那不如說說你們的血海盟?這名字聽起來可有點滲人啊!到底你們的盟主有什麼血海深仇要報,居然會取這麼一個嚇人的名字?說說吧,你們血海盟都有些什麼豐功偉業?」

    左邊那個臉上帶痣盯著寶梳冷冷道:「你最好放了我們,我們血海盟可不是好惹的!」

    寶梳輕蔑地笑了笑道:「這位兄台,你的台詞落後了,古裝劇裡都不用你這一套了,想嚇唬我?我看你是打錯了算盤了!我給了你們這麼久考慮,想清楚了嗎?誰先來說?你們蹲那榕樹上裝鳥,到底有什麼想法?」

    帶痣男人扭頭不屑道:「有種就殺了我們,何必那麼多廢話?我們血海盟的事情從來不外洩,你殺了我們也不可能!」

    寶梳瞥了一眼旁邊那個一直沒說話的,丟了塊令牌到他臉上問道:「你怎麼說呢?也是殺了你也不吐半個字嗎?其實你們兩個我只用留一個,你們誰先開口誰就能留下來,是選擇死還是選擇銀子,你們自己決定吧!鍾姐姐,上菜!」

    「是,管家娘!」鍾氏應了一聲,打開了隨身帶來的食盒,從裡面取出了兩盤銀光閃閃的銀子,加起來有三百兩之多。

    寶梳起身道:「這兒有三百兩實實在在的銀子,拿了這些銀子,管他什麼江湖恩怨,血海盟還是深仇盟,江湖之大哪兒不能混呢?又或者開個小鋪,娶房妻室,生幾個娃傳宗接代,豈不更好?為什麼非得跟死較勁兒?我沒什麼耐心,誰先開口,這三百兩就歸他,誰晚開口,用我們家阮曲塵的話來說,只能送他一副薄木棺材聊表心意了,想清楚了!」

    那個一直沒說話的偷偷抬眼瞧了瞧寶梳,似乎有鬆動的意思。寶梳察覺到了他的眼神,便轉頭對侯明小聲地吩咐了一句,侯明和侯昆立刻上前將那個臉上有痣的帶走了。

    「怎麼樣?肯說了嗎?」寶梳起身拍了拍那一溜麻的白銀笑道,「這可是真金白銀,你說了,立馬就能拿著銀子走人,想去哪兒過你的好日子就去哪兒,根本不用繼續留在那什麼血海盟裡當個小打雜的,動不動還得蹲樹裝鳥,出去當個大爺比這強多了吧?你那個同夥不識趣,我不打算留他了,我看你倒是個知情識趣的,有心想饒你,就看你懂不懂知恩圖報了。」

    那瘦個子緊了緊牙齦有些猶豫道:「你真的會放了我?」

    「我說過的話都算話的,而且你也別無選擇了,不是嗎?」

    「那行,我說,我們是血海盟派來的。」

    「這我知道,為什麼派你們來?就是為了監視我們繡莊嗎?」

    「不是,是等待時機,接應裡面的人。」

    「裡面的人?」寶梳微微顰眉道,「你的意思是說,我的繡莊裡面混著你們血海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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