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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一章 退了吧 文 / 花椒魚

    「你怎麼知道阮曲塵把我給休了?」寶梳故意這樣問道。

    「這兒誰不知道啊?」馬氏反拍著手背,唾沫飛濺道,「你只當是新出灶膛的烤紅苕還冒熱氣兒呢!去問問這些個人,誰不知道你已經給阮管家休出門兒了,還好意思拿來說道!」

    「這麼說來,就算我說阮曲塵沒把我給休了,你們也是不信的,對吧?」寶梳狡黠一笑地問道。

    「沒休你?人家阮管家還站這兒呢,你臉皮子也太厚了點吧……」

    沒等馬氏說完,曲塵緩步走到了寶梳跟前,輕輕地撩開了寶梳翹起的腿兒。寶梳沒怎麼坐穩,身子往前一傾,額頭就直接撞在了曲塵的小腹上,旁邊頓時起了一陣低低的哄笑聲。

    寶梳有點尷尬了,隨手拍了曲塵胳膊一下輕聲道:「幹什麼呀你?」

    「給我坐好了,你這算什麼坐相?」曲塵低頭看著她說道。

    「你還管起我的坐相來了?」她仰頭小聲嘀咕道。

    「我不管,誰管?」

    「阮曲塵你少在這兒衝我男人了……」

    「我本來就是。」

    兩人正輕聲鬥嘴時,四週一片滿滿的竊笑聲。那馬氏微微張著嘴,說不出半句話了,本來打算好好奚落寶梳一回,讓這丫頭滾一邊去,可瞧著兩人這情形,她是半個辱罵寶梳的字眼都不敢說了!

    「我說你們兩個,」龐乾紜忍著一肚子好笑,咳嗽了兩聲道,「能不能先說正經事兒啊?打情罵俏的話留著回去再說行不?」

    「是呀是呀!」馬氏忙道,「我們這頭還沒整清楚呢!」

    曲塵轉過身來對馬氏說道:「你的意思我明白,想立個退婚書,讓初真跟汝年明明白白地退了婚,省得往後有個說不清道不明的,對不對?」

    馬氏連連點頭道:「還是阮管家明事理兒,一說就通呢!我和我姐姐姐夫就是這麼個意思,真沒別的壞心眼,就是為了初真往後好啊!」

    「退婚可以,不過話要說清楚,戚汝年真的已經死了嗎?」

    馬氏道:「昨夜裡不是有個人來跟你們報過信兒了嗎?這事兒誰敢胡說啊!」

    「侯安,把人帶出來!」

    曲塵一聲令下,侯安和龐乾紜的隨從冷杉也把那杜姓男子押了進來。瞧見他一臉青腫時,眾人都愣了一下,馬氏夫妻倆更是嚇得臉色都白了好幾層!靈芝驚訝地指著他道:「那不是昨晚來報喪的人嗎?怎麼叫人給打了?莫不是回去的路上被打劫了?」

    侯安將這人推到了初真跟前,喝道:「自己說吧!別吞吞吐吐的找打啊!一會兒我就不動手了,直接放狗咬了!」

    這人捧著腫成包子的臉,跪在地上微微顫顫地問道:「從……從哪兒說起啊,爺?」

    「誰叫你來的?叫你來幹什麼的?收了多少銀子?這些還用我教你嗎?虧你還是個跑慣江湖的老手,招供這種事兒還用我教?」侯安不客氣地喝道。

    「知……知道了,爺!」這人垂下腦袋,心驚膽顫地說道,「阮姑娘,我其實……其實就是一跑江湖混飯吃的,昨夜裡那喪是假的,是城裡馬老闆娘叫我這麼說的!」

    「什麼?」院子立刻像炸開了鍋似的,鬧哄哄了起來。

    村裡人大部分都不知情,只有初真阮謙寶梳幾個明白。靈芝激動地指著這人問道:「誰讓你來的?馬老闆娘?是不是你跟前站著的這穿土黃色衣裳的人?」

    這人點點頭道:「是,是她。」

    「胡說!」馬氏立刻跳腳道,「簡直就是胡說八道!你個混賬王八喝的什麼水啊?居然敢污蔑到老娘頭上來了!老娘可是汝年親親的姨娘,我豈會花錢僱人咒他死!你說,誰叫你這麼說的!」

    這人抬頭看著馬氏道:「馬老闆娘,你這就不厚道了!當初可是你男人讓開賭坊的卞三找的我,讓我給你們演出好戲,怎麼一轉眼你就不認了呢!」

    「呸!」馬氏全然不顧自己穿得還有些體面,上前就吐了這人一口白唾沫子,凶神惡煞地說道,「什麼卞三便六的,我壓根兒就不認識!你這千年王八萬年龜王,太會掰扯了吧?汝年沒回家的這幾年,我是牽腸又掛肚,巴不得他立刻跳到我跟前來呢,我還用得著花那冤大頭的銀子雇你報假信兒,我是那種人嗎?叫我姐姐說,我是那種人嗎?」

    馬氏說著,拍著厚實渾圓的胸脯朝一旁面色發青的馬大娘走去。那馬大娘起初還哭哭啼啼的,這會兒完全不哭了,眼神有些慌張地附和道:「是……是呀!我妹子不是……不是那種人!你胡說的!」

    「對!就是胡說的!」馬氏像喝了幾百罐紅牛似的,臉頰紅得透亮,情緒亢奮道,「這會兒再見到你這龜孫子,我算是明白了!你他娘的就是想報假喪哄我們東西呢!可惡呀!不單單哄了初真,連帶我們一塊兒也都給哄了呀!還從我那兒哄走了二十兩銀子外帶一支銀簪子呢!真真地可惡啊!枉我在城裡還做了幾年買賣,居然給你這混賬王八哄了!」

    「這也不奇怪,」龐乾紜插話道,「他們那行,俗稱老千,最好演戲哄人錢財了。只是我瞧著你有些面熟,像是道上有點名頭的吧?」

    「大人您說得是!」這老千忙接話道,「小的……小的原本只干大樁買賣的。因前些日子在卞三的賭坊輸了個底兒朝天,連盤纏都沒個著落,這才接了馬老闆娘那筆小單,心想得了幾十兩做個盤纏也好去找我那些兄弟。」

    旁人頓時唏噓不已。馬氏的臉皮子臊得又紅又紫,索性脫下一隻鞋,衝上去就朝這老千頭上一陣亂拍,嘴裡罵道:「死老千!死老千!都哄到老娘頭上了!你敢咒我們家汝年死,我非拍死你不可!」

    這老千抱頭叫屈道:「明明是你自己花錢雇我的,我無緣無故咒你家那侄兒做什麼?」

    「你就是想哄我們的銀子!死老千!」

    「拉開她!」曲塵吩咐道。

    侯安和冷杉當即拽開了馬氏,馬氏還一臉怒氣未消地拿鞋子指著這老千道:「死老千!你咒我家汝年,還往我頭上潑髒水,看我回頭怎麼跟你沒完!」

    「是啊!」一直站在旁邊沒怎麼說話的馬氏的丈夫閆寬也一臉憤怒地數落道,「太沒良心了!這種缺德的事你也干?也是我們太擔心汝年了,這才上了你的當啊!」

    寶梳悠閒地看著這一唱一和的兩口子,嘴角一扯,冷冷地問了一句:「這婚——還退嗎?」

    「這……」馬氏和閆寬尷尬地對視了一眼,說不出話了,平娘死死地偏過頭去,假裝安慰馬大娘,只當沒聽見,而那馬大娘則用袖子遮著整張臉,不知道到底是什麼顏色兒的!

    就在戚家這幾個人沉默時,一直沒說話的初真開口說了一個字:「退!」

    全場再次嘩然,就連寶梳都覺得吃驚不已。她忙轉頭問初真:「你剛才說什麼?退?」

    初真的臉色依舊是水泥灰般的灰,可語氣卻足夠的堅定:「沒錯,退!」

    「初真……」

    「哥,」初真不等寶梳說完,走到曲塵跟前道,「阮家眼下是你和二叔做主,就勞煩你們兩位替我把這婚退了吧!」

    「初真啊!」秦氏忙走過來拉著她心疼道,「孩兒啊,你是不是給氣糊塗了?這一驚一乍的,我們都喊受不住,更何況是你了?聽話,我們先回屋子去歇歇好不?」

    「不,二嬸,我很清醒,」初真搖了搖頭,轉身看著馬氏等人道,「這婚我退,你們不必鬧了,拿了退婚書就走吧!」

    馬氏等人好不驚愕,雖說一心盼著這事兒,但誰也沒想到居然是初真自己提出來的。馬氏忙作一團和顏悅色道:「初真,你想明白了?哎喲,你這孩子總算是想明白了啊!」

    「我是想明白了,汝年還活著,且又做了官,今非昔比了,我實在高攀不起,還是退了婚的好。」初真面無表情地說道。

    「汝年做官了?」靈芝提高了八個音階地問道,「誰說的?曲塵查到了?」

    寶梳冷冷抄手道:「是這位龐大人查到的。戚汝年眼下已經調任建州錄事,這就是為什麼馬老闆娘著急把城裡的鋪子盤了,想領著一家老小奔建州去的緣故!」

    議論聲猶如小蠶嚼桑葉,細細碎碎地滿院子響起。馬氏窘迫不已,慌忙解釋道:「我姐夫的老家本就在建州,回建州怎麼了?只是巧合……巧合而已!」

    「行了,」寶梳鄙夷地瞥著她道,「知道你著急,趕著去親上加親,當你錄事大人的丈母娘!我們也不耽擱你們一家子去過好日子了,既然初真決定退婚,不要你們家戚汝年了,現成就寫張婚書給你們,拿了就滾!不過我好心提醒你一句,表兄妹成親生出來的多半都傻子,等著斷子絕孫吧!」

    「嘿!你還罵人了……」

    「無恥,卑鄙,缺心眼,黑心肝,忘恩負義,狼心狗肺,道貌岸然,假仁義真小人,夠不夠了?不夠我再送你幾句?」

    「什麼教養啊……」

    「我看是你們戚家和馬家的人沒教養才是!」圍觀人群中走出個年長的男人,指著馬氏呵斥道,「我說你馬老闆娘城裡好好買賣不做,跑來管姐夫家的閒事,原來是看汝年當了官風光了,想把自己那女兒塞過去做夫人,我呸!寶梳罵得對,頭個就該好好罵罵你們戚家的忘恩負義!」

    那馬大娘一見這男人,立刻羞得把頭轉了過去,死死地低著,不敢抬頭了!這男人又指著她道:「馬大娘,你不想想,當初沒初真的爹幫你們一家外鄉人,你們能在蒙頂山腳下開茶寮,能養出個當官的兒子嗎?何止缺心眼,簡直是忘恩負義到家了!就因為初真爹的仗義,你家男人才主動提議說結個娃娃親,兩家永好。嗨!這下可好了,兒子發達了,立馬就要蹬了初真,讓自家侄女當夫人了,果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閆寬紅了臉道:「你胡說什麼?誰說我們家閆雪要嫁汝年了?你誰啊你?跑這兒來管閒事兒了?」

    「我是誰?」這男人拍拍心口道,「回去問問你姐夫,認不認得我劉漢明!當初汝年和初真的親就是我做的中人,你說我能不站出來說話嗎?你們也太欺負人了吧!初真你放心,這親是叔替你做的,叔回頭就去建州,找汝年說個清楚!」

    一聽找汝年說個清楚,馬氏和閆寬都給唬得說不出話來了。很明顯,他們其實一早就知道汝年調任建州的事的。那平娘見勢不對,便挨著邊,趁大家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摸摸地跑了,就剩那馬大娘尷尬地坐在那兒,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旁邊的人紛紛指責起了他們三個,靈芝秦氏和龍氏特別地激動,一句接一句地罵著,罵得這三個頭都抬不起頭來!寶梳看了一眼身邊的初真,小聲問道:「你真要退?」

    初真點點頭,態度依舊地說道:「退!」

    「那好,」曲塵接過話道,「侯安,取紙筆來!」

    侯安飛快地跑到阮謙家取了紙筆,曲安和阮威又從堂屋裡抬了張桌子出來。曲塵掀開紙,提筆正要寫時,寶梳抓住他的胳膊說道:「等等!」

    「怎麼了?」

    「要寫就要寫得清楚!」寶梳不屑地瞥了一眼馬氏三人道,「今兒是戚家忘恩負義在先,是戚汝年不仁義在先,也是初真主動不要他的,這些都得一清二楚地寫在上面。再者,也不必劉叔親自跑去建州一趟,龐大人應該知道戚汝年在建州什麼地方吧?」

    龐乾紜道:「這容易,我派個人去建州跑一趟就是了。弟妹想帶信給他?」

    「不,是退婚書!這退婚書不能交給那些個外人,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再找個老千瞎編故事?得交到戚汝年手裡,讓他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知道,這婚是怎麼退的!」

    「這主意好啊!寫好了我立馬派個人奔建州送去,必定親自交到戚汝年手裡!」

    話音剛落,旁邊傳來了一陣驚呼聲。寶梳轉頭一看,原來是馬大娘一個仰身,從凳子上倒了下來。馬氏和閆寬急忙去攙扶她,她卻羞紅了一張臉,拿袖子擋著,顧不得身後沾了雞屎鴨糞,掀開馬氏就急急忙忙地衝出了院子,引得眾人一片倒彩聲。

    那馬氏見自家姐姐都狼狽不堪地走了,忙拽了拽男人,正要抬腳走人時,寶梳三兩步地跨到他們跟前攔下了去路。馬氏又驚又急地問道:「做什麼攔路狗啊?」

    寶梳輕笑道:「我們霧重村的人向來都是好客的。你看你嚎了這麼久,嗓子怕都干了吧?遠道而來,總要奉上幾杯涼茶潤潤嗓子的。不著急,先喝了茶再走。」

    「喝什麼茶,趕緊讓開!」閆寬不耐煩地沖寶梳喝道。

    寶梳往他們身後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絲殲笑,側身一閃道:「安子,蕊蕊,好好招呼著吧!」

    沒等馬氏夫婦反應過來,兩盆冷水就從他們身後潑來,驚得他們原地哇哇大叫!只見曲安,初蕊初凝,元宵賽鵑等幾個小傢伙各自端著一盆剛剛從井裡打起的涼水,一邊吆喝一邊朝馬氏夫婦潑去。

    這大冬天的,五六盆水從頭潑到了腳,足夠把這黑心肝的夫妻倆冷得嘴唇發紫了。那劉漢明喝道:「滾!往後再敢來我們村裡,仔細打折你那兩條狗腿兒!今兒這事兒我改日就往城裡去一趟,得當面好好問問戚廣正(戚汝年的爹),怎麼能這樣沒良心!」

    馬氏夫妻哪兒還敢再逗留一時半會兒,瑟瑟地抖著全身,如落湯狗一般相互攙著跑走了。誰知走了沒多遠,兩人一不留神從田坎上滑倒,雙雙滾到了田溝裡,引得眾人一陣狂笑。好容易掙扎了爬起來,卻是滿面泥水,一身污穢,壓根兒瞧不出人樣兒了!

    在眾人的嬉笑聲中,這兩人抖抖索索地走遠了。這時,曲塵把退婚書也寫好了,擱下筆對劉漢明道:「劉叔,當初您既是中人,這退婚書上還請您留個手印,做個見證。」

    劉漢明走過來,看了初真一眼,惋惜道:「初真啊,你真要退?眼下瞧著汝年出息了,你也可以跟著享福了,退了幹什麼啊?」

    「是呀!」秦氏也勸道,「今兒這事兒多半都是汝年那糟心窩子的姨娘整出來的,汝年沒那麼狠心的,嬸子勸你還是別退了,去建州找汝年吧!」

    初真什麼也沒說,拿起筆在退婚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後摁上了手印。圍觀者都不由為她可惜了起來。隨後,她解下了脖子上的銀鎖片,遞給劉漢明道:「劉叔,這是當初定親時戚家給的信物,勞煩您進城去看戚大叔時一併給了他,就算我們再無牽扯了,多謝了!」

    說罷,初真憋著一汪眼淚,轉身匆匆地回屋去了。寶梳和海櫻追了進去安慰她。隨後,劉漢明也簽字畫押了,曲塵代表阮家另再修書一封,將退婚始末細細地說了一遍,連同那老千的供詞一併交給了龐乾紜的一個隨從,即刻送往建州。

    事情了了之後,大家都議論紛紛地各自散開了。龐乾紜嚷著要去打獵,曲塵便叫上了本家幾個兄弟,帶了獵刀弓箭陪他上山去了。

    寶梳和海櫻安慰了初真一陣後,初真想自己一個人呆著,兩人便出來了。晌午初真沒有出來吃飯,寶梳給她送了些湯飯進去,她也推說不餓,擱在旁邊了。寶梳有些擔心她,便一整天都和初蕊在院子裡守著。

    日沉西山時,寶梳去了一趟茅房。出來時,見灶屋裡亮著燈,以為是初蕊在燒火做飯了,便走進去道:「蕊蕊啊,不用做飯了,你忘了你二嬸說了,晚上去她家吃……」

    吃字還未說完,她便看見雙眼紅腫,神情憔悴的初真坐在灶膛前,將滿滿一罐子茶葉全都倒在了火灰上!她不由地驚了一跳,趕緊上前搶下罐子,心疼道:「我的姐姐啊!你這就有點糟蹋東西了吧?你不要戚汝年罷了,燒了這些茶葉做什麼啊?太可惜了吧!」

    初真盯著紅光騰騰的灶膛,呆呆地說道:「這本來就是給他準備的,他如今都不回來了,還留著做什麼呢?」

    「除了他,難道你就找不著丈夫了?」寶梳跪在灶孔前,一邊說一邊飛快地捻起那些還沒被火燒著的茶葉。

    初真苦澀地笑了笑,輕輕搖頭道:「燒了就燒了唄,又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還不是好東西啊?千金都買不著的!」寶梳把搶救回來的茶葉放在了一片芭蕉葉上,輕輕地吹著灰。這茶葉叫做女兒香,是未嫁之女為丈夫準備的,只能給丈夫品嚐。

    這地方的姑娘基本上都會採茶,採茶間隙,她們會時不時偷偷往胸前兜裡藏幾片,園戶們都不會說什麼,這算是姑娘家的小情趣了。等當日採摘完畢,茶葉早在她們的兜裡烘熱了一遍,因此泡出來的滋味格外不同。到了新婚那晚,再拿出來煮給丈夫品嚐,那又是另一番情趣了。

    初真的女兒香自然是為汝年準備的,只是她等不到汝年與她新婚洞房那晚了。

    「可惜了!」寶梳看著自己搶救回來的那麼一點點,惋惜道,「你不要,給我多好啊!燒了給灶王菩薩,沒準她還品不出好壞呢!再說了,你又不是不嫁了,留著給往後的丈夫不一樣嗎?」

    「這本來就是給汝年的……」

    寶梳明白初真的意思,有些東西只屬於汝年的,得燒了;有些感情也只屬於汝年的,得忘了。看著初真臉上那落寞的表情,寶梳坐過去搭了她的肩頭笑道:「沒事兒!今年的茶汛不已經來了嗎?你再備一份子,為往後的丈夫備著,把那什麼汝年就忘了吧!對了,我倒是替你物色了一個,你覺得洪姑姑的侄兒賈秀才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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