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九百二十五章、與本將共存亡——
第九百二十五章、與本將共存亡
身為新任培州指揮使，熊寒天雖然承認天英門弟子的武藝很高，甚至還成功救下了大明公主，但他即便不會看不起天英門弟子，仍認為天英門弟子所能派上的用場並不大。
因為，天英門弟子所以能在培州城建功，全都由於那是城市戰，而且還是在夜晚的緣故。
如果是在真正的大軍對陣中，熊寒天一直認為天英門弟子的個體作用非常有限。
只是由於她們奉有大明公主諭命，熊寒天才只能當璩是個祖奶奶般供著。
可從鼐縣發出第一聲震響開始，熊寒天就趕到了營帳外。然後跟著又聽到鼐縣方向接連有震響傳來，最後更眼睜睜看著鼐縣的巨大吊門飛上了天空，不僅軍中士兵，熊寒天也是睜大了雙眼。
如果不是眼看著璩立即就從鼐縣洞開的城門洞中走出，熊寒天都要整軍衝上去了。
因為熊寒天清楚，隨著鼐縣吊門「不翼而飛」，熊寒天即便以後再攻城也可以，卻也沒有現在更能一鼓作氣，相信只需不到千人兵馬，熊寒天就足夠衝破鼐縣城防了。
可由於璩的出現，或者說為什麼只有璩一人出現，熊寒天也不得不暫時猶豫住了。
然後等到璩慢悠悠的回到陣前，熊寒天才頗為急切的迎上去道：「璩女俠，鼐縣這是怎麼了，為什麼那吊門會飛上空中，還有冉尥、冉楠怎麼沒回來。」
「他們身份曝露，被袁封扣在了鼐縣縣衙中。」
「……扣在縣衙？璩女俠你沒將他們救出來嗎？」
「救？吾為什麼要救他們。」
隨著熊寒天只是順口一問，璩卻翻起了白眼道：「他們沒能耐保護自己，那又不是吾的責任。還有汝也是，如果汝不能保護好自己，那也不要妄想我們會去救汝，大明公主也不會為汝費這個勁的。」
「這……，璩女俠教訓的是，本將會注意的，但那吊門……」
不得不說雙臉尷尬了一下，熊寒天雖然並不稀罕天英門弟子的保護，但被這樣當面說不會救人，就好像熊寒天一點被救的價值都沒有，熊寒天也不會恬著老臉給璩賠笑。只得適當應付一下，再又是追問起鼐縣的狀況。
至於冉尥、冉楠？
既然天英門弟子都不願去救，那就活該他們去死。
而隨著熊寒天再度追問，璩就一臉輕描淡寫道：「因為吾要離開時，他們不肯給吾開城門，還要吾自己開城門，吾就將城門踢開了，事情就是這樣。」
「踢？踢開？那我們要不要現在就進攻……」
雖然在城外看不到璩踢開城門的情形，熊寒天也能想像事情肯定與璩有關。只是璩不願意細說，熊寒天也不好多問。
而深望熊寒天一眼，璩卻說道：「熊大人，汝是不是搞錯了什麼事。這種該什麼時候進攻的事情，汝怎麼又能拿來問吾？這不是熊大人自己的工作嗎？吾等最多只負責幫大明公主傳傳諭旨，並不會管熊大人如何打仗的事。」
「……這個，本將明白了。」
再次被璩一句話頂回來，雖然又是尷尬了一下，熊寒天心中卻有些不知該不該說高興了。
因為身為培州指揮使，既然大明公主將軍隊交給了熊寒天，熊寒天就也想為自己真的建立下一些功業，可不想處處依靠天英門弟子。
璩則點頭道：「汝明白就好，不僅是打仗，我們天英門並不會過多干涉朝政，不然那就是我們天英門的不是了。但如果是今天這事情，熊大人如果真想聽聽吾的意見，那最好是等到明日再正式進攻鼐縣。」
「為什麼要等明日？」
終於回到普通討論中，熊寒天也鬆了口氣，畢竟沒人會喜歡被步步緊逼。
璩說道：「很簡單，鼐縣城門雖然已經告破，但士氣卻還未曾洩盡，可如果我們多給他們一夜的思考時間，知道培州軍不會給他們修補城門的機會，想必很多人都會選擇逃亡。即使袁封想要鎮壓，他也無法組織起有效防守了。」
隨著璩抬手指了指鼐縣方向，熊寒天立即發現有十幾個身影正從鼐縣洞開的門洞中躲躲閃閃跑出，然後就朝著沒有被培州軍包圍的方向逃去。至於城牆上面，原本軍容嚴整的鼐縣士兵早就一個個都沒有了人影，不然根本就不會有那些士兵逃掉的機會。
「原來如此，本將明白了，但就讓他們那樣逃掉合適嗎？」
認可了璩的判斷，熊寒天卻也有自己的想法道：「不說我們原本就是來收編蕁州軍隊的，給他們逃出去為寇，將來不是更麻煩？」
「逃出去為寇？哼……」
極其不屑地瞥了瞥正在陸續逃亡的鼐縣士兵一眼，璩就說道：「你也不想想他們為什麼要逃，既然他們已在大明公主面前逃了一次，那將來就絕對不敢再在大明公主的地盤上鬧事，為不為寇又有什麼關係。」
「而且真留下這些士兵，熊大人又敢用嗎？」
「所以寧可等他們先全都散掉，我們再重新將他們招入伍中，打亂編製，這樣才能使得順手。」
「本將明白了，那我們就明日正式進軍鼐縣，或者等他們想要修補城門時再進攻。」
弄懂璩的意圖後，熊寒天也有些意氣風發了。畢竟這可是男尊女卑的古代社會，沒有什麼男人會真喜歡去依靠一個女人的建議。
而且收編過來的蕁州軍如果都會打亂安置，這對熊寒天也有好處。
即使他不可能兼任蕁州指揮使，但以這次作戰的影響，相信以後也會得到大明公主和朝廷的重用。
可熊寒天這裡是高興了，回到縣衙的袁封卻大發雷霆道：「你們說什麼？那兩個冉家子弟都被白芎給帶走了？」
「是的，大人，白大人在袁大人離開後就讓我們離開了，而有人正好看到他們離開了縣衙。」
「……混蛋他說讓你們離開，你們就離開？你們到底是聽我的還是聽他的。」
「小人不敢……」
沒想到袁封一回縣衙就追問冉尥、冉楠的去向，原本負責看守冉尥、冉楠的士兵立即誠惶誠恐起來。
而看到袁封暴怒的樣子，鄭通就小聲說道：「高大人，你說袁大人為什麼一回來就要找那兩個冉家子弟。」
不說是不是虎落平陽被犬欺，望著袁封怒不可遏的模樣，高尚就歎息一聲道：「或許這是袁大人知道，現在只有兩個冉家子弟能救得了他了。」
「這個，難道袁大人選擇投降，大明公主也不會饒了他嗎？」
「投降，袁大人會選擇投降嗎？他要找兩個冉家子弟，說不定只是為了尋求另一條出路罷了，沒想到卻被白芎給生生斷了後路。」
「那白芎又是什麼想法？他為什麼要背叛袁大人？」
「當然是因為他看出了袁大人不可能投降，可離開了鼐縣，袁大人又能去哪裡？不管落草為寇還是寄人籬下，那都不是一個長遠之計。何況以那女人的破門方法，整個蕁州又有誰能擋得住？弓箭對她們也沒有效果，根本不能阻止她們靠近城門。」
雖然費了不少勁，但袁封最後還是抓到了一個當時看到璩如何破門情形的士兵。
可即便如此，這不僅不會讓袁封等人安心，反而讓更多人陷入了恐慌中。又因為沒有袁封准許，他們也不敢擅自離開，或者誰想擅自離開都會被袁封當場殺掉，眾人這才不得不又跟著袁封一起回到了縣衙。
所以不去管還在獨自暴怒的袁封，虞公就在鄭通、高尚身前小聲道：「鄭大人、高大人，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這個……，現在軍隊都在袁大人手中，我們還是聽聽袁大人有什麼打算吧」
雖然有些不甘心，但望了望仍在發脾氣的袁封，高尚不得不承認袁封的確是個不錯的將帥之才。
例如在證實城門被破後，雖然也曾恐慌、也曾驚亂，袁封還是很快調集了忠於自己的士兵在城門附近堵住了道路。即便有人已知道城門被破，但現在也無法在未經袁封同意下離開了。
可即便如此，誰都不能否認鼐縣已經無法再守的事，只看袁封打算如何處理了。
如果袁封選擇逃亡，大家或許會相安無事，不然肯定會分崩離析。
然後以官職來說，還是高尚上去勸阻道：「袁大人，你看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當然是死守。難道你們認為沒有了城門，本將就無法守住城池了？」
雖然沒去聽鄭通等人的議論，但想到自己的將來，袁封的語氣中還是多了一種淒厲聲。
可袁封的樣子固然立即嚇住了虞公那些鼐縣富戶，高尚卻已經見怪不怪，低聲說道：「屬下明白了，但關於虞公他們，我們要不要放他們離開……」
「為什麼要放他們離開？他們全都要留在縣衙中，與本將共存亡。」
一邊說著「共存亡」三字，袁封的雙眼就有些發紅，好像他們不答應，袁封立即就會殺人一樣。
「嘩」
而不管袁封的樣子有多兇惡，聽到袁封話語，眾人還是立即一片嘩然。因為打仗從來都是軍隊的事，袁封又怎能將他們這些普通人都全捲進來。
只是嘩然歸嘩然，這時卻沒有一個人敢跳出來反對，面面相覷中都希望有人能替自己站出來說話。
畢竟能不能勸服袁封收回成命是一回事，誰又不擔心開口就會被袁封用來殺人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