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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275章 番外(30) 文 / 聽海憶夢人

    第275章番外(30)

    「切,用得著跟蹤麼?用屁股想都應該猜得到你會去那兒。兇手昨晚殺人的時候被我們撞破,想殺我們滅口又沒討得好去,逃走後又不知道我們留在那裡究竟做了什麼。他想知道答案,自然得回那宅子去。我這麼笨的人都想得到,你會想不到麼?」濮陽游兒閉著眼睛用幾分吊兒郎當的口氣說道。

    還有一件事是他不知道的,那兇手被齊健越用毒弩箭射傷了,當時因為他身在床底下根本就沒看到。所以,就算為了尋解藥,那兇手也會去那裡找線索的。

    齊健越站在門口背對著他微微勾起唇角,臉上浮起一抹笑意,「我不是不讓你說話麼?想讓我點你的啞穴?」說罷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

    「哼!懂武功有什麼了不起,就會欺負老實人。有那精氣神兒你去抓那殺手去,別整天沒事兒就知道欺負咱老百姓……」走廊上的腳步聲早已遠去,濮陽游兒的小嘴兒還在不停地叨咕著。

    齊健越再次來到了人們口中所說的談家大院。

    談家宅子的命案,毫無疑問成了這個邊關小城這段時間最轟動的消息。這種小地方連平日裡打架鬥毆的小事件都會傳的眾所周知,何況是殺人這等駭人聽聞的大事件。

    烏龍國這幾年實屬太平,再加上此處距離西部邊關郡城不足二百里,邊塞之地自是比尋常地要戒備森嚴得多,是以這種殺人命案發生的更是少之又少。如今竟然有人敢登堂入室殺死談家的女主人,這不得不讓小城的百姓感到震驚。

    談家雖然並不是什麼特別有名的富商巨賈,但在充州這個小地方卻也頗有名氣。所以齊健越並沒費多少工夫便將談家的大小事情瞭解的七七八八。

    談家的當家少爺談仕火大約不到三十歲,因為做的是馬匹和運輸的生意,所以一直來往於大燁和邪奴之間。前兩天他組織一大批貨物剛剛才離開充州,誰知他的妻子就發生了這種事情。

    雖然他身為商人又時常不在充州,但因為其夫妻倆都十分好善樂施,所以在當地百姓中口碑相當不錯。

    在水兒被殺後,當地的百姓議論紛紛,無不痛心疾首扼腕歎息。有些受過談家恩惠的更是跳腳捶胸破口大罵,究竟是哪個喪盡天良挨千刀的干的缺德事兒,居然連這麼好的人他也殺。老天若是長眼,定叫他不得好死,生個兒子也是沒pi眼兒的……

    許是地方太小的緣故,幾天後,坊間便悄悄流傳出一種說法,為人和善謙遜的談家女主人不是因為與人結仇被殺,而是被談少爺的第三房小妾僱人殺死的。那第三房小妾因為一直覬覦女主人的地位,所以才幹下了買兇殺人的勾當。傳言歸傳言,可沒有真憑實據,大伙也只能閒來無事時把它當做茶餘飯後用來磕牙的消遣。

    府衙的人連續追查了幾天毫無進展。談家的下人因為當時都中了迷藥的關係,隔了兩天兩夜才一完全清醒,因此他們也提供不出什麼對案子有利的線索。

    這宗震驚充州的殺人案一直毫無頭緒,衙門裡的人幾乎挨家挨戶查了個底朝上也沒有什麼進展,漸漸的也就失去了耐性。沒過幾天,這件案子便變成了一宗懸案被衙門束之高閣了。

    因為水兒的案子懸而未結,談家少爺做生意未回,加之家中沒有主事之人,所以水兒的屍體一直在衙門的義莊內存放。

    就在水兒被殺十多天後,一個年過半百滿面風霜的老人領著幾個隨從來到了充州府衙。

    來人自稱是談家女主人的父親,聽說女兒被殺,想來看看女兒的屍體,順便打聽一下案子的進展情況。

    一聽說來人是個普通的平頭百姓,正在後堂內為小妾畫眉的充州知縣頓時大失興趣,不耐煩的擺了擺他那只肥似豬爪的手,唧唧歪歪的呵斥道:「去去去,沒長眼睛的混賬東西,沒看到本官正忙麼?連這種小事情也要來煩本官,你以為本老爺天天沒事就在這兒等著接見這些窮鬼麼?」

    前來傳話的衙役見惹到了縣太爺,趕忙弓著身子在紗簾後面請罪道:「小的該死,打擾了老爺您的正事兒。老爺您消氣,小的這就找師爺去。」

    自古衙門裡的師爺沒有幾個不是為虎作倀見風使舵牙尖嘴利的貨色,充州的師爺也不例外。

    等他接到衙役的通報來到前廳時,那位老人已經等在那裡了。見老人其貌不揚穿著普通,師爺一下子便明白了老爺為何安排自己來見他。既然不是有錢有勢的富貴人,他自然也不會拿著當回事。

    撩起下衣擺兩腳一別,師爺大大咧咧的坐到了廳堂內的太師椅上。老人不說話,他也不開口,只是一手端茶盞,一手拿蓋子漫不經心的撥著浮在水面上的茶葉,兩隻老鼠般的小眼睛卻時不時的偷偷打量著對面端坐如鐘的老人。

    師爺翹著二郎腿,品著香茗,滿臉皮笑肉不笑的望著對面的老人。五分倨傲,五分矜持。

    笑是他一貫掛在臉上的招牌,無論對誰都是這副表情。當然,倘若對面坐的是一位權高位重的高官或者腰纏萬貫富商,他的笑容可能會比現在燦爛許多。

    這位師爺年不過三十多點,就已經坐上了充州縣衙的師爺,雖說仕途算不得一帆風順,但好歹在這一方也堪稱呼風喚雨之人。逢年過節的時候,城內大小富商也都紛紛送禮偷偷的小拍一下自己的馬屁,這行在春風裡走在春光下焉有不得意之理。可平日裡只要縣太爺在,哪有他作威作福的份兒,今兒能坐上主位他豈能不擺出一副威嚴肅穆的模樣來。

    至於矜持,是他做師爺這許多年來的心得。在沒有摸清對方的底細前,這矜持乃是必須要有的。

    原本他還存著能撈多少是多少的心態,在心裡悄悄地打著小算盤,估摸著今天又能收幾兩。可是越端詳對面的老頭越覺得不對勁。

    打從一進門開始那老頭就沒說過一句話,他不但不說話,甚至連看都不曾看師爺一眼,那一臉的鎮定冷智之色讓師爺越看越心驚。

    這老頭雖說其貌不揚,但兩眼中的精光和表情的威嚴讓人不由自主的萌生出一種懼怕之意。一身棕灰色的粗布衣裳也普通的到家,可挺拔的身姿和週身散發出的威壓,讓人不禁望而生畏。尤其下巴上那一大蓬花白的鬍子,更是平添出幾分威猛之氣。

    還有站在他身後的那兩個壯年漢子,不但高大魁梧,還一臉的凶相。尤其左邊那個,滿面虯鬚一臉的橫絲肉,一雙大眼睛瞪得像牛鈴,冷不丁看上去就像那捉鬼的鍾馗似的。

    不知不覺中師爺那兩條翹起的二郎腿規規矩矩的並排放到了椅子前,手中用來作勢的茶盞也悄無聲息的擱到了桌子上。臉上倨傲的神情也漸漸消失殆盡,換上的是一副猶如春花燦爛般的媚笑。儘管師爺心裡十分的不情願,但他依然強忍著,誰知道這老頭究竟有怎樣的背景,那架勢不由得他不忌憚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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