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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274章 番外(29) 文 / 聽海憶夢人

    第274章番外(29)

    用過午飯,齊健越要了一壺鐵觀音,坐在濮陽游兒房內的桌子旁,慢慢的喝著熱茶,靜靜地等著他醒過來。

    濮陽游兒的身份可以再問,就算讓他離開也是以後的事,追查水兒的死因卻是當下最要緊的事情。儘管他有可能是個潛在的威脅,但有一點齊健越可以確定,昨晚的事情和濮陽游兒絕對沒有關係。因為選定去那個宅子裡偷東西的人是齊健越。只要他與水兒的死無關,齊健越便願意讓他留在身邊協助自己追查這件事情,畢竟昨晚他的那一番話說的十分在理,這讓齊健越對他十分的刮目相看。

    看著熟睡中濮陽游兒那張略顯憔悴俊美異常的小臉兒,齊健越忍不住安慰著自己,也許……他的身世真的沒有什麼可疑之處,也許……留下他真的可以在解決水兒的事情上幫上自己的大忙。

    快到未時的時候,濮陽游兒緩緩睜開了眼睛。見齊健越坐在自己的屋內他不禁微微楞了一下。「你在等我?」閃過齊健越伸過來的那隻手,他掙扎著坐起身。

    齊健越面無表情的收回那只擎在半空中的手,「我想問問你,昨晚你在水兒的屍體上發現什麼異常沒有?」從昨晚離開那宅子到現在,這是他跟濮陽游兒說的第一句話。

    他一直守在這裡原來是為了問自己這件事情。

    濮陽游兒眼底那抹似有若無欣喜瞬間被痛楚所淹沒,一股說不出的委屈卻在頃刻間湧上心頭。藉著脖子的傷痛為由頭,他皺緊眉頭捂著脖子,剎那間眼眶中溢滿了淚水。

    這突如其來的淚水顯然讓齊健越有點措手不及,他猛地向前跨了兩步,但也只是跨了那兩步而已,然後便定在了那裡。望著那兩排卷長而濃密的睫毛下滾落的淚珠,他有些不安的問道:「傷口痛?」

    濮陽游兒無聲的點了點頭,眼淚卻像開了閘的洪水傾瀉而下。其實他很想說「不是傷口痛,是心痛。」每次看到齊健越表現出對自己刻意保持距離的樣子,他就會忍不住胸口一陣悶痛。

    凝視了他好半天,齊健越輕歎了口氣坐到了他腳底的床邊。眼前這個淚流滿面哭的像個小女人的少年讓他即憐又疼更矛盾至極。躊躇了半天,他還是按捺下那個將濮陽游兒摟到懷中安慰的衝動,只是默然的將手中的熱茶和懷中的帕子遞了過。

    這個臭男人也太沒同情心了,自己哭了這半天他竟然無動於衷。

    濮陽游兒原本嗚嗚咽咽的哭聲戛然而止,她格開齊健越遞過來的帕子,一把扯過他的衣袍下擺,報復性的往自己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臉上擦去,齊健越待要掙奪已經來不及,頃刻間原本乾淨整潔的衣擺就濕了一大片,有的地方還帶著黏糊糊的大鼻涕。

    濤聲依舊半個時辰後。

    透過飯菜氤氳的熱氣,坐在桌子旁的齊健越瞇起雙眼看著對面的濮陽游兒,他很難想像眼前這個狼吞虎嚥滿臉吃相的少年,和剛才那個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像個女人似地傢伙居然是同一個人。

    「兇手應該是個職業殺手。」終於,嚥下最後一口飯菜,濮陽游兒放下了手中的碗箸。

    齊健越知道他說的沒錯,因為昨晚他在濮陽游兒查看房中情形的時候已經查看過水兒的傷口。

    水兒是被人用利刃割斷了喉嚨一刀致命的。喉嚨上的傷口不大,但很深,血流的也很少,兇手出手不但既快又準,而且還十分的狠辣。因為除了咽喉上的刀傷,水兒脖子後面的大頸骨也被人用硬手法生生捏地粉碎。顯然齊健越和濮陽游兒剛一進下人院的時候就已經被兇手發覺了,那時他剛割開水兒的喉嚨,因為怕水兒掙扎出聲被他二人發覺,於是殺手才再次出手捏斷了她的頸椎。

    他是要水兒死的徹徹底底。

    殺人的手法如此乾淨利落熟練之極,可見兇手的武功不弱,而且絕不是第一次殺人。

    那把能割咽喉於無形卻不濺血的利器顯然也非凡品,能夠佩戴如此鋒利的兵器,殺人手法又這麼利落狠毒,要麼是江湖上那些專門以殺人的勾當為生的殺手。要麼就是……衙門裡或軍中之人。

    齊健越怎麼也想不出,以水兒這種性格的人怎麼可能把人得罪到對方想置她於死地。

    還有水兒死後的表情,那充滿驚訝的表情與恐懼的眼神再次證實了濮陽游兒的分析,水兒不但認識兇手,而且極可能和兇手彼此還十分的熟悉。他唯一能想到的,在軍中和水兒認識且十分熟悉的人,只有關孟山。

    可是,關孟山為什麼要殺水兒?沒有理由的。除非……水兒看到了她不該看的東西,或者知道了她不應該知道的事。如果事情真的牽涉到關孟山,那事態將不是一般的嚴重。

    「殺手的可能性有。江湖上的人,衙門裡的人或是軍營裡人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歪著頭仔細想想後,齊健越慢條斯理的說道。

    他在考慮這件事是不是不該讓濮陽游兒知道,畢竟事關朝廷的機密。所以,水兒和關孟山之間的關係他並沒告訴濮陽游兒。在他的內心潛意識中,他不想濮陽游兒跟著自己一起涉險,他不想他受到任何一點點的傷害。

    「這我倒沒想過。不如我們從她身邊的人先著。若有你剛才說的這幾方面的人,咱們就先把他列為重點懷疑對象。然後再慢慢的抽絲剝繭,仔細的逐一排除。」意猶未盡的濮陽游兒咂巴著嘴兒一邊剔牙一邊說道。

    齊健越貌似不經意的看了他一眼,眼底閃過一絲異樣。

    若不是現在身處幾千年前的古代,他還以為自己產生錯覺了呢,這傢伙一談起這起殺人案,說話怎麼跟個現代警察似的,以前自己怎麼就沒發覺呢。

    「我先到外面打探一下消息。這幾天你暫時不要出去,等傷痊癒了我們再一起排查她身邊的人。」齊健越低頭邊擺弄著剛剛換好不久的衣服上的飾物邊輕聲說道。

    見他在擺弄衣服,濮陽游兒下意識的吸了吸至今還沒完全清爽的鼻子,「我要和你一起出去,到時候也好互相有個照應。」

    照應?真正有危險的時候你不跟著添亂就不錯了。嚥下這句話,齊健越看了一眼濮陽游兒脖子上又透出血水的傷口處不禁皺緊了眉頭。那抹血紅依然刺目。「從現在開始不許你說話,有什麼事情等傷好以後再說。」說完轉身向門外走去。

    撇了撇嘴,濮陽游兒聽話的合身躺回床上,望著走向門口處那帥氣的背影她輕聲問道:「你今天上午回那宅子的時候有看到兇手麼?」

    齊健越一怔,自己上午出門的時候並沒說過要去哪裡。「你跟蹤我?」冷哼一聲,他轉頭看向濮陽游兒,目光剎那間變得冷冽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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