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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三九 進山 文 / 竹下梨

    而為了這一次的行動,董策也是很做了一番準備,不但在回來的當日便遣人去大青山左近打探消息,而且還專門找了一些走過那條路的商人詢問,現下基本上心裡已經有些盤算了。

    更別說,他手底下就有不少的家丁,便是從這白麻子馬匪裡面出來的,耶律斡裡和更是曾經身為白麻子馬匪的二當家的兼天字第一號紅牌打手!早在出發之前,董策就已經把那些馬賊出身的家丁及耶律斡裡和叫過來細細的問了許久,每個人口中的信息互相匯總,已經是對白麻子馬匪的勢力,位置,其中權力犬牙參差之處,都是瞭然於心。

    白麻子馬匪除非是換了老巢兒,否則他們的底細董策早就已經是一清二楚。

    他現在唯一需要確認的,便是白麻子馬匪是不是還在那座名為虎頭山的山中。

    他跟白添福耳語幾句,兩人便是命令家丁和士卒開始吃飯。現下還不到中午,而從這裡趕到大青山的話,由於這些步兵的拖累,少說也得一個時辰,還是盡早吃飯比較好,省的到了地頭手忙腳亂。

    從吃飯上就能看出雙方的差距來,董策這邊都是低著頭就著清水嚼著餅子,餅子是早晨出發的時候軍營食堂裡現烙出來的,一路放在懷裡貼身捂著,現在吃還很熱,很鬆軟。他們大口的咬,細細的嚼,一語不發,吃得很快同時又不用擔心被噎到。

    沒一個人說話,安靜的有點兒過分,只能聽到一陣細細的咀嚼吞嚥聲音。

    而那邊廂白添福的手下則是吆五喝六,嘻嘻哈哈的,笑鬧成一團。白添福看了不由得臉色一黑,頓覺丟了面子,過去一陣怒吼,才算是讓他們聲音小了點兒。

    董策在一邊看著好笑,其實平時家丁們也不是這般無趣,估計是因為這一次有外人在旁邊,故意給他們一個下馬威而已。

    吃過飯,一眾人便向西北方向而去。由於有步卒在,速度提不上來,只得策馬緩行,倒也有一樁好處,就當是保存馬力了。

    等到差不多日正中天的時分,已經是抵達了大青山的南麓。

    這片闊大山脈,橫亙在眾人的視線中,一眼望去,群山連綿,似乎無窮無盡一般。

    這裡的山並不像是中原或

    是江南的山地那般陡峻緊湊,山峰都並不是特別的高,也不是非常險峻,但就是大,佔地面積相當廣闊。

    現在在董策等人面前出現的,是一片低矮的山坡,上面被佈滿了深深淺淺的溝壑,也不知道被風蝕水蝕作用給侵蝕了多少年,看上去就像是人臉上的皺紋一樣,深深淺淺。山體上,山腳下,到處都散落著巨大的石頭和散亂的碎石,也不知道是多少年積累下來的。

    除此之外,更分佈著許多低矮的山丘,山丘之間,都是深深淺淺的山溝子,而在山腳下更遠的所在,則是形成了大片大片的沖積平原區。

    這裡,在百餘年前,在更久遠的時代,在洪武朝,在永樂朝,曾經是一片富庶的土地。當年大明朝威鎮寰宇,藍玉北征,捕魚兒海大敗蒙元,永樂帝提五十萬大軍橫掃漠北,夷狄望風而逃。

    也是在那個時候,上百萬軍民被遷移到此地,建立堡城,建立村莊,開墾土地。當時的氣候條件也好,這裡雨水充沛,土地肥沃,每年光光是上繳的子粒糧就有百萬石,說是塞上江南也不為過。

    但是隨著後來國力衰退,韃靼瓦剌輪番入寇,乃至於後來的察哈爾,再後來的建奴,都把這裡當成自家後院兒一樣,想來便來,想走就走,毫無阻礙。

    再加上氣候的變化,這裡的百姓早就內遷,現下向西望去,還偶爾能在荒野上看到一個個當年村莊堡寨的廢墟,只有那斷壁殘垣似乎還在訴說著當日的輝煌。

    讓人不由得有些唏噓。

    面前不遠處是一座山口,這裡原來是一條河谷,不過此時河流已經乾涸了。河谷很寬,看樣子,足以容納上萬人規模的軍隊通過也不為難。這算是要害通道,但是卻無人駐守。

    再往西,這樣的通道還很有不少,在這些山間孔道南端出口的不遠處,就是一系列的軍堡作為防禦,但是現在的作用也只能說是聊勝於無而已。

    山腳下有一片稀疏的白樺林,林中忽然潑辣辣馳出兩個騎士,打馬向著這邊趕來。白添福手下的嘉定還是很警覺的,立刻便是張弓搭箭,董策笑道:「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是自己人。」

    林中駛出來的騎士正是董忠賢,他打馬到董策身邊,先是見了禮,而後便附在董策耳邊一陣低語。

    「還在虎頭山是吧?

    那就好,那就好!」董策呵呵一笑,點點頭,讚賞的拍了拍他肩膀:「辛苦了。」

    「為大人效力,何敢言辛苦?」董忠賢滿臉的倦色。他從昨日就給派出來了,怕是一夜都沒怎麼好睡。

    「還撐得住麼?」董策問道。

    董忠賢重重點頭:「大人放心。」

    董策點點頭,打馬去到白添福旁邊,笑道:「白兄,咱們……」

    …………

    一座足有數百丈高的大山巍然聳立,形如一個虎頭也似,極為的威猛。

    這座山足有三四里方圓,山的南麓較為平緩,在山前,則是一片盆地,有兩條河從盆地中穿過,形成了一片面積闊大的沖積平原,上面乃是長滿了長草的厚厚草甸子,不過這會兒已經變成了一片枯黃的顏色。

    在山腳和不高的所在,則是大片的灌叢以及稀疏鬆林,再往上,則是油松、側柏、杜松、山楊、櫟樹、雲杉、白樺等混雜而成的大片大片的林子。

    這裡便是大青山中難得的一處險峻之地,喚作虎頭山。此處已經在長城之外,距離邊牆有數十里之遙。

    正因為如此,這裡在百餘年來,幾乎沒有明軍出現。而蒙古人放牧的牧場,更在百里之外,等閒也不會來此。所以這裡,便成為了雙方勢力交接的一片淨土,而這種夾縫中的土地,最是適合某些勢力的生存。

    比如說,馬匪山賊。

    在高高的黃色茅草中,有一個土黃色的小丘正在移動,但若是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這根本不是什麼土黃色的小丘,而是一個人,一個騎在馬上的人。他騎得是一匹土黃色的矮種馬,蒙古馬本來就算是比較矮小的品種,但是這一匹在蒙古馬裡頭也算是很小的。而且他還趴在馬背上上面,身上也穿了一件兒土黃色的衣服,腦袋上還掛著一塊土黃色的布。如此一來,便是完美的和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就算是站在近前仔細查看,也是根本就看不出什麼來。

    他在草叢裡巡遊了一會兒,來到了一處大石頭所在,那巨石足有一丈高,兩三丈方圓,這人口中發出兩聲吱吱聲,若是閉著眼聽去則和田鼠的叫聲一般無二。很快,旁邊不遠處也傳來了一聲吱吱的叫,這人便鬆了口氣,從馬上跳下來,走到那石頭背面。

    r/>在這兒,整個荒原那邊的視線就都被擋住了。

    石頭背面是一個厚厚的草窩子,荒草形成了厚厚的墊子,那人走到草窩子邊兒上,在裡頭趟了幾腳,便是躺了下來,愜意的發出一聲呻吟:「還是歇著舒暢,整日價在馬上晃蕩,把骨頭都快晃蕩碎了也。」

    這草窩子裡面長長的荒草形成了厚厚的墊子,躺在上面很是鬆軟舒服,而且有一樁妙處,現下乃是冬天,蚊蟲蛇蚋之流都是不見,這草窩子裡頭乾淨的緊,不也不用擔心躺一會兒身上就都是紅腫腫的大疙瘩。

    他隨手拔了根兒草莖叼在嘴裡,抬眼看著高遠的天空,輕輕吁了口氣,低低的罵了一句:「他娘的,整日價就知道逼著人出來巡邏,巡邏個屁啊!這鳥不拉屎的地界兒,誰會來?要說窩在這山裡有個屁用,還是得出去才成。」

    他摸了摸下巴,忽然嘿嘿一笑:「娘的,原來只知道當官兵好,給侯老爺當家丁更好,可終歸是不能瞧上誰家的女人漂亮就上去給弄了,瞧著誰家有錢就上去給搶了!奶奶的,當官兵哪裡比得上當馬匪?前些時日打破了那村寨,嗨,還不是看誰不順眼便一刀殺了?看著哪個女子水靈便上去給弄了!看著誰家有錢便給親搶了?嘿,這日子過得,真叫一個爽利。嘿,這娘們兒就是年紀越大越帶勁兒,水兒多,那兒也滑嫩,奶膀子也大,幹起來的時候一波一波的,瞧著就養眼。」「後門兒是真緊吶,還流血了,她那死鬼男人也是個廢物,這等妙處也不知道早些日子操弄了,倒是讓我開了個苞!最妙的就是旁邊兒就是她閨女,她家裡男的就給綁在一邊兒的柱子上眼睜睜的看著,嘿,心裡頭那股舒坦勁兒,可就別提了。當著男人的面弄他的婆娘和閨女,這叫什麼來著?哦對,用侯老爺的話說就是淫人妻女!不,現在不能叫侯老爺,改叫三當家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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