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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5章 三七四 這倆猢猻 文 / 竹下梨

    圍觀眾人都是發出哈的一聲笑,他們聽的也高興,有人便笑道:「你這老頭兒,倒是會說話。」

    那老頭兒笑容滿面,團團做了個揖,笑嘻嘻道:「小老兒孤苦半生,無兒無女,也沒啥本事,就會耍弄個猴兒,博眾位一笑。眾位要是看的高興,就多少賞小老兒些辛苦錢,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小老兒謝過諸位了。」

    他又是團團作揖,而後便是笑瞇瞇的走回到了場子中央,一敲銅鑼,開始指揮那兩個猢猻。

    所謂猢猻,其實就是後世所說的獼猴。這兩隻猴兒,一個大一個小,大的那個大約有兩尺長,尾巴也有一尺,便是蹲在地上差不多也過了那老頭兒的大腿中部。而小的那個,也就是一尺來高,蹲在那兒還不到老頭兒的膝蓋。

    這倆猴兒除了體型之外,其它的地方還都挺像,頭部是棕色的,背部則是棕黃色,下部是橙紅色,頗有光澤,腹面乃是淡灰黃色,胸腹部的腿部的灰色較濃,看上去倒是層次分明。顏面瘦削,頭頂沒有向四周輻射的漩毛,額略突,肩毛較短,四肢均具五趾,還生有扁平的指甲。

    兩個猴兒屁股都是紅紅的,不過那小些的猴兒,顏色更深,眉骨也高,眼窩也深,想來是只雌猴兒。

    猴子雖說算是一種機靈的動物,但跟人比起來,自然還是畜生,所以訓練起來倒是並不難:所有動物的培訓手段都是想通的,無非就是兩種——鞭子加糖塊。

    其實人也差不多,想讓人聽話,無非也就是兩種——胡蘿蔔加大棒。

    鞭子是為了讓猴子聽指揮,鞭子是抽完了猴子後再給塊糖吃目的是讓猴子產生「你用鞭子抽我原來也是為我好」的感覺,消除耍猴者和猴子之間的敵意。而耍猴者利用人們對猴能模仿人動作、姿勢的好奇心,從觀賞者兜裡掏些小錢用一用。

    猴子並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也不明白自己重複所做的動作含義,它只清楚聽耍猴者的話跟著鑼聲走不會挨鞭子還能有糖吃。至於耍猴者邊敲鑼邊哼哼呀呀的唱歌,不過是為了掩飾掏錢目的所披上的一件華麗外衣,把本意修飾的好看些。

    至於猴子的表演是否討人喜歡,儘管由於智商不同會影響猴子表演水準的原因,但實際上取決於耍猴者的水平。高明的耍猴者,會讓看耍猴的人把猴子的拙劣表演埋怨、指責導向猴子,而不會讓矛頭指向自己;而且還能做到連猴子自己都覺得對不起主人的照應而感到自責。

    但是很顯然,眼前這個也不知道真道士還是假道士的胖老頭兒,他的技術是真的不怎麼樣。

    他鑼聲一響,衝著那兩隻猴兒發號施令道:「過來,站好!」

    那大猴兒聽到主人的命令後,立刻彎腰從地上撿起一根約莫三尺來場的木棒,來到主人面前站好,但是那小猴兒就不怎麼安生了。它先是眨巴眨巴眼看著自家主人,然後往外面跑了幾步,又跑回來,繞著那站著的大猴兒轉了幾圈兒,上上下下的打量著他,似乎是在思考同伴為什麼站著。

    看了一會兒,它卻是下肢一彈,竟是在原地翻起跟頭來。

    圍觀的人群中頓時響起了一陣笑聲,那笑聲中多半倒是揶揄。一個聲音嘲笑道:「老頭兒,你咋訓的猴兒?連話都不聽了,當咱們是沒見過不成?這耍猴兒的,也不是第一次見,人家那個可乖,讓幹啥幹啥,還知道逗人樂呵。」

    那胖道士也是給氣的臉色發青,衝著那小猴子厲聲呵斥,結果那小猴兒根本就不予理會,翻跟頭倒是停下來了,卻是蹲那兒衝著那胖道士做鬼臉。

    圍觀眾人頓時是又發出一陣哄笑。

    這胖道士表演失敗,不但丟了面子,更有可能丟了裡子,頓時是氣急敗壞,又喝罵了一陣兒,見那小猴兒還是自顧自的玩耍,氣得他從地上抄起一根鞭子,怒氣沖沖的朝著那小猴兒走去。那小猴兒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卻是傻乎乎的站在那兒,等到胖道士走到近前,掄著鞭子便是狠狠的抽在那小猴兒的身上。

    小猴兒吃痛,頓時是一蹦三尺高,口中發出吱吱的淒厲叫聲,往旁邊躲去。那老道士卻是不肯善罷甘休,他雖然胖而且老,卻是一點兒也不滿,顯然作為一個道人,說不得年輕時候是學過一些功夫的。只見這胖道士健步如飛,手裡鞭子朝著那小猴兒沒頭沒腦的就掄了過去。那小猴兒躲不過,只得挨了,叫聲越發的急促淒慘。

    那小猴兒七繞八繞的,躲在那大猴兒身後,耍猴的老道士卻還是不放過它,邁著大步子衝了過去。

    周圍圍觀的百姓們看的高興,雖說這道士表演失敗,卻覺得格外的有意思。

    那小猴兒臉上忽然閃過一絲人性化的表情,口中吱吱的叫聲竟有了幾分惡狠狠的意思。它忽然一轉身,衝向一邊的一堆雜物,然後從裡面掏出一把刀子來,口中發出惡狠狠的叫聲,一張猴兒臉上滿是兇惡猙獰,衝著那胖道士便沖了去。這小猴兒身形小,速度極快,跟一道黃色閃電也似,嗖的一下就竄到了那胖道士的近前。那胖道士沒料到竟然會這樣,便愣了一愣,有些不知所措。但就是這一愣神兒的功夫,那小猴兒已經是抄起手中刀在他臉上劃了一道深深的血痕,雖然不深,但是血立刻就滲了出來。

    那胖道士給劃了一刀,先是一怔,然後摸了摸臉,看了看手心裡頭那一抹紅色,頓時是氣的哇哇大叫,掄著鞭子便衝著那小猴兒衝過去,看樣子就不是打一頓了。怕是今兒晚上這胖道士的伙食裡得多上一頓猴腦或者是猴肉也說不準。

    這時候,那一直冷眼旁觀的大猴兒忽然也摻和進來,它顯然是蓄謀已久,口中叫嚷著舉起手中的木棍,趁著那老道士不主意,一棍子便砸在了這老道士的腦袋上。那老道士晃了晃,吭的都麼吭一聲,便是撲倒在地上。

    顯然是給砸暈了過去。

    周圍觀眾頓時發出嘩的一聲大叫,都是瞪圓了眼睛,心中滿是詫異。看猴兒戲大夥兒也都看得不少了,卻還是第一次瞧見這樣的場景——一大一小兩隻猴兒竟然把主人給敲暈了!

    這是什麼世道,還有沒有王法了?

    那一大一小倆猴兒眼見主人被打暈,便把手裡的東西一扔,對著臉霍霍霍的發出一陣高興的叫聲,很是喜悅。

    周圍人看的新鮮,越發的不想走了,都想看看到底是怎麼樣。這等稀奇事兒,大夥兒瞧著也是新鮮。那倆猴子又蹦又跳,然後又在一堆雜物裡頭亂扒亂翻,也不知道找什麼。只是它們顯然是要失望了,裡頭似乎沒有它們想要的東西。

    這時候人群中忽然一個聲音傳來:「這倆猢猻是不是餓了?」

    說著便是吃的剩了半截的一塊餅扔過來,那倆猢猻頓時是眼睛一亮,口中一邊叫著一邊衝著那一塊餅衝過去。它倆倒是頗為講究內部團結,並不爭搶,那大猴兒把餅子撿起來,自己掰了略大些的一塊兒,剩下的那塊小的,給了小猴兒,不過差距並不算大。

    兩隻猴兒狼吞虎嚥的吃起來,它倆果然是餓了。圍觀的百姓有的便是把手裡還沒吃完的東西扔過去,這倆猴兒倒是不講究,給什麼吃什麼,很好伺候。

    這時候,那老道士忽然從地上站起來,笑嘻嘻的瞧著眾人,做了一個羅圈揖,抱拳道:「怎麼樣各位,小老兒這猴戲,多少還有些新鮮吧?可還能入各位的眼?」

    大夥兒這才恍然,原來方才和猴子衝突那一幕,完全是這老頭兒自己安排的。如此瞧來,果然是很有些新意,比過往那些猴戲好看多了。

    老道士敲了敲銅鑼,那倆猴兒立刻便竄回到了他的身邊,老老實實的蹲在那兒,要多聽話有多聽話,哪裡有半分之前凶狠的樣子?不過老頭兒腦袋上鼓起來的那個包,證明剛才那一棍子可不是假把式,若不是真的力道十足,又豈能瞞得過這些觀眾?

    老頭兒端著銅鑼衝著人群走來,笑嘻嘻道:「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謝謝各位了……」

    一聽老頭兒要錢了,嘩的一聲,圍觀的人群頓時是散了大半兒,都往外走去,裝作方才什麼都沒瞧見的樣子。倒也是有些人有些閒錢,也願意給,不過頂多也就也是三五幾個銅板而已。

    董忠庸剛才一直在咧著嘴笑,他之前從未見過這個,笑的見牙不見眼,看的津津有味,新奇得緊。

    只是給錢他是不願的,一拉董忠康的袖子,道:「大哥,咱們去跟他商量買猴子的事兒?也不知道他願不願意賣。」

    董忠康的神色卻是有些凝重,他盯著那老頭兒,壓低了聲音,口中緩緩道:「不著急,別在人多的地方說這事兒,要不然他可能漫天要價。待會兒咱們跟著他,瞧瞧他去了哪兒,找個人少的地界兒。」

    董忠庸沒有發現他的異樣,佩服道:「還是大哥你思量的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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