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清醒的夫妻之實
「叫我阿衛就可以了。」他的聲音很好聽，滿是磁性，話不多，不太愛笑，這一點，跟他有點相似。
一頓晚餐，在藏著擔憂的溫馨中度過。走出飯店，已是星光點點。再過一個小時，郝姨就要動手拆紗布了。歐陽寧把夏優落拉到楚驍揚身邊，認真地說：「驍揚，看好小落，結果出來我就會通知你的。還有你，阿衛！你們都是郝姨身邊最重要的人，如果突兀地出現在郝姨面前，她一定會止不住淚流滿面的。三天時間，等等吧……」
總統套房。
夏優落從房子的這一頭，走到房子的那一頭；又從房子的那一頭，走到房子的這一頭。她很緊張，又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有這樣如此反覆地走著。
楚驍揚洗好澡，看到的還是這樣的畫面。夏優落像是一個丟了心的人，她坐立不安的樣子讓他皺緊了眉。
「你太緊張了，現在還沒開始拆紗布。先去洗個澡，放鬆一下……」
「不……」
「水已經放好了，裡面是奶奶準備的中草藥，有安神定氣的作用。二十分鐘泡個澡，結果出來我會告訴你。再不進去，水會涼。」
他輕輕的話不容駁斥和反對，夏優落把想拒絕的話嚥了下去，乖乖地走進浴室。
或者，她真的太緊張了，這樣緊張也無濟於事……
坐在浴桶裡，溫熱的水浸潤著她已經冰冷的肌膚，的確感覺好了很多。夏優落輕輕地閉上了眼，蒸騰的霧氣讓她的臉漸漸發紅髮熱，卻有一種舒適感，她緊張的心漸漸平定下來。
耳邊好像響起了電話鈴聲，夏優落想都沒想，一把扯過浴巾裹上，衝了出去。
「怎麼樣？奶奶說了什麼？」她衝到楚驍揚身邊，清亮的水眸緊緊地盯著他，睫毛舒展著好看的弧度，沒敢有一絲顫動。
該死！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楚驍揚望著眼前那張被霧氣蒸紅像上了胭脂的臉，，還有那雙清澈的眼睛，以及，只裹著浴巾露出一大片雪白肌膚的女人，倒吸了一口冷氣。
「怎麼樣？郝姨的紗布拆了對不對？結果怎麼樣？」她絲毫沒有發現自己這樣衝出來有什麼不妥，絲毫沒有發現某人漸漸變深的眸子，一隻手抓緊浴巾，另一隻手抓緊了他的衣袖。
「奶奶還沒有打電話給我。」喉間困難地吐出這幾個字，他已經感覺到了自己的反應。
「還……沒有……」夏優落咬了咬唇，小小的動作卻有致命的誘惑力。她忽然發現了自己衣著的不妥，原本紅騰騰的臉又紅了一層，有點窘迫地低下了頭。
她紅著臉往浴室快速走去，沒走幾步，卻清楚地聽到了電話的響聲。
腳步停頓，她馬上轉過頭，清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楚驍揚，心裡騰騰地跳起來。
看到他掛斷電話，她馬上衝上前，急切而緊張地望著他。
「郝姨怎麼樣？」
「奶奶說，手術很成功，她已經能模糊地看見東西了。三天以後，不出意外的話，就可以……」
「真的嗎？真的嗎？太好了！太好了！郝姨真的可以看到東西了，可以看到我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像郝姨這樣的好人，一定會有好報的，一定會的！……」
她激動地又跳又叫，像個孩子似的，手還緊緊地抓著他的衣袖。那雙清亮的眸子此刻彎成了月亮，動人得不可思議。
夏優落終於發現了自己的失態，她一下子安靜下來，移開自己緊緊抓住他的小手，眨了眨眼，又對他躬躬身：「謝謝，真的謝……」
還有一個謝字還沒說出口，身子就一下子落入一個懷抱，淡淡的薄荷混合著煙草的味道。在那樣的突然下，浴巾也隨之而落。
她的腦袋立刻處於混亂狀態，只呆呆地看著楚驍揚，便沒了任何反應。
「唔……」她的眸子倏然瞠大，愣愣地望著他的頭俯下，溫柔而霸道地擷住了她的唇，手也扣緊了她的腰肢。他的舌霸道而靈巧，完全不給她任何逃離的空隙，盡可能地索取她的甜蜜，她那讓人發瘋的甜蜜……
腦袋轟炸成碎片，那碎片裡，除了震驚、無措，還夾雜著……淡淡的甜蜜。夏優落輕輕地閉上了眼睛，任由他放肆的舌挑逗她的生澀，身子不自覺地顫抖。
他的手開始描摹她動人的曲線。那一夜的記憶猶在，更點爆了蘊藏已久的激情。
身子緊繃得發疼，楚驍揚輕輕離開她的唇，墨黑的眸子深深地凝視了她幾秒，便急速打橫抱起她，猛地踢開臥室的門。
在她被扔到床上的那一刻，腦子才逐漸清醒。剛剛，他們在做什麼……究竟是誰瘋了，才會讓這樣的事情在彼此清醒的狀況下發生？
身上的涼意襲來，思路清晰了一刻，便被突然覆上的健碩身軀重新混亂……
「不，不要……」她唯一的拒絕被他全數吞併，她無法思考，只有無措地承受……
那一刻，夏優落有把自己掐死的衝動。
酒醉還好，什麼都不知道；可是今天，她明明很清醒的，怎麼會……
剛才的種種放電影般在腦海閃現，紅了臉，痛了心。明明知道最終的結果會是什麼，她竟然也會情不自禁。那個男人，明明如此看低她，如此看輕她，她竟然不懂得抗拒，不知道保護自己最起碼的自尊……夏優落啊夏優落，難道，你就真的那般不知羞恥嗎……沒有愛情的基礎，你竟然也能去男歡女愛……
浴室裡，淅淅瀝瀝的水聲隱約傳來。透過模糊的玻璃，她可以看見那個男人的輪廓。臉上一燙，她別開視線，手握緊了被單……
腦袋還是混亂一片，等她終於意識到坐在床上的不妥，準備立刻逃離時，浴室的門毫無預計地打開。
那個只在腰間裹了一條浴巾的男人突兀地出現了她面前，而她，正圈著被子想從房間裡走出去……
這樣的相撞很是尷尬。夏優落只覺得心跳猛然加速，他毫無遮蔽的古銅色肌膚和條理分明的肌理讓她臉紅耳熱，無所適從。
「我……去睡了。」幾個字說得吞吞吐吐，她簡直想咬斷自己的舌頭。難道，假裝什麼都不曾發生過，有那麼難？
滿臉通紅地垂下眸子，她往前走了沒幾步，便被身前的身影給攔住了腳步。
「只有一個房間，就在這裡睡。」他的聲音硬硬的，卻彷彿被什麼柔柔的東西給觸動了心尖。那雙水水的眸子，隱匿著羞澀窘迫，卻讓他的心神為之一蕩。
那種感覺，是悸動嗎……楚驍揚一驚，隨即狠狠否決了這個荒唐的想法。他的心怎麼可能會為誰悸動？悸動這類詞語，屬於愛情的範圍，而愛情，不屬於楚驍揚的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