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13章、險惡用心
日本皇宮內，天皇侍衛長小籐田看到侍從室密電員田中美子在密電室橋上課長的引領下，急急地走來，馬上心花怒放地迎了上去。
不過，讓過了橋上，美子卻被小籐田暗暗一把拉住，隨後香肩便被狠狠地捏了一下。
「籐田君，請、請快快放我進去，這份密電很、很重要——」
小籐田嘻嘻一笑，順勢橫過身子擋住橋上回身而來的視線，一隻鹹豬手又猥瑣地探向了美子的臉蛋。
「美子，什麼重要也沒有你重要。今晚我就不值班了，你可以請我去你家喝一杯嗎？」
正說著，一道黑影不知不覺地靠了過來。
緊接著，一隻手掌忽然派了過來。
「八格牙路，這裡是什麼地方，你的竟敢在這裡**，而且還是對富有神聖使命天皇陛下的密電員動手動腳，你的良心大大的壞了！」
聽見這聲熟悉的怒罵，小籐田突然一哆嗦，下意識地想到了一個令他恐懼的名字：東條英機。
「首相大人，我的、我的只是和美子小姐開個玩笑——」
話還未說完，東條英機早已一把搶過美子手中的密電，頭也不會地哼哼了一聲：
「美子小姐，你的快快地與我去見天皇陛下。小籐田，你的給我小心點兒。連德國皇帝的急電你都敢耽擱，誤了帝**機大事，你的直接剖腹謝恩吧。」
裕仁也沒想到一般從不公開走到前台的德國皇帝威廉，這次竟然極其罕見地親自以皇室對皇室的名義發來了專電。
認真地獨立好幾遍之後，裕仁盯著東條英機道：
「你的說說，是不是近衛在德國時說的太多，他們的參謀部已經掌握了我們要對珍珠港動手的意圖？不然的話，他們憑什麼對我聯合艦隊的成敗，以及實力的保護，如此的上心和緊張。」
「陛下英明——」
說著，東條英機稍稍整理了一下思路，俯身又道：
「按照同盟條約，他們應當對我們採取的行動和意圖，越激烈與應該持有歡迎的態度。如此反常，我們倒是真的不能不思考一下他們的動機和建議。」
「你是說答應德皇威廉的提議，放棄我已發佈的對海南島的復仇計劃？」
裕仁說著，臉上一下子黑了下來。
「陛下息怒。」
東條英機趕緊接著解釋道：
「這些日子我一直都在研究那個孟遙和他的支那突擊營，老實說，我的越看越是覺得哪裡有什麼不對，但卻遲遲的總是找不到一個合理的解釋。那就是這支中國的第三方力量，如果真的有傳說中的那麼強大，她完全可以統一中國，繼而與我帝國正式宣戰，而完全不必像現在這樣，像一個中國古老的隱士和世外高手，只要不招惹到它，它就是不聲不響的溫馴小白兔。但招惹了它，它轉眼間便是一隻幾乎不可戰勝的猛獸。」
「陛下，我這不是毫無根據地疑猜，而是有支那突擊營自出現以來，從1921年直到現在的所有記錄和數據。」
「這些數據和記錄，卑職特意組成了一個由帝國多所著名學府大教授和各方面技術權威，三菱重工、川崎等各大工業巨頭以及陸海空三軍各個職能參謀本部、情報部門、軍工後勤部門，聯合進行了多重分析和匯總。」
「最後的分析結果是極其驚人的，也是令人無法想像的。」
「第一，專家、將軍團給出的結論是，支那突擊營真實的實力，遠比我們甚至世界想像的還要強大和神秘。這一點，有近20年來的事實依據作證，包括對我們帝國在內，迄今為止，他們幾乎沒有在一場戰爭中失敗，而且令人恐懼的是，他們所有的戰損率幾乎都是他們所用的術語——零傷亡。」
「其二，則是兩大疑點。擁有如此可怕力量，他們為何不採取世界通用的叢林法則，迅速統一中國，然後富民強國，向外擴張。」
「還有就是具體到我帝國，令人百思不解的是，支那突擊營像所用中國人、中國政府和中**隊一樣，對我帝國擁有天然的仇恨和憎惡感。但縱觀雙方歷次爭鬥和戰役，專家、將軍團發現了一個有趣但卻是叫人不寒而慄的現象，那就是即使我帝國激怒了他們，除了陸軍之外，他們的武裝力量也幾乎甚至從不對我帝國海空力量，實施毀滅級打擊。」
「第三，他們似乎也從不隱諱他們的政治傾向，而且種種跡象表明，如果在重慶和延安之間選擇的話，他們一定會傾向於後者。但令人疑惑的是，他們卻又與第三帝國暗中打得火熱，絲毫不顧忌外界對他們的種種詬病和猜疑。」
「針對木村組多年的滲透和分析，現在我們已經確認掌握了第三帝國的一些絕密情報。我們幾乎已經斷定，德軍最新虎式坦克特型，就是支那突擊營提供的全套技術、工藝甚至原型。當然包括這次德國中央保衛局奧倫道夫親自前來秘密商談，所謂那個三款新式陸戰武器盟國共享密約，一定也是支那突擊營的技術在其中。」
「種種這一切，令人匪夷所思，卻又環環相扣。既叫人心癢難忍，欲罷不能，但也陷阱密佈，險象環生，左右為難，難以取捨，肝腸寸斷啊。」
不知不覺，裕仁已聽得如癡如醉難以自拔。
直到東條英機停止了闡述，他才意猶未盡地追問了一句：
「說完了嗎，愛卿請說下去，很好，我很有收穫。」
看到天皇果然如木村設計和獻言的那樣，被一點點地打動了，東條英機也是一陣竊喜，急忙俯身道：
「陛下，結合到支那孟遙剛剛發佈的公開聲明和通告，內閣全體閣員、幕僚請求陛下參考一下盟國的多方建議，繼續加強南進戰略的整體企劃和完善，重新審視軍部提出的海南攻擊作戰計劃的可行性，以使帝國立於永久不敗之地。」
裕仁的臉不覺又陰冷下去，不過這次卻多了一些沉吟。
「喲西，喲西，你說的軍部不干軍部的事情，一切都是我自己的旨意。」
東條英機一看，馬上老奸巨猾地拜服道：
「陛下英明，支那突擊營無論多麼強大，也無論怎麼恐嚇我帝國，在陛下統領下的帝國也是不可戰勝的。所以，內閣的意見是，陸軍的仇當然還是照舊由海空軍來報。不過，為了南進戰略不受影響，陛下可向南雲忠一再發一道旨意，令其先行派出一支小規模先遣艦隊，對海南實施一次試探性攻擊，然後再依據戰事進程確定這個南遣艦隊是否全線出擊。」
「喲西，這個你的容我好好想想——」
裕仁說著，忽然撩起眼皮盯住台階下匍匐的東條英機，沉聲轉換了一個問題道：
「關於支那孟遙的那個通告，你的什麼地看法。還有他的大言不慚地要全殲華中第11軍兩大師團的叫囂，你的有什麼好的對策？」
東條英機聽見這句話，竟然失禮地嘿嘿一樂，就在臉上蕩起一陣狡猾而陰森至極的奸笑來。
「陛下，既然支那孟遙想演一場戲，不若陛下就陪著他給全世界、尤其是對我們的盟國演一場戲。他們不是揚言要全殲豐島房太郎君的第3師團、內山英太卯君的第13師團嗎，陛下就放手讓他們去做，同時將他們以及盟國、美英法蘇全部吸引到棗宜會戰之中，然後——」
東條英機說著，隨即陰險地抬起雙手在海圖上合起雙拳，惡狠狠一捏。
「喲西，喲西——」
裕仁不覺也嚮往地跟著奸笑起來，不過，他很快又兩眼一瞪，攥起拳頭怒斥了一句：
「八嘎，帝國的士兵每一個都是勇士，豈能容你如此犧牲？」
東條英機嚇了一跳，馬上意識到什麼，慌忙俯首貼耳地連聲說道：
「陛下請千萬不要誤會，內閣的意見是，隨著中國派遣軍的節節勝利，帝國在支那的佔領區日益擴大，帝國近15億元的黃金儲備於今年開始告罄。惡劣的財政已令大本營軍備開支不堪重負，陸軍部已著手開始常備師團有步驟的回國輪防並解除動員令，b級後備師團作為替補進入中國。所以，陛下只要給支那孟遙來一個金蟬脫殼，狸貓換太子，精銳的第3師團、第13師團，就永遠還是精銳的第3師團、第13師團，而我們對一線師團的縮編以及後備二線師團的替補計劃，也會照樣照計劃進行下去。」
裕仁聽著，聽著，臉上忽然盛開出一朵朵極像就要被人爆的菊花，跟著東條英機哈哈大笑起來。
木村走進南雲忠一在上海的臨時艦隊司令部，不僅讓正在與參謀部籌劃攻擊海南島作戰計劃的南雲忠一嚇了一跳，也讓秘密被大本營臨時支援過來的岡村寧次都一時間十分恍惚。
別說普通士兵，就是一般的將佐，木村的真實身份對他們都是撲朔迷路的。但對於南雲忠一、岡村寧次而言，那卻就是震撼了。
木村出現在哪裡，哪裡便意味著鬥爭的漩渦中心。
「木村君，你的何時來的上海，我們的怎麼一點也沒有接到任何指示？」
木村卻不說話，將周圍的人團團掃視了一遍。兩人頓時醒悟，連忙將所有人員全部趕了出去。
「岡村寧次將軍，你的辛苦了，木村在此向您致敬。」
木村說著就是微微一鞠躬，但不等岡村寧次做出反應，他便扭身衝著南雲忠一又是一鞠躬道：
「南雲忠一將軍，你的不知接到首相大人的密令沒有，艦隊是否已經開始組織先遣編隊？如果允許的話，請帶我離岸去看看閣下的戰艦配置。」
南雲忠一一聽，頓時有些不悅，但在岡村寧次的暗示下，還是按捺住怒火說道：
「木村君，東條英機大人剛剛接任首相不久，恐怕還來不及巡檢到軍部，就更別說我的這支海外的特別南進先遣艦隊了。所以，不知木村君說的首相密令，與天皇陛下給我的旨意有何聯繫？」
南雲忠一不軟不硬地給了木村一個釘子，還抬出了裕仁高壓一頭，木村自然心有所感，不覺也是微怒，但職業的習性卻讓這個大特務表情看不出有一絲絲變化。
「南雲忠一將軍，既然閣下沒有接到首相大人的什麼密令，鄙人就不干擾將軍軍務，告辭。」
木村倒也乾脆，說完同時向岡村寧次再次鞠躬致意，便袖手拖著他的一雙木屐噠噠地走了。
「南雲君，你的太失禮了。」
岡村寧次愕然半晌，忽然脫口而出。
南雲忠一愣了愣，馬上強詞奪理地哼了一聲：
「岡村寧次將軍，我的是純粹軍人的幹活，讓我的艦隊無敵於天下，便是我的本分，其他的事情，我的不相干。」
正說著，門外卻突然傳來了木村的一聲長喝：
「二位將軍身負陛下重托，帝國命脈，南進先遣艦隊又系帝國海軍之基石，拜託了，三日內切勿輕舉妄動。」
此話何意？
南雲忠一與岡村寧次面面相覷，正驚愕間，一名參謀急匆匆跑進來，附耳便對南雲忠一說了起來。
「八格牙路——」
南雲忠一突然暴跳如雷，面容猙獰地一把推開參謀，向桌上的巨幅作戰海圖奔去，只看了兩眼，便憤怒地抄起一個杯子砸到地上。
沖參謀招招手，將電文要來看了幾眼，岡村寧次反應卻是出奇地平靜，甚至還暗中長舒一口氣。
「南雲君，海軍部修訂作戰計劃恐怕也只是執行天皇諭旨而已，既然有變，必是通盤考慮以及來自盟國的壓力。你的也很清楚，我們的所謂盟國，其實就是日德兩大基石，有時也不能不看人家的眼色。執行命令吧，我的建議，就以322陣型試探出擊看看他們如何反應再說。」
「我的有六艘戰鬥航母、護航航母和魚雷航母，還有重巡洋艦、輕型戰列艦等無敵戰艦，小小的海南島上，岸基飛機怎能與我近300航空隊零式戰機抗衡？」
南雲忠一咆哮著，瞪著一雙血紅的眼睛，突然聲淚俱下道：
「岡村君，你的哪裡知道，我的早就制定出詳盡的計劃，準備一舉奪回那艘龍驤號，一雪濟州島上帝國海軍奇恥大辱。然後我要炸平他們所用的海港、碼頭，讓他們一艘小船都休想留下！」
岡村寧次起身向外走去。
「將軍，所用運兵船都已暫停，登陸艦隊也隨那幾個本土師團正在轉向台灣方面，沒有他們，你的只能是炮轟一通而已，就請不要再幻想什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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