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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抗日烽火 第200章、陳賡上山 文 / 馬臉微漾

    剛剛歇了沒兩月,陳賡便到了山上。

    他為什麼來,曹飛彪在電文中沒有講,只說他們在一次偶然的行動中巧遇,然後陳賡便直言要來見他。老實講,在日本人全面佔領中國前,對於自家兄弟鬧內訌,孟遙還真沒有什麼心理準備參與其中。

    所以,打架也好,鬥嘴也罷,只要不是人命關天,孟遙已經打定主意,從今往後,突擊營和他只作壁上觀。

    老蔣自他闖回國內,便再也沒有一字電文。

    而陸濤他們,也一再聲明,如果老蔣再來,他們絕不會再主動理睬他。

    因為,楊茂明在伊爾安全降落在自家的機場之後,才忽然想起來似的,將他從南部手中搶到的老蔣手令,「恰到好處」地交給了孟遙。

    於是,老蔣手令的全部內容,大白於天下。

    讓突擊營參加日本天皇閱兵式這樣出格的事情,老實說還不是最嚴重的。最不可饒恕的是,這個手令既不是給突擊營的,也不是給柏文蔚的,而是給包圍突擊營的日軍師團長的,這就是冒天下之大不諱了。

    原本還想為老蔣說一句好話的孟遙,當然是一個字都不敢再隨便說了。

    賣國賊長什麼樣,大家都沒見過。但賣國賊都有哪些手法,別說很多都是雙學位的陸濤、高志遠和周芳雨這些人了,就是普通戰士也都是門清。所以,孟遙這個恨,還真要了痛徹心扉的感覺。

    不為別的,單說自己又出人又出力,潑上老本助他訪日,他卻忽然反過來咬自己一口,還是暗地裡,還是直接就與小日本勾結在一起害人,是可忍孰不忍啊。

    因此可以說,陳賡來的還真不是時候。

    這個煩心事未了,一個更讓人揪心的日子接踵而至。

    今天,是1931年9月1,陳賡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雖然早在8月初,曹飛彪就一再要求去東三省轉一趟,但孟遙還是嚴令他不得輕舉妄動,並連續派出了好幾組人員方才收住了他的那顆驛動的心。不是別的,這麼大的歷史事件,不是突擊營所能撼動的,他可不想因此搭進去一個好兄弟。

    孟遙一早就隨徐棟樑小組一頭扎進武直研發基地,就是為了不想讓這個日子令自己坐臥不安。陳賡一來,他不得不又一頭紮出來,不見也得見了。

    一出門,那首熟悉的旋律便直奔耳膜:

    「九一八,九一八,大豆香。高粱紅。九一八,九一八,那裡住著我的爹和娘……」

    不用問,這一定是陸濤的手筆。

    昨晚陸濤就跟他講了,今天他無論如何都要表示一下,以紀念這個讓所有中國人都倍感恥辱的日子。只是沒想到,他用的卻是這麼簡單的一個方式。

    陳賡自然是不能直接領到武直研發基去的,所以,當他一看到孟遙出現在面前,連寒暄都沒有一個,直接就指著四周迴響著悲壯旋律的群山問道:「孟教長,這是什麼曲子,怎麼聽得我只想落淚啊。」

    孟遙也沒好臉色,一屁股坐了下去,悶頭悶腦地回了一句:「那就對了,因為今天本來就不是一個好日子。」

    陳賡愣了愣,下意識地勸慰道:「孟教長,沒想到你們都是東北人。如果不方便的話,我可以幫你們把爹娘都接過來,一家人住在一起,你們就不會這樣傷心和想家了。」

    孟遙苦笑著看看陳賡,搖搖頭道:「罷了,你明天還是看報紙吧。很久未見,你找我一定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吧?」

    哦,陳賡馬上臉色一正,將隨身從上海帶來的各大報紙關於突擊營在日本的各種消息剪報,以及其他相關資料一股腦拿了出來,然後極其認真說道:「你去日本的情況我們都知道了,周先生安排我專程趕來,一是特來示警,二來建議你們成立一個特科。」

    「特科?」孟遙拿起報紙看了看,突然問道:「周先生現在的助手除了你,是不是還有一個顧順章?」

    陳賡驚訝地看著孟遙:「對,他也算是一個領導人,不過你怎麼知道他呢?」

    「這個嘛,」孟遙沉吟半晌,始終就接著不知是否應該將歷史中顧順章事件說出來。

    不料,陳賡卻在一旁忽然自己釋然一笑起來:「孟教長為難,就不要說了。在黃埔時,戴雨農我也很熟悉,他與你結為兄弟一事在江湖盛傳已久,看來他是盯上顧順章了。」

    說著,陳賡一個敬禮道:「謝謝孟教長,我回去就向周先生匯報此事。」

    孟遙尷尬地揉著鼻子,只好扯開話題道:「去年11月到今年6月的三次反圍剿,紅軍打的每一個戰役,都堪稱經典戰例。怎麼樣,你這個黃埔高材生也沒寫點什麼心得帶給我看看。」

    陳賡不好意思地一笑,馬上又打開一個提包,將幾本油印小冊子掏出來,鄭重其事地道:「孟教長,毛委員特別委託我向你問好,並希望在方便時能夠再見你。其實那三次反圍剿,全部都是毛委員的手筆,16個字就可以概括了。」

    「敵退我進,敵疲我打。敵駐我擾,敵退我追。」

    孟遙說著,緩緩捧起幾本油印小冊子,在手中輕輕撫摩著。這可是真正的革命歷史文物啊,在國防大學短訓班期間,他曾有幸目睹過一些這樣的珍貴文物,泛黃的光澤散射著的大概就是這個時期的歷史光芒吧?

    「還有一個,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話音剛落,陳賡突然一屁股坐到地上,詫異萬分地大張著的嘴巴,好半天都沒有合攏。

    楊茂明趕緊將他攙扶起來,遞上一杯熱茶慇勤地道:「陳將軍,請喝茶。」

    哦,陳賡木訥地接過茶杯,沒滋沒味地灌下一口,突然將茶杯一放,起身面向孟遙立正道:

    「孟教長,沒想到我們的戰法,在你這裡根本沒有任何秘密而言。看來,建立特科這樣特別的機構一事,其實根本不用我們多言。還是周先生那句話,孟教長,我們相信你,雖然我們不是同志,但你一定是我們真正的永遠的朋友。」

    「言重了,」孟遙微微一笑,攜起陳賡的手道:「來一次不容易,尤其是在今天的白色恐怖中更顯不易。走,我請你去看一些特別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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