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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五章這對男女 文 / 風宸雪

    第五章這對男女

    深夜,已逝的吏部侍郎周群府中,兒女仍掉披麻戴孝,守在靈前,一班高僧還在唸唸有詞地唱經,超度亡靈。

    誰也沒發覺,一道黑影,輕飄飄地落在屋脊之上,隨後遊走至周群的書房上方,悄悄拿開瓦片,觀察房內動靜。

    但確定裡面沒人,他飛身而下,潛進房中。

    初時是在書架書桌之上翻找,未果,便又小心地在牆上的字畫處摸索,看有無暗格。然而,就在此時,門外忽然響起了人聲,他立刻掩身藏於櫃子後面。

    被打算待人離開再繼續尋找,沒料到來人居然推開房門進來。而隨之進來的,還有一名女子。

    進來之後,並未點燈,不久便聽見黑暗中,響起了男女的喘息。居然在其父屍骨未寒之時,在此苟且。那道黑影在暗中冷笑。

    猥瑣之聲,越來越大,期間還伴隨著女子的撒嬌:「你爹死了,你打算怎麼安置我?」

    「嬌兒,你我二人,好歹輩分上算母子,總不好我爹剛死,我便娶你為妻。」男子哄道。

    那躲在暗處的人,聞言更是眼露嘲諷,原來周家的公子,居然和他爹的小妾勾搭成奸,真是一門忠烈啊。

    「你怎能反悔,當初你便說過帶我私奔,眼下你爹恰好死了,我們連私奔都不必了,你居然不敢娶我?」那女子不依吵鬧。

    「我的好心肝,我豈是那般薄情寡幸之人,只是現在得先緩一緩,從長計議。」男子一陣誘哄,那女子終於又安靜下來。

    接下來又是一場**,暗處的人已經等得不耐煩,幾乎想直接出手,殺了他們了事。

    可就在此時,他聽見了那男子問:「嬌兒,我爹先前,可留了什麼貴重東西給你,你也知道,我是庶出,家產必定分不了什麼,我們得多為以後打算。」

    那女子一陣嚶嚀之後回答:「你爹那個鐵公雞,能留給我什麼,不過倒是放了一個上了鎖的木匣子在我床底下,說無論如何也不要交與別人,不知其中裝著什麼寶貝。」

    男子大喜:「快帶我去看看。」

    暗處那人也是心中一閃,立刻隨後跟上。

    到了那女子的房中,她將男子放進去,左顧右盼無人,進去小心地關上門,從床底取出那個木盒。

    果真是上了鎖,而且那鎖還設計得極為精巧,那男子始終不得其法,最後洩氣地一扔:「等我明天找把刀劈了這鎖。」

    而這對男女,此刻正坐在床上,怎耐得住**,立刻又翻滾在一處。就在這時,房中的燈,忽然疾滅。

    「是誰?」男子警覺地坐起身問。

    可下一瞬,但再也發不出聲音,身體重重倒下,溫熱的血,自頸間噴出,灑在女子身上。

    她反應過來,立刻想尖叫,可尚未來得及張口,卻也成了死人。

    有一人,從暗處走出,從容地取了那木盒,又冷笑著瞟了一眼那對赤身裸體倒在一起的男女,縱身掠上屋樑離開……

    第二天,又有一樁醜聞,在帝都傳開:周群的二兒子周策,居然在戴孝期間與其父小妾私通,不知被何人,雙雙殺死在房中。

    儘管殺人是讓人心悸之事,可如此姦夫『淫』!婦被殺,仍掉大快人心。

    馮野聞訊,又以為是馮紹做的,去問他,他卻只是哂然一笑:「我可沒功夫管這等閒事。」

    而那天,東華山中,又有一人,縱身跳下懸崖,潛進神秘山洞,在其中悠哉悠哉地泡了半日溫泉。

    當他和虛有其表泉中起身,淺蜜色的肌膚上,沾著白乳般的水滴,也不穿衣,逕自走到那石床邊坐下,取出那木盒,手指輕巧地撥弄了兩下,那鎖便應聲而開。

    其間,躺著一本泛黃的舊書。

    他隨意地翻動,嘴角邪魅地一勾:「第三份。」

    一直在洞中消磨到暮色暗沉,那人方才離開,來到一條小巷的深處,將那門鎖按節律叩了七聲。

    門開了,露出一張驚喜的臉:「主子。」

    此人正是以前同緣客棧的掌櫃,不過是戴了另一張人皮面具,自從上次顏棠出事,他們便及時捨棄了原來的據點,換到此處聯絡。

    兩人進得內室,那掌櫃為彥祖端來清茶點心,立於一旁:「奴才本就在猜測,前夜之事,是否主子所為,只是沒想到,主子真的來了帝都。」

    「此次事急,沒有預先告知你們。」彥祖抿了口茶:「近日還有無其他動向?」

    「據我們的人密報,在花樓胡同,有一處人家,從不見有人出入,甚為神秘。」掌櫃稟報。

    彥祖略略沉思片刻,笑了起來:「只怕那就是金屋藏嬌之處,今夜我倒想去看看究竟。」

    他和馮紹,的確約定過不探究對方**,但是多掌握對方一個秘密,日後自己便能多一份籌碼,既然已經線索,怎肯輕易放過。

    到了夜深人靜之時,他便出發,在掌櫃的帶領下,來到那處宅院之個。揮了揮手,那掌櫃立刻從袖中放出數隻鳥兒,撲騰著翅膀往上飛。

    守院的瞎奴,立刻覺察,躍身而起,直撲響動而去。當他抓住其中的兩隻,發現不過是夜鳥,鬆了口氣,卻不知道已有人藉著這亂響,潛上屋樑。

    彥祖的輕功,本就出神入化,再有了飛鳥掩飾,更不易覺察。

    他借由移開的瓦縫,看向房內。只見孤燈之下,坐著一個小腹微隆的女人,正是鳳歌。

    他微微一笑,將一片羽毛自那縫中放下。

    當鳳歌察覺那悠悠而落的輕羽,抬頭向上看,正好看見縫隙之中,那雙幽深的眼睛。她立刻想喊,但又馬上便將自己的嘴摀住,屏緊了呼吸,一動不動地和他對視。此刻,鳳歌的心砰砰亂跳,無法判定,屋頂之人,是敵是友。

    然而,無論如何,這都是她在這數月之間,見到的第一個外人,難免會心存僥倖,希望能帶給自己一線生機。但只是一瞬之間,那雙眼睛卻消失不見,縫隙還原如初。鳳歌的肩膀垮了下去,重新陷入頹唐,卻又在心中,留了絲希望……

    彥祖暗探鳳歌,馮紹不知,但是彥祖也不知道,此刻的馮紹,正在東華山的洞中。他們果真是同一類人,連彼此之間的算計,都如此不約而同。

    馮紹也同樣想知道,彥祖究竟藏著什麼秘密,所取何物。

    當他躍入山洞中,看見果然有人來過的痕跡,微微笑了笑,便點燃了牆上的松香,察看四周有沒有留下什麼蛛絲馬跡。

    然而彥祖也是極謹慎之人,將帶來的東西,又乾乾淨淨地帶走,馮紹一無所獲。

    正待離開,忽然聽見外面傳來輕微響動,像是又有進了山洞。立刻用指風滅了燈火,到暗處躲避。

    過了片刻,來人也進入這石廳,卻並未點燈,而是直接躺倒在那石床上,似在低聲歎息。

    馮紹凝神細聽,發現那聲音很耳熟。

    是那個嬤嬤。

    當他分辨出是誰,猶豫了一會兒,聽見那歎息聲越來越痛苦,像是受了重傷。他終究還是走了出去,當於嬤嬤察覺有人,立刻繃身坐起,蓄勢待發:「誰?」

    「是我。」馮紹沉聲回答,感覺對方長長舒了口氣。

    「你怎麼了?」他問,揮手將松香點亮。

    『沒事,受了點小傷。「於嬤嬤側著身體,躲避他的視線。

    他卻仍然看到,她的右肩,染了大片血污。」有毒麼?」他冷然問道。

    「可能……有。」於嬤嬤遲疑了一下,終於還是如實回答,此刻她的嘴唇,已經泛出烏青。

    馮紹看了她一眼,走過去,在她身後坐下。

    「不用……」於嬤嬤明白他的意圖,著急出聲,可他的掌心,已經抵至她背上,真氣緩緩進入她體內,她的頭頂,逐漸冒出白色的毒煙,最後又慢慢散去。

    「謝謝。」於嬤嬤的聲音裡,已經有些許哽咽。

    「我不過是為了她。」馮紹冷冷地丟下一句,又從懷中摸出瓶特製的傷藥扔給她,便頭也不回地離開。

    飛身上了崖頂,馮紹看見不遠處有兩個人影,正在崖邊向下探望,料想是於嬤嬤的追兵。本不想多管閒事,可那二人,發現有人自崖底上來,竟圍了過來。

    找死。馮紹冷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手,那兩人的身形猛地一滯,隨後便直直墜落入背後的深淵。

    馮紹如同什麼也沒做過一樣,轉身下山。

    於嬤嬤一個人虛弱地躺在洞中,手裡一直緊緊攥著那瓶傷藥,眼中酸楚和欣慰交織。

    她今日也是被追得走投無路,才冒險藏進此處,卻未曾想會在這裡遇到他,還得他相助。儘管他幫她,不過是為了顏棠,她卻仍是那般感激上天,施捨給她這樣一幕,溫暖的回憶。她閉上眼,淚流滿面……

    馮紹下了山,並未回府,而是直接去了鳳歌處。他去的時候,彥祖自然早就離開了,可是鳳歌卻還在恍神中,當身後的門突然閃開,她嚇得身體一顫。

    「怎麼了?」馮紹本就多疑,頓時覺得她有些異樣。

    鳳歌回過神來,忙用手按住小腹,聲音虛弱:「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老覺得肚子隱隱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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