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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四章孽種 文 / 風宸雪

    第四章孽種

    馮野頓時再也說不出話來,抿緊的唇,微微發白。

    他那一天,的確是想拋掉一切,帶海棠走,然而也就在那一天,馮耀威告訴了他一個驚人的秘密……

    「呵,大哥,所以收起你的假仁假義,跟我真真切切地鬥一場吧,這樣無論誰輸,都能輸得心服口服。」馮紹大笑而去,只剩下馮野獨自站在那陰影裡,神色黯淡悲傷……

    那天晚上,馮紹又去了鳳歌所在的小院。剛進房門,鳳歌便立刻笑著迎了上來。她現在,常常覺得自己越來越如青樓女子,以身體來換得生存,卑微而下賤。

    馮紹就是她唯一的歡客,給予她衣食,卻也同時給予恥辱的歡客。無數次深夜醒轉,看見身邊睡著的這個男人,她都想殺了他。可是她知道殺不了他,輕舉妄動,只會自毀。所以她只能忍,將所有的血淚,都嚥下去,等待來得報的那天。

    而對肚子中的那個孩子,她也沒有絲毫愛意,只視作用一團時刻提醒她所受的恥辱的畸肉。但即便這樣,在他面前,她還必須表現得如同慈母,彷彿欣欣然等待那個孽種的到來。

    「紹,你摸,我覺得他會動了呢。」她依偎到馮紹的懷裡,拉著他的手,覆上自己的小腹。

    「真傻。」馮紹微笑,撫了撫她的長髮:「醫書上說,要懷胎五月才會動呢。」

    「你還看醫書啊,是不是為了我和孩子,紹,你真好。」她笑和是甜美。

    馮紹輕歎了口氣,每次看見鳳歌的笑容,他總會聯想起另外一張與她一模一樣的容顏,會幻想,若是懷中人是她,會是怎樣一番感受。

    鳳歌又從他眼中看到熟悉的恍然,心裡更恨,她知道,他每次望著自己發怔的時候,在想誰。現在,自己倒彷彿,成了「她」的替身。何等不堪。但是現在,無論是什麼樣的恨,她都不能表露。

    勾住他的脖子,她呵氣如蘭的撒嬌:「紹,你都好幾天沒來了呢。」言語中的暗示,那樣明瞭。

    馮紹眸色變得暗沉,抱起了她:「小妖精,又想了是不是?」

    她嫵媚地笑著點頭,心中卻刀如刀刻,自己現在,只能努力取悅於他,以求得他的信任,能早日脫離這牢籠。

    馮紹將她放到床上,不由低笑:「懷了孩子,你倒是越來越豐滿了。」

    「討厭。」鳳歌嬌嗔,卻將身子貼了上來,挑逗地蹭。

    「醫書上說,最初幾個月要節制。」馮紹輕點她的鼻尖。

    「又是醫書?」她不依地嘟嘴,心中卻冷笑,巴不得這個孩子,被馮紹自己的**斷送掉,這樣便於已無尤。

    但馮紹本是極謹慎之人,何況鳳歌肚子裡的孩子,未來對自己至關重要,怎會失了分寸?

    他躺下,將鳳哥半抱至懷中,溫柔親吻,好解她的渴求,口中還不時調笑:「醫書上還說,女子在懷孕中,**會更甚,我本不信,現在信了。」

    她嚶嚀一聲,主動去吻他……

    「妖女。」他倒抽一口氣,手握緊了她……

    而懷孕中的人,身體本來就更為敏感,她立刻歎息不止,更勾起了他體內的欲!火。想要翻身把她壓下,卻又想起她肚中的孩子,不敢莽撞。最後……

    現在對這副殘破的身體,她早已不愛惜,就算玩壞了,也毫無所謂。

    攻勢驟強,鳳歌看似迷醉不已地吟哦,靈魂卻彷彿已抽離身體之外,浮在上空,冷冷地俯瞰這一場虛情假意的歡愛。

    馮紹此刻,倒是真的投和入,畢竟如果之後未經歷過海棠,鳳歌是他唯一愛過之人。而他素來明智,明白得不到最想要,便退而求其次的道理。所以若是鳳歌真心依靠他,他也願意好好對她。

    他自然並非不知,鳳歌的不甘,但是他自負地認為,假以時日,再加上二人之間孕育了共同的孩子,總能將她的心軟化。所以平日裡,他更是對刀寵溺關愛。

    第一回合結束,儘管他仍有火熱未解,但還是強忍住,將她摟至懷中,催她入睡。

    自己則細細思索,朝中局勢。

    昨夜他派了四個精銳,分別潛入權臣家中,實施暗殺,並不是不冒險的。萬一朝中異動,即便馮野能配合鎮壓,但兵權畢竟掌握在馮野一人手中,若是

    眾人因此攝於『淫』威,而推馮野為王,之後再從馮野手中奪位,就更為艱難。

    但是所幸,他手中,還有一張王牌。

    他低頭看了看懷中熟睡的鳳歌,眼中浮起一絲得意。眼下眾臣,必定會對他們馮家,恨之入骨,而相應地,便愈發希望真正的主子回歸。

    而這個王國真正的主子,現在已是自己的女人,以後還將是自己孩子的母親。只待時機成熟,將她推出,自己便能成為主宰這個國家的人。

    次日清晨,馮紹又是在天還未全明之時離開,走之前還特意替鳳歌蓋好了被子。當門關上,鳳歌原本閉著的眼睛,驟然睜開,一腳踢掉身上的棉被。她討厭他所有的施捨。

    厭惡地看著自己身上的吻痕,她起身去找啞奴,讓她給自己備水沐浴,自己則是一和央薄衫,站在院中,仰望頭頂的天空。

    高牆割斷了她與外界的一切,現在,她已經不知道牆外的世界,到底發生了什麼翻天覆地的變化。

    但是她知道昨晚的馮紹,一夜未眠,必定有所異動。好呵,只有動盪,她才能有機會。馮紹必定不會將她這顆絕妙好棋永遠擱置。

    鳳歌冷笑,隨前來送熱水的啞奴進屋,脫了衣裳進去泡澡,狠狠地搓洗身上他留下的氣味印跡……

    ……

    南越,太子府密室。

    「主子,您打算何時動身去本王朝?」魑魅詢問彥祖。

    「十六。」彥祖眉頭微皺。

    魑魅點頭:「自當在十六之後。」

    「但是最近,皇帝對她……」彥祖有些憂心,怕自己離去之後,顏棠這邊會出差池。

    「主子放心,我和魍魎,會拚死保太子妃平安。」魑魅起誓,上次顏棠出事,直到現在,他仍愧疚難當。

    「不要讓她看出破綻,我快去快回。」彥祖叮囑。

    「是。」魑魅應聲。

    而自那天起,彥祖便對顏棠說,自己最近極為繁忙,所以晚上需在書房安寢,或是出外辦事。

    顏棠只懂事地答應,並未多問。到了臨出發那一天,彥祖終究還是忍不住,回房找顏棠廝磨。

    她雖然任全糾纏,卻有點奇怪:「你不是說最近很忙麼?」

    「正是因為忙得見不到你,所以特地抽空跟你親熱一番。」彥祖嬉皮笑臉地撒謊。

    「你呀,無論多忙,也要顧惜自己的和身體。」顏棠心疼地輕撫他略顯蒼白的面頰。

    「我知道了,娘子。」他捉住她的手,輕吻她的指尖,心中極為不捨:「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別讓我擔心。」

    「我天天都在這府中,你擔心什麼?」顏棠嗔怪。

    彥祖察覺自己說漏了嘴,立刻強辯:「擔心你又偷溜出去玩,把自己弄丟了。」

    「我哪有偷溜?」顏棠瞪他,卻被他拉進懷中親吻:「好好好,沒有沒有,我家顏棠最乖了。」

    一陣纏綿之後,彥祖該動身了,走到屋外,回頭看見房中那個還在含笑凝望自己的人,眷戀不已,但最終只能狠了狠心,轉身而去。

    進了密室,魑魅已經變化了身型,換上了他的衣裳等待。

    「一定要保護好太子妃。」彥祖再次叮囑。

    「奴才明白。」

    在夜垣死後,已秘密換了身份回到太子府的魍魎,也跟著保證:「我們一定會不負主子所托。」

    彥祖這才放心離開……

    接下來的兩天,「彥祖」便再也未回房,要麼不在府中,要麼宿於書房。因為事先告知過顏棠,所以她也未曾生疑,只以為他是真的太忙。

    而彥祖在兩天之後,抵達本王朝帝都。照例是先聯絡馮紹。當他趕到那間天字一號房赴約,一見面,兩人便相視而笑。

    「做得乾脆。『彥祖稱讚。

    馮紹笑著擺擺手,轉而問他:「你為何又來本王朝?」

    「還是取東西。」彥祖與他碰杯:「祝賀你,更進一層。」

    馮紹含笑輕抿了口酒,放下杯子時,神色中,多了一絲微微的悵然:「她還好嗎?」

    「很好。」彥祖看了他一眼:「跟著我,怎麼可能不好?」

    馮紹苦笑:「也倒是,最能給她平靜生活的人,是你。」

    彥祖此刻,卻想起了前些時顏棠失蹤一事,心中有些愧疚,卻不肯在馮紹面前流露,仍然笑容滿面:「你呢?」

    「鳳歌懷孕了。」馮紹也笑,眼神中,似有自豪,又似有傷感,極為複雜。

    「恭喜。」彥祖語氣中有羨慕:「我和棠棠,還沒孩子。」

    聽他那般親暱地叫她「棠棠」,馮紹心中剌痛,將視線轉向一邊,不去看情敵,幸福的模樣。

    彥祖倒也不想刻意在他面前炫耀,轉而開始談正事:「周群的空,沒人動過吧?」

    馮紹搖頭:「應該沒有。」

    「那便好。」彥祖頷首。

    馮紹的眼神中,有些探究:「我一直很好奇,你究竟在找什麼東西?」

    彥祖微微一笑:「我們是不是相互約定過,不碰對方不願說的**?」

    「呵呵,當我沒問,喝酒。」馮紹立刻打住,二人繼續推杯換盞。

    直至離開之時,馮紹看著彥祖先走,眼神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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