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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一紙離書 文 / 黑桃十一

    皇后懿旨,二女侍一夫,不分大小,封亭蘭縣主為左夫人……

    而素顏則為右夫人……

    雖左右不分大小,但大榮律向來以左為尊,又男左女右,男尊女卑。

    皇后娘娘好心機呢。

    先用這樣不分大小把自己安撫住,又順便賜下金銀綢緞等物以示恩寵,而後等亭蘭入了門,不用等多長時間,亭蘭的孩子落地之後自個這個右夫人還不知道要怎麼被她捏在手心裡折騰呢,果然不愧是母儀天下冠寵六宮的人,真真的是好心機,耳邊,響起那太監獨有的尖尖的聲音,「李楊氏接旨謝恩。」

    接旨謝恩,呵呵,好大的恩情。

    眼底陰霾一閃而過,素顏靜靜的抬眼,看著面前的傳旨公公淡淡一笑,「素顏謝過皇后娘娘的恩典,這是這旨意嘛,不接也罷。」聲音雖然很輕,可卻在餘者眾人耳裡聽的好像炸雷一樣響起來,特別是黃夫人,眼前一黑幾乎要暈過去,眼裡的怒意幾欲凝成實質,帶著重重殺氣看向素顏,她這是要抗旨嗎,你不想活了可別連累整個侯府,想到這裡黃夫人心頭的怒意再熾烈了一層,「塵哥兒媳婦,這豈是你任性的地方,有什麼話咱們回頭再說,你有什麼委屈的轉頭和我還有侯爺說,我們一定給你作主。」

    「多謝夫人,只是不必了,素顏有幾句話想要公公轉給皇后娘娘,不知公公可否行個方便?」

    「說來聽聽。」

    傳旨的公公是皇后娘娘身邊的親信,之前過年節時曾在宮裡皇后身邊見過素顏兩眼。

    當初只是覺得靜靜的女子,又長的好,想不到卻是他看走了眼。

    只是這樣的情況之下猶不認命不知迴旋,是該說她不知死活呢還是說她有個性?

    傳旨公公搖搖頭,手裡的懿旨就那麼畢恭畢敬的捧著,眼神深深的看向素顏。

    黃夫人和李侯爺的臉色唰的就沉了下來。

    李逸塵更是直接皺了眉不滿的眼神睇了過去,他到是要看看她想說什麼。

    如花般的面容上璀璨笑意一閃,素顏向著皇宮方向輕輕的一福身。

    又後退兩步對著那位公公手裡的懿旨淺淺一福,她這一番動作下來卻是禮儀規矩半點不落,看的那位太監也面色略有緩和,只是繼爾想到自個卻是從不曾遇過這般的女子,皇后娘娘的懿旨竟是拒接,還反過來有話要和皇后娘娘傳達……傳旨公公是皇后身邊的親信,自是知道素顏的身份以及皇后主子心裡的盤算,故只是板了臉冷冷的一聲輕哼,「少夫人您請說吧,只是這抗旨違命之罪,皇后娘娘那裡雜家可不好交待,您卻是還得想個清楚啊。」

    「多謝公公提醒。」

    素顏上前兩步,站在李逸塵前面,清麗脫俗的面容上佈滿凜凜的清冽,卻是再也不看黃夫人李侯爺等人,又恰到好處的脫開李逸塵的鉗制,一臉真誠的向了那位公公道了謝,始再一福身道,「就請公公回轉皇后娘娘,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

    「……」

    她的話一出口,頓時聽傻了在場眾人。

    別說了黃夫人和李侯爺了,李逸塵眼神一縮,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看向素顏。

    她在說什麼?

    張了張嘴卻只喃喃的喊出了兩個字,「娘子……」

    他的聲音很低,低的幾乎連他自己都聽不到了,不知道素顏是沒聽到還是聽到了直接無視,她逕自垂了眸子用著極是輕柔卻淡然而堅定的表情向著傳旨公公平靜的道,「之前便曾傳過不能容夫君身側有其他女子之言,此為言素顏愛妒不能容人,另,成親年餘素顏卻不曾有所出,此為無子,一不能容夫婿納妾,二不能令得公公婆婆開顏,無子為一女子性妒其二,七出已犯其二,素顏自任當不得李家婦,只請公公如實稟報皇后娘娘,素顏唯求一紙離書,除此之外無他願也!」

    唯求一紙離書,除非之外無他願也!

    聲音很輕可卻讓在場眾人聽的如同當頭炸雷轟轟連響。

    黃夫人和李侯爺兩人的臉色唰就沉了下來,李侯爺眼中怒意更是湧起來,逕自不顧面前傳旨公公尚不曾走,更顧不得妻子才是那個主持中饋管理內庭的人,他只是冷冷的哼了一聲,聲音帶著寒冽,「塵哥兒媳婦,你這是什麼意思,這話說出去外人怎麼看我們侯府,你入府一年,可是我們侯府有哪點對不起你麼?」

    沒有一點對不起我,而是從頭到尾都對不起我。

    心頭冷笑著,素顏卻是沒有了反駁的餘地,只是屈了屈膝用著愈發真誠的語氣回話,「侯爺嚴重了,素顏剛剛已經說過,素顏即不能容夫納妾,又不能有所出,七出已犯其二,侯爺和夫人以及世子爺大量容著素顏,可素顏只自覺有愧,所以,自請下堂,還請侯爺,夫人,以及世子爺成全!」

    「媳婦你這可是又在說氣話了,咱們府裡誰不知你是個賢惠的,好了不鬧了,咱們先接了旨意,其他的回頭再說。」黃夫人額頭兩側氣的砰砰直跳,可卻還不能讓旁人看了笑話去,要知道這接旨的可不只是她大房一戶,還有二房三房以及小輩甚至閡府的丫頭們小子們都在呢,她輕輕的拉了下李侯爺的衣袖示意他別再出聲,只自個擠出一個笑模樣親熱的拉向素顏的手,「你若是有什麼氣只管著對我說,我定給你作主。就是氣塵哥兒,我也幫你作主,你看這如何?」

    「多謝夫人,只是素顏剛才說了,所求不過一紙離書罷了。」

    「你……」

    黃夫人被這話嗆的頓時說不出一個字來。

    她可也是打小被人捧在手心養大的,何曾這般被人接二連三的落過面子?

    先是芷寧郡主,一則是她自個兒子做錯了事,二則有皇家的身份在那裡,終究不是她這個隔了一層的郡主可比的,只能忍了,而且她也盤算了,芷寧郡主可是只有亭蘭這麼一個女兒,若是進了她的府門以後還不嘗芷寧郡主她照顧自個的兒子,這樣她心裡頭時刻存著的那根刺的作用怕也會消弱不少,可她能忍得了芷寧郡主卻絕不會忍自個的兒媳婦,特別是她眼角餘光瞟到一側三房朱氏臉上那一閃而過的嘲笑之後黃夫人臉色就更難看了,在一被素顏這樣一番話的頂撞,她哪裡還能忍的下來?

    冷了臉看向素顏,黃夫人咪了眼輕輕的道,「媳婦,你病糊塗了吧?」

    接下來,該就是打著用這個借口讓人把她強自拖下去嗎?

    可惜了,黃夫人打的是好算盤,可她今個兒卻是注定不能如意了。

    素顏面上平靜卻是半點不讓,「夫人說錯了,媳婦好好的,頭腦是從不曾有過的清醒。」說著話她只向著那位公公輕輕一禮,「就請公公恩典,把剛才素顏那席話原封不動的轉給皇后娘娘,素顏還是那句話,我只想要一紙離書,之後自行而去,也不必委屈了縣主了,這樣豈不是美事一樁,想來皇后娘娘總是會趁人之美的。」

    「李楊氏,你可知這話的後果?」

    「小女子話已出口,一切自是心有所知。」

    「那便好。」

    傳旨公公嘿嘿冷笑了兩句,說起手裡的懿旨意味深長的眼神在幾人身上瞟過,最後定在李侯爺身上,帶著幾分刺耳的聲音響起來,「李侯爺,今個兒雜家總算是開了眼界了,呵呵,想不到卻是拜您府上所賜,嘿嘿,嘿嘿,這事可真真的稀罕吶,皇后娘娘的旨意竟然沒人接,雜家算是見識嘍……」說著話他也不管李侯爺等人臉色如此,逕自招呼一聲帶了幾個小太監揚長而去,只餘下侯府裡眾人面面相覷,繼爾回過神,除是偶爾個人,投向素顏的眼神都是有些不善了——

    這個女人惹怒了皇后娘娘,接下來的後果是輕是重可就全在皇后娘娘一念間了。

    「你去處理。」

    李侯爺拂袖而去,親自去送傳旨公公出府,可見這人的確是皇后娘娘身邊的親信。

    而且還該是極度瞭解皇后娘娘心思的。

    若不然怕這會早把素顏這種行為視為抗旨而給處罰了。

    哪裡還會陰側側的丟下他眼神回宮去傳話?

    素顏站在地下淡淡的平視著在場的人,最後歎了口氣,屈膝向著黃夫人行了福身禮,「夫人,素顏告退,等這邊的事情處理好,素顏便會馬上搬出府去給縣主挪地方,夫人和世子爺也不必懷疑素顏是以退為進什麼的,素顏字字所出皆是肺腑,就請世子爺盡快把和離書寫好送到初晴園就是。」看著黃夫人陰的不能再陰的臉色,以及李逸塵嘴角直抽的表情,她輕輕的笑了笑,「若是夫人和世子爺想著素顏這會就搬出去,那也沒什麼,只管著說一聲就是。」

    「你你你,氣死我了。」

    黃夫人竟是被這話氣的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二房三房以及洛氏等人都擁過去,喊大夫的喊大夫抬軟轎的抬軟轎,素顏只在一側望著亂哄哄的人群歎了口氣,輕輕的垂下如扇貝般的睫毛也不等身後的茴香和離草,逕自抬腳向初晴園走了回去……

    頭頂上的天空有點陰天,看不到藍藍的雲,可素顏卻只覺得心頭一片晴朗。

    腳步輕快呼吸都跟著新鮮起來。

    眉眼都是彎的,嘴角更是控制不住的勾了起來。

    再過幾天終於就可以離開這裡了,離開這些勾心鬥角的人,離開這所謂的世勳富貴之家,以後她的生活或者會更艱苦些,會少銀子會受人冷語以及白眼,或者還會受些一些人的排擠,可是她不怕,她只覺得開心,因為她終於可以由著自己的心思過活了。

    以後的生活她心裡有很多的想法和主意。

    她可以多賺錢。

    可以如同平民家的女子般出頭露面做生活,江山如此多嬌,她可以走遍這世間大好河山……

    沈夫人一路上都是有些神不守舍的,她總覺得素顏的眼神有點不對勁。

    到了柳府柳大將軍還不曾回府,她由著丫頭扶到廳裡坐了。

    一盞茶沒喝兩口她驀的放下,「去找兩個人盯著侯府那邊,有什麼動靜趕緊來報。」

    素日裡極喜歡的果子吃到嘴裡也沒了味。

    想著送她出府門時素顏那淡定溫柔的表情,沈氏就覺得心頭一陣不安。

    顏兒她不會真的敢抗旨吧?

    直到午後申時一刻過後,她派出去打聽消息的婆子終於回轉,沈夫人幾乎是迫不及待的把人傳到了面前,「說說,那邊的情況如何,表姑娘她可有什麼話傳過來?」

    「回夫人話,表姑娘倒是沒什麼話傳過來,可侯府卻是大門緊閉,幾乎沒看到有人進出。」那婆子畢恭畢敬的行了禮,一本正經的回了話之後又想了下道,「不過奴婢在侯府兩側打聽了,之前宮裡的欽使是怒氣沖沖走的,並且李侯爺再三的陪著小心,餘下再具體的就是不奴婢等人能打聽的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把婆子打發了,沈夫人的身子往後靠了靠,直到後背有了支撐靠在椅子上才制住。

    心頭卻是一沉再沉,直接墜到了萬丈深涯的崖底。

    顏兒她終究還是依著自個的主意了。

    現在只盼著這事能有個好結局了。

    沈夫人歎了口氣自身後的八寶格子裡拿出針線慢慢的繡著,可針線拈在手裡卻是半天落不下一針,她是真的擔心呵,也不知道顏丫頭這事的影響帶來的後果到底是什麼,針扎進指尖沈夫人卻猶不覺得痛,只是緊皺了眉滿滿的全是擔憂,早知如此,還不如當初就不回這上京……

    侯府裡,黃夫人被氣的暈了過去,二房三房只落得看笑話。

    下人們個個提著一顆心做事情,生怕惹到哪個主子送了自個的小命。

    素顏卻只是坐在靠窗前的大榻上拿了本集子來回的翻看著,一側茴香和離草兩人臉色凝重而不安,甚至神情裡都帶著幾分懼意,看向素顏的眼神裡更是不可思議和滿滿的疑惑,少夫人現在還能這樣鎮定的坐在這裡看書,她就不怕侯爺夫人世子爺生氣,不怕皇后娘娘降罪嗎?

    輕輕的翻著書本,素顏真的沒有緊張。

    事情到了現在她只能賭了。

    她只有一個籌碼,那就是柳家三位舅舅在皇上以及皇后面前的重量。

    他們重,她的勝算就越多。反之,她就只能是聽天由命了。

    端了面前的茶喝了一口,抬眼就看到自個面前兩根台柱子一樣的兩女。

    是在擔心吧。

    擔心她這個主子,也擔心她們以後的命運……

    她想了想索性抬頭看向兩女,「你們也別擔心,我總是不會把你們丟了不管的。」她頓了一下終是在兩女帶著憂色的眼神裡再加上一句安慰般的話,「我之前不是說過了麼,我是多少有幾分把握的,不然你們以為你家主子沒事拿自個的小命來玩啊,除非事情真的到了那個地步,」說到這裡她只是揚眉笑了笑,眼神裡多了幾絲黯淡的味道,「如真的是那樣,我也只當是我命不好,只是卻連累了你們跟著我受苦了,你們在心裡也只管罵我這個主子就是了。」

    「姑娘您這是哪裡話,奴婢們生是姑娘的人死是姑娘的鬼。」

    「……」

    聽著兩個丫頭跪在地下哭哭啼啼的話,素顏只覺得一陣惡汗。

    好像回到之前記憶裡電視裡男女發誓的那種惡俗橋段了。

    好不容易把兩女安撫好,離草只道去廚房看看,再去外院那裡看看碧柳,素顏也只點頭應了,只讓她給碧柳傳話安心養傷餘下的事無需擔心等等,碧柳對她的忠心自是一等一的,若自個不讓人去傳個話,這些個謠言怕是晚上或明個就傳到她耳裡,到那個時侯她怕就會要急的跳腳了,現在她可是病人急不得的,又指了茴香去給自個續了茶才想著打發她下去先收拾打包一些東西,若她猜的沒錯自個怕是這幾天就要離開侯府了,收拾好了不管什麼時侯可以走了立馬就走多好啊,她這裡才吩咐了,還不等茴香應下,外面傳來小丫頭焦急的聲音,「奴婢見過世子爺,給世子爺請安。」

    李逸塵來了?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馬上過了申時了,這個時侯過來想是黃夫人已經醒轉了吧?

    「滾開,一群沒用的東西。」

    帶著氣先自外廳喝斥了一番,李逸塵氣呼呼的逕自挑了簾子進來,看到素顏眼眸一咪,用著生硬的冷綁綁的聲音向著茴香吩咐著,「你出去,我和少夫人有話要說。」

    「是,世子爺,奴婢告退。」

    茴香雖是應了,但卻屈了膝暗自把眼神看向了素顏。

    還沒等素顏點頭,那邊李逸塵已經眼尖的看到兩人的眉來眼去,劈手啪的一聲就把桌子上的一個筆筒給對著地下砸了下去,刀子一樣的眼神剜向茴香,「好啊,我這個世子爺指使不動你們了是吧,你們眼裡只有一個少夫人,沒有我這個世子爺了,對吧,啊,不長眼色的東西,難怪少夫人這般的性子,果然是連教出來的奴才都是沒規矩的。」

    素顏才懶得理他,揮手讓茴香退下去,自個看向李逸塵,「世子爺好大的威風,侯府端的是好教養,威風都只顧著往丫頭下人們身上撒。」

    「楊素顏,你到底什麼意思,你今個兒給我把話說清了。」

    李逸塵額頭上的青筋突突直跳,看著面前清麗的小臉修長而雪白的脖頸他恨不得一把抓過來掐斷,她怎麼可以這樣待他?在那麼多人的面前讓他丟臉,在二房三房,大大小小的主子以及下人婆子們面前竟然開口要離書,她把他置於了何地?

    他那麼用心的待她,她生病他照顧,她初一受傷他擔了一天一夜的心。

    甚至事後在皇后面前執意處罰了宮門口看馬車的兩名值守太監……

    她是怎麼回報他的?

    聞君有兩意,特來相決絕……

    她和他要離書,當著閡府上下人等的面,當著傳旨太監公公的面。

    說她是別無他求,唯一紙離書。

    李逸塵越想越怒越想越難過,她怎麼可以這樣對他?

    她把母親氣的暈過去,好不容易安撫了母親,他只想著找她來求證,他甚至在來初晴園的路上還在想,她一定是一時怒氣所致,她是因為他讓亭蘭進府,她不過是一時小意使起性子失了輕重罷了,若她能有悔,他定好好的哄她開心,然後由他陪著到母親面前陪罪道歉,再由著芷寧郡主去皇后娘娘面前說道說道,由素顏在皇后娘娘面前領了罰,只道自個是一時小性犯了糊塗,把懿旨畢恭畢敬的接下來,再歡喜的迎了亭蘭進府,這事就皆大歡喜了,他日後自是會記著她的好,會好好待她的,可他在門外聽到了什麼?

    她卻只管著吩咐丫頭去收拾東西,隨時準備著離府。

    身為兒媳把婆婆氣暈不去盡孝,不聞不問,又違逆皇后懿旨,當堂對傳旨欽使不敬。

    這就是他所娶進來的妻子嗎?

    一瞬間,李逸塵臉上竟是呈了灰敗之色,抬眼,撞進素顏帶了一分笑意的眸子。

    他閉了眼,忍下心頭的異樣和難過,只睜了眼慢慢的看向素顏。

    「楊素顏,你還有心嗎?」

    看著李逸塵的表情,素顏奇異的挑了挑眉,這個人在難過?

    他有什麼好難過的啊?

    再聽到他的問話,她不禁想笑,搖搖頭只是在心頭歎息一聲,終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所以,走到現在這地步也是理所應當吧,想到這裡素顏只抬了眼一臉正色的看向李逸塵,「我有心,只是世子爺的心沒有我這裡,或者說,世子爺的心在太多人身上,所以,不曾發覺我的心罷了。」

    「為什麼?」

    看著神情淡定平靜的妻子,李逸塵的雙手握了又握,生生忍下出拳的可能。

    「我對你還不夠好嗎,就是縣主進了門你也還是我的妻……」

    「世子爺這話不用再說,我之前已經說的很清楚,我生妒,容不得縣主。就這麼簡單。」

    「你不可理喻。」

    李逸塵終是被素顏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給氣的拂袖而去。

    就這麼就生氣了,還真是沒定力呵。

    身後素顏只是笑了笑,「恭送世子爺。」

    外屋子裡傳來砰的一聲悶響,不知道李逸塵踹了什麼發洩,素顏聳聳肩也懶得去問。

    反正這屋子裡的大擺設都是他們侯府的,愛踹愛砸隨他去嘍。

    一側露出茴香怯怯的小臉,「少夫人,您真的不再考慮考慮?」

    「傻丫頭,有些事我可以忍,有些事我卻絕不能忍,而這一次,就是我絕對不能忍的。」

    「哦。」

    茴香欲言又止,她雖然不曾完全明白素顏的話,可卻能聽的出素顏語氣裡的悲嗆和蒼茫。

    轉頭給素顏續了茶,她退出去的時侯心頭驀的一個念頭亮起來。

    現在的少夫人雖然是一直在笑,可她心裡頭一定也是很傷心很難過的吧?

    皇后的鳳翔殿。

    傳旨的公公姓崔,是皇后的貼身太監之一,這會正彎了腰一臉慚愧的回著話,「老奴見過娘娘,請娘娘責罰,老奴把差事辦砸了,辜負了娘娘主子的厚愛,老奴實在是罪該萬死……」他的頭幾乎要垂到地下去了,也是,自打這幾年跟著皇后娘娘順風順水的之後,他走出去誰不給他幾分薄面,不看僧面看拂面,他們這些宮裡太監的消息可是極靈的,再加上他背後的皇后娘娘,自然只有敬重加討好的份,就沒見過今個兒這樣的事兒!

    「你是該死,可也得先把本宮的差事回了再死。」

    「娘娘教訓的是,老奴糊塗了,老奴罪該萬死……」崔公公說著話撲通一聲跪了下去,三個頭磕下去直到把額頭磕紫了才慢慢的抬了頭向著皇后把之前侯府素顏那一席話給說了,最後只看著皇后娘娘精緻的鳳面上面無表情的樣子,他小心冀冀的道,「娘娘,就這麼多了,那個李楊氏說她只要一紙離書,求娘娘恩典成全。」

    鳳座上,皇后半響沒有出聲。

    丹鳳眼微咪,一抹犀利的冷意迸發出來,地面上崔公公感受著這道冰冷的視線只覺得全身發冷手腳冰涼,緩緩的隨著時間流逝,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自骨子裡滲出來,眼看著他在那樣的目光逼視下就要撐不住而癱軟在地下了,皇后才慢慢的收回視線,只輕飄飄的道,「下去自個去領十板子,以後若再出差子本宮摘了你的腦袋。」

    「是是是,老奴多謝皇后娘娘。」

    崔公公聽到被打板子卻鬆了口氣,總算是保住命了。

    十板子罷了。

    一咬牙就過去了,總比丟了小命強多了。

    宮女嬤嬤都被打發了出去,皇后坐在鳳座上嘴角勾了抹冷笑,長長的掐絲琺琅的護甲被她來回的把玩著,丹鳳眼細細的咪成了一條縫,也不知她心頭在想什麼,不知怎的才還陰霾著的臉竟是下一刻驀的笑了起來,姿勢極是慵懶的伸個懶腰,皇后逕自起身向外走,「起駕去承坤殿。」

    皇后儀仗擺起來,向著皇上的承坤殿搖搖而去。

    一身鳳服頭上珠釵滿頭環繞的皇后眼神一點點變的玩味起來。

    好一個聞君有兩意,特來相決絕呢。

    而與此同時。

    承坤殿。皇上的御書房——

    大榮國的一國之君皇上也正來回反覆的自唇裡把玩著這兩句話,最後卻是哈的一聲竟是沒有形象的拍案大笑起來,他的面前單膝跪著一名黑衣侍衛,是隸屬於皇上專有的隱衛之一,直接由著皇上調動,不受任何人包括儲君太子的管轄,簡而言之就是皇上嫡系裡的嫡系力量,這位受命盯著侯府那邊情況的隱衛在把上午的情況一字不差的匯報給了皇上之後,正低了頭如往日般準備聽了皇上的吩咐便退出去,不想耳邊卻響起皇上這般爽朗的,甚至極是開懷的放聲大笑!

    心頭升起濃濃的疑惑,皇上這是在開心嗎?

    正想著,他便聽到頭頂自家主子帶笑的吩咐,「去吧去吧,繼續給朕好生盯著就是。」

    「奴才告退。」

    御書房裡只餘下皇上一個人,皇上坐在寬大的椅子上竟是索性執筆一陣的旋腕揮豪,一氣呵成的在宣紙上寫就兩行龍飛鳳舞般的大字,擱了筆,皇上偏了頭滿意的打量幾眼,竟極是好心情般的念了出來,而他念的正是他剛剛一氣而就的字,而這字,卻正正是素顏讓那位傳旨的崔公公傳的兩句話——

    聞君有兩意,特來相決絕!

    看著看著皇上驀的把大手拍在御案上,逕自揚聲向外吩咐道,「宣柳大將軍晉見。」

    小半個時辰後。

    柳大將軍站在了御書房,畢恭畢敬的對著上位的皇上行禮,「臣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萬歲。」

    「柳愛卿,你看看這字這詩如何?」

    嗯?

    柳大將軍滿腕疑惑,皇上急匆匆的把他自效外軍營裡傳進宮,就是看他寫的一副字畫?

    想歸想可他還是恭敬的伸了雙手自太監手裡接過那副宣紙。

    只一眼柳大將軍心頭就是一跳。

    字是好字詩也不錯,可這詩的意思……

    頭頂上傳來皇上平靜的聲音,「柳大將軍覺得朕這詩這字如何?」

    「回皇上,皇上的字自然是好的,可這詩嘛。」柳大將軍頓了一頓,繼爾接著道,「這詩雖也不錯,但臣看來,這風格卻不該是皇上筆下所出,反而像是一……」說到這裡柳大將軍聰明的收了聲音,有些話可說有些話可是卻絕不能說出來的,而且意思到了就成,他相信皇上能明白自個話的。

    果然,主位上皇上看著他的遲疑竟是微微一笑,「柳卿家可是想說,這不似是朕所出,反而像是一女子所為?」

    「皇上英明。」

    柳大將軍拱手一禮,卻把眸光緩緩垂下去。

    反正這話不是他說的,是皇上自個說出來的,和他沒關。

    然而皇上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他聽了臉色一變,一顆心差點沒從嗓子眼裡跳出來。

    皇上說,「柳卿家果真是好眼力,不愧是朕所看中的武雙全的儒將軍,這詩句確是女子所出。而且,這女子還是柳卿家的家人呢,她就是柳卿家的外甥女,若朕沒記錯,她應該是叫做楊素顏,對吧柳卿家?」

    皇上的意思是這句話是顏兒的選擇?

    顏兒會選擇和離出府在他的意料之中,可是她的出府卻被皇上注意到了。

    這事是好還是壞?

    柳大將軍抬頭對上皇上帶笑的眼神,卻只覺得如墜冰窟。

    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撐著才沒有失態,「回皇上話,微臣是有一個外甥女名叫楊素顏……」

    暮野四合,天色漸漸的暗下來,白天的喧囂退去,迎來的是夜晚的寧靜和寂寥,院子裡的宮燈漸漸撐起來,一片片的暈紅搖曳,素顏坐在宴息廳靠窗的大榻上望著外面的燈籠沉默著,說她沒有壓力是假的,對於以後她何嘗不擔心甚至是帶著幾分懼意的?

    可她有回頭的餘地麼?

    當初她是真的曾經想著和李逸塵好好過的。

    可她把自個的一顆真心捧到他面前,他卻是如何待的?

    拋到地下不說,還一踩再踩。

    他有妾有通房丫頭有庶出的兒子,她都一一忍了。

    因為她知道這是在古代,是不可能找個乾乾淨淨守身如玉的男人的,就是放在現代婚前哪個男人沒有和女人親密接觸過?可她卻絕對不能忍受李逸塵在婚後還這樣花天酒地左擁右抱,府裡幾個也就罷了,可他還在外面風流快活,出入花街柳巷,繼爾到現在又弄了一個縣主的左夫人進府,之前說是平妻,現在是不分大小的左右夫人,而她這個原配卻是右夫人,明明大榮律以左為尊,這代表了什麼?

    她這個結髮的妻子要低人一頭,本來就有著身份上的差別了,現在名份上也不如人。

    這府裡她再待著還有什麼意思?

    等著亭蘭進府之後把她折騰死,或是受羞麼?

    或者這就是黃夫人李侯爺等人的意思,可惜她不是真正的楊素顏。

    她是有著前世記憶的有著獨立自主思想的楊素顏。

    所以,她只能選擇這背水一戰了。

    門簾被人挑起來,是離草進來,屈了屈膝,「少夫人,晚膳備好了,是擺在哪裡?」

    「先放著吧,我一會用。」

    「是。」

    離草猶豫了一下輕輕的退了出去,只餘著素顏一個人抱了雙臂靠在榻上怔怔出神。

    是夜,月色如水,流瀉千里,半弦月如銀鉤掛在樹梢,素顏輾轉反側半點睡意沒有,最後索性披衣而起,外屋值夜的兩個小丫頭都睡著了,她輕手輕腳的走出屋子,站在院中倚在一株梧桐樹下發起了呆。

    頭頂了一汪如水的清月散發著幽幽的清芒,想著白天的事,素顏只覺得沉甸甸的。

    心底複雜至極,自靈魂深處湧起一種沉重的悵然——

    以後的路怕是更難走了吧?

    她之前就知道離婚女人的苦,更何況現在這個時代。女子地位低下,和離的女子怕是更加沒什麼好活路了,她明明只是想好好的活著,為什麼就這麼的難呢。嘴角一抹澀意湧起來,抬頭看著頭頂上的月亮素顏分不清今夕何夕了——

    今昔何昔,夢裡不知身是客,錯認他鄉是故鄉。

    可她的故鄉,卻又是哪一個?

    二十一世紀的高科技社會,還是,現今這古代的封建時代?

    「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

    月色無邊,清清幽幽,把整個大地披上一層銀紗,素顏舉手,在空中輕輕一握,再攤開,手心裡卻是空空如也,而眸子卻是愈發的迷惘了,一抹痛楚悄悄染上雙眸——

    之前她何曾想的到如今這般的處景?

    身在這古代社會,和這些不知道幾百年幾千年之後的祖字輩的人共賞一輪新月了?

    「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少夫人好興,端的好詩啊。」一道突兀的聲音把素顏嚇了一跳,然後她抬頭,便看到不遠處丈高的牆頭上一個紅色人影閃現,悠悠閒閒的坐在牆頭搖晃著腦袋很是無辜可愛的眨著眼,一手托肘自來熟的樣子笑嘻嘻的望定素顏咧嘴一笑,「你的聲音真的很好聽呢。」

    「什麼人?」

    素顏怔了一下,臉色一沉正欲有所反應,卻只見面前紅影一閃,那人卻已是自牆頭飄落在她眼前,一張只能說是清秀的面容,卻有一雙堪比天上寒星的眸子,微微一笑間,那眼神讓人一眼望進去只覺得心甘情願的沉溺迷醉,不知怎的素顏在這樣一雙眸子的注視下只覺得頭腦轟的就一片空白了,嘴唇發乾想說話卻不知怎的話到嘴邊她才覺得自己手腳發軟甚至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了,心底大驚的同時她瞬間清楚——

    自個兒子定是被這個男人點了穴了!

    面前的與其說是男子不如是少年,十**歲,身量很高,足有一米八了,很明亮的一雙眼,卻在眸光閃動間帶著只屬於寒星的清幽幽的光芒,面色清逸身材修長,只一身紅色衣衫在月色下透出一種高貴,又有一種屬於火般的艷麗妖嬈,隨著素顏臉上的詫異表情,那個少年伸手點了素顏的穴,即而咧嘴一笑輕飄飄的如同一朵紅雲飄到素顏跟前,他要比素顏跟上那麼一頭,看著素顏時微垂了頭,只輕輕的挑挑眉道,「我放開你,但是你不許大聲喊人,好不好?」

    「……」

    素顏想出聲想說好,想點頭,可她什麼都不能做。

    只能拚命的用力的眨眼,看的少年直皺眉,「你為什麼不說話,直眨眼,你眼睛不舒服麼?」

    「……」

    素顏幾乎沒帶思考的把這個少年歸入到了可惡的討厭的絕對不受她喜歡的類型裡。

    要不是她現在不能動不能說話她就想一掌把這人給拍飛。

    就沒見過這樣可惡的,她是不能說話好不好?

    少年偏頭打量她半響在那裡自言自語的不知嘀咕什麼,好半天才呀的一拍自個腦袋,「啊,我說你怎麼不說話,原來是我點了你的穴你不能動了。」說著話他衣袖隨手那麼一拂,素顏只覺得自個身上一股溫熱的力道拂過,瞬間就如同被打通了九筋八脈似的舒暢無比了,胳膊腿能動了,她看著面前的少年冷哼了兩聲才準備張嘴喊人,姐打不過你總也得嚇嚇你吧,可沒想到她那裡嘴才張開,那少年不悅的嘟了嘟嘴伸手就那麼隨便往她面前一指……

    得,任憑著素顏再喊沒聲了。

    「都說了不許喊了,你這人怎麼說話不算數?」

    「……」

    這回素顏能點頭,又是點頭又是搖頭的,總算是那個少年把她的穴道解開了。

    不過這次素顏卻是學乖了,只是用了眼神向著對方看過去。

    看一個人如何最重要的是他的眼神,這個少年眼神雖清幽幽霧朦朦的,但卻沒有半絲的邪氣,相反的卻滿身散發著貴氣,便是連身上隱隱流露著的氣質也極是不凡,雖然看起來這少年好像是在克制著自己的不凡,但素顏卻一眼便看了出來這少年的與眾不同,因為有些東西是自骨子裡隨著的,不是想隱藏就隱的了的。

    再說了,少年一身武藝高強卻在剛才點她穴道之後都沒對她怎樣。

    所以,腦子裡瞬間的千思百轉之後,素顏知道自個暫時是沒什麼危險的。

    想到這裡素顏暫且放下心思只後退兩步錯開少年的打量冷靜的看向對方,「你是誰,這裡可是威遠侯府,你不怕被人發現把你捉了送官麼。」說著話素顏一副大人大量的衝著少年揮揮手,「你還是趕緊去外面玩吧,這裡不是外人能進的,一會被侍衛發現把你當賊逮了送官就慘了。」

    「你就是威遠侯府的少夫人,楊琛的女兒楊素顏?」

    「你怎麼知道的?」

    素顏皺了下眉,眼前這個少年到底是什麼來頭?

    看著是沒什麼惡意,卻又在這種時侯出現在她面前。

    三更半夜的,以這種詭譎的方式……

    「那麼,那句聞君有兩意,特來相決絕也是你說的?」

    「是我。」

    到了這會素顏索性放下了心思,反正在這個人面打不過跑不過的,她還是再看看吧,這會聽到少年問她的話,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是我說的,只是想不到我白天才說了,你這麼快就知道了,想不到你的消息還挺快的嘛。」

    「你為什麼不接皇后娘娘的懿旨,你不怕娘娘怪罪嗎?」

    「你是代表皇后娘娘來處罰我的嗎?」

    「如果是呢?」

    少年竟也是生了一雙鳳眸,細細的挑起來,眸光流轉,在月色下竟似含情又似含了滿滿的全是冰,這個少年給素顏的感覺極是奇異,如同他的突然而現,對著素顏不回他的話卻輕輕問回去的話他只是偏了偏頭,眸底竟似帶了幾分好奇的表情反問了過來,他向著素顏問道,「如果我說是,你會怎麼辦?」

    「那我就只好受著了。」

    「如果我接的命令是要殺了你,你也不跑不躲?」

    耳邊聽著少年隱隱帶著好奇的聲音,素顏輕輕的歎口氣,「公子,你以為以你的身手,若是想要殺我的話,我還會活到現在麼?」聲音頓了一下,她只用了清澈的眸子向對方望過去,「而且,公子覺得以你的身手若是要殺我,我是能逃的開你的手法呢還是能打的過或是避的開你?」

    「都不能。」

    少年很乖巧很誠懇的搖頭,上上打量素顏一番最後再次下個結論,「你不會武功,自然打不過我跑不過我。」說著話少年竟頗是有些得意的挑挑眉,再出口的話竟是帶了幾分炫耀般的顯擺,「而且別說是你不會武功了,就是會武功的也沒幾個能打的過我。」

    「那不就結了?」

    素顏翻個白眼,彷彿看白癡般看過去,打不過跑不過,她還費那力氣幹嘛?

    「咦,你怎麼一點也不害怕,說不定我真的是壞人呢。」

    少年的語氣裡帶著幾分雀躍,眸子裡好玩的神情居多,看的素顏直撇嘴。

    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孩子翹家沒事找刺激來了吧?

    「我為什麼要害怕,你又不是老虎,會吃人。」

    素顏再次不動聲色的動後幾步,抬頭迎上少年的波光流轉的鳳眼,「這裡可是我的家,你夜闖民宅,應該害怕的倒是你才對吧?」頓了一下,素顏看著少年眼底瞬間閃過的錯扼狡黠一笑,一個人身上氣息是改變不了的,看著對方的雙眼,她可以感受到眼前這個少年對她沒有一點惡意。

    她可以肯定,那雙眼裡只是有著濃濃的好奇,有幾分孩子看到了新鮮的玩具的欣喜心情。

    但絕對沒有什麼殺機的。

    「一般女孩子遇到外人不該都是害怕嗎,你好像和她們不同呢。」

    少年說著眼神微閃好似有幾分不好意思,看的素顏心底一笑,是一個孩子呢,

    只不回他的話轉身向著來時的路行去,「天色不早了我該歇著了,男女授受不親,更何況現在這種時刻,傳出去小女子的名聲沒什麼,卻是會給公子添煩,公子請回吧。」眼前這人一看就知道該是那種非富即貴的,說不定被寵的沒了邊,不管他是什麼心思自己還是早點拋開的為妙。

    「哎,你這人怎麼那麼急啊,我還有事沒說完呢,不許走。」

    帶著幾分霸氣的聲音在身後響起,素顏歎口氣慢慢住腳,「公子還有什麼事請吩咐。」

    最怕的就是這種任性的小鬼了,看吧看吧,這一個不如己意本性就露出來了。

    少年偏了偏頭,看著月色掩映下似是披了一層銀紗般的素顏心頭一動,竟是脫口而道,「你真的好漂亮,比起外頭傳的上京第一美女還要漂亮……」素顏被他這突兀的一句話說的臉驀的一紅,繼爾搖了搖頭向著少年笑了笑,「多謝你的讚賞,不過你若是沒什麼事我真的要回去啦,我有些累了呢。」明天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情景,她得好好的養足精神侯著才可以。

    「外頭的人說你是一個妒婦,我只是想來問問你,哪怕是背著整個上京城的人的罵名,你也絕不肯接下皇后娘娘的懿旨,不肯和縣主共侍一夫,不肯妥協嗎?」少年幽幽的聲音響起來,如同他的眼神,又如同天上的星子,在素顏的背後輕輕的迴響著,「為此,寧肯付出自己的性命,拋卻錦衣玉食的富貴,過著顛沛流離食不裹腹的生活也絕不言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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