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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不瞞你,挑明 文 / 黑桃十一

    隨著黃夫人輕描淡寫幾句話交待完,素顏卻只在心底覺得心驚。

    黃夫人和李侯爺原來竟還有著這樣的故事……

    果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了。

    她歎口氣,垂下眸子對著黃夫人欲言又止的神情淡淡的一笑,伸手扶了略帶幾分倦意的黃夫人靠在榻上,又端了丫頭遞來的碧梗米粥捧到黃夫人面前只柔聲道,「再大的事都已經過去了,夫人再想也是無疑,更何況大哥現在這般穩重得體,想來一切都是老天在保佑了。」說著她想了想抬頭對上黃夫人的眼,只放低了聲音道,「夫人您就放心吧,這名份早定,絕非一個人或是某些人而改變的,再說,上面不是還有皇后娘娘作主呢。」

    在她的勸說下黃夫人慢慢的用了小半碗粥便推了。

    終究是母子心切,外面的小雨辟里啪啦的落下來,黃夫人只覺得打在自己身上。

    只連聲喊著顏嬤嬤,「扶我起來,拿了傘還有蓑衣,去看塵哥兒。」

    黃夫人是發了狠,不是不讓她勸不讓她攔嗎。

    好啊,她不攔,她和自己的兒子一塊陪著總可以了吧?

    「夫人,外面這天晚了,地下又滑,您身子還虛著,要不,奴婢過去看看?」

    「連你也不聽我的話了是吧?」

    黃夫人一臉的怒意,在一側宮燈的掩映下,眼梢眼底是幾分陰森。

    「奴婢不敢。」

    顏嬤嬤低了頭,卻在背著黃夫人的當一臉擔憂的看向素顏。

    是想著讓她再勸勸黃夫人吧?

    看這樣子她也是沒法子如同之前想的那樣獨善其身了。

    輕輕的朝著顏嬤嬤點了點頭,素顏上前扶起黃夫人的手,「夫人,您這會出去確實是不妥,先不說我們,便是世子爺那裡怕也不好,您這樣執意的過去,豈不是讓世子爺心裡更不好受,若再有個什麼著涼風寒的,世子爺怕是自個就覺得自個不孝了。」

    「哼,這也不成那也不成,難不成讓我看著塵哥兒在那裡受罪不理?」

    說著話黃夫人只橫了一眼素顏,連帶著語氣也多了幾分埋怨。

    「就知道只有我一個擔心塵哥兒,枉某些人生病不舒服塵哥兒衣不解帶的照顧著,便是加我這個娘親都不曾那般的用心過。哎,天可憐見的,塵哥兒這會落了難,某些人卻半點不關心,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若讓塵哥兒知道怕不知該如何傷心難過呢。」

    「……」

    這是在怪自己沒有去求情或是哭哭啼啼一臉愁苦相嗎?

    她深吸了口氣眼圈含了淚花,卻強忍著不掉下來,低了下頭只露一個頭頂給黃夫人看,半響後就在黃夫人面色不悅的看著她,素顏低頭沉默不語,顏嬤嬤面色尷尬的欲要開口想說什麼卻又不知如何說起時,素顏已是再次抬起了頭輕輕的看向黃夫人,「夫人說的是,只是兒媳剛才看到夫人一直暈迷著,顏嬤嬤又擔心的不得了,又想著世子爺那邊有大哥去侯爺那裡求情,可夫人這裡卻是還不曾醒過來,若是讓世子爺知道媳婦不在夫人身邊守著,而是去了前面,怕世子爺心裡頭也會怪責媳婦。」

    慢條斯理的一番話把黃夫人的臉色說的一變再變。

    這是在變相的指責自己,她沒去前面看塵哥兒和給李逸塵求情,都是因為擔心自己?

    深吸了口氣黃夫人正待開口,素顏柔柔的聲音再次響起來,「夫人您身子還虛著,還是在屋子裡歇著,讓媳婦去看世子爺吧。」說著話她已上前一個步攙了黃夫人坐在一側靠窗的大榻上,又一臉擔憂語氣真誠的不能再真誠的道,「夫人若實在不放心,便讓顏嬤嬤派個丫頭跟著媳婦,隨時把世子爺的情形傳過來,然後夫人再派了人請了御醫隨時侯著,夫人您看這法子如何?」

    「是啊夫人,少夫人剛還特意吩咐了茴香親自去廚房熬了滾燙的薑湯給世子爺。您若是再不放心,不如就讓老奴跟著少夫人過去看看?」顏嬤嬤提心吊膽卻又只能小心冀冀的試探著,就怕黃夫人一意孤行的還是要去前面祠堂,這樣的天地又滑,萬一出點什麼事可不是鬧著玩的。

    「那好吧,你就跟著過去走一趟吧。」

    「是,夫人您就放心吧,畢竟是父子,侯爺可也是心疼世子爺的。」

    「去吧。」

    黃夫人有些意興闌珊的揮揮手,一副擺明不想再說什麼的表情。

    幾個小丫頭挑了八角宮燈,茴香親自打了竹油傘,顏嬤嬤攙了素顏,一行人走在青石地板上。

    其間碰到幾個小丫頭屈膝行禮,「少夫人。」

    祠堂在侯府最深處,素顏等人幾乎是走了大半個侯府。

    外圍有人守了,遠遠看到素顏一行有人低喝,「什麼人。」

    古代是對祠堂最為看重的,幾乎是比命還要重要,不但有人守著還要有專門身家清白的人打掃修整,每日到時辰祭拜,一年有大事或是年節得向祠堂請祭……諸如此類等等足見古代人對祖先等的看重,更心存心靈,潛意識裡以為祖先是可以享受香火,可保佑後人的仙神般的萬能人物……

    茴香挑了挑眉正待開口,顏嬤嬤已經輕喝了出來。

    「沒看到是少夫人嗎,嚷什麼,驚了少夫人看你們如何是好。」

    「見過少夫人。」

    「給少夫人請安。」

    素顏點了頭讓他們起來,只看向其中領頭的那個,「世子爺可還好?」

    「回少夫人,世子爺他……還好。」

    語氣有些遲疑,目光游閃,但好在聲音還算是鎮定。

    素顏也就沒在多問,這樣的天跪下了足有二個多時辰了,若真的還是跪在外面。

    不許人遮雨又不許擋風的,想來也不會好到哪去。

    她抬腳向裡走,「顏嬤嬤,咱們過去看看吧。」

    「少夫人留步。」

    「嗯?」

    輕輕的挑了挑眉,「我不可以進去嗎?」

    身後一個侍衛面紅耳赤,卻終是硬著頭皮上前回話道,「侯爺有話,不許任何人幫忙。」

    「你嚴重了,我只是去看看世子爺,看一眼就走。」

    「那,少夫人請。」

    在素顏微笑卻彷彿帶著魔力般的眼神下,在顏嬤嬤素年來的積威之下。

    那侍衛終是囁囁著退開讓了路。

    反正侯爺只是說不許人幫著打傘又不許遞吃食,又沒下令說不許人探視。

    李府祠堂並非是族裡的大祠堂,只是一個家廟形式。

    而一般被罰跪除非是特意做了說明,一般都是跪在正殿外的門前。

    此刻李逸塵便跪在這裡。

    身上的衣衫早就濕透了,肩上,髮絲任由著細雨打濕,緊緊的貼在臉上額頭上。唯身子卻是愈發挺的筆直,薄唇緊抿,整個人身上帶了分說不出來的氣息,而讓素顏覺得詫異的卻是李逸塵的身側,竟然跪著李逸森!

    是因為自己沒能成功求情,所以特意來陪著弟弟一起跪?

    嘴角輕抿,素顏眼底浮起一抹嘲諷。

    李逸森果真是好兄長呵。

    若非她的靈魂來自前世,若她不曾聽到剛才黃夫人那一番半真半假的話。

    若她真的只是單純的古代的楊素顏……

    怕是就真的以為這是一個真心為弟弟真心,一心想著家族穩定的好哥哥,好兒子了吧?

    腳步聲同時驚醒兩兄弟,李逸塵抬頭看過來,隔著細密如絲般的雨簾和素顏的眼神相望,心猛不丁的就跳瞭解下——那一眼,他看著明明如同撞進了一汪清泉裡,明明看著是那樣的淺那樣的清澈見底,可直到望進去了才發覺,那樣的眸子是讓人一望無盡的,看不到底的,如同千年萬年的深潭,看著平平靜靜的,卻深寂孤寂的讓人滲的慌……

    他怔了一下,下意識的更加挺直了腰板。

    一個男人怎麼可以在自家娘子面前不堪呢,即便是在這裡罰跪,也要跪的坦然。

    只是可惜那身上的狼狽卻是出賣了他。

    素顏只在心頭看了好笑,卻也不多說,只歎了口氣走過去,向著李逸森先自屈膝行了謝禮,「多謝大哥對世子爺的眷顧,給大哥添了麻煩,回頭弟妹就給大嫂道歉去。」李逸森自是微笑著挽拒一番,不外乎就是什麼兄弟一家手兄情深之類,素顏只笑著聽了,最後始半蹲了身子幽幽的看向李逸塵,「世子爺放心,夫人的身子沒什麼大礙,才用了藥這會應該已經歇下了,只是擔心世子爺卻總是睡不安穩……」

    「我,娘子,都怪我,連累了娘親,又讓娘子受累擔心了,都是我的錯。」

    哼,不是你的錯還會是誰的錯?

    你個大種豬。

    心底腹誹著,素顏卻只是用了幽幽的聲音低勸著,「不管如何說侯爺總是心疼世子爺的,您就看在夫人擔憂的份上,看在大哥以及在家裡擔憂難安的大嫂份上,就向侯爺認個錯服個軟,想法子把這事先化了再說其他吧。」

    「我知道,都是我的錯,娘子你放心,以後我會好好待你,絕不會讓其他人欺負你的。」

    「好。」

    雖然有侍衛說了不許人送吃食,但素顏還是讓茴香拿了食盒提了兩碗薑湯過來。

    她親自服侍李逸塵喝了一碗,又把另一碗遞給了李逸森。

    看著他們兄弟兩人臉上的氣色好了點,多少恢復了些精神,素顏和顏嬤嬤點了點頭,一行人回了榮康園,她們能做的也不過就是如此了,難不成要在那裡陪跪?素顏才沒自虐的嗜好,至於那個李逸森,想要裝好哥哥好兒子那就盡情的發揮表演吧,她自是樂得看戲。

    留下了兩個丫頭隨時報信,素顏等人到了榮康園。

    才挑了簾還不曾拿下身上的蓑衣,黃夫人焦急的聲音已在內室響了起來。

    「如何,塵哥兒怎樣,他身子還好吧?」

    「夫人您就放心吧,世子爺氣色看著還好,而且大少爺也在那裡陪著世子爺受罰呢。」

    顏嬤嬤說著只連連搖頭,一副不知如何說起的表情。

    這個大少爺真真是位好兄長呢,只是可惜了,不是夫人肚子裡爬出來的。

    若真真是夫人所出那該多好?

    憑著這性情這行事,又有侯爺和夫人在一旁幫扶著,這府裡怕是要錦上添花了。

    才聽到顏嬤嬤的話素顏便只覺得頭皮都麻了,心頭一沉暗道要糟。

    果真就聽到隔著簾子裡面砰,辟哩嘩啦幾聲悶響。

    而後接著就是小丫頭呀的一聲低呼,「夫人。」

    素顏和顏嬤嬤大驚,兩人顧不得什麼挑簾閃了進去。

    地下一個茶盅被摔的粉碎,茶葉沫子濺的到處是,混和著綠色的茶湯極是不堪,而靠在床榻上的黃夫人卻是臉色鐵青的,緊閉著眼靠在彈墨大枕頭上,在昏黃的燈影上,兩頰額角青筋突突的直欲要跳起來,臉上甚至隱隱帶了幾分扭曲的猙獰!

    素顏看了心驚,趕緊上前接過丫頭手裡的帕子給黃夫人擦拭。又檢查沒有燙到哪裡才放下了心,心頭多少知道黃夫人的怒意,只趕緊挑了李逸塵要轉的話說給黃夫人聽,又挑了些安心的話,好半天總算是讓黃夫人臉上的顏色緩和了些,素顏又悄悄給顏嬤嬤使了個眼色,兩人溫聲柔語的哄勸了半天總算是把黃夫人給勸解了下來,時辰已是將近亥時,素顏親自服侍著黃夫人歇下,又低聲交待了顏嬤嬤幾句,特特讓她晚上親自看顧著,這一晚只要李侯爺不讓李逸塵起身回屋,黃夫人是無論如何睡不安心的,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母子情深吧?

    男人可以心硬心狠,可女人不管怎樣什麼時侯都是心軟的。

    更何況又事涉自己唯一的兒子?

    層層床帷下,黃夫人的氣息漸漸穩下來。

    估計是累了一天,剛剛又喝了安神的茶,終是再也撐不住的睡了過去。

    素顏悄手悄腳的退出去,輕輕的閡了門又和顏嬤嬤交待幾句,領了丫頭回轉初晴園。

    夜風有點冷,雨絲又是綿密不斷,悄悄的攏了攏身子向前走。

    身側茴香乖巧的斜斜走前幾步擋在素顏的身側,「少夫人您慢點,地下滑。」

    燈影下,看著眉清目秀乖巧溫厚的茴香素顏輕輕勾起了唇。

    是察覺到自己剛才那瞬間的動作,所以上前給自己把風擋了吧?

    明明自己身上穿的還不如自個厚呢,唇角也帶了青色。

    卻一副坦然的擋在自己身前……

    心底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暖意悄然湧起,碧柳是這樣,現在茴香也是這樣。

    穿過幾道月亮形拱門,又轉了幾個抄手遊廊,前方竟同時走來一行人。

    兩排燈籠照著,如同天下排好的星星般影影綽綽的走來。

    大抵是也看到了素顏等人,一道聲音響起來,「前面什麼人。」

    「是少夫人,你們是哪個院子的?」

    管家婆子挑高了手裡的燈籠照過去,想要看清對方。素顏張口想要阻止卻來不及了,她已經聽出來對面那人的聲音了,是侯爺身邊的貼身小廝……

    這樣的陣容,只應該是用在李侯爺的身上了吧?

    看這路線,應該是自無為齋而來。而去的方向……

    應該是榮康園吧?

    果真,對面又是一道低低的聲音傳過來,「原來是少夫人,奴才遠志見過少夫人。」

    「免了,你是服侍侯爺回房的吧,別讓侯爺受了寒,夫人才歇下。」說著話素顏帶著一行人側身退開,送李家大老爺先行吶,嘴裡卻是畢恭畢敬的輕聲道,「媳婦見過侯爺,侯爺您慢走。」

    「唔,你這是回初晴園?」

    「回侯爺的話,正是。」

    素顏以為李侯爺會馬上走過去,卻不想李侯爺的腳步卻在她面前停了下來。

    心底有些不解,全是疑惑,可卻又不能出聲問什麼。

    頭頂上感覺有一道視線直勾勾的看過來,她不禁奇怪起來,今天怎麼處處都透著詭譎?

    李逸塵這個天之驕子挨了罰,素來敬重黃夫人的李侯爺把黃夫人氣到病。

    自個在床頭好好的卻被黃夫人強迫著聽了一段真假不分的秘聞……

    這會,連素來對她不假以辭色的李侯爺都對她注意起來了。

    半響過後,素顏幾乎以為李侯爺已經走了,是她自己沒聽到腳步聲罷了。

    就在她覺得全身不自在,幾乎想要抬頭看看時。

    頭頂終是傳來李侯爺淡淡的不帶半點情緒波動的聲音,「聽說,你去看塵哥兒了?」

    不會就因為這個要把自己一起跟著罰吧?

    心底胡亂猜測著,素顏卻仍是半垂了頭福身一禮輕聲道,「回侯爺的話,是。媳婦和夫人都擔心世子爺,可又有侯爺的話在前,媳婦又什麼都不敢做,只能去親自看一眼了。」她把黃夫人說出來,要怪也輪不到她吧?

    「你心裡可是如夫人一樣在怪我?」

    「媳婦沒有。」

    素顏把頭垂的更低,回話的聲音更輕了——

    是真的沒有啊。

    那可是你兒子,又不是我兒子。你哪怕是打死呢,也不管我的事啊。素顏甚至在心頭不無惡趣味的想著,他怎麼沒下令沒打板子呢,打個幾十板子,然後有人收買御醫啥的,弄個死亡,自己豈不是就解脫了?

    兩人身邊的丫頭下人都遠遠的退開了去,只餘李侯爺和素顏兩人。

    好奇心害死的可不只是貓。

    有時侯害的更多的卻是人命。

    主子之間的對話,下人們還是少知道點的好啊。

    「你可知我為什麼罰塵哥兒?」

    望著自己這個媳婦低眉順眼再是溫馴無比的樣子,李侯爺的眼神漸漸咪起來,化為一柄利劍直直的刺過去,直欲刺進素顏的身子,想看看她那心底到是如何想的,心頭一頓,李侯爺接下來的話頓時一轉再出口的話題竟是全變了,只看著素顏意味深長的輕聲道,「媳婦啊,有件事我也不瞞你,塵哥兒執意要接亭蘭縣主進門,這就是我要罰他跪祠堂的原因,媳婦你若是能勸他回心轉意,這罰自然就可以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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