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武俠修真 > 殘影斷魂劫

龍騰世紀 第二十四章 (34) 文 / 殘影斷魂劫

    孟安英道:「托你的福,我華山派總算還一息尚存,沒給那個小妖女滅去滿門。雪兒,你和亦傑,都是好樣的。」李亦傑突然聽他語氣溫和的提到自己。急得立刻湊過頭去。只聽孟安英續道:「你們師兄妹是人中龍鳳,一個是做了朝廷走狗的武林盟主,一個是強盜窟匪的壓寨夫人……就讓大夥兒都看看,我孟某人,窮盡畢生心血,究竟栽培出了怎樣的兩個好弟子!」南宮雪自知他反話正說,倍感傷懷。泣道:「師父,您是要活生生的將弟子的心剖開來啊!我並非捨不得世間浮華,實是真正無奈,這還不是剛一逃得自由,就立即趕回華山領罪了?弟子甘願延續那面壁終身的懲罰,再無怨言!」

    孟安英苦笑著搖了搖頭,腦袋只是在枕頭上幅度輕微的擺了兩擺,道:「罷了,罷了,此時再罰,還有什麼必要?你不是已經下山,又到那大千世界走過一遭了麼?再如何延續,也達不到當初的懲戒目的了!雪兒,你我也是師徒一場,可你卻總也沒能明白師父的苦心!」南宮雪聽他語氣淒涼,竟有將自己也逐出師門之意,慌道:「不,不,師父,我明白,我都明白的!」孟安英語氣微轉嚴厲,道:「你明白什麼?你不是一直怨恨,我罰你面壁終身,這個懲罰太重了?當日在崑崙山頂,你沒聽從師父一貫教導的除惡務盡,因一念之仁,阻止我們當場誅殺那叛徒6黔,給他逃得性命,還當上了青天寨的頭目,這些年瘋狂的向我正派尋仇,死在他手下的英雄好漢不計其數!他手上的每一筆血債,都等於是你同樣欠下來的,你可知錯!」

    南宮雪被這句責問得頭腦一空,經師父一說,才醒覺當初放走6黔確是鑄成大錯,但內心深處總隱隱有些不服,小聲道:「不管怎樣,處決他也就是了,何必非要千刀萬剮?」

    暗夜殞聽他們師徒對話許久,早已等得不耐,推開面前擁擠的人叢,踏前幾步,冷冷道:「你這老東西得理不饒人了,是不是?說的儘是些歪理,若是你們偷練了祭影教的功夫,我們另去為非作歹,也都得算在你們頭上了?簡直一派胡言!」冷視李亦傑一眼道:「原來你這廢物連你師父都沒搞定,虧我還對你寄予厚望。」附近的華山弟子見他言詞挑釁,防他突襲孟安英,一齊搶上,架起長劍阻攔,喝道:「站住了!」暗夜殞環掃一眼,冷笑道:「這就是你們華山派的待客之道?我算是領教了!」

    孟安英躺在病榻上,略微偏頭,看向暗夜殞的瞬間,眼裡驀的射出嚴厲寒光,豎起一根手指,顫巍巍的對準了他的方向,道:「我認得你是殘煞星暗夜殞……待客之道?虧你說得出口!應邀而來的才算客人,我幾時請過你這魔教妖人了?」

    南宮雪低聲道:「師父,是我跟他一起來的,有些事您還不知,殞公子他……」暗夜殞冷冷道:「住口,我的事情,輪不到你來引為談資。」南宮雪垂下眼簾,滿腹委屈。

    孟安英怒道:「你為什麼把他帶來?嫌我死得還不夠快,想把我活活的氣死?」那三師哥道:「師妹,師父平時待你不薄,你怎可如此?我們說你勾結魔教,你此前還抵死不認,現在還有何話好賴?」一邊說著,仍用飽含敵意的厭惡眼光打量著暗夜殞,直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了一般,但懼於他素來威勢,卻又不敢貿然造次。

    暗夜殞毫不理睬,道:「孟安英,我有話問你,你不敢見我麼?」孟安英雙手摳著床板,拼著一口氣喝道:「攔住他,攔住他……他是魔教江冽塵的走狗,別讓他靠近了!」

    暗夜殞聞言大怒,抬手將攔在身前的華山弟子拽開,走到孟安英床頭。南宮雪一驚,身子向孟安英頭部側了側,還想保護師父。暗夜殞一字一句的道:「孟安英,你給我聽清楚了,我知道你恨我。罵我別的,看在你徒弟份上,我可以不跟你一般見識。但你要將我跟江魔頭相提並論,那就是不行!」說到最後五字,聲色俱厲,抬掌向旁拍出,南宮雪驚呼一聲,只見他一掌就將旁側的茶几擊成了碎塊,木屑橫飛。這木料材質雖非十分堅硬,但能一掌至此,也足以令人驚駭。

    孟安英向那茶几看去一眼,聲音冷淡的道:「怎麼,你是到我面前逞威風來了?」暗夜殞道:「誰有閒心對螻蟻逞威風?我只是警告你,你記清楚了。我來問你,你到底是怎麼受的傷?」

    李亦傑先前看他和南宮雪一齊進屋,心裡就憋著不痛快,起初還道師妹是給他挾持,但聽後來言語,卻又不像,兩人好似還很是相熟。只因他在師父眼裡早就是個英雄氣短的無用弟子,不願在眾人面前為南宮雪爭風吃醋,才一直忍下。這回正好藉著他向師父無禮的契機,裝著忠心護師,挺身上前,喝道:「夠了,你還在明知故問,不就是你們魔教妖人幹的?各派掌門人要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讓你們全體償命!」順了口氣,轉入正題道:「暗夜殞,你先別問我師父,我還要問你呢!你怎會跟我師妹在一起?孤男寡女,多有不便你不知道麼?一路上誰曉得你們能幹出多少傷風敗俗的醜事來!我師妹一個姑娘家,清清白白的名聲,都是給你這妖人玷污的!你說話還真是言而無信啊?不是總在誇耀自己有多愛楚夢琳麼?什麼對她死心塌地,什麼海枯石爛,至死不渝。她才死了沒多久,你就把她忘了,還去跟我師妹勾勾搭搭,眉來眼去,安的是何居心?沒有女人,你就活不下去了不是?」

    南宮雪面色慘變,道:「師兄,你在說什麼啊?我……我對你的心意,難道你還不明白?」最後一句她雖壓低了聲音,但想到場上另有眾多人在場,何況又是她初次對李亦傑明示情意,也不禁羞得滿臉通紅。

    暗夜殞眼神中劃過一片陰鶩,一步上前,揪住李亦傑領口,抬手「啪啪」兩掌,抽了他兩記耳光。這一次抽得極重,李亦傑兩邊臉頰頓時高高腫起,耳中嗡嗡作響,唇角滲出些血絲來。南宮雪心疼的扶住李亦傑胳膊,想出言安慰,可一想到剛才他言語中對自己的侮辱,不禁寒心,關切的話再也開不了口。

    孟安英出幾聲慘笑,道:「好,打得好!我這個弟子不爭氣,我早就想打他了,只惜力不從心。現在你主動替我教訓他,那實在好得很。」李亦傑腫脹著臉,含糊不清的叫道:「師父……」旁邊已有些趁機拍馬的弟子趕上前,取出門派秘傳的療傷膏藥,給李亦傑塗抹。

    暗夜殞甩了甩手,袍袖一拂,冷笑道:「孟安英,你搞清楚了,是李亦傑自己欠揍,敢對我出言不遜,所以我才動手,可不是替你管教徒弟來的。」孟安英也冷笑道:「我謝過你麼?我只是說我這徒弟該打,也沒說領你的恩。我累了,你讓到一邊去,別來吵我。」

    南宮雪夾在當中,勸這個也不是,勸那個也不是,他兩人脾氣又偏都是愛鑽牛角尖到了極點,誰也不肯先退一步,真是兩頭為難。暗夜殞冷冷道:「你以為誰願意跟你說話?把秘笈交出來。」

    孟安英閉著眼睛,對他表示極大不屑,道:「要什麼秘笈?祖師爺傳授弟子,心法代代僅有口傳,沒聽過有什麼秘笈留下。你這魔教妖人也妄想來覬覦我華山派的正宗功夫,簡直是癡心妄想!」

    暗夜殞怒道:「少給我裝瘋賣傻!我要的是祭影教的武學秘笈,你敢說你教李亦傑,讓他奪得盟主的不是得益於那本秘笈?你要是說得出這句話,不管你是不是病人,我先甩你兩巴掌再說。你徒弟都承認了,你還在這邊充愣,有什麼用?」說著話情緒激動,劈手揪向孟安英。南宮雪心裡一急,忙按住他手臂,小聲求道:「不要……」

    李亦傑當時確是用了祭影教功夫,也曾被6黔點破,當著眾人的面,委實不好否認。南宮雪又拉拉李亦傑,道:「師兄,你對他存有偏見,當日6黔企圖對我非禮,是他救了我。這一路趕來華山,也是他送我來的,你們別再吵啦。」

    李亦傑道:「雪兒,我知道你心腸軟,你是上他的惡當了!他假裝對你好些,只是為了放鬆你的戒心,或是趁機拉攏我們華山派……」

    暗夜殞冷笑道:「你了不起怎地?說我拉攏華山派?我說是你們華山派該來拉攏我才對!今天若不是另有要事,我才不稀罕踏入這等藏污納垢之所一步。」李亦傑怒道:「你不稀罕,華山更不歡迎你!你這就給我滾出去,趕明兒我就去弄些清水來,把給你踩過的山路都徹底清洗一遍!」暗夜殞道:「戰事迫在眉睫,你還在瞎造那一套有的沒的,像這樣的盟主,哼,可笑。」李亦傑怒道:「這是我們名門正派的地盤,你這個邪魔歪道在此胡言亂語什麼?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武林盟主!」

    暗夜殞道:「什麼稀奇!一口一個名門正派,我怎麼沒見你們行事有多正派了?青天寨的6大當家,以前也是你們名門正派的弟子罷?最終又怎樣?他學壞是容易,難道你們學壞就難了?剛才這位華山派排行老三的也說過:好人要變壞,不費吹灰之力。你當這個盟主,憑的是什麼,你應該最清楚罷?要是我打贏了你,這位子是不是也該輪到我坐?」

    一名弟子叫道:「開什麼玩笑?古來哪有邪徒妖人做盟主的道理?怎能讓魔教壓到了正道頭上?」暗夜殞道:「哦,左道翻身做正主,這是跟你們盟主學的,他對此事可沒有異議。否則怎會輔佐滿洲人在中原為王,還幫他們穩固江山,嗯?李亦傑,你敢不敢跟我比武?」

    李亦傑自忖便是自己未受傷之時,也不是暗夜殞的對手,更何況如今又不可牽動內力,耍賴似的道:「現在不是英雄大會,就算你勝過了我,也沒資格做武林盟主。」暗夜殞冷笑道:「你怕了?」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