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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三章 英俊少年的小尾巴 文 / 傲世邪妃

    長長的紅毯從皇城鋪到宮殿,隆重的歡迎儀式紛繁複雜。

    邱寒渡彷彿做夢一般,直到此刻,她才真正確信,眼前的一切,跟安遠喬毫無關係。她自以為重要的情報也一錢不值。她一次又一次回憶起那天晚上的細節,到底發生了什麼?

    安遠喬提審她,然後被她搶了槍。她毫不猶豫向他開槍,正中心臟。她分明看見他鮮血沽沽泉湧,他的眼裡滿滿都是不可置信。然後她忽然被身後的人襲擊,彷彿某種電流通過身體,驟然暈倒……醒來時,看見一個少年和一條大蟒蛇……她以為落入了新的陷阱……

    然後是長達一年的瘋言瘋語,於他們而言,她的確是個瘋女人。

    可笑,無比可笑。

    安遠喬,情報,那些骯髒的背叛和交易,利用與被利用,統統都煙消雲散了。

    如今,她站在一個古老的帝皇宮殿。這裡沒有電,沒有通訊,沒有一切現代化的高科技,只有古代的繁文縟節。來之前,她問過聶印關於這個時代和國家的分佈,甚至有關靈國和大唯國的歷史。但顯然,她失望了。她所知的歷史,對此時此地毫無幫助。

    從現代到平行空間的古代,唯一沒變的,是孤獨。前世今生,都悲涼孤獨。

    邱寒渡不由自主看向那個冷漠又高傲的少年,墨綠的衫子,如山林成片的葉,暗紋的絲線在燈火通明的燭光中淺淺泛出高雅的光澤。翠玉的腰帶,幽綠如湖水,蕩出層層波光。他的眉眼英俊得有些妖孽,尤其是一杯又一杯酒下肚,雙頰生輝,眸色更是漣漪深邃。

    他並不太會打官腔,總是冷冷的樣子,卻對於敬酒來者不拒,誰也不得罪。

    眾人皆醉,他的眼神依然澄明清澈。

    邱寒渡幾乎可以肯定,這少年必然在酒裡搞了鬼,否則照他這麼喝法,絕對得倒在大殿上出洋相。

    宴請大使的宴會,靈國皇帝楚湛自然要出席。坐在他旁邊的,是母儀天下的景皇后。隨行的,還有得寵的秀妃和盈妃。個個嬌俏嫵媚,打扮得體。

    邱寒渡作為貼身侍衛,著男裝跟在聶印身後,自然不用推杯換盞。她心裡明白,聶印之所以連宴會都帶著她,無非是怕她毒發時出現意外。

    她已經徹徹底底淪為一個少年的小尾巴,時刻相隨。

    場面十分熱鬧,皇帝也極為仰慕這位少年游醫,一時殿內馬屁聲四起,均是讚揚聶神醫的醫術如何精湛,人品如何有口皆碑。

    傳說江湖上一位大俠被歹人施了劇毒暗器,聶神醫三天三夜不睡覺,把大俠從閻王爺手裡搶回來,傳為一段佳話。

    傳說有個老伯都被釘進了棺材,聶神醫只從棺材旁經過了一下,立時便命人鑿開棺蓋,三兩下令老伯起死回生……於是從此傳言,人死了沒關係,只要找聶神醫就萬事大吉……

    傳說黑白正邪兩道,無人願與聶神醫為敵。朋友多了路好走,誰也不敢說自己沒有生病的那一天。據傳,若是聶神醫振臂一呼要干個啥事,恐怕立時就會應和聲四起……當然,以聶神醫淡泊的性子,只有別人求他,他從來沒求過別人。

    聶神醫除了叫聶神醫,還有個外號叫閻王爺。他才是真正的閻王爺。他肯救,就得生;他不肯救,就得死。

    ……

    關於聶神醫的傳說,簡直數不勝數。民間傳言,聶神醫來歷不明,很可能是上天派來拯救疾苦眾生的神仙。他並不覺得人比動物高貴一等,而是慈悲普渡眾生。在他眼裡,眾生平等。哪怕街上的貓狗,又或是老鼠,只要見了聶神醫,無不是頂禮膜拜,任憑差遣。

    邱寒渡沒想到這英俊少年的軼事多如繁星數不清,但有一點,她可以作證,這少年的確是有差遣動物的本領。她親眼所見,絕非傳言。

    鑒於種種傳聞,邱寒渡在回到大使宅庭後,終於忍不住問了:「你是神仙?」他們之間儘管已經歷了很多,兩個都是悶葫蘆,平時很少交談,就連曾經燦爛旖旎的吻,也差不多快忘得一乾二淨了。

    兩個都是天性涼薄的人?又或是兩個都心中另有他人?

    「嗯。」聶印悶哼一聲:「我是專收妖的神仙。」睨著她身上的黑衣衫袍,腰間白玉腰帶纏身,像極了黑白無常:「專收你這只妖。」

    幼稚!邱寒渡沒好氣,扭身欲走。倏然,她的手被聶印抓住,無法動彈。

    「放開!」她輕斥。

    「不放!」薄染醉意的聶印,縱是有解酒的良方,也架不住酒精的熏染,鼻端唇息都噴出濃濃的酒味:「陪我。」

    風流少年最是害怕寂寞。他多大?二十一?二十二?

    邱寒渡心中想著,忍不住問出口:「你多大?」

    「我?」聶印的眸色如正綻放的桃花,旖旎無比:「你呢?你先說。」

    邱寒渡很爽快:「二十三歲。」

    「我二十五歲。」聶印唇角漫出一抹詭笑。

    「騙子!」邱寒渡信他才怪了:「韋大小姐都把你當小孩,她才多大?最多二十歲。」

    提到韋大小姐,聶印的笑容消失了,連薄薄的醉意也煙消雲散,淡淡的神情:「她年紀本來就小,只是因為嫁給了季連少主,才故意用那樣的口氣跟我說話。」

    這夜的月光很明亮,銀白的光華灑在地上,極美極美,很適合聊天的氛圍。於是,邱寒渡隨口一問:「你喜歡韋大小姐那樣的女人?」

    聶印放開手,不再拉她,眸光驟然一冷:「你喜歡安遠喬那樣的男人?」聽她叫這個男人的名字,已經聽了整整一年,再是聾子也聽煩了。

    邱寒渡的目光漸漸清冷,轉身走開,停住,沒有回頭,聲音很涼:「不要再提這個男人的名字。」大步走回房,倒在床上。

    月光下,聶印那張妖孽一般的俊臉,淺淺泛出清冷的光澤。他沒醉,只是寂寞。想要有個人說說話而已,可惜,找錯人了。

    那本來就是個說話會氣死的女人,找她聊天,不是添堵麼?

    可他還是喜歡和她聊,哪怕背對背賭氣也行。想了想,找她賭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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